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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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言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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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什么? 大兰!”姚桂英一掌打落大兰手中的药片。“你 的举动瞒不
了我的!”她将大兰揽在怀中,“和姚姨说说,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情呢?”
    大兰鼻子一酸,泪又下来了:“姚姨,我不能活了!……”
    姚桂英说:“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年纪轻轻的,什么事值得你寻 死寻活的呢!”
    大兰低低泣着,一声不吭。猛然,姚桂英发现桌上有封信,忙一把抢过来。等
大兰发觉已经晚了。大兰知道再夺不回来了,一头扑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姚桂英看完信,连连骂吴良本不是个东西。说怪不得嘛,平白无故地给我送个
不花钱的保姆,我就觉得这里头有事情,他也太可恶了,利用人家,又玩弄人家,
这哪还有一点儿人味呢!再说,他还是个党员干部,难道说他不怕国法吗?“姑娘,
你为这事去死多不值得!我替你作主,明天就带你去法院告他。”
    大兰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姚桂英的脚前:“姚姨,你要是可怜我,就请你
别这么做,要是这事传出去,那我还不如去死!”
    姚桂英说:“这种人不告他,判他蹲几年牢,他还会害人的。你别怕,法院里
我有熟人。”
    大兰说:“姚姨,你如果坚持告他的话,我还得死!”
    姚桂英叹口气:“你这孩子也太软弱了,说不定你今后还得要吃亏卜…好了,
姚姨听你的,不去告那个王八蛋了,不过你得给我保证,不能再做这种傻事!”
    大兰感激涕零道:“我答应你,不做傻事!”
    单纯善良的大兰哪里知道呢,姚桂英要带她去告吴良本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的,
无非想试试大兰的心,吴良本是她的表弟,她能将他往火坑里推吗?她安慰大兰睡
下之后,回到客厅里,立即拔通了吴良本家的电话。当时天快亮了,吴良本正似醒
非醒地躺着,猛然听得一阵电话铃响,闭着眼伸手去模电话,嘴里咕咕吸吮地骂:
“妈妈的,是谁这么一早来报丧!”一听是姚桂英打来的,心不由“扑通”地一跳,
正欲问什么事,见玉芝翻下身,惺松着眼望着他。便对话筒说:“这个电话听不清,
我到外屋给你打。”对面姚桂英就明白了,放下电话等。
    不一会儿,电话打过来了。
    吴良本问:“表姐,什么事情,一大早就急慌火燎地打来!”
    姚桂英没好气地说:“怎么,耽误你们两口子干那事啦?”
    吴良本“嘿嘿”一笑:“我们早就不在一起那个了!”
    姚桂英说:‘哦没工夫管你们干不干个那个,现在我只告诉你,你的那个大兰
出事啦!”稍顿又说:“差点出了人命,人家正准备告你呢?”
    吴良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表姐,事情到了哪一步了?”
    姚桂英一声浪笑:“你看你吓的!……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光图一时痛快,就
不考虑考虑后果,要不是我好说歹劝的,说不定这会你已经被公安局抓走了!”
    吴良本松了一口气:“就凭表姐那三寸不烂之舌,我还会有什么事呢?”
    姚桂英说:“你就会耍贫嘴!说,该怎么谢我呢?”
    吴良本说:“你说。”
    姚桂英想了想:“算了吧,我也不敲你的竹杠了,你前些时答应给我买条手链
还没兑现呢。这一下不亏了吧!”
    吴良本连声说:“不亏不亏,天明就办,天明就办!”
