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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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 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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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每隔三两天,就将目前的种种现状隐患全部写明,再让快马带到后方军中,以飞鸽传回京城。

也许,这一个个不利的消息,对容相说服陛下,会有一些帮助吧?

他心里有些无奈地想着,却也实在不知道,燕凛的回复到底会是什么,那可以帮助他决定前进道路的回应,又能否赶在京城内乱暴发和秦旭飞发起正式攻袭之前来到。

此时此刻,他心事重重,沉着脸,徐徐策马,穿过那寂静寥落的长街,看着家家户户紧闭的屋门,看着一队队的吴兵和卫兵们,疯狂粗野地用刀柄四下门户胡乱敲击着,试图硬闯进去,听着四面八方,许多地方传来的哀呼惨叫与悲鸣,他咬着牙,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继续前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由远而近,一骑快马,从前方转过街角,直迎到面前来,马上的燕将,脸上有兴奋之色,声音却压得极低:“将军,收到信了,京城来的!”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五十五章 … 万事俱备

旭飞的军队退守到永定城两个月之后,柳恒才带了人合。醉露书院

这两个月,秦旭飞在休整,在训练,在安抚百姓,在收兵扩充,而在他的后方,柳恒则在整肃,在杀人。

为了再不让秦旭飞被人从背后扎刀子,再不让人慢吞吞给他们拖后腿,柳恒已是放弃了一切表面上的温文尔雅,已是顾不得如此不顾一切地急迫行事,会让自己将来面对怎样的风评和物议,他要的,只是尽快替秦旭飞稳住的局面。

大砍大杀,人头滚滚。这样多的鲜血,足以将这一个教训,牢牢印在每一个试图两面讨好或者阳奉阴违的人心中。

而在这永定城中,从楚国打回来的百战老兵,从战场上收编下来的溃军,还有抱着一腔热血来投奔他们心中的战神的青年,混杂在一起。老兵毫不藏私,尽心尽力地传帮带,大战就在眼前,新兵们不必别的监督奖惩,训练起来也是拼了命的努力。渐渐磨合,渐渐不分彼此,这一炉杂钢乱铁,淬炼已久,虽然还不是百炼精钢,却也已经可堪大用。

而今天,柳恒终于带了后方的军队,来和秦旭飞会兵一处了。

秦旭飞也没有摆出盛大的仪式来欢迎他,只是带了七八名将领,亲自迎了出来。双方在城外相见,彼此一笑,却又暗怀感慨。

不用柳恒再禀报后方的现状了。只看他终于可以放心带人前来,秦旭飞就知道,自己的后方,必然已经牢不可破。不管是民间,还是官场,所有忠于秦王。或是摇摆不定的势力,应当都已经被柳恒几乎完全肃清。

才两个来月不见,却都觉得对方消瘦了许多。醉露书院然而谁也不说什么,只是眼神温暖地彼此一笑,就策马并肩向城中而去。

现在的永定城里,集结了十一万军队。自然,这并不是秦旭飞手下的全部实力。在柳恒地安排下,秦旭飞的大半嫡系军队。仍然分散驻守在各个秦旭飞治下的地区,保证着他的后方。继续稳如磐石。

“京城陷落已经很久了。”秦旭飞低声道。

柳恒只是沉默着听。

其实也不算太久,才一个半月。只是对每一个秦人来说,这一个半月,却是日日度日如年。

“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们只需要继续以静制动,等他们内哄起来,再一举袭之。”柳恒轻声道:“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秦旭飞心里沉重。

身为主帅,他早已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做任何贸然的意气之争的,然而,面对柳恒。他不能不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羞惭。

柳恒轻声劝道:“你已经尽力了。”

可是,我并没能做得更好。秦旭飞摇摇头。“阿恒,你地家人……”

柳恒轻轻叹息一声:“我的家虽破,亲人却还是在地。”他努力让自己笑一笑:“比起那些家破人亡的人,我已经很幸运。放心吧,我父亲是那么大的官,谁都不会肯随便杀掉的,还要留着他们。慢慢同我们讨价还价呢。”

秦旭飞涩声道:“阿恒,你心里难过,在我面前,不用笑。”

柳恒却只凝视他,轻声问:“殿下,当初你执意援救京师,是不是也有一份心思,想要救出我的家人?”

