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能飞天,下能潜海——行,刷吧。
为了以防万一,最好给凤十六和冉初七两个人一人备一张。
那她得刷出两张备用才行。
而且她还得跟凤十六好好沟通一下。
就在麒初二把那些跟着进来的九春分,芳菲等人赶了出去后,他正准备跳回床上,却发现姚玉容坐了起来,走下了床。
他讶异道:“喂,你不睡觉了?”
姚玉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道:“怎么?”
“你不是难受吗?不休息了?”
“我都睡了一天了。”姚玉容决定把之前教官那句“船靠岸之前不许露脸”的话暂时忘掉,“我想去船头走走。那边是不是能看见岸上——能看见好多人,还有好多屋子?”
麒初二便又跟着跳下了床道:“那我陪你去。”
他突然的黏人,一下子让姚玉容颇感麻烦:“不用了”
麒初二却一下子就盯住了她,冷哼道:“你是不是又准备背着我,偷偷地去找凤十六?”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六十章()
“什么叫偷偷的?”姚玉容佯作不满道;“我去找谁都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麒初二却充满了怀疑的看着她道:“这么说;你果然要去找他咯?”
“我去找初七。”姚玉容道:“你要跟来?正好呀。你还没跟他道歉呢。”
“道歉?”麒初二微微一怔;“为什么要道歉?”
“你不是欺负过他吗?”
麒初二却不满道:“那凤十六还踹了我一脚呢!一笔勾销!”
姚玉容故意激他道:“那你不去咯?”
“不去!”
看着他犟着脖子不肯低头的样子;正中姚玉容的下怀。于是她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好吧。这是你自己说的哦,那我走了。”
这一次,看着她的背影离开;麒初二欲言又止。但他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跟上去。
而姚玉容离开了房间后,看着左右两个方向,犹豫了一会儿;便凭着直觉;折向了右边——那是与前往甲板相反的方向。
因为凤十六既然准备告诉冉初七那样一个隐秘的事实,就不可能去容易被人目击的船头。
可是;这艘画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会在哪呢?
姚玉容找了好几个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却毫无头绪。
她一边找人,一边在系统里刷着卡;第一张不算困难的出现了;但第二张,却迟迟不肯出来。
当她看见一张乍一眼望去似乎是;定睛一看却根本不是的时候;姚玉容忍不住有些心烦意乱的跺了跺脚。
结果就在她准备继续朝着前面走去的时候;没防备右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她惊得一个趔趄;吓了一跳的扭头望去;却见眼眶下仍是一片青黑的凤惊蛰正一脸烦躁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语气不虞道:“你在这干什么?”
姚玉容不确定他是不是被她刚才跺的那一阵脚给惊醒的。但她左右看了看,才确定这区域之所以人迹罕至,大概是因为——这里是教官休息的地方
“我”她弱弱的笑了笑道:“想到处逛逛,结果走错地方了”
凤惊蛰却已经不会再因为她那柔弱无害的外表,而认为她是个文静温柔的女孩了。
他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眉心,吩咐道:“既然你都来了,帮我打盆水来。还有午饭,我饿了。厨房里应该还有粥。送一碗来给我,快点!”
姚玉容:“那我先打水还是先送粥?”
凤惊蛰阴沉的盯着她,她立马扭头就走。“好的我知道了!”
可她哪有时间去帮他跑腿啊!
姚玉容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麒初二正在窗边闷闷不乐的盯着江水生着闷气。瞧见她去而复返,他诧异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遇见教官了。”姚玉容言简意赅道:“凤惊蛰教官让你打盆水给他洗脸,还要你去厨房里送碗粥过去。记住了吗?他现在很饿了。”
“哈?”
但还没等麒初二回过神来,她又一溜烟的跑走了。
这一次,她在离货舱不远的地方撞见了凤十六。
货舱倒的确也是个很少有人会靠近的地方。姚玉容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去,却见他独自一人,不禁好奇道:“初七呢?”
凤十六瞧见是她,明显也露出了惊喜之色。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点了他的晕穴,把他弄晕了。”
“诶?”姚玉容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直接跟他说父母的事情”凤十六低声道:“只是问他还记不记得进入月明楼之前的事情。”
从他的表情里,姚玉容猜测估计回答不妙:“他回答了什么?”
