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脸一下羞红了,要不是老公公说的,她非揍扁他不可。会说话吗!
方腊打了个圆场,“爹,我们这不是开玩笑吗,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方达硬生生说道:“我也开玩笑呢,你解释什么。”说着背着手走了。
方貌忍了几下没忍住“卟哧!”乐出声来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小芳找到目标,立即变脸,“小三,有什么好笑的,你没挨骂心里难受是不是?要不要我骂你几句才舒服。”
兰花花马上接了一句,“哟哟哟!大嫂,你没见貌貌在开玩笑吗,这也值当生气。我家貌貌有什么可难受的,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被人骂了才舒服。”
小芳杏眼一瞪,“他这是开玩笑吗?他这是嘲笑、讥笑,不怀好意地笑。”
兰花花眼睛也一瞪,“嘲笑、讥笑怎么了,还不许我们家貌貌笑了,大嫂,你管得太宽了吧!”
小芳把碗碟重重放在桌上,说道:“兰花花,你不服气是不是?”
“不服气又怎样?邵小芳,难道我兰花花还怕你不成!”
俩个人一言不合,各自来了个侧空翻,向空地上移过去,互相摆了个姿式,同声说道:“不服就练练!”
其它人眼睛全一亮,连已经要走的人都坐了下来,妯娌掐架,有好戏看了。
就在俩个女人要单挑的时候,一条身影迅速挡在俩个人中间。那个人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声,“媳妇,你们要不服就先跟我练练吧。”
正是方腊娘。
围观群众都失望地出了口气,看起来架是打不起来了,刚坐下的人立即抬起屁股走掉了。
那位说了:哪有媳妇敢打婆婆的?
谁说没有!别说打婆婆,还有打自己亲娘的呢,不要脸的媳妇这世上多了去了。这位客官,你真是少见多怪!
小芳和兰花花刚才还是剑拨弩张一触即发呢,一转眼变成春风化雨滋润心田了。她们款款走到方腊娘身边,一边一个抱着一条胳膊,齐声说了一句,“婆婆,我们姐妹闹着玩呢。”
方腊娘眼睛一瞪,“玩什么玩,还不洗碗去!”
“是!”小芳和兰花花互相瞄了一眼,又“哼!”了一声,这才收拾桌子去了。
这天一早,方肥牵匹马,离开了漆园。
从喝村出来,经过太平镇一路疾行,直奔青溪县城。进了城,方肥没敢耽搁,到了青溪船埠。
说到青溪这条江,可是连接歙、睦、杭的一条交通大动脉,如果没有这条江,只怕什么好东西都运不出去。
所谓物流,就是流动的货。可货是死的,要想流动就需要具备俩个关键条件,一个是路,另一个是载具。
正是:
要想富、先修路。
先说载具。
在大宋,有条件的可以用马驮车载,大多数情况是要靠人挑肩扛。没办法,谁让那阵子的生产力比较落后呢。路程近了挑挑可以,路远了,犹其是大宗啇品,还得靠船运输。要不运费太高,会严重影响到商品的竟争力。
再说路。
江南为什么自古富庶?关键就是交通发达。有江有湖有水,水网密布,水路四通八达。
江南人民根本不用修路,人家把修路的钱全省下来开银行了,能不富吗。
话说方肥到了船来船往人多货杂的青溪县码头上,找了一回,没见到二婶的身影。估计还没到呢,他肚子也饿了。寻思一下,拐了半条路,到一个坡口处的一个小馄饨摊边停下,先把马拴好了。
摆摊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太婆,长得很和善。支着俩张小桌子,放着几把小竹凳子。她做的馄饨味道很足,方肥在县里读书的时候有空会来吃一碗,彼此虽然不算太熟还能说得上话。
“这位客官哟!这不是方公子吗。”太婆睁着俩只老眼,认出了方肥。
“什么公子,太婆见笑了。”
“都坐上宝马了,还不是公子么,有年头没见到你了。”
“我毕业了,城里来的少了。”
“怪不得一直少见,敢问公子,在何方高就?”
“我自谋出路呢。”话到了嘴边,方肥又改了口,“我现在是校长。”
校长多有身份和面子,呵呵!自谋出路相当于失业在家,这么说不是打自个脸吗。
太婆眼前一亮,“哟哟,刚毕业就当上校长了。方校长,失敬,失敬。快请坐,快请坐。”
“是民办的山村学校,没编制的,其实也没什么。”方肥坐下多解释了一句,他怕太婆以为自己是“一中”的校长,再托自己给他们家的孩子走后门,就尴尬了。
“你年纪轻轻已经是山村里的校长,等再过几年说不定能当上一中的校长呢。”太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家教育局的一个亲戚都没有,还一中校长呢,切!
方肥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太婆,生意还好吧?”
