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哼了一声道:“其他人在我眼里都如粪土草芥,我与那些粪土草芥计较什么?他们又与我何干了?”
小厮偷偷的笑了笑,“如此说来,那人在公子心中便是真正的大英雄了!”
小厮嬉笑着看了一眼纳兰风,拿起火枪便向楼下瞄准。
第48章 樱花儿()
小厮拿起枪就要朝下打去,那公子却一把抓住了小厮的手,喝道:“你还真敢开枪么?”
小厮无辜的看着公子,怯怯说道:“公子,做你的下人真是难啊,刚才莫不是你逼着我开枪的么?”
纳兰风狠狠的咬牙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今天暂且留着他这一条命,若他再这般无耻,我便要亲手结束了他的姓命。”
“公子,你就不该收回那一年的酒水,我看你今后如何跟他交代?”九儿戏说道。
“要你管?”纳兰风怒视着他。
厅堂下,荆明的大手不停的在春红身上游走,心里想着小飞说的那个花魁,禁不住的问道春红:“春红姐姐,不知道那樱花儿今晚什么时候出来呢?”
春红妩媚的瞥了一眼荆明,一阵扭捏后嗲声嗲气的哼道:“嗯,公子,你与我在一起逍遥快活,怎么你还要关心樱花儿来着?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
荆明哈哈大笑道:“小蹄子,不用慌,今天有你好受的。再说了,我只是想看看樱花儿到底长什么样子,有没春红姐姐这般妩媚动人。”
“公子别急啊,樱花儿的美貌绝对是你难以想象的,你看这步兵统领都来了,樱花儿马上就会登场的,到时你可别就口水哦。”春红看着正中的郑清喜,目光诡异的笑道。
荆明与小飞两人又各自抱着一个姑娘嬉闹了一阵,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姹紫嫣红里人来人往,各种欢笑声络绎不绝,端的是热闹非凡。
突然,二楼内堂珠帘后“咚”的传来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珠帘缓缓拉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只见她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着一袭白色的狐皮风衣,一条长长的狐尾吊在脖子上,怀里抱着一把青绿色的琵琶,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端地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
荆明的心里猛跳了几下,即刻放下怀里的春红,眼神痴痴的盯着她直看,这女子的姿色绝不亚于苍翠山上的梅姑,也不逊于那女神宁小姐,甚至集合了宁小姐的灵气与梅姑的狐媚,只看得人眼馋心痒。
那女子面露淡淡的微笑,美目四顾,娇声道:“小女子樱花儿,感谢各位客官对姹紫嫣红的光临,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大厅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着她,似被她收摄了心神。
包间里,纳兰风与九儿也是痴痴的望着樱花儿,纳兰风叹道:“如此绝色的女子,便是一睹芳华也是够了,可惜她不是我大越族人!”说完又朝楼下瞥了一眼荆明,只见荆明此刻也停下了在春红身上游走的大手,呆呆的看着二楼的樱花儿。
“荆先生端的是如此好色之徒!这回有得受了,那边的女神宁小姐还没摆平,这里又迷上了这妖娥子!”九儿叹道。
荆明呆呆的问怀里的春红道:“这就是你们的花魁么?不知道睡上一夜要多少银两?”
“哈哈哈哈,无论你又多少钱,也睡不到花魁,她是清倌人,你想睡就睡春红吧,春红保证把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春红醋意大发的应道,一只手往荆明的关键部位摸去。
“什么清倌人?”荆明按住了她的手,不解的问道。
春红又是一阵轻笑,道:“公子莫非从来没来到青楼?连清倌人都不懂!清倌人就是卖艺不卖身,而我们这些只卖身的叫红倌人。”
荆明愣了一下,原来这清倌只是卖艺的,随即不屑的笑道:“红倌和清倌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钱和银票般微妙,钱不一定是银票,但是银票却一定钱,红倌不一定曾是清倌,但是清倌到最后却总会变成红倌,所谓的清倌,无非是想卖个好价钱罢了。”
春红微微笑了笑,道:“你这比喻倒也贴切,她终究是一个卖的,装什么清高!”
“就是,就是,还不如春红姐姐来得实在。”赵云飞在一旁流着口水,插嘴说道。
片刻功夫,那樱花儿就在楼台上坐了下来,一把琵琶端放在大腿上,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亲亲,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奴呀只要你的心
哈!你爱了瘦的娇,你丢了肥的俏
年轻的郎,年轻的姐,啊哟哟!我要你的身哎哟,我的亲亲”
正宗的青楼曲儿打牙牌,从樱花儿嘴里唱出来,不但未显得猥琐,却还情趣横生、暧昧风流,勾得在坐的人魂儿都没有了。
郑清喜呆呆的望着樱花儿俏丽的身影,脸上满是仰慕,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十足的一副猪哥模样:“好,妙,姹紫嫣红有樱花儿这般绝色的花魁,真是胜过了人间天堂。”
纳兰风也在楼上叹道:“此曲虽然词儿下流不堪,那曲调却是上上乘,这女子音律功底并不在那人之下,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和才情。”
“不在何人之下?”九儿故意问道。
“那用狗尾巴草叶吹二泉映月的恼人之徒。”纳兰风道,又往下看了荆明一眼,见他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樱花儿,恼怒的转过头去。
“这般绝色的樱花儿来我大越到底意欲何为?”九儿问道。
纳兰风叹了口气,道:“还未查实,但是又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不会抱着友好的态度!”
