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杨钺古井不波,萧云继续道:“王爷,经历虎牢关之事,又有秦王,蜀王,前车之鉴,王爷必须早做打算,唯有前往丹东,远离朝堂,王爷才有充足时间,整顿兵马,积蓄力量。”
然而,不等杨钺表态,李玄奇匆匆站出,反驳道:"王爷,宇文氏叛乱,朝廷元气大伤,派遣林中虎,陆奇正前来,多半警告王爷。
欲派出兵讨伐,一年半载内,朝廷不敢孤注一掷,故而,微臣觉得幽州还算安全,加之,幽州各军经历大战,人困马乏,伤亡众多,急需休整。
此刻,前往丹东,时机不成熟,何况,林将军领兵,似乎不曾夺取丹东.冒然前网丹东,我军岂不成为无根之草,水上浮萍,各军何来立足之地?"
对待前往丹东李玄奇持谨慎态度,他希望,杨钺率先整顿兵马,安抚百姓,待秋收后,粮食丰收,再前往丹东。
范恒文站出来,看了眼李玄奇,抬头望向杨钺,斩钉截铁道:"王爷,目前形势下前往丹东势在必行。不过,微臣觉得,皇上派遣天榜高手抓捕王爷,皆因忌惮王爷手握雄兵,对朝廷不利。
微臣提议,王爷主动剔除军中老弱病残,消弱兵力,表面向朝廷示弱."
杨钺清楚范恒文意思,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他手里掌控兵力太多,成为横卧北方的庞然大物.
然而,他身处北方,四方豺狼环视,虎豹横行,若无重兵,岂能苟活。
且不说扩张势力,单单在东北生存,都将遭遇许多烦恼。
然失去朝廷派遣粮草,消兵势在必行,否则,数十万兵卒寄养,耗空他为数不多积蓄。
了解麾下三位谋臣想法,杨钺内心已有抉择。转头向韦季彦询问:"韦将军,此番平叛,伤亡几何."
"王爷,虎牢关之战,洛阳之战,左武卫合计伤亡五千多,主力尚存,但是飞骑军,虎贲军,多为新兵,耗损较多,伤亡过半,十万将士出征,仅有六万归来,其中万人带伤,怕不能战场作战!”韦季彦汇报,巨大伤亡,令他痛心疾首.
闻声,杨钺倒吸口冷气,只觉得杨明坤太薄情寡义,他麾下兵卒伤亡众多,实力消减,却依然对自己心怀戒备。
"俘虏几何?"
"虎牢关前,俘获四万多宣武军,三万多宁武军,虎牢关,洛阳,两处战场,又俘获宇文氏七八万兵卒,合计有十五万之多!"
杨钺颔首,稍稍欣慰,道:"这些俘虏,是否抵达幽州?"
"回王爷,皆囚禁在平州,蓟州."
"甚好,韦将军,马上安排将领,从中挑选精兵猛将,补充三军,剩余俘虏,暂且留在蓟州,平州."沉默扫视,杨钺吩咐道。
这些俘虏,皆为正规军,诚心归降,无需训练,便可投入战场,是股巨大力量。
"是!"
杨钺没有耽搁,向萧云询问:"萧长史,数万右卫俘虏是否招降?"
"王爷,已全部招降!足足有四万精兵,肯效忠王爷."萧云颔首道.
"很好,右卫兵卒全左武卫,暂且由张玄衡,叶庆虎率领."杨钺道.
"是!"
这时,杨钺视线转移李玄奇身上,询问道:"李大人,是否有林将军消息,大军抵达何方?"
"王爷,林将军领兵,所向披靡,连续攻克乐饶都督府,哥勿州都督府,辽城州都督府,使得平卢与河东分裂,目前前锋军队抵达丹东,林将军正准备对丹东用兵."李玄奇汇报.
"林恺跃没有辜负本王期望,张玄衡,叶庆虎,你们二人迅速领领兵出长城,向丹东转移,半月内,务必打通前往丹东通道,彻底占领丹东."听闻林恺跃领兵,前锋抵达丹东,杨钺暗自欢喜。
夺取丹东,他在东北将有根基,再也不惧朝廷威胁。
然李玄奇挺身而出,面含忧色,询问"王爷,这样做会不会太大动干戈?"
