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骗他?可是他没有任何金钱损失啊!
“别不相信我的话,他故意晃到你面前,声称对死老头的遗产不感兴趣,事
实上愈表现出不感兴趣的人你愈要去注意他,因为他才是你最大的对手,他会
趁你放松戒心时,出其不意咬你一口接一口,待你发觉时,所有东西早被他夺
走,届时你后悔莫及。”万圣豫分析着屠仲麒深沉的性格,像屠仲麒这种人才
是真正的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儿子可能被他卖了还傻傻的向他道谢呢!
万羽爵惊得倒抽一口气。是吗?屠仲麒真如父亲所言是个极可怕的对手吗?
如果是的话,他该如何对付屠仲麒?他完全没个底。
“爸,那我们该怎么办?”他紧张万分地向父亲请教。
“你总算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
“嗯。”万羽爵用力点头,不愿到手的鸭子飞了,他要坐上万家掌权者的位
子,坐拥无限的金钱与各种风情的美女。
“放心,我早知晓你不懂得防范他,已派出杀手代为解决。”小小一个屠仲
麒一颗子弹就够了,他就不信屠仲麒会打不死。
“太好了!”万羽爵咧嘴拍胸放心地笑了,幸好他老子的脑筋不差,不然他
被屠仲麒唬了都不晓得。“爸,你真是太聪明了,咱们家有了你,不怕坐不上
龙椅。”他狗腿的拍万圣豫的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饶是万圣豫这类阴险狡诈的小人,面对马屁时亦无法抵
挡其威力,他笑得得意,欣然接受儿子的奉承。
“是了,爸,姓古的开始作画没?”目前他最担心的是拿不到遗产,遗产若
是到手,届时再请人编造死老头的遗嘱,一切便万无一失。
“还没,他还有心情跟女人谈情说爱呢!”在关古苍铎与朱丹毓的客房中,
他特地装了监视器,命人暗地里监视古苍铎的行动。
“啥?怎不要他快点画?”万羽爵心想若古苍铎不从,干脆拿枪逼他就范算
了,古苍铎人在万家地盘上,岂能再嚣张?
“不成。”万圣豫摇头否决他的话。
“为何不成?我不信他不怕脑袋开花,再不然我们以那个女人威胁他啊!”
万羽爵笃信暴力能解决一切问题。
“以我对古苍铎的观察,我不觉得他会是个轻易受制于人之人,若我们一昧
地要胁他,恐怕会引起他的反弹,到时给了我们一幅假画,你说我们是不是得
不偿失?”他要的是古苍铎心甘情愿将画完整呈现出来,而非一幅位置形态故
意错置的画。
“不会吧!他知道我们看过画,怎敢画错交差?”万羽爵自信古苍铎没胆那
样做。
“试问我们看过那幅画几次?一次!就在送给死老头的那一天,后来画让死
老头珍藏起来,还有谁看过?我猜古苍铎亦料得到这一点,所以我不想冒险。”
万圣豫只记得画中有松有柏,其余的皆不复记忆,他可不愿傻呼呼的捧着假
画解保险箱的密码。
“这样我们岂不是只能等到古苍铎高兴作画时,才能得到保险箱中的遗产?”
天!那要等多久?,若占苍铎一辈子不肯画,他岂不是要等到老死?
不,他不要!钱他又花不到,抓古苍铎来有何用?
