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豪气,不过,既是兄弟相聚,何必去酒楼,还是自家花园载歌载舞畅快!”楚王针锋相对,似乎专门与太子作为。
这时,齐王,吴王,两人亦建议留在府中相聚。
作为主人,杨钺从始至终留意着四位皇子言行举止,看着太子与楚王针尖对麦芒,看着齐王作和事老,吴王故弄风雅,他不曾有丁点言语。
之前,他与诸位皇子极少有自己交集,特别是与太子,楚王,各有各的道,虽说不曾撕破脸皮,关系也不是很少。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他归来,众皇子入府,不管言行举止中什么意思,他会始终保持中立。
为招待太子及诸位皇子,杨钺特意在花园中设宴,招待众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即使齐王先前言语,不谈政事,可惜,被酒精刺激的诸位皇子,很快还是变得无所顾忌。
坐在上方的太子杨泓,放下酒杯,率先开口道:“六弟,你击败契丹归朝,这次肯定会受到父皇重赏,可喜可贺!”
杨钺闻言,举杯道:“身为皇子,驱逐胡虏,乃我辈职责,不敢奢求父皇封赏,但求边关安稳。”
宇文氏全力以赴支持太子杨泓,两年前他被陷害,与宇文氏有直接关系,亦间接与太子有关系,昨日被陷害,真相尚未明了,此刻,他不清楚杨泓心思,唯有收敛锋芒。
杨泓轻笑,端起酒杯,朗声道:“不管怎么说,六弟有功于社稷,为兄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不等杨钺饮下温酒,楚王杨彦半路杀出,盯着太子笑呵呵道:“皇兄,六弟军事才华众人有目共睹,有他坐镇幽州,契丹,平卢节度使及河东节度使韩希范,不敢轻举妄动!
父皇多年来,一直试图消弱节度使力量,但功效不大,唯有之前,七弟征讨吐谷浑大胜后,趁机灭了剑南节度使!我觉得,若朝廷支持,七弟可以,六弟未必不可以!”
楚王素有韬略,极有大局观,诸位皇子中,与蜀王走得极近,两人联合,足以与太子对抗!
奈何蜀王深受皇上信任,桀骜不驯,楚王深知,两人联合对付太子尚可。
倘若蜀王在朝中力量越发强势,对方或许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转而直接将他踢开,直接与太子开战,所以,他希望拉拢杨钺。
杨钺军事才华似乎更甚于蜀王杨骁,另外,他三年不归,再次入京,长安城中局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杨钺要立足,必须寻找强硬靠山。
何况,杨钺与杨骁虽为一母同胞,可惜,杨骁太过傲慢,加之杨钺时运不济,他根本不把杨钺放在眼里,此番拉拢杨钺,将会很好提防杨骁。
(本章完)
第14章 有招接招()
闻言,太子面色为难!
他深知楚王意图,对方故意与他作对,有意把杨钺拉进两人阵营中,故意让他做出抉择。
今日,不管他出于何种想法,拒绝楚王提议,势必得罪杨钺,使得两人本该针锋相对的关系,变得越发恶化,自然把杨钺推到敌对方向。
若答应杨钺,他在朝中许多力量,许多人,曾经与杨钺为敌,根本不好像对方交代。
何况,他在朝中力量,还没有到可改变皇帝心思时。
贸然答应,只会惹祸上身!
一时两难,太子很无奈的道:“三弟,这次,老六在前线建功立业,既然父皇把六弟招会长安城,肯定会委以重任,无需你我担心!”
察觉太子轻松化解危局,楚王却依然猛追猛打,道:“大哥,父皇慧眼识珠,自然会重重封赏六弟,但是,若某些人从中作梗,三年前悲剧可能会重新上演,六弟,你说呢?”
