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去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就是事实,将军,”我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卡托这个叛徒该如何处理?”
“嗯”凯撒终于把注意力从放在了信件之外的地方,“什么都不用做。”
“为什么?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安排的内奸了,没有必要再留这种人在军团中了吧!?”
“冷静,塞克斯都,”凯撒说道。“因为我要让他们看到,凯撒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击败与他为敌之人的。”
听言我无奈地含笑道:“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在回到自己的营地前,我向军团的信使要了纸笔,写了两封信交给了特使昆图斯,一封寄给屋大维,用来汇报凯撒将军在高卢的行动,另一封我想你们都知道是寄给谁的。
确认了都是给尤里乌斯家的阿提亚后,昆图斯在信卷封口盖上了自己的章子。
军营的旁边就是海岸,向远处望去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尽头的海与天连为一体,海风徐徐拂过,伴着海燕的叫声。
随之而来的不是暴风雨,却是阵阵划桨声。
(d。)布鲁图斯在夏天还没结束前,就带着一百艘战船抵达了维内蒂湾。
在与凯撒的三个军团会合,拟定好了作战计划后,布鲁图斯将舰队列成一排,向北进攻,维内蒂人也带着他们的船只在海域上做好了迎战准备。
而凯撒则带着我们登上了不远的山丘,整整一万五千人将作为这场海战的旁观者,激励着在船上的第十二军团。
第六十六章 神赐予的风 (VENTUS DEI)()
这场海战从一开始就有着不小的风险,敌人对这种外海十分熟悉,而罗马的水手们之前只在地中海中航行过,两种不同类型的海水势也有着极大的区别。
相比于这边的一百艘桨帆船,维内蒂人的船只明显要远超了这个数量,拉开的舰列足足是(d。)布鲁图斯这边的两倍还要长。
凯撒认真地俯视着战场,眼中没有一丝担忧。
战鼓响起,(d。)布鲁图斯的舰队率先向敌方划去,野蛮人也即刻响起号角做出回应,两方伴着鼓与号角的节奏慢慢接近。
在领头的战船快要撞在一起的时候,罗马的舰队突然改变方向,避开了船头的碰击,两两一对插进了敌人的战线中。
罗马的船头和船尾比维内蒂人的要矮上不少,在摇桨加速的能力上有一定的优势。只见每两支载满了军团士的船纷纷抛出了几十根钩子(falces),刹那间,挂住了敌船的桅杆,勾住了连接着帆桁与船帆的缆绳。
接着,两边的船各自向左右划行,将那中间的船帆直接扯倒了,整个船也因此失去了行动能力。
士兵们这才将长板子搭在敌船上,另一艘船则着手寻找其他目标。当将海战变成他们熟悉的陆战时,一切都变得简单。
这样的战术重复了几次以后,每一艘被钩子勾到了的维内蒂船,都立刻投降了。
见状,山丘上的军团都开始大声呼喊庆祝,这群野蛮人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大船被罗马人的钩子弄的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
没有看到胜算,敌人调转船头打算撤退。
陡然间,刚刚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一阵狂风,直接扑在了我们的脸上!
凯撒闭上了他的眼睛,似想要掩饰住自己喜悦般地努力抿着嘴,最终还是大笑了起来。
他抬头对着天空说道:“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大风,径直地逆着罗马舰队前进的方向,让维内蒂人的舰队彻底分散,别说是撤退了,他们现在连保持自己不冲进罗马船只的钩子阵中都做不到。
幸运早就和凯撒是老朋友了,这次也不例外。
所有敌船都被捕获或是摧毁,这场海战以(d。)布鲁图斯和第十二军团的完胜结束。
和它一起结束的,还有所有反叛部落的好日子。
舰队封锁了所有的海湾,凯撒与三个军团再度进军维内蒂人的部落。
这次等待着他的不是空荡的村庄,而是跪在他面前恳求着仁慈的叛军。
“我的朋友们,只有当失去了所有的战士和船只之后,你们才会去反省自己犯下的罪过吗?你们也一定清楚,抱歉已是太迟了。”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军队,高声说道:“本以为你们是真心想要和罗马保持友好的关系,就像跟艾杜维人一样。我的士兵们从来不会背叛他们的将军,因为他们不仅有着值得尊敬的品格,他们还知道背叛的下场!而作为附庸国,你们却把宗主派来的大使扣押,作为要挟的筹码!
