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Americans来说,林肯的脸是这个伟大理念的化身。
博爱和置身事外
谈到这里,古代关于人性的观点中的另一个最深刻的观念出乎我们的意料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博爱的理念往往被解释成"不偏不倚",或者经常被误解的东方的不结盟的概念,这正是我们试图从American对公正的热爱中寻找的东西。
现在,先让我们承认这种置身事外的特性是我们被林肯的形象所吸引的根本性的原因中的一部分。下面又是Woodrow Wilson在谈林肯的机智和能讲故事的天赋时说的一段话,听上去Wilson几乎为林肯的置身事外的能力感到惊讶。当然,置身事外和它表面上的对立面博爱之间的神秘关联一定会让我们每个人大吃一惊。
但是林肯先生身上有一个有趣的特点,那就是不管他对时事的评论多么机智或者入木三分,他好像从来不会被事务纠缠住。他好像总是单刀直入,把别人无法理清的头绪理清楚;同时,他又将自己置身事外。他从不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说的话总是津津有味,充满了机智和幽默。我不相信天外来客,但我相信一个机智的人;因为一个机智的人是一个能够置身事外的人,他不会被他正在处理的事埋没,从而失去那种只有置身事外的人才有的把握和自由的运作能力。90
Richard Hofstadter是一个从未被人认为有个人崇拜倾向的American历史学家,他在下面这一段话中概括了林肯的品格及其重要意义,我从未读过比这更强烈感人的关于林肯的评论,他准确地表达了了林肯身上所具有的博爱和置身事外的非凡的双重特征:
在林肯住进白宫时,他对个人功名的狂热追求,他外在的、世俗的野心开始沉静了下来,终于,他有机会独自思忖了。他发现自己的当选意味着他手里握着许多人的生死大权,这使他变得极其严肃认真…据报道,他在一次罕见的内心表白时说过:"现在我不知道灵魂是什么了,但是不管它是什么,我知道它是可能自惭形秽的。"…在这些年里,林肯绝对不记个人恩怨,他富有人情的置身事外,他对人的生命的悲剧感,在政治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林肯会被正在死去和负伤的将士所触动,那是任何一个身居要职的人所不能有的感情冲动…他之所以动感情是因为对他来说让自己持久地麻木不仁是件不可能的事,他无法用那种冠冕堂皇的眼光把将士们看成棋盘上的棋子,可以被挪来挪去,凭着他人的意志被"牺牲掉"。他的办公室总向公众敞开是一个象征性的举动,他将自己变成我们历史上最容易接近的最高行政长官…我们能回忆起在现代化时代有哪个手握如此重权的人会如此平易近人?这也许是林肯在众多的人间豪杰中占有显赫地位的最好的写照--保持心灵的纯洁,不被手中的大权所陶醉。91
第六部分 American印第安民族第84节:伊甸园的天使们
于是上帝将他逐出伊甸园…他将亚当逐出后在伊甸园东面安排了手持火光四射的宝剑的天使,把守在通向生命之树的道路上。
--创世纪3:23…24
America的罪孽就和它的理想一样,是它的含义的一部分,我们如果只接受一部分,而不接受另一部分,我们就会迷失方向。我们需要对我们升华的潜能以及我们会怎样失足都有一种全新的、更加准确的认识,对我们自身实际上意味着什么以及我们怎样才能、而且必须改变有一个全新的认识。我们不需要一种道德的狂热使人类的狂热躁动持久不衰;我们不需要仅仅为了遮盖过去人间的不公正的痕迹或者为了重新描绘历史而去做一些好事去弥补;我们的爱国主义热情不应该让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残暴和恐惧视而不见或者对我们的那些严重地背叛我们理想的行径轻描淡写地哲理化。
很明显,没有任何对America的含义所作的探索可以回避这样一个事实:America是建立在毁灭它的原始居民和奴隶制度的基础之上的。这两宗深重的罪孽站在我们面前就像守卫伊甸园的手持火光四射宝剑的天使。不正视他们,我们就不可能获取新的知识。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讲,America的物质成功是通过这些罪孽以及其它类似的罪行取得的。
蕴藏在America的宪法的伟大以及具有传奇色彩的领袖人物和上述这两宗巨大的不道德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但是,这两个对立面是无法互相遮蔽的。America像罪孽深重的人类那样,有美好的一面,同时也有丑恶的一面。正像人类生活本身的含义一样,只有等到我们能够用真情实感和勇气,毫不含糊地正视这些相互矛盾的事实,America的含义才能开始显现出来。当我们开始对这两个对立面产生真情实感,能够从更深层次上去感触和仔细推敲,在我们心里才会产生一种全新的东西,并且将其体现在我们的行动中。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首先必须消除难以控制的负罪感和自豪感,耐心地站到这两个对立的双方的面前正视其矛盾。我们必须在摒弃自鸣得意的前提下去认识代表了America的美好的一面的东西,同时在不做自我鞭挞的前提下去认识代表America丑恶的一面的东西。远古文明会向我们轻声细语,为我们揭示了另一种正视在我们自身同时存在正义和邪恶两种属性的哲理;它还会向我们展现了另一种希望,我们通常所说的乐观与这种希望相比会显得极其幼稚和天真;它还向我们展现了另一种自责,我们通常所说的负罪感与之相比会显得苍白无力和自欺欺人。
为了达到让America用一种全新的方式与我们对话的境界,我们必须先来仔细观察一番American印第安人以及奴隶制和种族主义的问题。难道这一切真的那样困难吗?现在,除了通过社会领域里的措施对America曾经犯下的罪行和不公正所作的纠正和补偿之外还有没有更多的事可做呢?American印第安人曾被残酷地屠杀,他的宗教被亵渎、土地被偷走:现在,在保护他剩下的土地、维护他的权力、他的健康、福利和他的文化之外还有没有更多的事可做呢?American黑人曾被奴役、被大规模地压迫:在全心全意地保卫American黑人的民权,以及争取他们完善的社会经济地位之外还有没有更多的事可做呢?