秦旭飞摇摇头:“若说一丝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自然是假的,但这样动用几万人马。醉露书院去做一场拼杀,终究还是为了京城,为了国家的尊严,也为了我那几分。身为秦家子孙的私心。总不至全为了你。”

柳恒轻道:“我的父兄这些年来,一直倾力相助那人。可以算得你地敌人了……”

“他们只是大秦的臣子,为君主效忠,也没什么大错。阿恒,那是你的亲人,你关心他们,我便也愿关心,你不必为了我,强要抹杀这样的骨肉之情。”

柳恒心里难受,既感动于秦旭飞的体谅,又牵挂身在虎穴的家人,只觉胸中沉沉如压巨石。只是他也是刚强果决之人,知道现在不是可以让他流露出伤感脆弱的时候,只咬了咬牙,强自一笑,转开话题:“方侯还好吗?”

他说到方轻尘,秦旭飞就是一阵头疼。

这段日子以来,方轻尘倒是没再提出要走,可也始终不肯介入到秦军的上层决策中来。秦旭飞自己倒罢了,本来也不想拖累方轻尘,可是别地秦将们放着这么个顶尖高手,绝代名将在,谁不想拖他下水。只可惜无论是献媚也罢,示好也罢,种种拉拢手段用尽,人人说得嘴巴发干,方轻尘却是一概当做轻风过耳。最后还是秦旭飞发现了底下人的这些小动作,表过态了,这些人才算安生了。

既然留着不走,又不帮忙不干活,方轻尘当然就闲得发慌了。只要他的伤毒不发作,他也常四下走走看看,冷眼瞧着别人忙上忙下,浑身冒汗,他却是悠悠闲闲,如同春郊游乐,闲了没事,还常指指点点,说这个哪里不好,那人何处不妥,整个一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家虽然生气,但念着他救了秦旭飞,自是也不同他计较,可是他却要计较。

计较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穿的,没有好酒,没有漂亮美女服侍,等等等生活诸般不如意,挑剔他们这些秦人待客无礼。

现在秦军的补给这么困难,无论是秦旭飞,还是高级将领们,都是和士兵一起吃粗粮的。可人家方侯远来是客,又对大家有恩,所以面对这般冷嘲热讽,大家全都脸红脖子粗,却是无可奈何。

秦旭飞头大如斗,只得安排了些人努力搜罗,好不容易弄来的一点好酒,几盘好菜,全供应给方轻尘了。

好酒好菜到手,方大侯爷若是自己关了门吃,倒也罢了,反正大家眼不见为净。可他每天总爱带着满满一壶的美酒,满世界乱晃,别人越是忙碌,越是辛苦,他越爱在附近,懒洋洋,闲散散,晒着太阳喝着酒,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秦旭飞暗中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替方轻尘陪过多少不是,心里明白方轻尘这明显就是要折腾他,苦笑是苦笑的,却也浑不在意,甚至甘之如饴。

要说他最大地不满,倒不是方轻尘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要求享受,且如此不知节制地到处招摇,而是,方轻尘因着上回被他下药的事,再也不肯喝药了,不管他再怎么劝说,再怎么保证绝对不再动手脚,方轻尘都当没听到。

可现在秦旭飞也不敢拍桌子说你敢不喝我就把你如何如何的狠话了,除非他能关方轻尘一生一世,否则,这种顶尖高手脱了身,回头肯定会找柳恒算起帐来,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这时听柳恒提起来,他就不免苦笑起来:“你还说呢,就为着你胡来,把我给害惨了。”

这话地语气,全是朋友之间地私下埋怨,绝无上司对下属的不满之意,柳恒听了也只一笑:“我是大大得罪了他,所以今天才准备要正式去向他赔罪。”

“算了,你还是躲他远一些吧,免得他给你难堪。”秦旭飞叹口气。“你啊,要施些手段原也无妨,只是何苦得罪那个人。

他要真狠了心同你撕开脸硬来,我却如何自处?”

