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一些格式发音之后,阿尔布斯把短剑在手上掂了掂,打趣地问我。
“继续吧长官,就算再苦,我还是得要学会啊,不然就看不懂那个”遭了,好像一个不小心差点把贝壳里的事情说漏嘴了。
“看不懂什么?”
“不然就看看不懂书啊,哈哈。”憨憨笑了几声,我连忙把目光转到石头上。
“你竟然对读书这么感兴趣,真是奇怪,”百夫长眯了眯眼睛,继续用剑指着刻字讲解了起来,“这个就是我们平时用的修饰结尾了,不过有些词的格式和正常的不一样,你先学会这个,其他的等你理解了之后再慢慢教你”
待回到营中的时候已是接近午夜,将盾牌摆在帐篷门口后,再把两根标枪靠在上面,我跟阿尔布斯拉开帐帘稍稍低头走了进去。
在第七军团里的时候是八个人睡一个帐篷,在这只有阿尔布斯和我共用八人大小的帐篷,着实感觉空间宽敞了不少,就是少了点热闹。
躺在地上,和草地只隔着一张薄毯,我把玩着半只手大小的贝壳,为了不让百夫长发现然后追问这东西是什么,我缩在了被子里面打开贝壳,把羊皮纸拿出来,然后再放进去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嗯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壳,没有什么机关或是魔法能让我瞬间读懂里面的纸卷。
“小子”听到阿尔布斯的声音,我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掀开被子,故作镇定地应道:“啊,怎么了长官?”
因为帐中实在太暗了,看不到百夫长是什么表情,只听他幽幽地说:“我知道小子你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纪,忍不住做那种事也情有可原,但是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开始,好歹我和你在一个帐篷里面”
“哈?长官你在说什么?做什么事情?”、
“唉,你小子不想承认就算了,快点完事,明天还要早起站岗呢”阿尔布斯太息一声后便转身背对着我睡觉了。
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代沟吧,我居然听不懂百夫长在指什么,把贝壳放在枕边用被子遮住,我也闭眼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赫尔维提人就跑到凯撒将军帐前要求相见,但是我去报告的时候得到了和昨天一样的回复:大将军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让他明天再来。虽然我看他面色红润,不能再健康了。
“明天?又是明天?”使者显然有些不高兴,开始抱怨了起来。
“我也只是个通报的,”我耸了下肩膀,“兄弟,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如果是普通的简单外交事项,不可能让他这么没耐心,加上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赫尔维提人,使者没有说实话的可能性非常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要急着回去呢?
“明天就明天吧。”他没作应答就回到随行人员那边去了。
接下来行军路上凯撒将军一直待在马车里面,没有露面,每次赫尔维提使者过来请求见面的时候,他总是让我用身体还未恢复的借口拒绝要求。
直到过了约有一周,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在凯撒以同样的回答不予相见的时候,我斗胆问他为什么一直回避使者,自己明明健康的很却要用身体不适的理由敷衍。
凯撒将军感兴趣地看着我,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去见那个使者呢?”
“也许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
凯撒冷笑了一下,“如果赫尔维提部落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他们早就会派人来找我,为什么要等到我召集好了军团,向他们边界出发的时候才急忙来谈判?”
我恍然醒悟了:“难道将军你早就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所以一直拖延着使者吗?”
“再谈下去就要涉及机密了,”凯撒将军转脸看向马车的另一边,摆了摆手让我离开。
“喝!”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兵,这些事情不对我说也没什么问题,行完军礼后又赶去搪塞了一下使者,回到了队列中。
见我归队,阿尔布斯满脸担忧地问道:“小子,凯撒将军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我都几天没看到他出来了!”
看来连百夫长都不知道凯撒的事情,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也隐瞒呢,难不成将军还在怀疑自己的身边有内鬼吗,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他真是谨慎啊。
“小子,别不说话啊,凯撒将军状态怎么样?”看我在想着什么事情,阿尔布斯推了推我。
“啊,长官你放心,凯撒将军只是得了点小病,马上就能好了。”反应过来后我拍了拍百夫长的肩膀,淡定地说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凯撒将军病倒了,对我们的士兵打击可不小!”
“长官,对你来说凯撒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凯撒如此受军团敬仰,我很好奇士兵们都爱着他的什么。
阿尔布斯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望着前方凯撒的马车说道:“凯撒将军是一个真正的罗马人,他有着贵族的气质,但没有一点架子,他平等对待士兵,”百夫长抬起他的食指和中指,“还有一点,他的威严之高,以致没有人敢挑战,给你说个将军的故事吧:凯撒在爱琴海的时候曾经被海盗绑架过,他在被俘的状态下始终以极高姿态面对这些贼人,根本没有低声下气求过一次情,凯撒还发誓要将他们钉在十字架上,在共和国用五十塔兰特(talent,1:30kg)银子赎回他后,将军直接召集了一队海军去追捕那些绑架他的海盗,抓到他们并履行了当时被那些匪徒当做笑话的承诺,以他,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的名义将海盗钉在了十字架上。”
哇,想不到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已经不能用神奇二字来形容凯撒了,更像是,传奇。
看我满是惊愕的表情,阿尔布斯满意一笑,“再给你说些轻松的事情吧,你有没有觉得凯撒将军的头发总是特别整齐?”