“别担心,他会画的,你以为他会喜欢受制于我们吗?况且他身边还跟了个
女人,他会想办法让两人脱身,而唯一的办法便是乖乖作画,不会有问题的。”
万圣豫看准了古苍铎喜好自由的个性,不怕他不画。
“喔!那我就放心了。”万羽爵安心的吁口气。
“你派人去请他们到餐厅用餐,我要探探古苍铎的口风。”当然,他也想尽
快得到“松柏长青”图,这样才不会夜长梦多。
“好。”万羽爵领命退下。
万圣豫独自留在书房内,布满皱纹的手指抚向肥厚的双下巴。哈!他又向遗
产迈了一大步,很快的遗产全都会是他的了。
朱丹毓带着红肿的双眼和浑沌的大脑,与一脸吊儿郎当的古苍铎下楼到餐厅
用餐,尽管肚皮正在闹空城计,但思及要面对如狼似虎的万圣豫,她不以为自
己吃得下饭。宴无好宴,或许万圣豫会在饭莱中下毒也说不定,可惜她身上没
有银制品,否则即可效法古人以银针试毒了。
她万般惋惜自己没有先见之明,暗自立誓从今以后出门一定要随身携带银制
品。
在打手奉命带他们下楼用餐之时,古苍铎即猜测出万圣豫已捺不住性子,欲
向他打探何时作画。目前他尚未画出画来,有自信万圣豫不敢对他们不利,所
以等会儿有大餐可吃,他当然义不容辞,得好好吃上一顿。
至于万圣豫要的答案,他亦不会令万圣豫失望。噙着轻松的笑容,古苍铎面
对坐在主位等侯他们的万圣豫。
“你们来了,请坐。”万圣豫笑容满面地迎接他们。
父亲善意的表现,使得万羽爵忘却先前与古苍铎的过节,亦扬着略显僵硬的
笑容。目前凡事以夺得遗产为重,不宜与古苍铎再起冲突,唯有按捺下满腔怒
火,待日后再寻机会报仇。
“欢迎你们。”古苍铎是他们通往财库的道路,万羽爵竭诚欢迎他。
朱丹毓没见过万羽爵,光以外表椎断便可知晓万圣豫与万羽爵俩是父子,同
样是一副贪婪的表情,一样的坏。她神情戒备地瞪着万家父子,有着随时逃命
的准备。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古苍铎领着朱丹毓坐在中间地带。
可容纳二十余人的长桌仅坐四人,更显得冷清与空荡。也许万圣豫故意藉此
显示他财力雄厚、唯我独尊、不易让人亲近的特色,所以舍小餐桌就长桌,给
他们来个下马威。
很快的,女仆送上餐前酒与沙拉。
朱丹毓眼儿瞪得如铜铃般大,连碰都不碰餐点一下,深怕连同碗盘、杯缘皆
被下了毒。
古苍铎倒没想那么多,与万家父子开开心心地喝下餐前酒。
朱丹毓见状,小手立即伸至桌下捶了古苍铎的大腿一记,待古苍铎抬眼看她
时,她又拼命眨眼来暗示古苍铎别吃万家的食物,无奈她的暗示真如朱彦驹所
言,似眼睛长了异物,教人有看没有懂。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古苍铎一脸茫然地问。误以为她还在为方才哭太
久或是头撞到地面引来食欲不振。
啊!她怎又遇上了笨蛋?明明暗示得非常清楚,连三岁小娃儿都看得懂,怎
他就不明白?是他智商不足吗?朱丹毓在心底哀号,哀怨的瞪古苍铎一眼,气
愤他的迟钝。
古苍铎再见她意有所指的以眼神瞄瞄餐桌上的沙拉,终于恍然大悟,了解她
的忧心为何,蓦地想大笑出声。他非常有自知之明,明了朱丹毓会对他丁警绝
非是关心他,而是怕他不小心被毒死了,就没人带她离开万家了,为了自身的
利益着想,她当然会告知他有关她的担忧。
万家父子亦对朱丹毓的异样起了疑惑,极有默契地互着一眼,立刻了然于心。
古苍铎摇摇头,拿起刀叉对着女仆刚送上来的牛排轻划,当着朱丹毓的面吃
下鲜嫩多汁的牛肉。
朱丹毓快破他气疯了,他是存心当饱死鬼是不?
“朱小姐,怎么这些菜皆不舍你的胃口吗?你想吃什么不妨直接开出莱单来,
我要厨房另做上一份。”万圣豫明知故问。
“是啊,朱小姐,你该不会不吃牛肉吧?”万羽爵加入父亲的阵营问道。
古苍铎则采取见死不救的态度,亦和他们同样地看着朱丹毓,等她给个不吃
饭的好理由。
“我……没有啊,这菜很好,真的很好……”她瞪着香味四溢、热腾腾的牛
排,再以眼角偷瞄古苍铎已经吃了一半的牛排。吃了那么多,他并无异样出现,
是毒性还没发作吗?朱丹毓暗自纳闷。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作响,双手轻按在早已饿扁的肚子上,心底挣扎着要吃与
否,究竟她要选择饿死还是被毒死?