"小心驶得万年船,丹东乃安东都督府所在,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必须重兵夺城。"杨钺道.
既然与皇上决裂,他便必须为自己招降,留在幽州,易遭长安派兵袭击。
前往丹东,天高皇帝远,从此无人奈何他。
沉默少时,杨钺韦季彦吩咐,道:"阎将军,你亲自领兵,防备韩希范的平卢重镇,今后,长城以外,大唐领土中,本王说了算."
"是."
杨钺目光集中范恒文身上,道:"范大人,迅速在幽州,蓟州,平州各地招贴告示,凡愿前往丹东百姓,每人分良田十亩,两年内无需上缴任何赋税,另外,赠送耕牛."
"王爷,东北地区,部落众多,边关百姓,常遭受骑兵荼毒,微臣担心,少有百姓相应."对于杨钺提议,萧云率先反驳.
"王爷,我们前往丹东,立足未稳,四面环敌,百姓前往,没有良田分配,断不可贸然行动。"李玄奇道.
"没错,大军消耗良多,以战止战,尚有寄养,然携带百姓,处境必然为难."范恒文道.
"放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杨钺信心满满道.
萧云,李玄奇,范恒文不清楚,他岂不清楚,东北平原物产丰富,大军前往,积极开荒,定会形成良田。
若领兵前往丹东,能在东北开疆辟土,驱逐各部落,形成良田,他在东北,定会快速聚集财富,军械,粮食,迅速壮大起来.
何况,东北土地矿产资源丰富,另外土层深厚,土壤肥沃。内大部分地区地表水和地下水均较丰富,宜于引灌.农牧业开发潜力十分巨大。
占领东北林木,矿产丰富,尤其矿产,依他能力,稍加改造,必有利支持他,不禁能练出雄兵,向北占领契丹,渤海,向南吞新罗,向西横扫各方节度使,可有效扩张领土.
"王爷,三思啊!"李玄奇道.
这时,杨钺摆摆手,道:"玄奇,相信本王决定,三年,只需三年,我们将有逐鹿中原,与新罗,契丹对抗实力,只需五年,定然有资格挑战突厥,甚至歼灭他."
尽管杨钺心里尚未构建蓝图,不过,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闻声,李玄奇不再言语,希望杨钺选择没有错.
这时,杨钺向闻人钰询问道:"闻人钰,长乐坊怎么样,是否已经开始通商?"
"王爷,自朝廷平叛,各地长乐坊纷纷脱离,加之,许多地方被朝廷下令严查,目前,仅仅在河北道内行商,而且,百姓极少在长乐坊借助银钱,目前,微臣决定,暂时放弃朝廷控制地区,大力在各地节度使北方各部落之间经营."闻人钰道.
杨钺闻声,道:"如此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记住,不要忘记新罗!"
"是!"闻人钰.
这时,杨钺挥挥手,向文臣武将道:"开始行动吧!"