    这些事大兰当然不清楚,相反对姚桂英感激得要命。
    姚桂英来到大兰房里,见她正梳头,便说:“大兰啊,天晴了,你陪姚姨去街
上逛逛吧。”
    大兰一听,不由得有些紧张,心想县城离三关镇那么瞎近,万一碰见熟人那就
糟了,便推脱说:“我顶烦上街了,你还是自己去吧。”
    既然这么说了,姚桂英也不好勉强她,便说:“那好,你就看家吧,有机会咱
们娘儿俩再出去玩。”
    姚桂英提着黑色丝绒提包出去了, 临走交待大兰得空将北边 那间空房打扫打
扫, 把床上的被褥揭到外边晒晒,说她儿子传健这 几天就要放寒假回来了。姚桂
英走后, 大兰便动手打扫房子,还没 抬掇清楚,姚桂英就回来了,她给大兰买了
件红色呢子大衣, 又给 她买了一双白色旅游鞋。大兰听说是给她买的,说什么也
不要。姚桂英说:“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我跟前又没个女儿,你就给我当
干女儿吧。”大兰想自己的处境,又想人家姚姨的身份,她还能说什么呢!一头扑
在了姚姨的身上:“姚姨……”姚桂英用手指点下她的鼻子,说:“不对不对,得
叫干妈。”大兰不太好意思叫,活动活动半晌嘴唇,才勉勉强强喊了声“干妈”。
    电话铃响了,是宁副县长从市里打来的,说是下午散会回来。姚桂英一听,马
上拎着篮子去街上买了几样老宁喜欢吃的熟菜预备着,又特意给男人买了根牛鞭,
知道他一回来晚上准干那事,得给他增加点营养,以便有力气。姚桂英不明白男人
不知怎的那么馋,有时在外开三四天会,一进门撑不到晚上就要上床。要是开十天
半月的,非打电话来叫她去一趟不可,要不他便受不了,当然打电话是有理由的,
比如叫姚桂英借口出差,这样呢,又好听又好办事又好报销。姚桂英也怕男人在外
头胡搞,一打电话来就去。单位里也明知,她又是个副局长,又是县长夫人,谁不
想落个顺水人情呢?
    大兰将几样熟菜切好盛在盘子里,她指着那根牛鞭问姚桂英:“干妈,这个是
什么?”姚桂英脸一红,知道大兰不认识这个,撒谎说是牛蹄筋。大兰问:“是熬
是炒还是清炖?”姚桂英说:“你放在那里吧,这个菜等下我亲自做。”
    大兰去外头水管子洗菜去了,姚桂英望着那根牛鞭呆了半天神,她想老宁这只
馋猫回来了,得小心地点儿才是。前些时,她发现男人两眼有事无事经常往大兰身
上脑。心里早有防备,晚上班早下班,生怕男人不轨,经常在耳边警告警告,但是
这种事是你能防备得住的吗?人不是说嘛,男人不可一日有钱有权,这两样一旦有
了,十个男人有九个玩女人的。姚桂英猛然想,留大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家里太
危险,早晚得出事。得想个办法给她找个人,以免夜长梦多。
    大兰捧着菜筐进来了,姚桂英喊住她:“大兰,干妈突然有个想法,不知你意
下如何!”大兰说:“什么事?”姚桂英说:“我们外贸局有个司机,人挺不错的,
哪天有空我喊他来给你看看。”大兰思想上一点准备也没有,脸上不由一阵滚烫:
“干妈,我如今这个样子还……”姚桂英“哎”了一声:“你别老想着过去那一段,
全当什么也没发生。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只怕他打着灯笼也难找呢?”
    那场雪停了之后,路上雪刚刚融化,接着又刮起了几天西北风,早晨,路面冻
得实实的像一面镜子,到晌午十成没化三成,傍晚又紧接冻上了。二兰就和手扶拖
拉机的司机商量,能不能开快点儿。司机说你再给多十倍的运费也不干,咱们不能
因为这几个钱去拼老命,年关就要到了,你想叫我们家过不好年啊!二兰于急也没
有用,只好在清水湾耐心等。
    直到腊月二十四,这批粮食才运抵三关镇。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家家该买的米
呀面呀都早已置办停当,即便有买粮的也都是星星稀稀的,寥寥无几。老好见二兰
犯愁,就劝:“又不是七八月里米面不能放!天寒地冻的怕什么呢?单等过了年,
青黄不接的时候,乡下人该来买粮食了,那时候也许能卖个好价钱呢?”听父亲这
么一说,二兰心中宽慰了许多。本来嘛,做生意也就是赶个好时机,时机一旦错过,
可能就会折大本的,好在春荒好等,她也就放宽心了,忙着帮父亲置办年发过年。
    往年,大水都是回乡下过年。今年走了,家中没了亲人,回去还有啥意思呢?