再望向在场的三位男士,他们还在等她的回答呢!吃或不吃这个问题不断在
她脑际回转。算了,不管了,肚皮比较重要,反正古苍铎尚未口吐白沫、倒地
不起,应该可以吃。
“我是想等所有菜都上来以后再吃。”像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当着大家的
面,她切了块肉放进口中咀嚼。
嗯,好吃!万圣豫太会享受了,难怪会养出如此庞大的吨位。
非常阿Q 的以味蕾测试其中有无毒物以逃避对死亡的恐惧,既然放进嘴中味
道无异,即可证明未遭下毒,她放心的大口大口的吃,存心想多吃些、多捞点,
虽然吃不垮万圣豫,至少让他有点小损失。
“哈!朱小姐很有精神嘛!刚刚看她红着一双眼,还以为是待不惯受到委屈
呢!”万圣豫见她狼吞虎咽,满意地笑道。
“爸不提我还没注意到,不知朱小姐为何会红着一双眼?是否被人欺负了?
尽管说出来没关系,我会替你出气的。“万羽爵心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朱
丹毓会红着一双眼,肯定是被古苍铎这只大野狼欺负了,好不容易逮着时机,
他乐于代替朱丹毓出头,起码可批斗古苍铎消消火气。
“真的?”朱丹毓嘴中含着肉,狐疑地问。
古苍铎索性暂且停止用餐,双手环胸,笑看她如何向万家父子说明她哭泣的
原因。
“当然。”万羽爵拍胸膛保证,一副万事有他的模样。
万圣豫轻拧眉头,若非碍于有外人在场,他铁定会出声制止傻儿子代人出头
的举动。无论古苍铎对朱丹毓做过啥事,都不是他们应该管的,就算日后朱丹
毓挺个大肚子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要在乎古苍铎会将画画好即可,他那个
笨儿子何必急于声讨古苍铎以平复受辱的心灵?
“欺负我的人是你们。”朱丹毓睁眼说瞎话,她才不让他们知道她哭是因为
很没用的被古苍铎扑倒在地,撞伤了头哩!
“啊?”她的回答出乎万羽爵意料之外,他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古苍铎则轻笑出声,他笑万羽爵的自找麻烦。
万圣豫火了,他那儿子真是有够笨的,什么不好说,偏偏让朱丹毓逮着藉题
发挥的机会。
“怎么说?”万羽爵傻傻的问。
他的问话让万圣豫气得甩下手中的刀叉,人家摆明了设下个陷阱,他偏偏又
笨得往下跳,天老爷!
古苍铎笑得狂妄,爽朗的笑声回荡于广阔的室内,教万圣豫的怒火更添一分,
当下恨不得与儿子撇清父子关系。
“你们把我关起来,又不让我打电话回家向父母报平安,这不是欺负我吗?”