柳恒失笑:“你太多虑了,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知道,他便是再恼恨我,看在你地面上,也不至于过份报复我。至于偶尔被他恶整一下,让他出出气,原也无妨,你也不必为难的。”

秦旭飞哭笑不得:“阿恒,你太看得起我了。”就方轻尘那偏激的性子,能给他多大的面子?

柳恒却只是微微一笑:“我的殿下,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我敢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不怕死,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肯定死不了。”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五十六章 … 好梦正酣

我的殿下,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我敢做这件事,不怕死,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肯定死不了。”

柳恒微微一笑,语气极是笃定。秦旭飞是当局者迷,他却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

方轻尘固然不是易与之辈,但这些年来,秦旭飞为他花的心思,对他的重视和尊重,他也绝对不是无感无觉。

他能够确定,方轻尘会来到秦国,绝不是所谓的巧合,所以他敢于将手上最精锐的军队交给方轻尘,他敢于相信方轻尘的诸般判断,他也敢于去得罪方轻尘,敢于暗中散布谣言。

这一切,都绝不是在冒险。

无论如何,看在秦旭飞的份上,方轻尘就是再恼恨他,也断然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可惜,秦旭飞本人却没一点这方面的自信和自觉。

柳恒想来就觉得有趣,于是也不肯把秦旭飞点醒,只这么在旁边看着他的殿下迷迷糊糊,替他操心担忧:“好了,等进了城,我就去找他赔礼,要打要罚都由他便是。”

“他暂时不方便见人,你还是别去了。”

秦旭飞记得出城前,看方轻尘的脸色又有些怪异的潮红泛起,怕是最近喝酒略多,又勾得那毒发作起来了。

唉,依方轻尘的性子,此时此刻,自是要去关起门来,自己运功压毒的。

自从上回他在方轻尘毒发时,秦旭飞差点稀里糊涂被他踢成终身残疾,他就下了死命令,方轻尘如果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许擅自进入方轻尘的房间。有什么事,只许在门外敲门呼喊,qi书+奇书…齐书里头如果不应,也不许进去。

只是,这事的底细他又不敢明说,总不能告诉全军,英明神武的方侯,只要一发病。人就会犯糊涂随便打人吧,所以只好含糊其词。结果。军队里关于方侯夜梦杀人的毛病,却是越传越厉害了。

这个时候,他当然不敢让柳恒去见方轻尘,柳恒却是听着奇怪:“怎么不便见人?”

秦旭飞苦笑:“算起来,这时候,他应该在睡觉。”

方轻尘运完功逼完毒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些累,于是通常也就会顺势大睡一觉了。

柳恒愕然:“那个夜梦杀人地传说,居然是真的?”

秦旭飞抚额苦笑:“天啊,这世上的流言怎么就传得那么快。居然连你都知道了。”

柳恒颇有些兴奋好奇:“夜梦杀人,我还只听人说书时讲过,倒真要去见识见……”

“行了行了,我先去看看,他要醒了,我就告诉他你找他赔礼。他要没醒,你就躲远一点吧。你们两个,谁伤了谁我也不愿意。”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给柳恒留面子。以他的武功,他哪儿能有什么机会伤得了方轻尘。

柳恒看他这烦恼无奈的样子,心中好笑,只是表面上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允了。

大家都是多年的同袍,不需要有什么废话客套,回城之后,随柳恒来的一干将领们跋涉辛苦,都各归房间,痛痛快快洗澡睡觉去了。

而秦旭飞既然答应了柳恒,自然是要亲自去找方轻尘。

自从方轻尘夜梦杀人的毛病传开后。连替他看门地亲兵,秦旭飞都早早调走了。

现在,方轻尘的房门口倒是空荡荡,没有半个人阻碍地。

秦旭飞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伸手悄悄一试。果然没有,不觉一笑复一叹。

说起来。这段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方轻尘闲得整日无聊,难得在外头碰上,方轻尘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完全懒得理会他。