“我只能向你们保证一点,维内蒂人将会作为一个完美的例子,每当其他部落想要违背自己的条约时,他们都会想起今天的这个时刻,凯撒是怎么对待这些叛徒的。”
凯撒将军对背叛行径的态度一直是深恶痛恨,他将所有的维内蒂元老全部处决,有价值的部落民全被当成奴隶送回了意大利。
通过这次的残酷镇压,凯撒向其他附庸部落展示了背叛共和国的后果。
我想不止是其他部落,这也是对军队中的其他势力的警告。
凯撒与(d。)布鲁图斯和维内蒂人的战斗就此告一段落,其他战场纷纷也传来了的消息。
北面战区,(q。titurius。)萨比努斯通过将一个假装逃兵的间谍投靠敌营提供错误情报,引诱乌内利人贸然进攻,最后大获全胜。
南面战区,普布利乌斯将趁机发起突袭的阿奎塔尼人彻底击垮,把他们也划入了罗马的名下。
“塞克斯都。”在收到了在南北战线的捷报后,凯撒将信使遣走,把站在门外的我交了进去。
“凯撒将军。”
但见他托着下巴问道:“你对那个叫布列塔尼亚的地方感兴趣吗?”
“布列塔尼亚?”
“嗯,现在整个高卢除了一小部分的部落外,都又重新恢复了他们的‘忠心’,我想也是时候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可是”比起另一场探险,我更担心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是将军,你不担心罗马的情况吗?”
他啐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才要求延长五年地方总督的任期?混乱迟早会有结束的一天,况且这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凯撒看向背后的地图说道:“现在挡在两岸(英吉利海峡)的只有莫里尼人(morini)和梅纳皮人(menapii),他们从来没有派出使者交涉过,这也是整个高卢地区剩下的独立势力了。
“士兵,先把罗马放在一边吧。我不知道你在城里经历了什么,但在这之前别忘记了自己的本职,你是军团的一员,更是他们的楷模。不要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明天撤营向萨比努斯的方向集合。”
“喝!”
刚走出帐篷,阿尔布斯就忙凑上来问道:“小子,凯撒将军和你讲了什么?”
“叫士兵们都做好行军的准备吧,凯撒将军明天就要撤营往纳尔维人的方向赶路了。”
“哦”
“长官,你怎么了,情绪看起来不怎么高涨啊。”
阿尔布斯将我拉到一旁,捂着嘴巴问道:“你不觉得这次凯撒将军做的太过了吗?”
“你指什么?”
“就是对待维内蒂人的处罚啊,我知道他想罚一儆百,可这是第几次屠杀了?”百夫长的语气有点担心,“我怕到时候反倒起了反作用,激起了这些野蛮人的抵抗心理。”
“长官,”我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相信凯撒将军的判断吧,他从来没有失败过,不是吗?”
“唉,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第六十七章 先知 (VATES)()
夏天已经结束,凯撒没有像去年一样早早搭建冬营,而是带着军队一路向东,重新在纳尔维人的领地与萨比努斯、昆图斯还有拉比努斯会合。
如果说与维内蒂人的战争是镇压反叛的防御,那么接下来和莫里尼人与梅纳皮人的交战则充满了侵略性。
整个高卢地区,西至维内蒂人的海岸,南至阿奎塔尼亚,东至莱茵河,北至比利其,前三者已然变成了罗马共和国的边界,至于最后的比利其,在成功地击败了反罗马联盟之后,只剩下最北面的沿海部落(现荷兰西部,包括法国加来),莫里尼与梅纳皮没有屈服的意思。
元老院似乎没有闲暇顾及凯撒将军在高卢的行动,军团在他们的边界扎营,与此同时普布利乌斯带着第七军团赶到,八个军团又聚齐了。
离纳尔维人最近的是莫里尼部落,他们连一个像样的村庄都没有,一直居住在森林和山洞里,果然离罗马越远的地方就越野蛮。
还在做着搭建帐篷的准备时,只见普布利乌斯全副武装,带着两个步兵大队在和其他军官交谈着什么,接着就跨上战马带着部队离开了。
“(小)克拉苏长官!”见他行军的方向是南方,我跑上前问道:“你刚刚才回到本营,就又要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了吗?”
“塞克斯都?”普布利乌斯叫停了随行的士兵,笑着回答:“我已经没有任务了。”
“那这是”
他看向南方,“我想自己在高卢的战争已经结束了,父亲将我召回罗马了。”
“我可以问问罗马出现了什么糟糕的情况吗?”
