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眼泪更是磅礴,微微停顿之后,又哽咽道:“如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的骨灰运到大日本去,在富士山下,寻一块清静之地,让你长眠,樱花儿四季覆盖在你的周围,我便日夜守着你,也算是我对你那海誓山盟的兑现,那一句樱花儿永远是公子的炕,我既然说了,断无反悔之意!”
荆明脸色阴沉,悲痛的摇了摇头,原来那火枪竟然是她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想必是那次绝情的退还伤了她的心。而她那一番真情却又近乎邪恶的表白,让他心境荡漾感动无比却又无法接受,感觉自己在不对的时间爱上了一个不对的人,看着满脸泪痕的樱花儿,突然有了一些歉疚和心酸,轻声道:“莫要再哭了!”
樱花儿轻叹一声,苦笑道:“要你管么?放心,我樱花儿哭完这一次,再也不会为你流一滴泪,我把爱情还给了你,你也得把我仅有的一点点骄傲还给我!在大日本,从来没有人敢惹我哭!”
哪个男人听得这痛心疾首的话,看着一脸泪水的俏人儿,荆明情不自禁的抬起那尚未完全恢复的右手,往她脸上缓缓拂去
时间仿佛凝滞,三月的暖风吹得人心有些迷离,片片的柳絮儿在风中起舞,樱花儿仰着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流露出压抑已久的渴盼,浑身抖个不停,似是回味起了雪野里的浪漫。
春正浓,花正香,却是离人相对湿衣裳,荆明喉头一颤,缓缓呼了一句:“樱花儿”似是忘记了那夜的仇恨。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喊,樱花儿浑身一颤,恍若隔世,不禁娇喘微微,酥胸如巨浪般不停的起伏,双眼痴痴的望着荆明。
荆明正要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时,樱花儿却倔强的偏过头去,鼻子一酸,更大的泪珠流落下来,一双纤细的手捂着脸,抽泣道:“我不要你的同情,荆明,你需得记住,是我樱花儿先抛弃了你,而不是你不要我的,我樱花儿在大日本是受万人追捧的珍珠,绝不会到你的手上变作一个遭人遗弃的玻璃球”
荆明有些茫然,这倭国女子在爱恨之间的转变让他无法接受,摇头叹长叹。
“樱花儿对你的感情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现在却在你刻意的伤害下又是一层一层的消逝,最后成了透明的丝带,一圈一圈缠绕着骨髓,一片一片埋在灵魂里,这一辈子,樱花儿再也不会喜欢一个人像现在喜欢荆明君一样。”
樱花儿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发髻上落了一些柳絮,似是有些凌乱,转过身子决绝而去。
荆明突然感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一只手悬停在半空中,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黯然离别,再也没能与这浑身散发着浓浓香味的人儿携手同行,飞花轻似雾,奈何风吹起,细絮如愁,无声无息落了满地,只留下芬芳依旧。
或许,这唯美的黄昏便是他心里所向往的一种恬静,在喧闹的繁华落幕后,需要一份安然的寂静触摸着心的疲倦,黯然悴落的泪,是他在忏悔着微笑背后的虚伪,谁叫他那般痛恨倭人!谁叫他连樱花儿也一同痛恨?
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爱到不能爱,什么叫聚到终须散,红尘滚滚,所有的繁华原来只是一梦,吹落一地的沧桑,打碎了一地的诺言,再怎么也拼回不到昨天。
曾经的时光似流水一般渐行渐远,心中的情愫却是依然,姹紫嫣红的初相见历历在目,花开花落岁月流转,有些事再也回不去,那流年里失去的欢愉,逝去的情感,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荆明茫然失措,两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正自彷徨,樱花儿却又回过头,正好遇见了他的悲伤,愣了一下,扑到他怀里轻声说道:“金殿刺主,君需万万小心!景王不可信!”这才拨开步子伤心离去,留下荆明呆滞的眼神。
高大的王府门后,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看了进去,顿时冒着怒火叫道:“这狗贼果然想染指樱花儿小姐,老子现在就去杀了他。”拔剑便要冲出去。
第440章 英俊潇洒的表弟()
王府门后偷看之人正是小王爷李阳,见到樱花儿最后扑到荆明身上,顿时火冒三丈,拔剑就要出去找荆明拼命,却被花无疾挡了下来:“小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王爷正利用这愣头青去刺杀昏君,等事成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啊!”