厅堂下,郑清喜一声喝彩,众人跟着反应过来,纷纷鼓掌,上前大献殷情,均想搏得美人欢心,抱得美人归。
“公子,你怎么不鼓掌?难道我们的花魁弹唱得不好么?”春红见荆明始终无动于衷,与在场的其他人大相径庭,惊讶的问道。
“好是好,不过这旋律过于娇柔,我不喜欢。”荆明说道。
那春红听了此话,却像着了魔似的站立起来,对着二楼楼台上的樱花儿高喊道:“樱花儿,有人说你这曲调过于娇柔,他不喜欢!”
第49章 反弹琵琶()
荆明并无出风头的企图,只是跟春红姑娘聊聊而已,却想不到春红竟然会出卖他,大声叫了起来。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荆明的方向,仿佛他侮辱了樱花儿的天籁之音,要将他道德审判一样。
“谁说的?”一寻欢客怒吼一声,如丧考妣一般的悲痛。
“就是这位公子!他说花魁的歌声根本不值得一提。”春红指了指荆明,添油加醋的嬉笑道。
“你这小蹄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害我?”荆明在她的胸部使劲扭了一把,低声怒问春红。
“公子说了就得承认啊!”春红痛得扭曲这脸,轻轻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敢蔑视花魁的歌声!”
“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姹紫嫣红放肆?”
寻欢客们心目中的仙子被这狂徒说得一文不值,群起而攻之,就连郑清喜也坐不住了,缓缓走到荆明身前,眯着一双三角眼,抖着脸上的横肉,凶巴巴的对着荆明说道:“小贼,爷在这里,你敢大放厥词?信不信爷将你打一个不能人道?”
二楼包间里,九儿惊讶道:“公子,荆先生又要出风头了,这里可没有狗尾巴草叶哦!”
“这人实在让人恼怒,看他如何收场?”纳兰风淡淡的抿了一口西湖龙井。
荆明不想得罪大家,更不想败了寻欢客的雅兴,一把扯过春红,对着众寻欢客拱手道:“各位兄弟,误会,误会,春红姑娘传达错了我的意思,大家继续,继续啊!”
那樱花儿站立在二楼的栅栏上,对着荆明微微一笑,双眸似碧绿的深潭,嘴角荡漾着无限的风情,缓缓问道:“公子有何指教?不如请公子给樱花儿唱一曲,也让樱花儿开开眼界。”
樱花儿语气虽然十分温柔,声音像风铃般清脆,但是言语之间仿佛含着阵阵杀气,她不问缘由直接要荆明唱一曲,荆明若唱了,一定不会得到寻欢客的认可,哪个瓢克在花魁面前会为另一个瓢客喝彩?若他要是不唱,则无异于自打耳光,必定又会受到寻欢客的群殴,因此无论他如何,荆明都会变成众矢之的。
真是歹毒啊!这春红可害死老子了!荆明在心里骂道。那春红则闪着一双媚眼挑衅的看着他。
“就是,有种你就唱一曲!”
“你今日要是没有樱花儿唱得好,老子就阉了你,让你一辈子上不了青楼。”郑清喜瞪着荆明道。
“荆大哥,我们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赵云飞看出形势不大对头,拉着荆明的手道。
“怎么了?公子想溜?”樱花儿从二楼走了下来,拦在荆明面前道。
荆明被众人一威胁,又被樱花儿这么一激,酒劲便涌了上来,大声道:“唱首歌而已,我还会溜?樱花儿未免也太看不起在下了,好,既然大家和樱花儿姑娘都逼着我唱,我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就献丑一曲。”
樱花儿见他真敢唱,心里微微愣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琵琶递与他,道:“公子拿着伴奏吧,好自为之!”
荆明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对眸子乌黑发亮十分有灵气,仿佛又带着丝丝邪气,给人一种难以猜测的感觉,遂偏过头去,接过她的琵琶,低声问道:“樱花儿姑娘何必逼我?”