"是!"各方文臣武将抱拳,有人欢喜有人忧,阔步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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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88章 契丹王子与公主()
号令颁布,杨钺麾下文臣武将,纷纷忙碌起来。
张玄衡,叶庆虎不曾在幽州久留,率领麾下右武卫,飞骑军,与刚刚执掌得左武卫,近十万骑兵,出幽州,越平州,前往丹东。
与此,阎岳枫待万名飞骑军,虎贲军,沿张玄衡脚印,悄无声息向平卢重镇靠近,防止军队与百姓迁徙途中,遭遇平卢驻军偷袭。
两支重要军队撤离,瞬时,幽州城防空虚。
与此,范恒文按杨钺命令,派遣官员,在幽州,蓟州张贴告示,欲召集百姓前往丹东,
可惜,响应者寥寥无几,连续七八日,仅仅百余户人,甘愿携家带口前往丹东。
杨钺得到消息时,异常郁闷,不清楚为何优越条件下,无人响应自己。
幸得范恒文开道,百姓只图温饱,此刻,他们尚未前往丹东,立足未稳,未来,会不会兑现承诺,没有保证。
唯有自身丹东立足,让百姓看到希望,那时,再号召百姓前往关外,定然一呼百应。
杨钺心似明镜,虎牢关之事,与林中虎,陆奇正驻守卫州,相州,他太急于求成。
召集迁徙百姓数量,没有达成预期效果,杨钺命令范恒文停止宣传。
尽管前往丹东,关外地广人稀,他们前往丹东,快速扩张,急需人力物力,但麾下俘虏众多,军队屯田,照样能化解燃眉之急。
同时,张玄衡,阎岳枫领军转移,幽州,蓟州,平州内传出许多流言蜚语。
可恨有谣言称,杨钺背叛朝廷,欲领兵出关,投靠契丹。
这让杨钺声望在三州内,受到不小影响。
不过,杨钺对此不屑一顾。
燕王府中,林妙音经精心医治,悉心调养,昏迷两日,已经清醒过来。
杨钺向她输入气劲,配合汤药疗养,伤口未愈,身体子已在逐渐康复中。
府邸中,丫鬟侍卫开始收拾金银细软,时刻准备转移。
事情有瑕疵,却有条不紊进行。
这一日。
杨钺自府外归来,前往内院,欲安排林妙音同行。
穿过走廊,却留意宇文霖萱形单影只,依靠寝室门口,面容憔悴,神情忧虑。
一时,杨钺才意识到,近日,操劳军务,牵挂林妙音伤势。忽视宇文霖萱。
当初,返回幽州时,该及时告诉宇文霖萱族人下落。
不管宇文石是否叛乱,是否有恩怨情仇,至少,宇文霖萱是无辜的。
何况,他们感情甚笃,宇文横叛乱,宇文石起兵,均不能影响和宇文霖萱关系。
念及与此,杨钺不禁暗叹,宇文氏起兵谋反失败,族人亡命天涯。
此刻,这些事儿,他必须与宇文霖萱道明,打消对方心中疑虑。
其实,有关家族之事,在当初内卫前来幽州抓捕三美时,宇文霖萱通过内卫之口,已经获悉家族处境,
庆幸祖父与父亲死里逃生,对宇文玄英被擒拿,家族流亡,又万分担忧。
杨钺穿过内院,走进宇文霖萱面前时,佳人愁眉不展,痴痴发呆。
看到佳人神态,杨钺内心充满怜惜。
伸手把佳人拥抱怀中,轻抚背部,杨钺询问:“霖萱,为何事发愁?“
闻声,宇文霖萱惊慌,猛地抬头,仰望杨钺。
螓首靠在杨钺胸前,轻声哽咽:“郎君,祖父与父亲亡命天涯,生死未卜。。。。。“后方言语,宇文霖萱不曾再说,不过,杨钺猜出七七八八。
杨钺弯身,一个公主抱抱起宇文霖萱娇躯,阔步走进寝室中,环抱佳人,坐在软榻中。
抬手整理佳人额前凌乱留海,安慰道:“据我所知,宇文家起兵失败,执意率军投靠契丹,不过,朝廷遭沉重打击,不曾派遣军队追杀。
目前,不管长安,还是各道州,不曾传来宇文氏消息,多半安然无恙。“
闻声,宇文霖萱面容愁云,微微消散,伸手环抱杨钺虎背,螓首枕在其胸前,幽幽道:“郎君,萱儿没想到祖父与父亲会起兵对抗朝廷,郎君仓促离开幽州,与上次内外杀来,是不是与萱儿有密切联系?“
唐律中,起兵叛乱,乃十恶不赦大罪,叛乱者,诛九族,凌迟处死。
宇文霖萱私以为,自己身份给杨钺引来祸端。
闻声,杨钺手指弹在佳人额前,轻笑道:“傻女人,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郎君,真的吗?“宇文霖萱抬头,双眸闪动询问。