李阳想了想,将剑一把按了回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荆明,咬牙切齿道:“这荆明在广陵多次与我多对,等父王用完了他,我定将他凌迟处死!”
“小王爷说的有理,这荆明不过是王爷的一颗棋子,用完之后必定抛弃,到了那时,还怕杀不了他?”花无疾凶狠道,两人才悻悻的走进了王府。
荆明目送樱花儿的背影消失在街头,已是黄昏独自愁,默默的在街头彳亍,回到墨府,已是天黑。
经过花园,突然想起下午墨菲丢弃的那一带着胭脂水粉,感觉有些可惜,便回忆了一下位置,翻越花丛,钻了进去寻找。
寻了半日,却未见到,心中狐疑,回到房里也未去找宁小姐,倒头便睡。
次日大早醒来,荆明拿起一个包袱,告别宁小姐,要独自去梅姑坟头烧了这包胭脂水粉,也算是给梅姑的阴魂一个祭奠。
天气昏暗,有些闷热,似要下雨,走出门外,见墨菲表姐正与三两好友外出,懒得与她多说,便低着头就要超越过去,却被墨菲呵斥住:“你这人鬼鬼祟祟要去哪里?”
“回表姐的话,小弟这是去乱坟岗祭拜一位故人,未向表姐告假,还望表姐饶恕。”荆明背着包袱躬了躬身,怯怯道。
死东西,你当是演戏么?当着人多,故意装作这样可怜兮兮,好博得众人同情是吧!墨菲心里骂道。
果然,她旁边那位穿着红色短衣有些许胖的女子嬉笑道:“墨菲,你何时多了这样一位英俊潇洒的表弟啊?真是听话懂礼貌。”
“这位美女姐姐过奖了,表弟尊重表姐,那是天经地义之事。”荆明头也不敢抬,又低声说了一句。
美女姐姐?那女子听得他如此一喊,咯咯的掩嘴轻笑,一双眼睛眯眯的看着荆明,脸上肥肉荡漾,似是一樽熟透了的南瓜。
墨菲恼怒的白了他一眼,转头对那女子道:“小蹄子,你千万莫被他的假象迷倒,这人坏得很呢!今日见你们在此,故意的装作这般可怜!”
随后又对着荆明挥手道:“你快去吧,莫要在此败了我的雅兴。”
“是,小弟这就消失,不过今日好像有雨,表姐外出还得带好雨具,莫要湿了身。”
荆明又躬身怯怯的应了一句,似是很关心墨菲,这才惶恐不安的往前行去,眼神也不忘从上之下的打量了一眼墨菲表姐,只看得墨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气恼不已,暗自骂道:死东西,话中有话,真的是无耻之尤。
那位南瓜般的胖女子不舍的望着荆明背影,对着墨菲道:“墨菲,我们此去踏春,有这样一位知书达礼又好玩的表弟作陪,也是一件乐事,何不叫上他一起去?”
