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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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言梦-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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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宁副县长两口子下班回家,她当面问问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宁副县长两口子很晚才回来,晚饭是在外边吃的,还给大兰捐了只两斤多重的
烧鸡。大兰想激动却怎么也激动不起来。她正想和他俩坐下来正儿八经地谈一谈,
这时就听姚姨亲眼地喊她一声:“乖,你过来,姚演和你说件事。”
    大兰走到姚桂英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刚想问什么事, 只见她向外招呼道:
“小林啊,你怎么不过来呀!”
    随着喊声,打门外进来一个黑瘦的、满脸糟疙瘩的年轻人,往屋中间一站,手
脚却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宁副县长向那个男的招招手:“来,小林,坐我身边来。怎么像个大闺女似的
呢?”
    小林笑眯眯地坐在宁副县长身边,人治往黑影里藏。
    姚桂英说:“大兰,这就是我过去和你提起过的,他姓林,是我们外贸局的司
机。人可老实啦,又能吃苦,不爱讲话,一讲话脸就红,腼腆得像是新媳妇似的—
…·”
    

    姚桂英介绍这么详细,大兰顿时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她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
一句话来。
    接着姚桂英又把那个小林的人品、家庭、工作表现等等,从头至尾宣传了三遍,
尔后人身上摸出两张电影票:“大兰,这儿有两张电影票,是你宁叔发的。听说很
好看呢,是美国枪战片。”她见大兰欲说什么,又抢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审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人家小林也是头一回和女孩子出门看电影呢。”
    大兰站起身:“姚姨,你听我说……”
    姚桂英笑嘻嘻地将大兰往门外推:“傻样子,看看电影有什么呢?你整天呆在
家里,出去散散心多好!快去吧,再晚可就看不到开头了广说罢,连推加拽,将大
兰和小林二人轰出了门。
    一场电影下来,大兰两只眼睛始终没离开银幕,却不知演的什么,好不容易盼
到电影结束,也没顾那个司机小林,径直离开座位。
    小林开的是红色桑塔那轿车,从后面追上大兰要送她。大兰说自己走。小林将
车子停住,下来拉着大兰的胳膊,说姚局长刚才交待过的,散了电影将你送回去的,
你非要自己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明天我怎么向姚局长交待呢?大兰坚持道,离家
又不远,路上这么多的人会出什么事呢,我还是自己走吧。一个拽一个往外挣,惹
得许多过路人都往这边瞧。大兰没法,只好折回身上了车。
    大兰坐在汽车上,眼睛瞧着前方,心里却在琢磨。这次看电影是宁家两口子蓄
意安排的,回去他们要是问起来,怎么说呢?首先得和他们摊牌,我承认我大兰哪
方面都不配你家传健,就算你们答应传健是假的,也不该不问孬好就随便将我推给
一个陌生的人啊!我不稀罕你们这么热心,也不会赖在你们宁家的,只要你们把话
说清楚,我这就走都可以。可我怎么向传健交待呢?他们可以言而无信,我能就这
样不清不白地走了吗,那不正中他们宁家的下怀吗?真是难为死人了,走也不行,
不走也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路灯没有了,车灯便显得格外扎眼。大兰心想这截路好像没走过的呀,再说,
按时间推算的话,这点儿路早该到了县委家属院了。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就问:
“这是回去的路吗?我怎么觉着一点儿也不像呢?”
    小林眼睛盯着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好像没听见。
    大兰心里一阵惶恐,又问了一遍。这回小林向她斜一眼,却没有吭声。
    大兰心中有些害怕:“快停车,快停车!”
    小林“味啦”一笑:“你怕什么呢?我带你去兜兜风不好吗?”
    大兰感到小林脸上的糟疙瘩个个里面都暗藏着阴谋,浑身不由一颤:“我不去,
我不去!”
    小林猛的将车刹住,关掉车灯,大兰感到一下掉进黑窟窿里。急忙去摸车把,
连扳了几次,门却开不开。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大手顺势将好揽了过去。她拼命
挣扎:“你、你要做什么!”
    小林喘着粗气:“我想亲亲你!”
    大兰死命地反抗着,左躲右闪那张糟疙瘩脸:“你不要胡来,你再那个,我就
喊人了?”
    小林说:“在这漫天野地里,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大兰说:“你再不丢手,我回去告诉姚姨!”
    小林讪笑一声:“就是姚局长叫我对你要亲热点儿的……姚局长还说,要把你
嫁给我呢!也许不久将来,你就成了我的老婆了,现在亲你一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呢!”