撼动不到太子,楚王唯有逼迫杨钺做出抉择,一旦杨钺提起三年前之事,就不可避免得罪太子,今后,肯定遭遇太子一派打压,要在朝中立足,自然而言会倒向自己。
经历楚王与太子争锋,杨钺首次体会到什么叫刀枪舌剑,什么叫如履薄冰,即使兄弟相处,依然是暗流涌动,时刻潜藏杀机。
此番,初次入京,他希望收敛锋芒,不得罪人,可文质彬彬的楚王,却时刻想把自己拉下水。
这会儿,若赞同楚王言语,势必得罪太子,势必与太子身后众人为敌,不赞同楚王建议,又会得罪楚王,与他背后势力为敌。
好在杨钺亦不是善茬,喝了口温酒,笑呵呵道:“孟子有言,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边关三年,虽说饱经磨难,但臣弟收获颇丰,熟读兵书,用于实战,淬炼自己军事造诣,也是因祸得福,若父皇继续派臣弟前往边塞,为朝廷效力,提升军事素养,何乐不为呢?”
杨钺借鉴古语,轻松化解楚王挑起的矛盾,一时间,楚王盯着杨钺,面色古怪,大吃一惊,觉得眼前的杨钺很陌生,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悍将。
太子亦惊愕,不过,很快大笑起来,道:“老六说的没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此刻,太子也忍不住暗中嘀咕,三年不见,杨钺变化简直翻天覆地,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单纯的武将了。
难怪他听人说,杨钺入京被人陷害,却轻松化解,之前,在侯府外,又轻松将入府找茬的宇文玄武下狱,看起来,当真应了那句,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杨钺一句话,轻松化解楚王招式,却也让太子刮目相看,瞬时,使得宴席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这时,先前文质彬彬的楚王,变得咄咄逼人,他对杨钺回答非常不满意,对方越是想置身事外,他越要对方做出选择,盯着杨钺双眸,厉声道:“老六,边塞乃苦寒之地,你能苦中作乐,磨练心智,为兄佩服,可当年你有功于社稷,却被奸人陷害,此乃大仇,无异于夺妻之恨,弑子之仇,你若有血性,就该无所畏惧,把昔日仇人连根拔起。一一铲除!”
言语一出,宴席气氛彻底凝炼,变得让人窒息,不仅太子意外,连齐王,吴王亦震撼。连根拔起,一一铲除,楚王是铁了心思,准备挑起兄弟之间矛盾啊!
杨钺也觉得楚王言语有点过分了,他先前话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与太子为敌,楚王却依然咄咄逼人,想要把推向死角。
更糟糕是,太子等人目光皆注意在他身上,,很显然在等他做出抉择,杨钺没有犹豫,仅仅言道:“当年,淮阴侯受胯下之辱,却依然率军出陈仓,定三秦,擒韩,破代、灭赵、降燕、伐齐,直至垓下全歼楚军,无一败绩,天下莫敢与之相争,被誉为兵仙。可见,忘记仇恨,也未必是坏事。“
杨钺之言,太子甚是满意,盯着楚王,嘴角泛起笑意,觉得三年不见,杨钺身上戾气想消减不少,似乎变得越发睿智。
楚王却轻哼一声,感觉杨钺变得越来越懦弱了,丝毫没有当年霸气与果敢,而今唯唯诺诺,像个妇人。
此刻,瞧见太子得意之态,心中怒气蔓延,再也没有之前儒雅与风度,起身猛地打开羽扇,紧促扇风,厉声道:“哼哼,老六,你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做个逍遥郎,但某些人,未必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
“楚王,朝中处于多事之秋,你休要挑拨离间,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太子对杨钺做法,非常欣赏,不管他内心怎么想,至少表面全是一心为国,不像楚王,权力欲望太重。
楚王与太子,本就不和,此刻,楚王被太子当着众兄弟面前训斥,不禁暗怒,暗叹若自己为太子,外人岂敢轻易训斥自己,狠狠甩了下衣袖,等了太子一眼,道:“杨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眼见太子与楚王兄弟两人剑拔弩张,风流不羁的齐王,起身打破宴席气氛,笑呵呵道:“大哥,三哥,五弟,咱们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就不要打搅老六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齐王不喜权势,不参与夺嫡,却也不傻,早看出来,太子与楚王心思,若不及时阻止,虽说杨钺连连侥幸化解楚王招数,但眼下似乎依然得罪了楚王,继续下去,杨钺肯定要处于两难抉择,今后怕很难在长安城立足。
一句轻言,使得太子,楚王恍然大悟,收敛身上戾气,贺喜之余,纷纷坏笑起身告辞。
杨钺送太子等人出府,遥望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马车,叹道:“这京城,果然充满刀光剑影!”