我们正在探索的是一个完全崭新的方式去理解America过去的失误,那是一个在比社会领域里的措施更深的层次上的探索,社会措施只能用来重新组合人间不公之事,而无法真正抚平内心的创伤。但是,我们应该怎样去思考这些问题呢?我们在思考这些问题应该怎样避免给人以空谈而不务实的印象呢?
第六部分 American印第安民族第85节:American印第安文化
我们真能了解这个民族吗?我们真能感受到这个民族的遭遇吗?我们能够在比负罪感更深的层次上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吗?
尽管我们是局外人,我们可以开始仔细观察一下American印第安文化。
首先,我们很难不被American印第安民族和大自然之间的关系所打动。我们现在知道那种关系没有丝毫"原始、不开化"的成份;我们现在认识到的那个由American印第安民族的宗教、传统图腾、传统仪式和神话传说综合而成的对宇宙世界的认识的微妙和精密程度与犹太/基督教的传统的宇宙观相比毫不逊色。在我们了解了这一点以后,印第安民族和自然世界的现实浑然天成的宗教就更能触动我们。因为在我们的现代化社会里,只有在特殊场合里,我们才有机会直接感受到自然的存在。在我们的感性认识的和理性认识里,自然界,也就是尚未被开发的自然界只不过是我们的世界中的一部分。而对于印第安民族,自然界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一群直接生活在自然界里的人怎么会表现出如此非凡的智能、慷慨和深刻的社会观念呢?我们的先人,包括那些最开明的人都无法看到这一点。我们这些人也无法真正懂得这一点。我们的先人,包括许多我们历史上的伟人们--我们的华盛顿、富兰克林和杰弗逊--经常将印第安民族当成某种未成年的小孩的角色来看待。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摆脱了这种偏见,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很难认识到在摆脱了现代化形式的不着边际的思维方式的束缚之后人类和大自然的那种直接的联系所具有的那种人类与生俱有的比我们更高级的智能和更明确的人类之爱。尽管我们掌握了这么多的科学知识,我们其实对自然本身根本不理解,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仍然无法理解印第安民族与大自然的关系。也许,从印第安民族那里,我们能够面对这样的事实:我们其实并不理解这个地球,同时也不理解这个地球需要我们做的东西。
和平的含义
在所有印第安民族关于自然和现实的理念中,也许没有哪个理念能比我们现在翻译成"和平"这个理念更神秘、更经常被忽视、或者被孤立开来,而没有像印第安文化中那样被反复强调。根据我自己的经历,不管是作为那个曾被印第安民族的生活方式所吸引的小男孩,还是在我长大以后,作为一个学哲学或世界宗教的学生,我从未真正把握住这个理念的重要性,我敢肯定这是一个颇具普遍性的现象。我记得我曾注视过一些印第安人的照片:某个皮肤黝黑、神情严肃的部落首领或者武士,他的身材线条流畅、稳健,他的衣着精细繁琐、具有一种神话般的野性,他的眼光率直、坦然。这是一个人:他为什么希望"和平"呢?当然,这些照片表现的是他体现出来的力量,那是暴风雨和天空的力量;也是智能,那是动物和森林的隐藏的秘密;也是自由--来自所有的社会结构;也是独往独来,是他独处自然,利用环境的神奇的能力;也是勇气,是他忍受艰难困苦和伤痛的毅力;也是无声的力量,是在野外行动而不留任何痕迹,隐身丛林之中变得无影无踪的神技;也是用来经常击败持强硬政策的聪明的白人的那种机智、武艺和体能。对这样一个民族,"和平"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我们中的许多人来说,"和平"这个词让人联想起静止、乏味、或者是某种无休止的享乐的幻想、休息、或者安全。从社会的角度,它通常指的只不过是一种不妨碍创造物质财富和心理满足的政治环境,如果按照正常的理解,这些当然是正常的人类追求的目标,但是在现代化世界的条件下,这些目标根本不明确。现在,它本身已经成了自己的目的,它被认为是人类福祉的主要来源。我们在现代世界里的生活条件告诉我们这种观点是一种幻觉。当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将形形色色的私利作为价值观的基础,其结果必然是失望。古代文明中有这样的训示:神造人目的在于贡献,在于有意识地为一个比自己更重要、更高尚的目标作贡献。那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道德观;实际上,更准确地说法是我们生理的一个问题,我们每个人独特的神经结构:神造人的目的在于贡献。成为有意识的人、同时成为有意识的为更重要的目标作贡献的工具是我们的福祉和幸福的来源。