“哈哈,我也不知道,在高卢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我只是回去像其他人一样,加入政治。”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从政需要带着两个步兵大队回去。”
我觉得普布利乌斯在瞒着什么东西,这次突然离开的原因绝不可能是回去从政这么简单。
“嗯”他说道。“父亲当上执政官之后,罗马城内的混乱也在慢慢恢复,只是还有很大一部分的暴民继续扰乱着首都的秩序,这两个步兵大队是维持城内治安的”
“祝你好运,长官。”
听言普布利乌斯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军队继续行走,“你也一样,士兵。”
带着一千老兵,和自己这几年里取得的辉煌胜迹,再加上自己父亲是克拉苏,他应该能在罗马的政治生涯里一帆风顺吧。
普布利乌斯的离开并没有拖延军队进攻的计划,莫里尼人和梅纳皮人也在看到我们的出现后直接缩回了自己的森林和山洞里。
由于树林的密度和高度对军团的阵型影响不小,同时也会失去互相支援的能力,遭到伏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凯撒接下来采用了一种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砍树。
如果他们躲在树林里面,就把这些树全部砍了,让他们无处可藏。
八个军团加上整个工程队伍都投入进了这个项目中,慢慢地向北面推进。所有被砍伐的树木都被做成了尖木桩组成的防御工事。
军队的进程很快,在前进的过程中已经接触到了敌人的辎重部队,切断了他们还来不及撤退的的补给线,缴获了大量的牲畜与马车货物。
但这一次,凯撒没有他在那场海战时那么幸运。
突如其来的暴风,还有提前降临的寒冷气候,挡住了军队前进的脚步。
他将军团撤至靠近里格尔河的海岸(今法国诺曼底)搭建冬季营房,自己则回到了山南高卢。
我与阿尔布斯都没有收到随行的命令,待在了高卢。
为了在冬天保持和平常一样的格斗量,每个军团都会建造一个带顶的训练房,每个入伍了的士兵都会从之前用两倍重量的木剑进行刺击木桩的练习,转为用与战斗武器相同重量的木剑一对一格斗训练(armatura)。
“小子!”但见阿尔布斯披着一件兽皮衣服,背着弓箭站在训练房的门口。“跟我出来打猎怎么样?”
“长官你就结束训练了吗?”跟面前的士兵打了个招呼,我放下木剑走了出去。
“整个冬天一直窝着也太无聊了,正好南边就是森林,指不定能逮着一头熊呢。”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直接把我带出了营房。
“可是我不会射箭啊。”
“哈哈,没事,”阿尔布斯说道。“我一个人找不到借口出去,带着你就可以说是一起去周围巡逻了。”
“”我的作用还真大。
向守卫打了一声招呼后,我们两人离开了哨塔,跑到南面的森林里寻找猎物。
“长官,这个大冬天的,哪有什么猎物啊。”
寻了半天,别说动物了,连个爬虫的影子都没看到。
“别急啊小子,熊可能没有,但鹿还是能碰到几头的。”
“随便你吧”
就在我打算找个石头坐下来时,不远处的树枝突然动了一下,我赶忙悄悄地示意阿尔布斯。
“什么也没有啊,”百夫长眯了眯眼睛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潜意识告诉我那边一定有什么东西,我将脚步放轻,一步一步谨慎地向树枝处靠近。
在那背后不是什么动物,却是一个人!
他的全身都被黑袍罩着,只留着一张嘴巴,我根本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就跟在日耳曼人的军营旁见到的萨满一般。
发现了我的存在,他转过头望着我,此时自己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想开口问点什么,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动了动嘴巴,喃喃说道:“你的国家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而你将在这个灾难中失去一切一切”
黑影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话语犹如穿透了我的耳膜,直达思维一般。
“小子?你怎么了?”阿尔布斯从后面赶了过来,见我正咬牙抱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模样。
面前的黑袍人忽地伸出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没有一点办法将其挣开,我也逐渐不能呼吸
第六十八章 旧敌 (VETUS INIMICUS)()
“啊!”
猛然一抬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什么森林里,而是在帐篷中。
“小子,你干什么啊!半夜鬼叫的,让不让我睡觉了”
我按着胸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
不过这梦的内容,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怪异的梦。
可能是在高卢的冬天比在罗马的无味太多了,只好在梦境里创造点刺激。
凯撒将军在四月回到了军队中,与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日耳曼人已经穿过莱茵河的消息。
罗马人的老对头,又一次挑衅着共和国。
显然高卢地区的混乱提供给了他们趁虚而入的绝好机会。
撤营出发前,待在冬营的指挥官们都聚在主营外,等待着凯撒的命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昆图斯说道。“三年前我们就把这些野蛮人打的屁滚尿流地跑回了自己的屎坑里去了吧。”
“他们可从来没有过好的记性。”(d。)布鲁图斯在一旁嗤笑道。他好像取代了普布利乌斯的职位,拿到了一个军团的指挥权。
“朋友们,”凯撒在两个奴隶的跟从下走了过来,“这次的敌人将不仅包括之前败给我们的苏维汇人,其他日耳曼部落也会加入战斗,到时候可别被他们的数量给吓到了。”
“将军。”所有人都稍稍弯身行了一礼。
在高卢待了这么久,日耳曼人与高卢人的区别并没有我之前想象中的那么小。
日耳曼人更加狂热好战,在他们的尚武社会里,每一个人都是出色的猎手。
即便是在寒冬里,也只用一些动物的皮作为衣服,还在河中继续洗澡。
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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