    大兰一听这话,浑身不由一下僵住了,也不挣了,也不反抗了,任小林那张糟
疙瘩脸在她的脸上蹭,任他那只手解她胸前的扣子,甚至去解她的腰带她都无动于
衷。她仿佛是一具尸体,任人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小林一点也没费周折便做完了他筹划了好几天才盼到的美事。不过设遇到一点
抗拒便做完了,他倒觉得有点儿不过病。事情办得太容易了,相反感到不够刺激。
他原估计大兰肯定会同他撕扯一番的,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便得了手,心里多多
少少有点儿不满足。几天前,姚局长说是给他介绍个对象,他一听便乐死了,感动
得差点儿落下泪来。后来姚局长又暗示他主动一点儿,亲热一点儿,甚至想那个都
行,他一听却吓坏了,他说那怎么行呢?万一那个大兰去法院告我一状那可就麻烦
了!姚局长说,你们是谈恋爱你怕什么呢?即便闹出去,最多说你感情有些冲动罢
了!你放心大胆去做吧,出了事有我给你兜着!既然有人给撑腰,送到口的一块肥
肉,她姓林的不吃不是白搭熊吗?事情竟如此顺利,小林又不免担心,大兰那个女
人一声不吭,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将大兰送到宁家门口,说我有空再来看你,尔后吹着“红尘滚滚”的口哨,
开车走了。
    姚桂英没有睡,她正坐在客厅里等大兰。她见大兰进门,忙站起来迎上前,两
眼不住地盯着大兰的脸:“怎么样?电影好看吗?精彩不精彩?和小林玩得还开心
吧?”
    大兰木雕泥塑般坐在少发上,呆滞的目光里含着一丝忿怒。
    姚桂英亲亲热热泡了杯茶端过来:“你还饿不饿,还剩几个元宵,我去下了给
你吃好不好?”
    大兰没回答,许久才开口:“……姚姨,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呢?”
    姚桂英疑惑地望着大兰:“怎么啦?是不是小林欺负你了?”挤出一丝假笑,
“这没什么,年轻人嘛,情绪激动了些,这也是能理解的嘛!”
    大兰慢吞吞地:“那个小林说是你叫他这么做的,是吗?”
    “我叫他做什么了,这个小林,竟胡说八道,看我明天不去撕他的嘴?”
    “姚姨,你明知我和传健是分不开的,你又何必这么绝情拆散我们呢!”
    “你讲什么啊,大兰!”
    “我的身子再不值钱,也不能这么叫人作贱啊!”
    “我对你没做什么啊。”
    “你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你打算叫我喊小林来对证吗?”
    姚桂英突然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大兰啊,说句真心话,你同传健是不
配的。我也不是有心拆散你们,晚散不如早散,这样你也少痛苦些!”
    “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传健会答应吗?他不怨恨你一辈子吗?”
    “我是他母亲,再怨恨我他又能怎样呢?还能不认我这个妈不成!”
    “你错了姚姨,将来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大兰,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看在往日我对你那么好的份上,
原谅姚姨吧。实际你同小林还是很合适的,只要你能答应,我保证像亲闺女一样待
你,穿金戴银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今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
就什么时候回来!”
    大兰摇摇头:“我即便不能和传健好,我也不会嫁给那个小林的!我要等传健
回来,和他讲清楚。”
    姚桂英一把抱住大兰的腰,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忽然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兰
啊,我求你,你别缠传健了,只要你点头答应,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依你…”
    上午,吴良本在办公室闲坐。人闲着脑子却没闲着,他在心中盘算,张三关接
到本来当作饲料粮处理的那一万斤粮食,怎么到今没听到动静呢?按理说,张三关
早就该打电话或是进城来找他问问清楚的。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反倒担心了。
他在想,张三关保持沉默,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呢!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他吴
良本不利的事情来呢?想想感觉又不可能,凭他张三关目前那个样子,暂时还没有
能力扳倒他吴良本!但也不能不防,他计划过三两天去三关镇假装催款,看看张三
关态度再作打算。
    电话铃响了,惊了他一跳。他急忙摸起听筒,一听那沙哑的嗓门,便知道是纪
委书记崔成,心里便不由犯起摘咕。这个崔成找我有什么事呢?他与崔成是一块下
放的,又同在一生产队里,因他高度近视,大家都喊他崔瞎子。论关系他们还是可
以的,就是在临回城时候,他俩同时追一个叫韩梅的姑娘,二人成了情敌。最后那
个韩梅却意外嫁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部队一个小军官。鸡飞蛋打,二人都感到索然
无味。回城之后,二人偶尔碰面也不多讲话,最多相视一笑。跨入政界以后,彼此
之间才有些来往,但不怎么亲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突如其来打电话来做什么呢?
    他问:“者崔,怎么想起来给老战友打电话的呢?”
    崔成说:“你吴良本他妈的发了,眼里没有仁(人)了!”
    他说:“你如今是县领导了,我哪敢呢!”
    崔成说:“你吴良本他妈的是三斤鸭子斤半嘴那个不晓得啊!”
    他说:“你也太不知情了,公司哪次好处没想着你呢!”
    崔成哈哈一笑:“别操了别操了,谈正事。”
    他说:“有什么指示,说吧。”
    崔成咳嗽一声:“你不知道吧,我的吴经理?”
    他问:“什么事啊?”
    崔成说:“有人将你告了!”
    他心中一紧,嘴上却半开玩笑地说:“是谁这么大胆?”
    崔成说:“我先不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我单向你,近来你干了什么缺德事
没有?”
