音未曾见过古苍铎本人,无从得知他的真实年龄,所以一直尊称他为古先生。
“不会吧!她不是被FIRE了吗?怎么又吃回头草?未免太没有个性了,等她
回家之后,我非得对她再教育不可。”朱彦驹提高音量,无法相信朱小妹会惧
怕插花到不惜回头求人,太没志气了!
“净说些浑话,你怎不想想丹毓可能非常喜爱当助手的工作,才会回头争取
啊!”冯韶音不满儿子的用词,她认为好工作全要靠自个儿争取,无关乎吃不
吃回头草、有无个性的问题。
“妈咪啊!你没问她是她自己想回去,还是姓古的邀她回去吗?”他得先弄
清楚朱小妹是如何走上回头路的。
“我不清楚,怎么,那很重要吗?”工作就工作嘛,有需要查明是谁先低头
的吗?
“当然。或许是姓古的要朱小妹再回去上班也说不定。”朱彦驹一副神秘兮
兮的模样,回忆起朱丹毓对古苍铎的种种不满,愈想愈有这个可能。
“这样代表他看中丹毓的工作能力不是很好吗?”她惊异于儿子为何一脸不
妥。
“当然不好,我们根本不了解姓古的为人,我听说有些名人年老性情古怪,
特别喜爱幼齿的妹妹,咱们家的朱小妹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至少年轻可爱,
难保古老头面对她时不会色心大起,不然当书僮磨墨这种小事,他为何执意要
找丹毓?随便一找都有。大把人肯当书僮啊!待会儿她回来后,我走要她开除
老板,免得被老色狼吃了。”朱彦驹危言耸听,说得活灵活现。
“胡说八道。”冯韶音经他这么一说,整颗心都发毛了,随即斥责自己不该
同儿子尽做些吓自己的事,下掌拍开儿子的头,“人家古先生是个正人君子,
不会小人的对小女孩乱来。”
“哼!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同样有生理需求啊!除非他是太监,告诉你,
社会上多得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正人君子。”朱彦驹不苟同的撇撇嘴。
“好了,停止。瞧你说得我心慌意乱,丹毓她要在古先生那儿工作好几天才
回来,你别说得我晚上睡不着觉。”
“什么?你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完了!妈咪啊,你的行为简直是将可
怜的朱小妹推入火坑啊!”他大声哀号,担忧妹子的贞操岌岌可危。
“不是孤男寡女,由他打来的电话中得知,似乎还有一、两个男人陪着他们
工作。”冯韶音怒目斥责儿子高超的想像力。
“那更糟,朱小妹成了现成的慰安妇啦!”朱彦驹紧张的哇哇大叫,在原地
跳脚,思考着如何救妹子跳离火坑。
“够了,够了!好好一个工作经你描绘后变得可怕无比,你能不能将事情往
好的方面想?或许人家对丹毓压根没有心怀不轨,让丹毓待在古先生那儿正好
可以陶冶性情,等她回来后就成了优雅的小姐啦,”冯韶音天性乐观,迳自作
着女儿变成高雅小姐的美梦。
“要我往好处想?为何古老头不让她回家?反正我们家与他家距离又不远,
丹毓可以每天通勤啊!”想来想去,朱彦驹仍觉得古苍铎留人的动机可疑。
“古先生最近要开画展,所有画作皆在赶工,他当然要留下丹毓帮忙啊!你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丹毓不会出事的,你比你爸还要担心。”冯韶音好
生解释着,期望儿子别穷紧张。
“爸他当然不会担心,如果要他懂得担心,大概世界末日已经来临,地球仅
剩一半的人口。”他的父亲服务于公家单位,天性比母亲还来得乐观,他常怀
疑父亲大概不晓得“担心”两个字如何书写。
“乐观有什么不对?反正你乖乖的管好自己就好。”亲爱的老公遭受儿子抨
击,冯韶音立即站出来捍卫老公。
“是,是。”朱彦驹敷衍她。
“来,当个乖宝宝,不许你跑去打扰他们作画,若破坏古先生画中意境可不
好。”冯韶音拉着儿子到餐桌边坐下。
乖宝宝?!天绕得他已经老得不适合当宝宝了。拗不过母亲,没办法只好听
从母亲的命令乖乖吃饭,如果再过几天没有朱小妹的消息,他铁定不管母亲下
达的懿旨,冲到古老头那儿要人。
不过丹毓被几个大男人包围会不会有危险啊?他忧心忡忡,但思及她打人与