连日来,林妙音受伤,城内调兵遣将。一系列祸端,历历在目,想起宇文氏叛乱,她不禁内心自责。
杨钺抚摸佳人秀发,安慰道:“郎君私事,当真与你无关。“
他能理解宇文霖萱心情,家族突然从权倾朝野豪族,沦为亡命天涯叛军,时时刻刻有生死危机,这样巨大变故,常人不能承受,怀中柔弱女子,也不能承受。
加之,恰巧林妙音受伤,幽州,蓟州,平州,调兵遣将,难免让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子心存自责。
宇文霖萱颔首,靠在杨钺怀里,陷入沉默。
这时,杨钺道:“军队前往丹东,必在关外开疆辟土,若与宇文氏族人相遇,郎君必然好生相劝,令其迷途知返。何况,关外风景秀丽,前往丹东,一切会好转。“
“嗯!“宇文霖萱颔首。
她也希望族人能迷途知返,免得牵肠挂肚,免得来日与杨钺沙场相遇,拼个你死我活。
难得忙里偷闲,杨钺环抱宇文霖萱,静静坐在软榻中,望向窗外斜阳。
有日落西山,必有朝阳再起。
斜阳退去,黑暗降临。
丫鬟点燃烛台,室内再次透亮。
这时,宇文霖萱似睡未睡,似醒未醒,身姿在杨钺怀里微微挪动,不久,螓首抬起,凑在杨钺面孔前。
气吞如兰,香气宜人,朱唇轻启,俏面含羞,咬着嘴唇,似乎在做出重大决定,一双眸子闪烁不定,向杨钺道:“郎君,萱儿想与行房。“
闻声,杨钺大吃一惊,双眼不禁直视宇文霖萱,抬手手掌,摸着佳人额前,笑道:“没有发烧,怎么突然做出决定?“
因宇文霖萱刚过豆蔻之年,在杨钺眼里,实在太小。
当初香艳一宿,实乃情不由衷,现在,思绪清明,实在不忍辣手摧花。
何况,宇文霖萱,岳奴娇,与他有两年之约,当初双方答应,此刻,宇文霖萱突然改变主意,定与家族有关。
宇文霖萱俏面嫣红,羞羞答答道:“萱儿作为王妃,若不能伺候郎君,何来子嗣?何况,萱儿明白,郎君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想过。“
杨钺含笑,手掌拍在佳人酥臀,道:“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花开空折枝,不过,萱儿这朵花,还不是时候。“
然而,宇文霖萱手臂已经勾在杨钺脖颈,螓首促进,炽热鼻息扑打而来。
这时,客厅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打破旖旎气氛,
宇文霖萱忙抽回勾在杨钺脖颈手臂,与杨钺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
只见李昭阳神情羞涩,呆如木鸡,站立客厅中央。
不知所措道:“王爷,民女看府中搬迁,二夫人伤势怎么办?“
“没错,燕王府前往丹东,近期烦劳李姑娘了,一会儿,本王让账房帮助李姑娘结清酬劳。“杨钺道。
“诊费问题,无需着急,民女也要前往丹东,一来继续照顾二夫人伤病,二来恰好回趟老家。“李昭阳道。
闻声,杨钺暗自吃惊,却不动声色,道:“李姑娘老家也在丹东吗?”
这李昭阳身份本就古怪,之前派遣侍卫,详查其身份去却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欲与大军同行,这让杨钺越发生疑。
“不,在安市州!”李昭阳爽快的说。
安市州?确实与大军同路,杨钺没有追问,颔首抱拳道:“如此,有劳你姑娘了。”
李昭阳也微微欠身还礼,道:“民女前去收拾行囊,不打扰王爷。”
目送李昭阳离开,杨钺抚摸着宇文霖萱秀发,询问:“萱儿,你认为,李姑娘怎样?”
“郎君欲纳李姑娘为妃?”宇文霖萱仰头望向杨钺,双眸生疑询问。
杨钺哈哈大笑,手指轻弹佳人额头:“如今形势逼人,郎君怎敢分心,我是说,你觉得李姑娘为人处世怎样。”
闻声,宇文霖萱含羞低头,沉默少许,道:“依萱儿所见,李姑娘举止有礼有节,精通诗文,服侍华丽,装饰昂贵,若非出自皇族,也是出自世家,只是不知道李姑娘为何行医。”
言毕,佳人一副深思之态,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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