“啊,是的,一直非常齐整。”
百夫长压低了他的声量:“因为凯撒将军的头发有些稀疏,他总是梳理的特别井然,你可注意了,将军对他的头发之类的话题出奇的敏感,可千万别在身旁提及,不然他听到后会很生气的。”
“长官,你怎么知道他会生气?”
“因为我曾经提到过这个话题,我差点以为凯撒将军要把我也钉在十字架上了,哈哈哈哈”阿尔布斯先是豪气地大笑着,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笑声也变成了粗喘。
“长官,别说了,先喝口水缓缓吧,长官别抖了”看来那个事情对百夫长造成的心理阴影还不轻。
我心中止不住感叹,除了诸神,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凯撒将军了,这也太可怕了。
在我们即将到达阿奎莱亚的时候,凯撒将军才让我去把那赫尔维提人带到营中来,和他会面。
就这样,使者终于等到了凯撒身体变好的一刻了,他进帐时候的表情只能用涕泗横流来形容,这十多天把他的淡金色胡子都等的有点变黄了。
(凯撒对自己头发的话题十分敏感为史实,详情参照suetonius的the…lives…of…the…twelve…caesars的第一章)
第十六章 宣战的理由 (CASUS BELLI)()
凯撒将军把昆图斯和普布利乌斯也召集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叫我也留下,说是要见证他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赫尔维提人并没有一丝诚意。
“来吧,告诉我你们的贵族们派你来是要协商何事?”待大家都已就位,凯撒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今天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整齐。
“尊敬的罗马共和国大将军凯撒大人,我此行前来是为了再次请求贵国的军事通行权的,因为赫尔维提部落长期受到北方与东方的日耳曼部落的骚扰,掠夺和侵略,我们的安全现在已经岌岌可危,只能通过移民去躲避他们,还请将军准许我们的百姓们穿过您和您友好部落的领地,好让我们在高卢西边安家。”
在凯撒身后的昆图斯冷哼了一声,“你们高卢人编故事倒是真会编,现在来求罗马给通行权,之前你们偷袭我们的侦察队的时候可没有这个想法吧?再说了我们早已经拒绝过你们的请求了。”
使者一脸愕然,“我有些震惊,您说的事情本人也是头一次听,可能是一些独立的家庭部落吧?他们并不能代表我们赫尔维提人官方的立场啊。”
“哈哈,我看你惊讶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知道了侦查部队被你们这些杂种攻击的事情吧!”昆图斯不依不饶,继续质问着使者。
如果没有在那会及时地遇到侦察部队的幸存者,也许这事罗马根本不会知道。
奇怪的是,凯撒将军并没有制止昆图斯,要是换在平时,他早就一瞪眼把其他吓得闭嘴了。
“你的意思是,赫尔维提部落受到日耳曼人的威胁不得不移民,还不得不通过罗马的疆土,共和国向来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你知道,就在一百多年前,有人和你们高卢人结下了同盟,翻过阿尔卑斯山,将罗马闹了个天翻地覆的事吧?”凯撒将军这指的是汉尼拔吧,“几十年前,你们高卢人还有日耳曼人也试图效仿这迦太基人的做法,却被我的姑父全歼了十几万人(此指马略),我想这些事情你更清楚吧,不需要再让我提醒了。”
“将军大可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歹意!”
“就算我们同意了,当地的居民也不可能高兴,”凯撒将军在桌上的地图中用手指比划了一条线路,“如果要到达高卢西方,你们沿途必将经过许多共和国内的村落,还包括我们的盟军艾杜维部落,而我不得不怀疑赫尔维提的战士和‘百姓’们有着想要掠夺的想法。”
使者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们保证只是路过,不拿当地居民的一针一线!”
凯撒将军眉头一皱:“口头的承诺并没有任何说服力,很遗憾,我们还是无法达成共识,塞克斯都,把这位使者请回去吧。”
刚要去答应,那使者好像还是不死心,带着有些威胁的腔调说道:“将军,还请三思啊,赫尔维提的勇士们可没有罗马人那么守纪,他们指不定会自己强行越境的!”