赖皮的技巧,随即又放下心来,若真有问题,她绝对有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
甚至可以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
朱丹毓吃得小腹鼓胀,食物满至喉头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满足的躺在万家
暂且用来充当牢房的客房沙发上,圆眼清亮地望着天花板,以电视连续剧中的
男女主角对话充当背景音乐。
“喂,连续剧真有那么好看吗?”她懒懒地翻身,对着杵在电视机前的人影
叫道。
古苍铎简直看到走火人魔,一出接着一出,不曾见过他移动半分,除了以遥
控器转台外,她几乎以为他石化了。
好吵!她紧锁眉头,不解他为何要将音量开得老大,一点都不尊重她。“又
不是耳背。”她低声嘀咕着。“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良久没听见他
的回答,朱丹毓提高音量问道。
所得到的依然只有电视连续剧的嘈杂声,她当下跳下沙发冲到他面前,无赖
的以脸挡住他的视线。
此举终于引起古苍铎的注意,他惊异的着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
“有事吗?”差点被她突然逼近的脸吓破胆。
“当然。我是想问你连续剧真的精采到让你无法自拔吗?”她大声的重复一
遍她的问题。等等,她猛然发觉事有蹊跷,且看他一脸精明,哪像是在欣赏连
续剧之人?
“喔!我知道了,你没看。但既然不看为何要将音量开那么大?”
古苍铎突地伸手拉住她。
“放开我,你又色心大起了是不?”朱丹毓哇畦叫,急着拍开抓住她的狼爪。
他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揪进怀里,以双手双腿箝制住,不让她有逃脱的
机会。
“哇!今晚并非月圆之日,你这狼人也未免变身得太早啦!”被揪进他的怀
里,鼻间所闻净是男性特殊的体味,蓦地她双颊似火焚,羞得丝毫不敢蠢动,
怕再受到他的奇袭。
“你乖乖的别动……”古苍铎亲热的附在她耳边喃喃。
“我——”朱丹毓本想抗议,但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令她耳朵好痒,
怕她的抗议会更加拉近两人的距离,唯有吞下不满,当个温驯的小媳妇。
“听我说,这里装有监视器,我猜也少不了窃听器,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他
们的监视之中,若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会发觉。”他故意朝监视器摆出与
朱丹毓亲热的镜头。“你说他们是偷窥狂,嗯!我不敢洗澡了。”她摸出遥控
器尽量让电视声音盖过两人的谈话声。然后她说:“你可要小心他们将你洗澡
的镜头对外发售,移花接木之后让你成为A 片中的男主角。”
好加在!古苍铎早她一步进去洗澡,只要她不洗澡、不上化妆室,就不怕会
被暗中拍摄下来了。
“别傻了,他们的目的不在此,我检查过了,浴室内没装设监视器,况且以
你平板的身材,若对外发行录影带,准会赔本。”他恶意的消遣她的身材。
“喂,说话客气点,别对你没亲眼见过之事妄下定论。”呼,总算松了口气,
还以为她得憋尿憋到得膀胱炎呢,她自认为身材不差,虽然不大,但至少该有
的她都有。
“是吗?”古苍铎怀疑的上下打量她,为她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感到十分好
笑。
“当然。”她挺起不算傲人的胸脯回道。
夜郎自大!古苍铎吃吃发笑,他不用亲眼看,光凭搂她在怀的触感便可晓得
她夸大了自个儿的身材。
“哎呀,不谈这个了。”她被他笑得心虚了,红着脸转变话题,“对了,你
真的打算替老狐狸画‘松柏长青’图吗?”依她个人的感觉,如果遗产落到万
