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克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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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克斯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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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已经够了人数,长官把我和其他七个刚刚通过筛选的士兵叫出了人群中。

    当我们僵硬地站成一横排,等待指令,不一会一个头戴红色盔旗的百夫长正步走到我们面前,又开始从最左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上下估量了一遍,最后站回中央,大声训道:“罗马公民们,你们现在已经被编入第七军团克劳迪亚的新兵营中,你们八人将组成一个小队(tubernium),等你们能上战场了,再编入百人队和步兵大队,在这之前,好好训练,还有四个月我们就要出发了。到那时满足条件的将会留在军团中,不合格的将被贬去随行阵营!”

    我心中一阵激动,但又有点不安,还有这么点时间就要出征了?这四个月之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完成战场上的真正考验,看了看我旁边的七个跟我年纪都差不多的小伙子们,也个个神情过度严肃,紧张得很。

    “队长(deus,掌管八人小队的长官,没有合适的中文意思)马克西姆斯(maximus)!”百夫长伸手往后面招了招。

    “在!百夫长巴尔布斯。”只见后面有一人将头盔卸下,用左手托着,走到百夫长身旁。

    “把这队新兵带去新兵营,交待一下注意事项,准备好后立即开始训练!”

    “是!”马克西姆斯队长右手横置,握紧拳头放在胸口,然后对着前方正面方向张开手掌,手臂伸直,手心向下,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在分配完之后,百夫长也去继续忙他的筛选去了。

    在队长马克西姆斯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从那堆脏乱的帐篷走到了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竖着一些木桩,再往旁边望去只看见了一大堆武器,大多数都是木剑木盾,还有标枪,应该就是训练场了吧。

    “在进行训练之前,请容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你们今后的安排。”在到达训练场后,马克西姆斯开始说明今后事项,我这才开始仔细观察他的样貌:他看起来不像是来自意大利的,而是有点像赛西亚人,年纪大概已过三十,黑色长发分叉在两边,直在脖子的位置,双眉虽浓却短细无比,眼眶深陷,鼻子充满了肉感,两旁是球状样的喙,从两鬓就开始留到下巴的大胡子也奇怪得很。“我的名字是马克西姆斯,凯撒名下第七军团第十步兵大队第六百人队的第十小队队长,现在负责你们的军事训练。玛尔斯在上,愿诸神保佑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我不管你们是打着什么主意进的军团,我都要在这里郑重地告诉你们,作为罗马共和国的守护者,一时一刻也容不得你们松懈!你们代表着罗马的力量和尊严,军团战无不胜,则罗马屹立不倒,当军团倒下,罗马也将倒下。”呀咧呀咧,这才刚刚加入军队,他就开始往我们身上强加什么荣誉感,这不是空增压力嘛。“小队是军队中最基础的单位,八人为一队,以后你们不管是战场上,还是训练,休息,执行任务时都会在一起,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花时间了解一下彼此,如果诸神眷顾,你们今后可是要一起二十五年的兄弟了。”别说兄弟了,我现在连这几人叫什么都忘了,看来还要花时间了解一下他们。很多人来当兵都是为了服役二十五年之后退伍,以此可以获得共和国奖励的一片土地,还有退休金可以领,因此在达到这个目标之前很少有人中途放弃军旅。

    二十五年啊,如果只是为了一片自己的田地,我觉得这时间有那么点不值,可这也是对我们这样普通人最好的奖励了。

    “好了你们几个先给我去那边主营搭两个帐篷,一个睡觉,一个放武器和杂物。”

    “是,马克西姆斯队长!”我也模仿着他之前行军礼的方式学着敬了个礼,他也有模有样地点点头,摆手示意我们赶紧去干事。

    在一边准备帐篷的时候,我们也一边开始介绍自己,这七人中有五人都是生活在罗马或是附近的村庄里生活,而还有两个则一个在卡普阿,一个在佩鲁西亚,都没有我老家拉文纳离罗马离得远。我十七岁当属队中最小,而年纪最大的是三十二岁的卡托,为了一片五十七岁才能拿到手的田,他也是蛮拼的。作为最有经验的人,卡托跟我们讲起了这些年他在罗马的所见所闻:“哎呀,你们是没亲身经历过,当年独裁者苏拉带着他的军团杀进罗马时,我才十二岁,元老都被吓得全部跑了,贵族也带着他们全家老小逃难,可我们这些穷人根本走不了,没有地方逃,就只能拿木板子把门钉上,生怕那些士兵进来抢劫那个时候我都觉得玛尔斯已经抛弃了共和国,竟然放纵一个暴君就这样进了罗马”他还跟我们说克拉苏执政官经常把竞技场的票全部买下来,免费给老百姓去看角斗士,那角斗士都是从异疆俘来的战争奴隶,和不守军纪的大兵。罗马人总喜欢看别人被杀死,所以公开行刑和角斗这两项目基本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即使在几十年前闹出了斯巴达克斯那一出,可没几年庶民和元老又好了伤疤忘了疼,重新搞起了这个娱乐项目。