“托公子的福气,马马虎虎,勉强糊个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9。相约明天()
“太婆,您可真行。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挣钱,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宅在家里啃老呢。”方肥说着,自己先一愣,心的话,“我现在算不算啃老?”
他果断地答道:“当然不算,我可有个正当职业的!”
“也不能全怪年轻人,现在这社会竟争实在太激烈。留给他们的好机会本来就少的可怜,如果能力再不足,不宅在家里难道让他们出去当坏蛋?”
太婆的一番老见识,让方肥听了直冒汗,他摸着鼻子,说道:“太婆,一碗馄饨,再来俩个鸭蛋。”
“好的,好的,公子稍候。”太婆先用个小碟子给方肥端上鸭蛋,然后开始捏馄饨。
太婆看岁数也就六十多岁,不过,她的手脚相当麻利。左手放馅,右手捏皮,一捏一个,飞快地把捏好的馄饨下了锅。
方肥一边吃着鸭蛋,一边盯着码头上傍岸的船支。
等太婆下好了馄饨,盛到碗里,又淋了几滴香油,端过来,放在桌上。见方肥一直盯着码头看,问了一句:“方公子接人呢?”
“嗯!”
“接媳妇吧?”太婆一脸的善意。
要是别人问,方肥又急了。不过,他不能跟太婆生气,有心无心方肥还是知道的。
方肥拿起汤匙在碗里搅了搅,答道:“太婆真会开玩笑,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婆。”
“方公子说笑吧,你一表人才又骑得高头大马,怎么可能没媳妇,哄太婆呢。”
方肥没有解释,关键是这问题他不好解释。他尝了一口汤,赞道:“真香呀,多会吃都是这个味道。”
“谢谢方公子美言。”太婆刚坐下,又来了俩个客人,赶着招呼去了。
等方肥吃好了,太婆过来收拾碗碟。
方肥问道:“太婆,多少钱?”
太婆伸出一个巴掌,“俩个蛋一碗馄饨,一共五块钱。”
方肥从兜里摸出五个“嘉佑元宝”递给太婆。
太婆收下钱,说道:“公子等人就多坐一会吧。”
方肥道声谢,拿着小板凳放在一边,先去给马喂了带来的料和水。喂马回来,那俩个客人吃掉走了。
方肥坐下,太婆也没事,坐在一边。
方婆闲扯了几句,绕到正题上了,“方公子刚才说没成家呢,是不是和老身开玩笑?”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方公子年轻有为,怎么还没成个家呢?”
“没合适的。”方肥敷衍一句。
“方公子,老太婆认识位姑娘,识文断字,还吟得几首好诗,也一直未曾许配人家,不知道方公子有没有兴趣,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怎么到处都是多管闲事的。”方肥皱起眉头,在家里不消停,在外边更不消停。他打算离开这了,这种事听起来都闹心。
方肥才生离开的念头,正好一眼瞅见刚刚停船上岸的人群中有三婶和俩个表妹熟悉的身影,他赶紧站起来。
太婆跟着站起来,催问道:“公子如果有意,太婆回去给你们说合一下,如何?”
“太婆,不好意思,我三婶到了,我要走了。”方肥说着去牵马,然后向码头下走了。
太婆的一句话让方肥立即止住了脚步。
太婆是这么说的,“唉!为什么老太婆看上的公子都和我们家的心水无缘呢?”
“心水?”方肥一下站住,他问,“太婆说的那个姑娘叫心水?”
太婆点点头,“对呀,是我外孙女,她叫心水,难道你们认识?”
方肥看到三婶下船后,脚下堆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包包,和方芳方菲正四下里张望着,赶紧说道:“我们不认识,请问太婆,你孙女是不是叫足心水?”
“不是孙女,是外孙女。”太婆纠正。
方肥只好又问了一遍,“你外孙女是不是叫足心水?”
“她是叫足心水,你怎么知道她姓足?”
“好了,好了,太婆明天我来找你。”方肥说着,向着三婶方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三婶!三婶!”
“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哟!”太婆又追问了一句。
“一定,明天我一定来。”方肥随口答应了一声。
三婶也发现了方肥,使劲招着手,“小肥,小肥。”
方芳和方菲也大声叫起来,“老师,表哥!表哥,老师!”
太婆看着方肥的背影,轻声嘀咕了一句,“心水,你眼光莫要太高了,凑合一个算了,这小伙子年龄也不小了,又是一个校长。一个大男一个剩女,说起来相当地般配。”
天啊!难道足心水又是一个女“大圣”?
等方肥接三婶和方芳方菲回到漆园天有些暗了,饭厅里点着灯,大家围着桌子有说有笑的,象是过年一样。
三婶从杭州带回来的东西可真不少。
有新衣裙、有丝绸、有茶叶、有伞。漆园里从老到小每个人都有一份礼物。其中最值钱的要算是给方腊和方貌三个孩子买的三枚金锁。
三把锁加起来足有一两多重,大好几万块钱呢,看得大家眼睛都花了。
方腊娘开了个玩笑,“她三婶,你一下花了这么多钱,是不是不打算过了?”