圣豫手上,他大概会利用金钱做尽危害他人的事。
“器具都开出来了,还假得了吗?”他揶揄道。
“虽然说是要救我们的性命,但你觉不觉得帮他画出来是助纣为虐?”性命
是很可贵,可是她还是觉得在良心上过不去。
“你放心,我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而且我未对万圣豫言明何时能将
‘松柏长青’图绘好,能拖多久就尽量拖。依我的猜测,万家父子对那幅画亦
不熟悉,就算我画出假画来他们也不会晓得。”他预备拉长作画时间以求脱逃。
“哈!你好聪明。”朱丹毓兴奋的抱着古苍铎大叫。
“是啊,我不像某人放着脑袋瓜闲置不用。”古苍铎含笑地任她搂住自己,
体内窜过一股暖流,是喜悦、是盈然。他故意忽略心底的异样,讽刺她脑袋瓜
空空。
“对啊,我的脑袋里远长满了蜘蛛网哩,”她太高兴了,以至于任凭他明喻
自个儿的脑袋无用。
瞬闲,古苍铎失笑,本以为她会火得又叫又骂,结果她竟可爱的同意他的话。
猛然发觉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的时问愈来愈长,莫非经过那一吻后,他
已然受到她的吸引?!
不,不会的。他坚决否认喜欢上她的可能性。他没有喜欢上这个粗鲁的野丫
头,绝对没有。
“对了,我要事先跟你说明,我睡不惯地板与沙发,那会令我不舒服。突然
她之间的心起了转变,抢先道明自己的习惯。明白她的的心思,他故作无事地
附和着:”这里只有一张床,基于女士优先的道理,你先选。“”你要睡哪儿
就睡哪儿好了,我可要睡在床上。“为了表现她的女士风度,她让古苍铎自由
选择。
“很好,我也要睡床。”古苍铎亦不客气地回道。
“没问题!”朱丹毓根阿莎力的拍拍胸膛,忽而想起他所指定的地点,那不
正是与她同处?!“你……你有没有说错?不,先别回答,我知道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的确是说我要睡在床上。”他很好心地纠正她的错误。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睡。”朱丹毓由他怀中跳起来大声抗议。
“是你自己同意地点任我选的不是吗?”他再度善心大发地提醒她自己曾说
过的话。
“对啊。”朱丹毓她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朱丹毓用力点头。
“这不就得了?”古苍铎睨了她一眼,一副恼于她怎地有理请不清的模样。
“可是……可是我明明跟你说得很清楚,我要睡在床上啊!”朱丹毓急忙含
解释她话中的含意。
“没错啊!”他点头肯定朱丹毓的确是那样说的。
“既然如此,你干嘛跟我抢?”有了他的佐证,她的口气不得不强硬,非抢
到舒适的大床不可。
“不好意思,你并未言明你要单独一入睡在床上。”他很抱歉的提醒她话中
有漏洞。
“好,那我现在郑重地向你说明,我要一个人睡。”她口齿清晰地一字字说
道,怕再度引起误会。
“跟你说声抱歉,我跟你一样不习惯睡在地板或是沙发上,你甭想一人独占
床铺。”唯有傻子才会有床不睡睡地板、沙发。
“不可以,你不能跟我睡在一起。”朱丹毓急得欲抓发尖叫。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会跟你同床共枕。”言下之意,他亦不乐意与她共
享一张床。
“不行啦,我不同意。”她发出严重的抗议声。
“很好,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你去睡地板与沙发好了。”他好意的提
供容纳她的地方。
朱丹毓当场傻眼。什么?他未免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哪有男人死皮赖脸跟女
人抢床睡?!他需要被踢回幼稚园再教育。
“你自己找地方睡吧,我睏了,先睡了。”一天折腾下来,特别想睡,打个
大呵欠,古苍铎爬上床睡大觉。
“喂!”朱丹毓眼角噙着泪水,想唤他下床却又斗不过他。呜……她好可怜
哪!