    谈话之间,我们也搭好了帐篷,还别说,躺在里面的感觉很新奇,也不是特别难受(大型军用帐篷,不是现在旅游用的那种,有点像蒙古包),只不过在脚下只有破布隔着泥地和沙子,不像指挥营里全是毯子铺着,好生享受。

    “tiroes(新兵们),出来报告!”没在营中坐几分钟,外面便传来了马克西姆斯队长的声音。

    待走出帐篷,队长已经带着几个奴隶,抱着一堆木制武器在门口等着。

    “把东西放都放这里吧,解散。”把奴隶使走后,马克西姆斯拿起了那武器堆里的一柄短剑,握在手上转了两圈,似乎对重量表示还满意,一把丢给了我。

    我连忙用右手去接,可这剑柄刚碰到手,重量却比我想的要沉很多,我没法控制住,加上又是被使劲丢过来的,我又大意,竟然让木剑掉在了地上,这就很尴尬了。

    “哈哈哈!”见我出丑,马克西姆斯大笑了起来,“这剑是特质的,重量是正常短剑的两倍,现在每个人都去拿一把,然后横列站好!”

    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木剑,竟比那铁剑还要重,看来一不小心没接住它也情有可原,这么一想我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等我们一一拿好木剑,马克西姆斯队长开始介绍了起来军团的作战方式和组织:一个军团分为十个步兵大队,每个步兵大队又由六个百人队组成,百人队则分为十队我们这样的八人小队。这是步兵,而除此之外还有非罗马公民的辅助军,三百骑兵和非战斗辅助人员。每个军团中第一个步兵大队都是之中最强的,反之,最后的则是最弱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队长他好像是第十大队的,看来他在这军团里面也排不上多少名次,难怪让他来训练我们这些新兵。

    “在作战中,军团每一排为八人,正好是一个八人小队,每个在最前的小队都会被后面的小队用手撑着,这是为了保持整形,只有百夫长吹哨,让你们在方阵中退到最后一排,让第二排的小队代替你们时,你们才得退后,不然就算献出生命,也不得乱了阵型,要记住,阵型的完整是军团的一切!”

    好家伙,没想到这军团的军纪和作战方式如此严格。

    “而战斗时,你们要首先用盾牌摆好防守阵型,然后待敌人杀过来时,先用盾牌挡住攻击,然后再用短剑向前穿刺,所以这四个月,你们的重点要放在格挡和穿刺这两个点上,你们不是角斗士,更不需要去在完全熟练军团战术之前去练习个人战斗能力,只要你们保持整形,在方阵中,你们便不需要任何出色的战斗能力,因为方阵才是一个整体。好了,今天就是训练穿刺,拿起你们手上的短剑,对着木桩刺三百下,然后去吃饭,饭后跟军团一起训练行军。”

    虽然听到第一天就被安排得如此紧张,心中不难抱怨几番,可想到只有四个月就要跟着凯撒将军离开意大利,我也希望能够越早熟练这些越好。

    这拿着铁剑两倍重量的木剑刺三百下可不是容易活,不到一百下我的右手就开始有些酸痛,等咬着牙完成了训练之后,右手连抬起来都甚是困难,队中其他七人和我的情况都差不多,除了身体壮实的艾利萨留斯,大家都是苦不堪言,但却无一人抱怨,在去打饭的路上一打听,原来这艾利萨留斯家里是开铁匠铺的,从孩童时候就开始学着敲打炼剑,这右手练得是结实无比,不过问到他为什么铁匠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不子承父业享受生活,却来这军中受苦时,竟然得到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回答,众人也是诧异无比。

    备注:这里的木剑即是罗马最著名的武器:gladius,45…68厘米的短剑,一般用来穿刺。

第七章 带血的信 (EPISTULA CUM SANGUINEM)() 
这小队中我最喜欢的是卡托,因为他年纪最大,见识比我们都广,经常会讲些老故事给我们听,也识得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学到新的东西,有的时候他还会在沙上划字教我们。

    而军中的生活则是无聊至极,每日清晨到午前都是训练战术的时候,我们也从一开始的单单刺木剑,到后面训练用盾格挡,格挡后再用短剑去刺,以此模拟战场上的情况,等我们熟练了战术,便开始两人一队练起了个人战斗技巧,其实也就是活用短剑和长盾,把力量全部压在盾上,既可用来格挡,也可以用来猛击对手,在他们受力之后再趁势用短剑从上方或是下方刺过去。等排完队领完面包草草吃完午饭,我们又要开始二十里五小时的训练,待完成行军训练,又要开始安排巡逻和站岗的时间,虽然还没上战场,但经过这两三个月的训练,我比刚刚进入军团的时候更加有信心了。

    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我和卡托两人一对,在驻军北面二至三里范围巡逻,卡托的身材矮小,但五官端正,丰神俊朗,完全一副贵族的样子,虽然他说自己只是一个农夫,但手上却没有任何做活留下的老茧,这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疑问。

    我举着火把,边走边问卡托,“卡托兄弟,我们之前也听那马克西姆斯队长讲了,说是军团还有四个月就要远征,到现在估计也只有一两月了,但我却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去哪?”