从这一点上看,我们通常对和平的理解就显得有些幼稚。我们现在称之为和平的东西和American印第安民族推崇备至的和平概念所包含的内容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对于印第安民族来说,和平是一个波澜壮阔,包括人和自然中所有力量的东西。它包含,而不排斥我们经常称之为"恶魔"的东西;它包含,而不排斥拼博、痛苦和悲哀;它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失误和愚蠢,它包含了激情、温柔,还包含了愤怒和失落。另外,深具自相矛盾意味的是,它甚至包含了战争,那些是出于某种目的而发动的某种战争。
但是,这个包罗万象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和平呢?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会让我们更清楚地理解American印第安文化中的一个基本方面,会让我们看到我们的国家在扼杀American印第安文化时到底扼杀了什么东西。当我们设身处地地去思考降临到印第安民族头上的灭顶之灾时,我们也许会有一种负罪感--甚至有罪孽深重之感。但是在我们试图更透彻地理解American印第安民族究竟意味的是什么和究竟是些什么人的时候,在我们内心中比负罪感更深的地方某个东西可能会被触动。
第六部分 American印第安民族第86节:公正的含义
对于American印第安民族,"公正"这个观念同世界上所有的古代文明同出一源。一个人只有在他于自己的良心无愧时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要在群体中达到和平,或者和其它国家和平共处就是要求所有成员服从一个体现公众良心的共同准则,这个共同准则提供了一个让每个成员自由地扪心自省的环境。要建立这样一个环境,要建立这样一种准则,就需要一种非常高级的智能,一种被称为"心灵的智能"。反过来,要找到这种智能,我们需要一群非同寻常的人们的共同努力,他们尊重每个人身上所具有的那一部分真理,直到一个客观的、兼收并容的真理从"上天"降临到群体中来,也就是说,从一个伟大的神那里衍生出来。这种道德真理是和"公正"这个词紧密相联的。
公正是一个能看清世间万物在我们自己心中、在我们和外界的关系中以及在自然和社会生活中应有位置的理念。公正不仅能看清世间万物应有的位置,它还能感受世间万物应有的位置。公正是一个知道应该做哪些事才能使万物恢复它们应有的位置,而且知道何时去做以及怎样去做的理念。但是,这种公正的理念不一定会依照人类对于什么是公平和正义的主观偏见而转移。
现在要问的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顺应宇宙运行的规律去思考和生活呢?我们怎样才能顺应自己的良心,也就是响应发自每个人内心的宇宙之声去思考和生活呢?我们怎样才能按照将博大精深的宇宙、地球存在的真正目的以及世间所有的生命和发生的事件的真正目的去思考和生活呢?这是一个亘古及今的关于人作为一种具有两个世界(内在、外向)、两个属性(善恶美丑)、两个方向(升华和堕落)的生灵是如何作为尘世和天堂之间以及宇宙间的不同境界之间一座桥梁的永恒的问题。这个自相矛盾的人类,同时又是协调和谐的人类。American印第安民族的宗教和文化是建立在这个永恒不变的涉及在地球上人类生活的意义的概念之上的。生活在和平中意味着毫无保留地接受人生所有的方方面面,"四面八方","八面来风",接受身外和内心中的天地间所有的生灵。这就是印第安民族和平理念的基础以及自然和社会的公正理念的基础。我们在后面的章节中会看到正是这种对公正理念的理解及其在人类生活中的必需的表达产生了Iroquois部落群的不同寻常的法律,许多现在的观察家认为它在许多关键的方面和American宪法非常相似。92我们对土地和自然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会不会是因为受了印第安文化的影响呢?同样,我们一向认为具有America特色的自由和公正的感受会不会同样是受了印第安民族的影响的结果呢?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内在联系呢?我们在毁灭印第安民族时毁灭的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