“”凤十六露出了苦恼之色道:“他说他不记得了。他以为他是一出生就在月明楼了我就知道我不能直接告诉他身世了。他不会突然之间就相信我,然后接受我是他的兄长更不会就此下定决心跟我走。可是我想着,如果这次让他就这么回去了,下次我大概就再也找不到带他走的机会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就把他弄晕了藏起来了,准备去找你”
“那怎么办?”姚玉容看着他慌乱的样子,也有点发愣,“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凤十六转身就走,姚玉容连忙跟上,看着他将自己带到了堆放货物的货舱。在一个角落里,凤十六气喘吁吁的将几袋麻袋推开,姚玉容才看见躺在里面的冉初七。
她瞄了一眼卡牌槽,发现自己终于等来了第二张。于是稍稍安心,有了些底气道:“十六时间不多了,等船一靠岸,初七就必须上岸去了如果要逃走的话,最好是现在。教官们没有防备,也想不到船在江上的时候,有人会离开,所以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凤十六一愣道:“但是,我跟初七要怎么离开?”
“我有办法能让你们都逃出去。”
凤十六一开始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但旋即便惊喜道:“真的?什么办法?”
“可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离开月明楼,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姚玉容却没有直接告诉他逃走的方法。她认真的,希望他能想清楚每一种后果道:“月明楼很危险,但是外面也一样很残酷。你明不明白?”
凤十六微微一怔。
“而且,对你来说,初七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但对初七来说,你可能只是一个根本不熟的陌生人他或许不会和你同心同德,甚至还会拉你后腿,不明白你的苦心,觉得你把自己的意志强行加在他的身上,如果你们以后过得很辛苦,他说不定还会怨恨你——即便如此,你也要带他走吗?”
凤十六这次回答的很坚定。“是。”
可姚玉容却怀疑,他也许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只是因为觉得是血缘亲人,就理所应当的要一起走。
但这种血脉论,对于现代人来说,并不是至高无上的铁则。
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前,一些人明明是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但当孩子长大之后,又找上门去要认亲的时候,大多数人就会劝说:“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还有那些被养父母视若己出,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也总有一些,一定要执着的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管是不是被主动抛弃的,也总是说“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啊!”。
好像只要有血缘关系,那么就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关系存在。
可后来,人们慢慢的不再这么迷信血缘了,对于“亲人”的关系,也不再那么狭义。
生恩不如养恩大。
既然当初你抛弃了我,那么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只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那就是亲人。
对于凤十六来说,他无疑是旧式思维,但对冉初七来说,要他清醒过来,听闻身世,就热泪盈眶,纳头便拜,口呼“大哥”,随即忠心耿耿,同心戮力,逃出生天那就真的有点不大现实了。
他不记得家仇,只记得自己从记事起,月明楼就教他养他照顾他,虽然有人欺负他,但也有人关心他——
如果他把月明楼视为自己的家,姚玉容完全能够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正因如此,她对凤十六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但她又不能说——你别管你弟弟了,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即将远游的母亲,害怕外面世道混乱,而自家的小甜心什么都不懂,单纯天真,照顾不好自己,说不定会被人骗,被人拐,被人卖去黑煤窑,从此不见天日
可她又很明白,凤十六若是一直待在月明楼,却也是一种会伤及灵魂的摧残。
“我以后没法再帮你了。”姚玉容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他,“以后没有人能再帮你了。”
“你如果逃出去了。千万别轻易相信任何人。你知道吗?月明楼的车队打着林家车马行的幌子,林家和月明楼很大可能是一伙的,而月明楼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同伙——所以你千万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知不知道?”
“凤十六,我要放手了。你知不知道放手是什么意思?”
凤十六第一次看见姚玉容露出这么成熟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懵然。
“放手的意思就是,我不能再关心你,牵挂你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走了,是伤了,残了,死了,我都不关心了。”
凤十六忍不住有些怔怔道:“为什么呢?”