墨菲叹了一句:“你莫发浪了,这人花花心肠无耻之极,你何时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咦,墨菲,你这眉黛甚是好看,哪里来的黛石?”那女子唏嘘了一声,又看着墨菲的眉毛问道。
墨菲心里甚是得意,轻笑道:“这是正宗的岭南眉黛,当然好看了!”说罢,很不自然的瞄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荆明,心情甚是复杂。
且说荆明独自来到梅姑坟头,梅雨季节,坟上的黄土又被冲刷掉了一圈,孤零零的耸立在那里,显得甚是可怜,周围天色昏沉,阴风阵阵,似是鬼哭狼嚎,又增添了几分恐惧。
点上香烛,洒了几杯新酒,荆明将那胭脂水粉拿了出来,喃喃道:“梅姑,空空子到了汉阳,给你带了些女儿用品,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空空子只盼望你到哪里都做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若是有来生,空空子定要亲手给你描上眉黛,涂上胭脂,与你耳鬓厮磨对镜贴花黄。”
说着,将那胭脂水粉丢进了火堆,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天人相隔,未有情如故,自然又是感到一阵心伤,不禁落下了几滴眼泪,哽咽道:“梅姑,我得跟你说一件事,那景王虽坏,可是我要借助他的力量为你报仇,只有几天了,我一定要手刃昏君,还你一个公道!若是我大事未成,必定曝尸街头,到那时,空空子便来地狱陪你,你便不再孤单”
这痴儿到了如今还是这般痴情执着,一席话说得甚是感人,可惜那梅姑未曾听见,若是听了,想必也将感动得涕流满面!
看着那血书的墓碑又模糊了些许,蹲下身子轻轻的触摸着,仿似当日在温池边轻拂着她的俏脸,苦笑了几声之后,一个人在坟头上孤寂的坐着,喃喃自语,似是对梅姑倾诉,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焚化了的香纸和胭脂水粉的灰烬,已被风吹得一干二净,天色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大,穿越山谷发出阵阵吼叫,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已零零星星的落下了几滴雨珠,荆明在那坟头又拜了两拜,轻道:“梅姑,空空子有空再来陪你。”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过了义庄,暴雨如注,雨水夹杂着云雾,前方的路似是看不清楚,荆明抖了抖浑身湿透的衣服,四处张望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怒骂了一句:“这鬼天气真是气人,老子想与梅姑躲说几句话都不行。”
继续在雨中奔波,行了不久,但见前方山崖下似有一个小小山洞,慌忙前去,到了崖壁前,才发现那是一个半人高的小凹陷,不过蹲进去也刚好可以躲一躲这暴雨。
于是又快步上前,猫着腰便往里面钻去,身子刚进去一半,就被一顿乱棍打在头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到面孔的影子现在眼前,惊恐的叫了一声“鬼啊”,便慌忙跳将出来
第441章 香艳的躲雨()
荆明被莫名其妙一顿乱棍打在头上,以为是遇到鬼了,慌忙大叫一声跳了出去,那里面的人听到叫声熟悉,拨开长发,露出半边俏丽的脸,双眼瞪得桐球一般大,见是荆明,便又哭了起来,抽泣道:“你个死东西,你在这里做甚?你吓死我了!”
荆明这才看清那人面容,原来竟然是墨菲表姐,当即摸着脑袋怒道:“我给梅姑上坟回来,暴雨倾盆,见这里可以躲雨,就进来想避一避,谁想到你这恶毒之人竟然想谋财害命!”
墨菲哭得更是伤心,大声骂道:“我何曾要谋你的命了?我与几位好友出来踏春,我一人迷失了方向,又遇到这鬼天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的,心里本就害怕得要死,又见一个臭男人挤了进来,就更是惊恐,谁知道是你这个无耻之徒啊?这才失手打了你!”
娘的,早上老子就警告你了,说是要下雨,你还出来踏春!幸好遇到这这样的正经人,要是遇到一匹狼,唉,你若失了身,老子荆明损失岂不是大了!荆明摸着头,悻悻的瞪了她一眼。
“还不快快进来,蹲在外面做甚,想生病了么?”墨菲往里挪了挪,腾出来一些空地给荆明。
“多谢表姐关心。”荆明嬉笑道。
墨菲杏眼怒瞪:“谁关心你了,若不是看在宁画的份上,我会理你这小人?”