(本章完)
第15章 冤家路窄()
两日内,杨钺实在安心待在侯府中,读书,写字,习武,争取快速适应新环境。
府中生活,没有纷争,不必勾心斗角,安逸而轻松。
不过,杨钺依然有烦心事!
这种烦恼全来自宇文霖萱,虽说两人被皇上赐婚,对方也住进了侯府中,一日三餐,时常有机会谋面。
然而,宇文霖萱却不苟言笑,神情举止冷冰冰的,好几次,杨钺主动搭讪,试图缓和两人关系,可惜,全部当场被无视了。
好几次碰壁后,杨钺不再自找没趣,静心读书,潜心习武,强化自身。
第四日,闭门思过结束。
杨钺起了个大早,习武锻炼后,沐浴清洗,更换衣衫,准备前去上朝。
这时,府中长史范恒文牵着一辆四乘马车,四匹战马,体型匀称,四蹄矫健有力,清一色洁白鬃毛,晨风吹动,好似白雪浮动,全是俘获契丹的良驹。
战马后面,勾着马车,镶金戴玉,富丽堂皇,异常奢华,倒也与杨钺侯爷身份相符合。
这也是杨钺在渤海时,出行必备之物,彰显他的风采!
今日,杨钺看到马车,微微蹙眉,没有直接踏入,上前伸手轻抚着战马鬃毛,入手下滑,宛若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杨钺依然放弃心中所好,转身对范恒文道:“范长史,四乘马车,在长安城太耀眼了,换成二乘吧,无需奢华,舒适即可!”
“侯爷,你身份不低,二乘马车是不是太寒酸了?”范恒文不解,诸位皇子,大多全是六乘马车,楚王更是喜欢八乘轿子,杨钺提议换成二乘马车,与他皇子身份不符合。
杨钺讪讪轻笑,拍着范恒文肩膀道:“初入长安,即遭遇暗算,真凶尚未查出,低调,低调些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留下十余匹良驹,剩余战马,全部交由给户部!”
范恒文点点头,迅速派人更换马车,他觉得自己跟随数年的王爷,近期好像发生巨变,越发睿智。
破晓,天色依然昏暗,杨钺坐马车中,车夫驾辕,马车缓缓离开侯府,驶出东市巷。
照大唐惯例,帝王每日临朝视事,每逢初一,十五,举行大朝,在京城文武九品以上,皆可上朝参见皇上,与皇上商议朝中大事。
通常,上朝之前,会确定何人参加大朝,商讨何事,非常具有针对性。
而其他文武五品以上,多为三省六部官员,通常必须每天上朝,各部官员在各部办公,皇帝在朝中办公,实际与朝九晚五上班没有多少区别,仅仅时间上,稍稍发生变化。
离开东市坊,杨钺与中书令宇文石马车相遇,车夫汇报,杨钺掀开帘子,留意宇文石车驾。
根据宇文石资历,被允许乘坐八乘马车,不过,他却选择四乘老马驾车,车夫也是五十多岁的老者,低调的过分,与中书令身份格格不入。
不久,车夫亦向宇文石汇报,宇文石掀起马车旁边小窗的帘子,望了眼杨钺车驾。
顿时,怒由心生,神情动怒!