    他一下问了,脑子里迅速来了个倒滚翻,是谁告我!是张三?是李四,是王二
麻子!都觉不可能,猛的一下想起来了,是不是大兰那个熊女人呢?那次他强奸大
兰,当时是色胆包天,没感到害怕,那一阵冲动过后,色胆使成了鼠胆,别说包天,
连个屁也包不了,整天坐卧不安,生怕公安局来传唤他。后来听他表姐姚桂英说大
兰寻死导活的,更加惶恐,心想要是这事发了,别说他这个经理的位子没了,恐怕
连报他的党证也得飞,弄不好还得吃不了兜着走,去八号啃玉米面窝窝头,以后又
听说大兰和传健勾搭上了,他好不快和称好。这下可以题太平觉了,既然那个骚女
人找了个新欢, 她还会将过去的丑事说出来吗,除非是傻子才这么做2固然姚桂英
经常打电话来骂他,说他给他们家送来个小妖精,祸害人!他说表姐呀,这能怨得
了谁呢?你不是早托我找个便宜的保姆的吗?便直没好货,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姚桂英连连骂他是鬼!他干笑不语,任她骂,多晚骂够了多晚放下电话,气得姚桂
英叫他一辈子别进她家的门……
    想来想去,他考虑告他的不可能是大兰。即便大兰要告他,只有去法院,也不
会到纪委告他啊!
    他说:“老崔啊,我真的没做什么啊?”
    崔成说:“你也许是贵人多志事吧?你再仔细地想想广
    他真的去想了,却怎么也想不出谁告的状。
    崔成说:“算了,你既然想不起来,看来这人是诬告了!用匿名信乱整人的事
也是有的!”
    他听出崔成的话里有话,便央求他给指点迷津。
    崔成哈哈一笑:“凭你吴良本这么聪明,还用着我给你指点啊!”
    他说:“你别捉迷藏了,想憋死我怎么着?”
    崔成说:“我就直说了。”他清清喉咙,“……老吴,你近来没拿人家的钱吧,
我指的是不义之财!”
    吴良本多聪明啊,马上明白了,一定是张三关那个混蛋将自己告了,怪不得不
见他的消息嘛,却原来是他在暗地下刀子!他的血直往脑门涌,牙齿咬得“咯吱咯
吱”的。
    崔成说:“大白天的你挫的哪门子牙啊?”
    他问:“老崔,是不是有个叫张三关的人写信告我的?”
    崔成说:“你先别打听是谁告的你,我来问问你,你送给三关镇泰发粮油贸易
公司那一万斤零米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万斤粮食嘛……”他支吾了半晌,最后说,“这件事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不如这样吧,晚上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细谈。……
    我定了,就香港大酒店吧,那里新到一种牛蛙,一斤多重一只哩,肥得很!”
    崔成冷笑说:“怎么,想拿东西来堵我的嘴呀!”
    他说:“不是不是,一是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二来,有些事在电话里也不方
便说,你说是吧?”
    崔成说:“不去不去,我晚上有事。”
    他假装生气的样子:“老崔,你想叫我搬你下巴壳子摇啊!”
    崔成语塞了,半晌说:“不骗你,晚上我真的有事!”
    他说: “有事你也得辞掉! ”他清楚崔成这个王八蛋也是个老色鬼,又说,
“晚上叫我干妹陪陪你。”
    崔成果然上钩,急忙问:“哪个干妹呀?”
    他说:“就是那次在大酒店门口我们遇见的,你说的真丰满的那个女人,她就
是香港大酒店的女经理梁丽秋啊!”他听崔成还有些迟疑,便拿话激他,“你觉得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是好人啊,岂不知没一个清白的!你听老百姓怎么看你们的?”
    崔成问:“怎么看的?”
    他说:“老百姓说你们,不管哪个拉过来,也不要审问,按倒就崩了保证没有
错!”
    崔成笑道:“去他妈的蛋,真有这么严重!”
    吴良本放下电话,接着给梁丽秋挂了个电话。叫她今晚安排一桌,安排得好一
些,对崔瞎子格外热情些。
    梁丽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窗户纸一点就破, 表面上还是装憨子。她说:
“干哥呀,安排一桌没问题的,安排得好一些也是没话说的,热情一些也是应该的,
你说要格外热情,我就不知这‘格外’二字怎么理解了!”
    吴良本说:“你少给我装呆卖傻!”继尔可怜巴巴地又说:“我的小乖乖,今
回你可得帮你干哥一把,不然,我怕真的要栽了!”
    梁丽秋一惊:“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吴良本便将张三关如何写匿名信告他一事,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又说:“那
个崔瞎子手里有我的证稿—…你想啊,你干哥的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抓着呢,你不格
外热情点儿行吗?”
    “你想叫我怎么个格外法!”
    “怎么做你比我有经验,只要你能叫崔瞎子将那封匿名信烧了就行。”
    “他要是不听我的呢?”
    “那就看你的手段了!”
    “不过……”梁丽秋停顿一下,“我身上‘挂彩’了,怕不方便!”
    吴良本“噗妹”一声笑喷了口:“才好哩,给那个崔瞎子染两个红鸡蛋一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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