看着他那还没长开的眉眼,姚玉容有点怜爱的悲伤道,“我怕我受不住呀。”
凝视着她的眼眸,凤十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对于姚玉容来说,他是光。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倔强而渺茫的一粒光。
虽然微弱,但很坚持。
所以他是她的安慰,也是陪伴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孤独的存在。
她能够完全的信任他——虽然她仍然藏起了自己的一些秘密。
她希望他能永远光明下去,她不想看着他在月明楼里,被各种狂风暴雨打击的那光芒越来越闪烁,如果有一天,那光彻底湮灭了。她会很难过,也会很遗憾的。
正因为凤十六如此特殊,所以他对姚玉容来说,也格外的不一样。
她愿意帮助他,只要她能做到的事情,她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所以当他也被她弄出来的幻象所迷惑住了,问她,凤十二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时候,她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什么天命所定,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都可能只是个巧合,或者别有用心的计策——所谓的箴言,谁都可以说,谁都可以编。
永远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只能相信自己。只能靠自己。
而如果他离开后最终仍是死去了,那个悲剧结局,她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就如同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她对凤十六的故事,也可以终结在——小男孩最终和自己的弟弟一起,逃出了魔爪。
永远都留有希望。
这么想着,姚玉容道:“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直接跳船,游走。毕竟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总是最有效的。”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六十一章()
“直接跳船么?”凤十六认真的担忧道:“但是初七昏迷不醒;他要怎么办?九江很宽;我怕我带着他;游不了多远。”
还游不了多远呢
看着他其实不大清楚横渡九江所需要的力气是多少的样子;姚玉容有些无奈。
小孩子就算再聪明,但对自然的认知,却也是需要经验增进的。
凤十六当然是下过水的;但最多也就是在山上训练时;在那个水潭里游了个泳了。
而冉初七可能就根本不会游泳。
凤十六不可能带着一个昏迷的,不会游泳的人离开。但冉初七就算醒了,他也未必会在水里配合。
所以他也许晕着更好。
而在画舫上往下看去;江水似乎流的很温柔;波光粼粼,仿佛全无危险。但很多时候;人们对水的危险性;都有一种奇怪的低估——
比如很多电影里,主角们死里逃生,往往都是从高空跳入水中逃出生天。好像水能缓冲一切伤害一样。
但姚玉容记得;有人曾经试验过;在一定的高度,人跳进水里;就跟拍在一块铁板上差不多。怎么都是一个死字。水并不会温柔多少;也不会格外庇佑人类一些。
虽然从画舫上跳下去不至于那么惨烈;但江水的流速;深度那么多成年人挑战横越大江;体力不支半途放弃的都是大多数,少数的几个成功了,那都是值得一报的大新闻。
更何况是两个六七岁,九十岁的孩子?
不过,正因为如此,月明楼的人绝想不到他们会跳水离开。就算真的确信了,大约也不会相信,他们能活下来。
“这就要用到我的办法了。”说到这里,姚玉容看着凤十六,顿了一会儿,造了会势,才压低了声音,神秘,而又慎重的低声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凤十六果然一怔道:“什么秘密?”
听见这话,姚玉容心想,还好自己之前只是要他相信世无天命,不要相信命中注定,而不是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神仙,不然现在,她就要自打脸了。
这么想着,她悄悄地在他耳边低语道:“其实我——是个妖精。”
“咦?”
“其实阮盈盈已经死了,而我呢大约是犯了什么错误吧,老天爷就把我塞进她的身体里,在人世历劫——你懂不懂?”姚玉容用一种,小孩子之间互吹牛逼时最常用的语气,十分认真的看着凤十六。
而凤十六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所以等会儿呢,我就要用我为数不多的法力,送你们离开了!不然你们在水里,是游不了那么远的!”
凤十六呆了呆,然后问道:“那你是什么妖精?”
“呃”姚玉容一下被问住了,她噎了片刻后,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妖精?”
“狐狸精?”
“因为我又好看,又聪明吗?”
“嗯!”
“好吧,你猜对了!”姚玉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现在就要施法了哦?”
据说,古代的一些宗教造反时,会在信众身上画个符,然后告诉他们,只要心诚,就能刀枪不入,变成不死之躯。而若是死了,就是心不诚。
这样粗糙无赖的“安慰剂”,却真的能鼓舞无数人悍不畏死的一次次发起冲锋。
姚玉容说自己是妖怪也好,说要施法了也好,其实也就是个“安慰剂”的作用。
她知道在困境之中,有时候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不够自信,没有信心,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有一个实验是,将犯人的眼睛蒙上,在他手腕上割一刀。然后在他耳边,放水滴滴落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血在流,最后的结果,据说是那一刀只是擦破了点皮,犯人却已经以为自己失血过多而吓死了。
姚玉容就是希望,凤十六能够确信——他完全可以逃走。
这种确信,有时候甚至能在遇到绝境时,超水平发挥,从而找到生路。
她想给他勇气,给他信心,甚至希望可以让他觉得,即便他们已经分离,他也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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