除夕这天晚上,年夜饭办得非常丰富,冷的热的,满满一大桌子。大水头一次在这
儿过年,老好觉得不办像样子不是那回事。老好像往常那样,在身旁老伴坐的那个
位子上放上杯筷,又将大兰每天坐的那个位子上也放上林筷,他认为,这也算是团
圆了。为了叫老好高兴,二兰和大水轮番给他敬酒,固然这样,老好还是不由想起
故去的老伴,以及没有下落的大兰,心里禁不住一阵难过,泪便下来了,呜咽着喝
不下去。二兰劝道:“爸,今晚是大年里,你就高兴点儿吧,要不一个正月里都过
不利索!”老好项信这个,听二兰这么一说,忙擦干泪痕,重新打起精神喝酒。
    大水夹一块红烧肉放在老好的碗里:“干爹,你最爱吃这个,今天你就多吃点
儿。”接着他又给二兰夹了块鱼,“你上次生病,身体还没复原,得好好补补,别
亏下了!”二兰的眉眼上染满了喜悦,转手夹一块鸡给大水:“哥,你别光叼给别
人,你也得吃呀!”平常忙生意,一家人难得这消闲自在地坐在一起吃一顿。老好
很兴奋,又多喝了几杯酒,脸上红扑扑地泛光。他看看二兰,又扭脸看看大水,心
想他们还是很般配的,如果能如愿的话,那可是再好没有的了!却不知大水愿不愿
意当养老女婿,要是大水觉得在人面前拍不起头来,将来可将孩子一个随他的姓,
另一个再随宋家的姓,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老好猛然想起二兰是属鸡的,大水比二兰大一岁属犬,从属相上说他俩是不合
的。俗话说,白马犯青牛,乌猪犯白猴,蛇见猛虎如刀剁,鸡犬泪浇流。虽说服下
不讲究这个了,可是婚姻大事还是马虎不得的。赶明找人偷偷结合会,看看有什么
法子破破没有。
    吃完饭,大水将老好搀坐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干爹,前天买粮路过
城里,我给你买了块怀表。我晓得你老喜欢这个,就顺手给你买了,是个旧货。不
过走得挺难的。”老好接过怀表,放在耳边听听,半晌说:“声音蛮脆的,是个外
国货吧?”大水说:“听他们说是的,上面都是外文,难辨得真假呢!”老好说:
“管它真假呢,只要跑得准就好。”说着又将怀表放在耳边听,猛地想起什么,问
大水:“你怎么知道干爹喜欢这个玩意儿的呢?”大水说:“你老忘记了,过去你
时常在我面前提起来,说你年轻的时候,花十担小麦买了一块劳力士怀表,跑鬼子
反跑丢了,疼得你害了一场大病。后来你常在我面前提起我就记下了。”老好说:
“我那是没事当闲叭扯的,你倒在意了,难得你有这片孝心/大水说:“不值几个
钱,干爹何必在意呢厂老好说:“你有这分心就足已了,该多少钱,干爹一定要给
的。”说着去怀里掏钱。大水忙按住老好的手:“干爹,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你这
么客气,叫外人知道不笑话我吗?再者,我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我这么做还不是
应该的吗?”老好觉得大水的话在理,也就不争执了,突然想起今晚是年三十,从
身上掏二百块钱来,对大水说;“表钱不要算了,这是给你的压岁钱,你不能不要!”