一会儿工夫,古苍铎已经呼呼大睡梦周公去也,徒留朱丹毓还在努力说服自
己去睡沙发或地板,千万莫让古苍铎这只猪猡占便宜。
但思及眼前正处于严冬季节,若她委屈自己睡在冰凉的地板或不舒服的沙发
上,肯定会感冒的,假如她很不幸的生病,大概没人会在乎她的病况,她不敢
奢望古苍铎会照顾她,这种人不变本加厉欺负她,她就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
了,而万家的人也不会请大夫来为她看病的。
她该怎么办?要不要睡床。死命的盯着床上的死猪好半晌,她终于被迫屈服
在姓古的淫威之下,接受她坎坷、乖舛的命运。
回复到小书僮的工作,朱丹毓睡眠不足,一边磨墨一边打瞌睡。
昨晚一整夜她睡得战战兢兢、断断续续,深怕枕边人会夜半狼性大发,起色
心强迫她就范,所以每当身畔有个风吹草动,她就立即跳起来捍卫贞操,一整
夜下来,证明她是杞人忧天,姓古的睡得像死猪般,就算昨夜发生大地震或火
灾,她相信姓古的也绝不会有所察觉,仍会睡得安稳自力。
捂唇再打个大呵欠,颈部随着磨墨的动作不断点着。
防范心甚强的万圣豫惟恐古苍铎会造假,或是趁他们不备之际与朱丹毓共拟
逃脱计划,美其名是编派名助手帮忙,实际上是用来监视他们,因为他认为监
视器会有死角,仅能当辅助用,不如派个活人双管齐下,保证万无一失。
墨尚未磨好,古苍铎轻松的坐在沙发上看早报,没去注意朱丹毓打瞳睡与吞。
事实上他根本不在意,她打瞌睡更能拖延作画的时间,他何乐而不为?
受命监视他们的人每每欲出声喝令朱丹毓不许打瞌睡,照她边打瞌睡边磨墨
的速度看来,待她磨好墨已是太阳西下、月升高空,得明日再重新来过。但碍
于自已是助手的身分不好命令朱丹毓加快速度,仅能看在眼底急在心里,出声
不得。
朱丹毓头部重重下垂,进人半睡眠状态,至于手边的工作当然是停摆了。
“喂!”监视的男子忍不住出声喝她。
“啊¨”他的叫唤声吓着了朱丹毓,她身子一抖,手上的墨锭跟着滑出掉落,
而她还一脸茫然地搞不清东西南北。,“啊!纸脏了!”监视的男子大叫,手
指颤抖地指着被墨锭染黑的罗纹宣,好似自己才是犯错之人。
“脏了再换一张。”古苍铎由报堆中抬头吩咐道,旋即又埋进报堆中。
“喔!”朱丹毓睡眼迷蒙地打个呵欠,抽开脏污的罗纹宜换上新的,将油烟
墨锭重新置于端砚上,结果她放得太用力,溅出几滴灰灰的墨汁在新的罗纹宣
上。
监视的男子总算大开眼界,活了大把年纪,未曾见过比朱丹毓还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人,他瞪大眼、张大嘴死盯着脏污的罗纹宣。
“讨拔”真麻烦。“她懒懒的抽开又被她弄脏的罗纹宜,将之扔于地板再度
换上新的,反正地板最后会由监视者打扫,她当然乐于弄脏它,让监视者扫个
够。
别以为她在打瞳睡,头脑就会跟着停罢,看不出言明前来帮忙的人目的何在。
说得倒好听,谁不晓得万圣豫不放心放任他们独自作书。第一回她是其的被
监砚者吓到,以致掉了手上的墨锭。至于第二回嘛,当然是故意的,谁要他出
声吓她,这算是小小的报复,也好考验对方的脾气。
你可不可以专心点?“监视者火了,回头觑望古苍铎一眼,见他注意力不在
他们身上,便朝朱丹毓低吼。
“谁说我不够专心?一种工资一种劳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