朱丹毓狡猾的想引起万羽爵良心上的不安。她没自信对付得了老狐狸,但朝
小狐狸下手要简单得多了。
“这……那……”有关古苍铎与朱丹毓的事完全由他父亲全权处理,哪有他
说话的余地?可是他瞧朱丹毓说得好不可怜,好似她真受到不人道的虐待,心
底有股想帮助她的冲动,但就是不敢违抗父亲,无用的支支吾吾,发不出正义
之声。
“朱小姐,令尊与令堂那儿我想我的手下已经很明确的告知过你;在你初来
到此地时我们已经知会过他们了,你不如将万家当作是度假圣地,好好待下。”
为避免儿子说傻话,万圣豫抢先代为回答,并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
的不快。
希望落空!朱丹毓含糊的哼了声,将所有不满发泄在牛排上,用力切割,想
像她正将万家父子千刀万剐。
打发她后,万圣豫切入正题,对着古苍铎说道:“不知古先生作画时需要哪
些器具?你不妨开出来,让我们事先准备好。”
“鹿胶、罗纹宣、石青、石绿、朱砂、赭石、珍珠粉、花青、藤黄、洋红、
黄金。”古苍铎一口气道出所需的颜料与宣纸。
在他口述时,万圣豫立刻要手下记下来。
“山马笔、长流笔、叶筋笔、卧笔、狼毫、油烟墨锭与端砚各二,另外调色
与储色碟、笔洗、煮胶锅、毡毯、纸镇、裁刀、炭笔全都准备好。”
他拉拉杂杂念了一长串,朱丹毓听得头都昏了,却见万家人一脸认真。她冷
哼一声,瞧见他们有求于人的嘴脸就有气,古苍铎怎不耍大脾气气他们呢?她
难得大发善心地代古苍铎惋惜。
如果今日换作是他们有求于她,她非得把握大好机会狠狠耍他们一顿不可。
“请问还有其它的吗?”万圣豫降低身段好声好气地请教。
“大概没了,若还有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古苍铎耸耸肩,继续吃牛排。
他的态度激怒了万圣豫,但碍于不好得罪他,敢怒心不敢言地强忍下来,把
怒火发泄在倒楣的手下身上。
“你们都记清楚了没?”万圣豫恶声恶气,丝毫不把手下当人看。
“是,全记好了。”手下鞠躬哈腰,必恭必敬地回道。
喔!终于让她找着比她更倒楣的人了,她可怜万家的手下瞎了眼跟错人,才
会遭人恶意骂,可悲啊!
对于旁人代他受罪,古苍铎一点也不会良心不安,反正万家上下没个好东西,
让他们吃点苦头也算为曾经吃过万家人亏的人出气。
他好不痛快地大口、大口咀嚼着美味的牛排,与朱丹毓心有灵犀地同时抬首
互着对方,为仅有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启唇绽笑。
第七章朱彦驹单手扛着背包,嘴里哼着歌,在玄关处脱掉球鞋,猛然发觉今
儿个家里有点不同,究竟是哪里有异呢?他东张西望,试图找出异样来。
啊哈!他高兴的吹了声口哨,找出问题所在了,原来是不见朱小妹板着苦瓜
脸、捧着鲍受摧残的花草聆听母亲大人的训示。奇怪,苦瓜妹跑哪儿去了?他
好生失望地找寻妹子的踪迹,却遍寻不着。
唉!好无聊啊!每天回家嘲笑妹子的大作已经成了例行公事,今日没得取笑
她,顿觉全身不舒坦,好想快点见到妹子啊!
妹子,妹子,你在哪儿?
等等,依平日的作息她早该在晚饭前就回到家了啊,为何今天迟了?莫非是
今日她插花插得委实过于差劲,受到众人讥笑,以致不敢回家!太可恶了,就
算再怎么难堪她也不该枉顾他的权利,应该捧着花回家让他笑笑啊!。
但仔细想想,朱小妹的脸皮比平常人来得厚,被人嘲笑她顶多多难过三秒钟,
马上就会不在乎了,哪会想不开不敢回家?
那到底她是躲到哪儿去了?朱彦驹找不着人,干脆请示母亲大人会快些。
“妈咪,美丽又年轻的妈咪在哪儿?”他朝着厨房的方向呼喊,语气轻佻无
比。
“来啦,有事吗?”尽管心里高兴得甜,冯韶音仍是摆出身为母亲的威严问。
“敢问亲爱的母亲大人,朱小妹为何消失无踪。,莫非是被你骂跑了?”会
不会母亲骂得太过火,让朱小妹一时受不了刺激而离家出走?虽然其中的可能
性是小之又小,可是朱彦驹已经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傻儿子!”冯韶音送他一记爆栗子。
“哎哟!轻点,别忘了我可是朱家的独生子,打死我可没有人为朱家传宗接
代。”朱彦驹耍宝似的叫得夸张。
“哼!不缺你来传宗接代。”冯韶音反唇相讥,再送他一杞爆栗子。
“妈咪,手下留情。”他护住头部惨叫,活像饱受虐待的受虐儿般,目中含
泪,“妈咪,你还没说朱小妹流浪到何处。”
“不正经。”冯韶音轻嗔,“她重新回到古先生那里当助手了。”因为冯韶
音未曾见过古苍铎本人,无从得知他的真实年龄,所以一直尊称他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