数日前,他的宝贝孙女被杨钺侵犯,被迫下嫁杨钺,前两日,他宠爱的孙子,宇文玄武又因杨钺下狱,被袁鸣沙以刺杀皇子的罪名下狱,事情尚未了结。
怒归怒,然宇文石终究宦海沉浮数十年,变得老奸巨猾,懂得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出手。
按捺心中怒火,轻声吩咐车夫停下马车,掀起帘子,主动亲自与杨钺打招呼,邀请道:“渤海候,相请不如偶遇,可否有兴趣,与老父同乘,一起上朝。”
闻言,杨钺没有犹豫,笑呵呵道:“中书令大人盛情邀约,本候荣幸之至!”
言罢,他当真吩咐车夫停下马车,转入宇文石马车内。
他与宇文石,乃至宇文氏,几乎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蛇鼠难做一窝,两不相干,彼此安好!
可惜,宇文石率先出招,他唯有被迫接招,今日侥幸占据上风,隐隐胜出一招。
然而,他亦明白,纵然耍心思把宇文玄武下狱,照他当前实力,还不能做到一招制胜,格杀宇文玄武。
且不说宇文石在朝中地位与力量,单单之前,皇帝老子为消弱宇文石心中怒火,被迫承载宇文石恩情,宇文玄武就不会被杀。
万幸他掌握事情主动权,朝堂该怎么处置宇文玄武,全凭他一念态度。
若他松口,宇文玄武仅会受到轻微教训,若他执意对方刺杀皇子罪名,宇文玄武不死也会被流放,发配,更会惨遭皮肉之苦。
此番,宇文石主动邀请,怕也是清楚这层道理,才忍着心中炸锅的怒火,与他促膝长谈。
端坐在宇文石对面,杨钺抓起马车内的蒲扇,轻轻煽动,装傻充愣道:“中书令,找本候何事,若担心霖萱,中书令就无需开口了,来年霖萱定会为本候生个大胖小子。”
“咳咳!”闻声,宇文石情不自禁重重咳嗽两声,脸色变得铁青,内心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一脚把杨钺踹下马车。
这混蛋明知故问,哪壶不开提哪壶,专与自己作对,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想到宇文氏族人,为杨钺生孩子,他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不过,相较宇文霖萱,宇文玄武对宇文氏更重要,此刻,怒火燃烧,依然被他快速平息下来,不温不火的道:“渤海候,明人不说暗话,你清楚本官找你何事?”
“呵呵,本候愚钝,中书令不道明,本候还真猜不出中书令,找本候何事!”杨钺轻笑,昏暗马车内,虽看不到宇文石神情,却能猜出来,坐在对方的老家伙,肯定因自己先前言语气得不轻。
这会儿,宇文石想要解救宇文玄武,又不放下身段,亲自开口,他亦不会让对方如愿。
难得抓住宇文石把柄,不能从对方身上榨取金山,也要让对方大出血,得到些许利益。
这次回归长安,前途未卜,宇文石欲救宇文玄武,那么,双方必须利益交换,放宇文玄武可以,宇文石就必须保证他,长期留在长安城。
(本章完)
第16章 老六,你变了()
阴险,狡诈,还有那么一丝丝卑鄙。这是宇文石再次与杨钺接触后,最深刻的感受。
以前,杨钺有儒将之称,善谋善断,勇武异常,却含蓄内敛!
而今,他第二次与之接触,在对方身上,似乎看不到含蓄内敛痕迹。
古人言,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杨钺这厮,变化太大了。
轻哼一声,宇文石深邃目光,瞪着杨钺,违心说:“渤海候开门见山,老夫也不卖关子了,说吧,宇文家该在怎么做,侯爷才不会追究玄武的罪名?”
闻声,杨钺身子端坐,轻轻挥动手中蒲扇,清风徐徐,车厢内气温稍稍降低。
他面色古井不波,玩味的道:“中书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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