    卡托呵呵一笑,答道:“呆老弟,没想到你竟然现在还不知道这军中的情况,来,我来给你好好讲讲。我们共和国的山外高卢行省(transalpine…gaul)是在高卢地区的边界(今法国普罗旺斯地区),在那东边则是我们的高卢(gaul…celtic,这里指文化种类)盟军艾杜维(aedui)部落,而更东边,则是南莱茵河和罗纳河(rhone…river),河的另一边是赫尔维西亚人(helvetii,在今瑞士西北部),他们因为常年受到日耳曼人的骚扰和威胁,竟然打起了移民的主意,想要穿过山外高卢和艾杜维人的地盘,可这如果放他们过去,沿途我们的公民和盟军必将收到这些野蛮人的洗劫,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凯撒将军担心的地方,所以他作为山外高卢的行省长,拒绝了他们军事通行的要求,留下一支军团,来拉文纳和罗马这边招兵,因为拒绝通行很可能造成赫尔维西亚人强行侵入共和国的领土,战争在所难免。”

    听着卡托说完,惊得我是一身冷汗,没想到共和国外的这些野蛮人,如此放肆,在罗马边境虎视眈眈,还想强行过境!整日受到威胁,怪不得要重新整顿军队,发起远征。

    就在卡托刚开口还想继续说下去时,我看到前方竟有一匹马跑了过来,这马背上还趴着一个人!

    “塞克斯都,举盾!”说罢卡托立刻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把盾牌立在前方,呈防守姿态,我也连忙拿出短剑,摆好阵势。

    可当那马匹再靠得近一点的时候,我们才看清这在那马背上半趴着的竟是罗马士兵!

    把盾扔在一边,卡托立即迎上去把马牵住,这士兵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我和卡托拖着他缓缓地从马上下来,“士兵(legionary),这是什么情况?”我赶紧问道,这前方应该没有巡逻队伍了,可这士兵却是从北方而来。

    我们将他放在地上躺着,半托着他的后背,他看向我们,颤抖着说道:“我是第十军团的侦查骑兵,奉指挥官指令去罗纳河旁调查那些赫尔维西亚人的情况,唔”话说到一半,那士兵竟然吐出一口血水在我手臂上,虽然觉着恶心但我还是不得不听他继续说下去。

    “可谁知道就当我和我的队伍刚到那边,那些野蛮人已经开始渡河了!还没等我们回去报告情况,就已经被他们发现,往我们这边射箭,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身上也遭了几下”说罢他从胸前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们第十军团骑兵队这几天的侦查记录,把他交给凯撒将军,再去解释一番,他会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说完这些话他也慢慢失去了力气,像完成了使命一样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

    我拿走他手上的纸条,和卡托一起将他放在了马上,“愿玛尔斯与你同在,士兵。”

    刚刚还在讨论这些野蛮人,他们竟然比我们想的还要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和卡托两人对视,满是震惊和焦急。事不宜迟,牵着军马,我们快速赶回军营。

    刚到军营我们便被站岗的士兵拦了下来,一番解释下来才知道是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立马放行,带着我们去凯撒将军的营地,那侦察兵的尸体被抬去别的地方,给他举行一个得体的葬礼。

    就当快要到帐前时,卡托突然跟我说他身体不适,不便和我一起去见凯撒,竟转身溜了,让我好生奇怪。

    带着带血的纸条,我在护卫的带领下进入了凯撒将军的营帐中。

    “凯撒将军!这里有位士兵遇到了第十军团的侦查骑兵,说赫尔维西亚人已经跨过罗纳河,开始移民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凯撒似乎在批阅公文,他身着胸前有鹰翼雕饰的铠甲,头发还是当时在行军时看到的那么整齐,听到护卫通告,他深情严肃地抬起头来,向我问道:“士兵,你的名字?”

    “凯利乌斯塞克斯都,凯撒将军。”我连忙行了一个军礼,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凯撒。凯撒将军右手接过纸条,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放下纸条,向我身旁的护卫发令:“快去把普布利乌斯,昆图斯和提图斯叫过来!”

    deus…mei!我的天啊,看来事态十分严重,凯撒刚刚下令叫的三人,都是等级只在他之下的指挥官和将军(此三人为titus…labienus;quintus…tullius…cicero;publius…liius…crassus,克拉苏的儿子之一)!

    看来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又敬礼后,准备离开军帐。

    “凯利乌斯塞克斯都。”刚踏出一步脚,我又被凯撒叫停了下来。

    “巡逻是两人队伍,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了这侦察兵?”原来是这事,卡托在进门前突然找借口离开了,神情古怪,让我心生怀疑,现在凯撒将军又如此发问,难不成是这两人私下认识,而且还不方便相见?

    “十分抱歉,将军!我和另一位兄弟为了提高巡逻的效率,两人分头行动,而正巧这时我发现了那个侦查骑兵。”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问问卡托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在凯撒面前我还是不要把他这个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免得多生事端。

    凯撒看着我,见他眼中有一丝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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