因为顾着方轻尘的面子,他不好与方轻尘在人前争吵,也只得由着他眼睛长在头顶上地横行直过,若真有什么事,想与方轻尘商议,便总是自己来方轻尘房里。

有几次方轻尘闩了门不想理他,被他随意一吐内力,直接震断门,这次数一多,方轻尘也无奈,只得干脆不闩门算了。不过,偶尔也怒气满腔,忍无可忍地责问他:“你为什么总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跑到我房里来,身为皇子,你从来没有学过最基本的礼貌吗?”

秦旭飞听着也是挺无奈的,如果你方侯肯和我正正常常地交谈应酬,我至于要三天两头,跑到你房间里来,看你这样大刺刺躺着连身也不起一下吗?到底谁才没有最基本的礼貌。

想想这些事,也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无奈,他信手推开房门,习惯性地回手关上,站在门前等着方轻尘的反应。

然而,整个房间,静悄悄毫无声息,那个安然睡在床上的人,一下也没动。

秦旭飞心中一凛,难道方轻尘没有成功压住毒性,又象上回那样,晕沉迷糊了。心中一急,他大步上前,只是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不敢过于造次,接近得小心翼翼,暗中一直在提气应变。

他可不想让方轻尘糊里糊涂给打死打伤了,那可真是冤都没处喊去。

然而,直到他站到方轻尘床边上,方轻尘也没有任何攻击地动作。秦旭飞低头一

是一愣。

方轻尘脸上并没有毒发时那种异样的潮红,神色非常宁静平和,呼吸也稳定舒缓,只是额上隐隐有些汗水,说明在不久前他还在辛苦地镇压毒性。

秦旭飞愣了一会,才能够明白过来,方轻尘没有任何不妥,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有些沉了。

他呆呆站在方轻尘床边,看着这人不设防沉睡时安宁的样子,看着他额上的汗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以方轻尘的武功,就是再累再疲惫,鸟惊花落也能立时警觉,何况一个人直接欺近到他的床边。

可现在,他居然还是毫无察知,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儿。秦旭飞的眼神莫名地温暖柔和起来。

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再苦再累再疲惫,只要一点小小地声息,就可以立刻警觉,可是当他睡着休息时,柳恒来到他身边,守了他那么久,他却会完完全全不知道。

人地身体多么奇怪。即使神智陷入沉眠,身体却还会自然地分辨。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可以依靠,什么人可以让自己无所顾忌地沉入梦境。

他随手把椅子拉过来,在床头坐下,静静守在方轻尘的身旁。

看着方轻尘额上的汗水,还有那被汗水浸得有些湿漉漉的额发,他想要替他拭一拭,又怕惊醒了他,最后只好作罢。

小小的房间,沉静安详。房外的喧闹,房外的纷争,房外的天地,仿佛都已经遥远得是另一个世界地事了。

秦旭飞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方轻尘地身旁,静静地凝视着他,看着他这样安宁地一梦酣然,静静地微笑。

这里很安全。有方轻尘夜梦杀人地声名在外。他可以完全放心,这个房间里,没有哪个外人会来窥探,会来打扰。

虽说,方轻尘并不需要他的守护,虽说,他本来也不是有什么急事,必须在方轻尘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和他沟通,但说不出什么原因,这个时候。他却不想走。

渐渐地,他只觉得连手指也软弱得不想动一动了。忽然间,他也想要和他一样,如此安宁地地沉沉一睡。

这些日子。秦旭飞其实一直是很累很累。劳心劳力。每天都睡不足两个时辰,却也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他的疲倦。不过身体仿佛也已经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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