樱花儿淡淡颦眉,回道:“樱花儿始终只是小女子,牙呲必报,你敢让我下不了台,我便要如数还给你!”说完又对着荆明咯咯的轻笑了两声。
荆明见她发笑,又细看了一眼她从貂皮风衣里微微露出的一截白皙脖子,犹如白玉雕刻,细长而弹性十足,那貂皮风衣随着她的轻笑而微微抖动,竟有点心猿意马,马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问道:“万一我比你唱得好呢?你岂不是又输了一筹?”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樱花儿自信的应道。
“好,等着看。”荆明拿着琵琶绕过樱花儿,在厅堂中间坐了下来,将那琵琶紧紧的夹在腰间,左手抓着琵琶的琴尾,右手在琵琶上随着拨弄了一下。
赵云飞见此,一下子便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即便是他这样的粗人也知道荆明拿琵琶的姿势错了。
厅堂里顿时哄堂大笑,那樱花儿更是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那笑声,如门外漫天飞舞的雪花缓缓降临尘世,清新、高雅而情趣横生。
二楼包间里,纳兰风和九儿齐声发出一声长叹,九儿道:“荆先生这回要丢大丑了。”
“让他好出风头!活该!我再也不会救他。”纳兰风脸上急得愁云密布,嘴里却咒他道。
荆明全然不顾众人的耻笑,依然一本正经的看着琵琶,摸索着调了一些音。
片刻之后,荆明仿佛有了把握,站立起来,对那樱花儿道:“樱花儿姑娘,能否借你的腰带用用?”
“无耻之徒,本姑娘的腰带是你可以随便索要的吗?”樱花儿俏脸一红,怒视着他道。在大越朝,女子将自己的腰带送给男人,无异于订下海誓山盟订了终身,樱花儿虽是青楼里的花魁,却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绝对不会随意将腰带送给他。
正自僵持着,从二楼飘下一根带着淡淡体温的白色丝带,如漫天飞舞的云彩一样直奔向荆明怀里。
荆明一把抓住那腰带,拱手对着二楼谢道:“谢兄弟成全,待我用完之后一定丝毫无损的奉还。”
“公子,你怎么想都不想一下,腰带啊,那是你的腰带啊!你就这样送给他了?”九儿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
纳兰风透过栅栏呆呆的望着楼下的荆明,说道:“有问题吗?我和他同为男人,送根腰带又何妨?”
“那是那是!”九儿瘪着嘴轻笑一声。
荆明接过腰带,将两头分别系在那琵琶背面的头尾上,又将那腰带斜挎道自己肩上,左手控制丝弦头子,右手在琵琶面上慢慢拨弄开来
一众寻欢客见他忙活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琵琶的弹奏姿势,更是笑得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公子是真的不会弹这器皿还是故意戏弄小女子?”樱花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挪动莲步向他走去。
刚走出两步,便见荆明斜挎着琵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脸庞和胸脯直看,随即一个雄厚的丝弦音调想起,荆明开口唱了起来。
“反弹琵琶!”
二楼包间里,纳兰风恍然醒悟,大叫一声,声音响彻姹紫嫣红,众人都是一惊。
第50章 《喜欢你》()
荆明用纳兰风的腰带刚把琵琶系好挎在自己的肩上,纳兰风便在楼上惊呼了一句“反弹琵琶”!
樱花儿一听,顿时愣在原地,她弹琵琶都是放在大腿上竖着弹,而这人的架势显然是要反过来,将琵琶夹在腰间横着弹,这一幕像极了佛教神话传说中的反弹琵琶,犹如敦煌神话壁画中的人物从天而降,顿时惊愕得犹如木桩一般不能动弹。
一众寻欢客也是静了下来,这些寻欢客中也有些文人雅士,对音律和宗教也有些了解,见到荆明的架势,也是想看看他究竟如何表演。
荆明当初其实并没有想到反弹琵琶,他只是想把琵琶横过来当做吉他弹唱,骤然听到二楼的吆喝,心里淡淡一笑,便开始手拨丝弦,缓缓张口唱起了他最拿手的歌曲——黄家驹的喜欢你,当然,他知道在坐的人都听不懂粤语,因此在演唱时改成了国语: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地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象昨天你共我”
唱着唱着,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到歌曲里,心绪更是难以自控,慢慢的,一行浊泪从他眼眶里缓缓流淌下来,和着鼻涕一齐流进嘴巴里,却更是用着嘶哑的声音全情的投入的唱道:
“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
屡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地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一曲唱完,荆明已是泪流满面,仿佛是在向众人娓娓诉说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一个阳刚坚毅的男子因失去心仪的女子,独自彷徨在落雨的黄昏街头,淡淡的街灯泛着昏黄的光,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心痛难忍,怎奈缘分弄人,再也无法与她在一起,怀念那些逝去的日子,却才感觉到自己一直都是真的喜欢着她,对爱的向往,对爱情的怀念这一切难道不是荆明自己的感情写照吗?男人一旦柔情似水的怀念过去时,最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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