荆明看着浑身湿透了的墨菲表姐,一袭薄衣紧紧贴着身子,似是有些透明,里面大红色的亵衣若隐若现,甚是香艳,两条手臂圆润均匀,贴着湿衣服,更是红里透白,散发着阵阵香气。俏丽的脸上挂着几滴雨珠儿,如美人出浴,甚是惊艳。
便嘿嘿的两声坏笑,弓着身子使劲往里挤去。
小洞里实在太小,容纳一个人刚好,要蹲下这两个人便显得十分拥挤。墨菲刚才已经发现了他那色眯眯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身子,现在又见他毫无顾忌的挤了进来,紧紧的贴着自己的手臂,似是要占自己的便宜,心中便有些惶恐,又往里面挪了一下,将手肘弯起来顶着荆明的腰,免得他得寸进尺。
两人躲在山洞里,身体挨在一起,浑身散发着热气,都能闻着彼此身上的气息,荆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到十分惬意,暗叫一声:真香。
墨菲闻着他身上的臭汗味,却是被羞红了脸,那个男人曾这般靠近过她,便是梅将军也是对他彬彬有礼没有这般暧昧过,这死人却是两次这般亲近了自己,真是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他的!
“要你带好雨具,你偏不信,不听老人言吧!”荆明望着洞外越来越大越雨水,嬉笑道。
“都是你那乌鸦嘴,害得我真的被雨淋湿了。”墨菲气道,手肘往外顶了顶。
“表姐湿了身么?真是让人心痛!”荆明感到身后传来的力量,偏过头嘿嘿的望着她。
“滚过去!”墨菲大喝一声,一把将他的头扭转了过去。
“你对她真的那般情深吗?”过了片刻,墨菲问道。
“谁?”
“你今日去祭拜的那女子。”
荆明长叹一声,反正无事,便将自己在广陵如何遇到梅姑,如何两情相悦,又如何剿灭了她的苍翠山梅花的故事娓娓道来,听得墨菲甚是感动,轻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有情有义,为了一个亡人,竟然不惜与皇上为敌!”
荆明苦苦一笑,叹道:“爱一个人,就得用生命去爱,爱一辈子,谁若是先走了,便在奈何桥上等几年,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我荆明虽然愚钝,但是情义二字还是懂的,既然爱了她,便得为她做一切能做之事!”
一席话说得墨菲异常心动,这人放荡不羁的外表下面,竟然藏着一颗为爱痴迷执着的心!不禁正眼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轻声安慰道:“人都走了,何必再悲伤!”
荆明淡淡一声苦笑,道:“你可能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吧?你不知道一个生活在你身边的人,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了的那一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你身边少了一个人,那种感觉像你明白吗?”
“我,我或许明白,我也爱着梅将军。”墨菲支支吾吾应了一句。
“哦,对了,你与梅将军的感情如何?”荆明突然想起梅兰风的嘱托,今日便是泡墨菲表姐绝佳的机会,既然她说出了梅兰风,不如就先来探探她的口风再说。
墨菲淡淡的笑了笑,思索了良久之后,轻道:“我与兰风从小便定下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只等着拜堂成亲了。”
“爱情是双方出自内心的欢愉,是一种羞涩的牵挂,是一种海枯石烂的守候,何需父母来指定?包办婚姻往往是最不幸福的,连爱情的滋味都未尝试过,青春便白白的浪费了,一生何其凄凉!”荆明道。
墨菲心里一震,感觉他这话虽然有悖伦理,却是说得深刻犀利,一针见血的道出了人对爱情的向往。低着头想想自己与梅将军的婚事,哪里看得出有爱情了?便是连一句亲热的话都未听到过。
“无媒,便是苟合,那是违背大越伦理的。”墨菲轻道。
“什么叫伦理?符合人伦的才叫伦理,大越朝将两情相悦自由恋爱说成是违背伦理,却是把一对没有感情的人凑合在一起当做伦理,这才是真正的有悖人伦!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一切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都是不道德的!你对梅将军有爱吗?梅将军对你有有爱吗?你们有的只是一份责任,一份对包办婚姻的屈服!”荆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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