我心中暗叹,这不知好歹的异国人啊,竟然还敢恐吓凯撒将军。
凯撒直接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短剑一把插在了地图上,那位置正好是赫尔维提部落和罗马的边界。
“如果我的士兵看到任何一个你们部落的人穿过边境,我将会把这当做宣战的行为!塞克斯都,送客!”将军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要是赫尔维提人还不死心,想强行突破,他们面临的将是百战不败的罗马军团。
看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我从速把使者带出了帐篷,已经有士兵把他的马牵了过来,“你现在也听到了我们的答案了,快回去吧。”
他神情有些严肃,和我握了握手臂,“小伙子,下次相见或许就是在战场上了,保重!”说罢使者便策马远去了。
看来事态已经发展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了么。
这赫尔维提的使者还没走远,又从远处快马赶来了一个罗马的信使,待我问清楚后才知道他是驻守在日内瓦的第七军团派来的,说是有要事相报。
待领他进了军帐中,信使的消息让全场都紧张了起来:在日内瓦,赫尔维提人已经开始尝试穿越罗纳河,军团已经和他们进行了小规模交战!
在一边的昆图斯愤恨地捏着拳头怒道:“这**诈的高卢人,既然已经开始进攻了还假惺惺地派来使者!”
凯撒将军倒是不慌不忙,一手撑着脸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五日前,将军。”
“敌方的军事力量呢?”
“报告将军,敌方似乎没有出现主力军队,都是些没有组织性的杂兵和平民。”
凯撒摇头道:“他们没有平民他们的平民一样能战斗,不管是老人,女人还是小孩,千万不可大意,我吩咐你们去摧毁罗纳桥的任务做得怎么样了?”原来凯撒将军已经让军团把守在罗纳河,并且下令破坏了跨河桥。
“桥已经被毁坏了,但是防御工事并没有全部完成。”
“嗯,这样就够了,告诉提图斯将军,只要守住边界就行了,我们首先要确保的是自己国内的安全。”
“喝!”信使行了军礼,出帐匆忙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看见凯撒略带笑容,十分不解,遂问道:“凯撒将军,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为何您却如此淡定从容?”
“赫尔维提人肯定会耐不下性子贸然进攻,或早或晚,不如说这正是我想要的,一场防御战,一个合法的宣战理由。”凯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防御战吗?确实,如果外族来犯,罗马只能进行反击,元老院也会给予凯撒进行战争的权力。
“凯撒将军,”一直沉默着的普布利乌斯开口了,说来好笑,我也是第一次见着他说话。他看起来特别年轻,约有二十左右,乌黑短发显得好是精神,双眼锐利,一副风华正茂的模样,作为克拉苏的儿子,这么小就当上了指挥官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我倒觉得这赫尔维提人主动进攻,是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哦?”凯撒眉毛微微一翘,抬头看着他,“有意思,说来听听,小克拉苏。”
普布利乌斯继续讲道:“我能分析出来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赫尔维提人已经和其他部落结成了联盟,如果我军进攻过去,他们便联合反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第二种情况是我们在山外高卢只有一个军团驻守的事情已经泄露了,不过听那信使说只是少数部队在越境,所以这不太可能。”
“你是说,”凯撒赞同道,“赫尔维提已经和其他部落组成军事联盟了吗?”
“我不太确定,这只是个猜想,”普布利乌斯走到凯撒桌前,弯身在地图上用手指比划着什么,“如今我们边境已经被守军封锁,那么对方肯定会另辟蹊径,他们不可能会去找日耳曼人协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高卢邻居塞夸尼人(sequani)。”
说到这里,凯撒的面色有些难看:“如果他们通过塞夸尼人的边境”
“对,那么赫尔维提人将不需要穿过罗马的边境,而是直接跨过艾杜维人的领土。”
“明天提早一个小时行军,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小克拉苏,你留下。”凯撒将军自己和普布利乌斯开始研究起了地图,众人也行礼离开。
想不到这普布利乌斯年纪轻轻,军事策略上倒是有两把刷子,听得我都好生佩服!
第二日约是花了半天时间军队便到达了阿奎莱亚。
阿奎莱亚原本在一百多年前是罗马共和国的殖民地,现在也随着道路的连接和居民数量的提升并入了山南高卢行省,成了军事要地,北面和东边就是高卢和日耳曼的部落。
而今天也是和驻守在此的三个军团会合的日子。
从罗马出发,越往外走,沿途的城市便越来越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零散的村落,作为边界城市的阿奎莱亚就是一个例子:没有高墙,只有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住民更是少的可怜,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军营。
因为已经到了边界,为了提防任何敌对行动,所以我们已经把厚重的铠甲都穿在了身上。我的这身看起来就和普通士兵的不太一样,是在是太过显眼,让我觉得有些不是很舒服,就如百夫长之前所说的,除了好看,其余的功能只能是招人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