当时三婶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等晚饭吃掉,大家才知道了实情。
三婶哥嫂又给她找了个男人。这次明着说旅游的,那是个幌子,其实是让三婶去杭州相亲的。
那个男人是杭州人,有家生意不错的商铺,中产家庭。也是丧偶多年,一直未娶。家里有俩个孩子,这次和三婶一见就相中了。
三婶起先并没有动心,大家一起游了一次西湖后,一接触,觉得这个男人还是蛮细心的。对前妻一直很怀念,算得上是重情重谊。虽然是个商人,谈吐不是那么市侩。初次见面,给三婶送了一对碧绿淌油的翡翠镯子,好几十万呢。
这么大方的男人,让三婶顿生好感。
再加上被哥嫂一劝,一下拨动了她那根沉寂已久的心弦,她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
男方下聘。由大哥做主,将三婶许了男人家,并订好了日子。这次回漆园就是来和大家告别的,再去杭州就成亲了。
没有人会想到三婶会带来这么个消息,大家听到都有些不自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0。挥手送别()
在大宋,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
这事,方家人没有人能拦得住。再说了,方家也没有这种缺德的人去坏三婶的好事。
他们只是舍不得三婶走,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大家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真要一旦分离还是有些难割难舍。
三婶现在说是方家的人,可一旦嫁给别人,就是外人了。
方芳和方菲哭得跟泪人一样,搞得大家一起跟着偷偷地抹眼泪。
最后,还是方婆说了一句,“侄媳妇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她是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老头子,你说呢?”
方公点着头说道:“粱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是百般滋味涌上了心头,搞得全家人有一半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天没亮呢,三婶又进了厨房,说是要给大家煮最后一天的饭,听得小芳当时鼻子一酸就眼泪汪汪了。
这一天,在家的人有事没事地会跑到厨房待一会,就为了和三婶多说上几句话。上工的人也早早收了。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也许是他们彼此相处的最后一天,等吃过最后的一顿晚餐,以后再想见面可不象现在这么容易了。
正所谓别时容易见时难。
方家人从来没有发现一天的时间是如此短暂,好象只是在一个眨眼间,天就黑了。
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三婶端着酒碗不停地给人敬酒,大家自然也要回敬。所以,饭没吃完,三婶先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
最后,是方腊娘亲自带着俩个媳妇——小芳和兰花花把三婶送回自己屋去的。
婆媳三个人安顿好三婶睡下,刚出屋,就听到里边传出了哭声。
三个人心猛地一揪。
一开始,三婶的哭声并不大,不过,她很快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哭得更是天崩地裂,整个漆园里的人都能听到。
所有听到三婶哭声的人都感到一阵阵扎心的痛!
三婶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男人死的早,这十几年她过的真是不容易啊!
次日一早,大家都来给三婶送行。
三婶领着方芳和方菲先给方公方婆磕了三个头,又给大哥大嫂磕头,方达和方腊娘还了礼。
接着就是依依不舍的送别。从漆园一直送到喝村村口,分别的话儿让人听着那么的心酸,离别的情意更是让人无语凝噎。
大家目送了三婶她们很远、很远,才抹着眼泪掉头返回漆园。
方肥一直送三婶和方芳、方菲到了青溪县码头。
临上船的时候,方芳和方菲含着热泪紧紧抱着方肥的腰不忍松手。
还别说,方肥教的俩个学生没有白教,都教出感情来了。当老师的也做的不错,方肥头天已经把那三本蹄、想、潱透怂牧┪谎
天啊!哪可是三本“大唐秘籍”,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方肥,你可真大方!
老师送学生礼物,当然有原因的。
方芳和方菲同学从上学开始到结束也没有等到新课本,方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那三本书权当是对她们的某种补偿吧。
方肥摸着俩个学生的头,嘱咐道:“好好学习,听娘的话,等有机会了老师会去看你们。”
“老师,再见。表哥,再见。”
“同学们再见。”
“小肥再见。你有空到杭州玩,别忘记来找三婶。”
“我一定会去的。三婶也多保重,千万记着回漆园来看看我们。”
“一定,一定。”
娘三个上船,船开了,无论船上的人还是岸上的人手都在挥,泪都在流。
正是:
回头望去,眼睛里全是泪水在流。
挥手送别,留下声声酸楚的叹息。
抹不去的思念哟随着流水东逝。
流不尽的青溪哟带走的是无尽的回忆。
方肥送走三婶母女三人,赶到太婆的摊位前。然而,太婆不见了,现在摆摊的是位卖草鞋的师付。
那位卖鞋的低着头搓着一根细草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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