大水说:“我都这么大了。”老好说:“再大,在我面前你永远也是个孩子。”大
水不好说什么了,将钱收起来,然后面对老好跪下来,“咯咯咯咯”磕了几个响头,
说是提前给干爹拜个年。这时,站在一旁的二兰也跪下来,也“咯咯咯咯”磕了几
个头。“爸,往年你说我们是女孩子,不叫我和姐给你磕头,今天是系大水哥的大
褂襟,你得给压岁钱嗅!”老好高兴得两眼眯着:“给,给!”忙去怀里掏钱。
    二兰装好了压岁钱,猛的想起什么,手点着大水:“怪不得上次在县城你鬼鬼
祟祟地跑出去老半天嘛,原来是瞒着我给大买东西去了。你光晓得巴结干爹了,怎
不给妹妹买一样呢?”大水说:“我就晓得你会争嘴的!”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只
红绢万盒子,递给二兰手里,“你看看,还满意不。”二兰疑惑地打开盒盖,见里
面是一只金光灿灿的花戒,不由“呀”了一声:“大水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
么有钱……” 大水笑着说:“你别惊奇,这是我几年攒的钱。我看则n街上一些女
孩子手指上大多数都戴着这样东西,所以我就给你买了。再说,你如今是盛昌粮行
总当家的了,出来进去的,也不能叫人家瞧不起呀!”几句话说得二兰心中乐滋滋
的,也说得老好心中暖乎乎的。老好说:“既然你水哥给你买的,你就戴着吧,等
你哥娶嫂子的时候,你再补作水哥这份人情吧!”一句话说得全家人都笑了。第九

    女人再行毕竟是女人,还能能到哪里去呢!
    早晨,初春的太阳还是很灿烂的。张三关站在铺面门口的阳光里,下意识地往
对面盛昌粮行望一眼,这下他便望见了身穿红呢子大衣的二兰。其实二兰早已望见
她的仇家张三关,只不过装作没看见罢了,她手中写满粮油价目表的小黑板,往门
边铁钉上一挂,注目看了一眼,尔后拍打拍打身上,转身进屋。
    张三关手打眼罩,正准备看看这个被街上传得离谱悬天下的女人,到底比她姐
大兰俊多少。见二兰进屋去了,脸上不由一阵冷笑,心说你二兰不是这么高傲吗?
不是这么目中无人吗?总有一天,我会叫你认识我张三关的。女人再行毕竟是女人,
还能能到哪里去呢!他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慢吞吞地走过大街来,站在盛昌粮行
挂着的黑板前看了一会儿,尔后轻蔑他一笑,一个计划瞬间在他头脑中形成。暗暗
发狠道,我张三关既能逼你盛昌去外地购粮,也就有本事叫你这些粮食卖不出去,
直到霉烂没人要为止。
    “张经理,在看什么呢?”二兰不知何进站在了他的身后。
    张三关一打愣神,将目光转向二兰,心中不由暗暗赞叹,难怪街上都这样夸她,
真是女中人尖子!他微微一笑:“我在看黑板。”
    二兰也一笑:“黑板有啥好看的呢?一块普普通通的木板而已。”
    “我看看它是什么木头做的!”
    “木头的好与坏不是主要的,要看看它被虫蛀过没有厂
    张三关没料到二兰竟是这样伶牙俐齿,干笑两声,问道:“生意还不错吧?女
老板!”
    “托张经理的福,还说得过去!”
    “我觉得你标的这些粮油的价格,好像是比我们泰发高出一些的。”
    “是吗?”二兰心说,你哄鬼去吧,对门卖东西,你是什么价,难道我们不清
楚!高即是低,低即是高;没有高山不显平地,有了平地才知高山,难道张经理不
懂得这个辩证关系么?
    张三关心中暗骂,滚你妈的蛋!你少在我面前摆谱,老子当初出人头地的时候,
你他妈的还不知在哪泡尿窝玩呢?出水才知两腿泥呢,你不要得意过早!
    田彪过来喊他,说是刘信来了。
    张三关本想再和二兰斗斗嘴的,听说刘信来了,就知有事,便匆匆走了回来。
    刘是张三关派去铁矿管理那个门市部的,他没等张三关坐稳当,便咬牙切齿地
说:“大哥,霍大个子那家伙不是个东西!”张三关问怎么啦?刘信又说:“他闺
女每月工资要价三百,我心想三百就三百吧,今天一早,霍大个子突然找我说,开
粮店的这两间空房每月得给他五百块钱。我一听就气得慌,当初他说一个不要的,
这时又出尔反尔,这不是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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