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烈心想:自己恐怕是会因为自己的绿色眼睛而无法参加科考、获得功名来保护自家了,而距离三年守孝期满,也就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是时候为自己和毛家的未来做些未雨绸缪的事情了。
正好,现在的新儒学编撰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剩下就是将手写好并且得到了参与者签名作证的全套书籍拿去印书坊印刷即可。而现在的印书坊,都是采用活字印刷的方法,方便快捷。就算全套新儒学书籍多达数百卷,洋洋数百万字,分包给宁波府中的数家印书坊去印刷,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大家庆祝完,绪山先生又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安排下来。
其实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了,主要就是将书籍刊印以及一些善后的工作。
书籍刊印,还是交给了原来那两组、十个负责资料搜集的钱家学子,毕竟他们经常跑宁波府中购置书籍用具,对府中的印书坊都已经熟悉了。其他九十位钱家学子,便被绪山先生打发回余姚去了。
他们的书籍,则由这十名负责印书的同族学子们帮他们每人一套带回去。
刊印的数量,则是经过大家讨论后暂定一千五百套。其中,以绪山先生为首的钱氏一族自己掏钱预定承印一千两百套,为钱氏一族上千学子每人准备了一套。
龙溪先生交游广泛,也预计了一百套自用以及送给友人,印书费用由毛烈出。
荆川先生也是交游广泛,而且名下还有些挂名的弟子,所以也预订了一百五十套,印书费用也是毛烈出。
毛烈自己则是预订了五十套,用于自己使用或者送人。
银钱足够,再加上已经接近年关,各个印书坊里都没有什么业务,所以这一千五百套新儒学书籍刚进了腊月就全数被印刷了出来。
捧起散发着浓厚油墨香气的新书,十几个人再次将书大略核对一番后,才跟印书坊将钱货结清。
不过,此时也就将近腊月初五了。民间习俗,腊月初八之后就要为过年做准备了。因此,三位先生还有姚翼、安如石就向毛烈辞行回乡。
毛烈也就只好将三位先生一一送别。尤其是绪山先生。
虽然这位师伯祖在一开始的时候看毛烈不顺眼,但是经过龙溪先生的一番掏心肺腑之言后,理解了毛烈的想法后就对毛烈刮目相看。不仅放下自己前辈的身份而向毛烈诚恳道歉之外,还直接把自家子弟们拉来一起把毛烈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而在修订新儒学的过程之中,绪山先生还安排钱氏子弟们,轮流着把教导毛庄小孩们的担子也挑了起来,使得毛烈没有因为要主持新儒学的修订而耽误了给庄里小孩们上课。
本来,给孩子们上课是一件小事,可是绪山先生却不知是因为当时对毛烈的那般误会还是什么原因,在钱氏弟子们面前对毛烈是赞誉有加。而且,毛烈在一种钱氏学子们面前、在修订新儒学时所表现出来的渊博学识和卓越的决断能力,也使得这些钱氏学子们对毛烈心服口服。
结果,那些帮忙给孩子们上课的钱氏学子们也是经常在毛庄孩子们面前称赞毛烈,使得毛烈在这些孩子们心目中本来就非常高大的形象变得更加伟大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叫做陈可愿、也就是当初在毛宅之中除了蒋洲外的那个表现最活跃的孩子,在钱氏学子们的推崇下,对毛烈的仰慕竟是达到了崇拜的程度,自己趁夜跑来跪在门外要跟蒋洲一样当毛烈的随从。
幸得毛烈由于要考虑修订新儒学的事情而睡得晚,连夜问名其父母后,才收下了这个叫做陈可愿的孩子。
其实,说是孩子,但是年纪却是要比毛烈还大。
陈可愿,十六岁,宁波府鄞县人,因家中受毛家恩惠以及对毛家之主毛烈的强烈崇拜而成为毛烈的随从,性情勇敢忠烈。
知识:儒学初学、数学初学、书法初学。
技能:勇烈意志坚定、勇敢忠烈,敢于率先行动,振奋人心、农耕捕鱼自小跟随渔夫出身的父亲捕鱼耕种,小小年纪便掌握了相应的技能。
而通过系统的观察,这两年时间里接受毛烈授课的孩子们,虽然没有像陈可愿那样成毛烈的随从,但是他们对毛烈的亲密度都已经超过了80%。
只是,那些孩子们都只有一些基础的儒学、数学以及书法方面的知识,并没有像蒋洲、陈可愿那样拥有技能。
而毛烈,也因为自己的前途未卜,并没有通过系统将这些孩子们也收为随从。
在送别龙溪先生和师父荆川先生时,两位先生都是重重地在毛烈的肩头拍着,带着无比自豪的神情,心满意足地骑马而去。
送别众人后的毛烈,却是将蒋洲和陈可愿两人叫到了书房,搬出了两套新儒学书籍:“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近之人,虽然名为主从、但却是情如兄弟!”
“这两套新儒学,想来你们也都知道,是我和师伯祖、师祖、师父以及百位钱氏叔伯们呕心沥血之作。书中包罗万象。”
“有道是:有宝而不敢独专。更何况我们情如兄弟呢?所以,毛烈将这两套新儒学赠与你二人。希望蒋大哥和陈大哥能够时常学一学,也好能在日后取得不凡的成就。”
蒋、陈二人一脸的惊喜!
二人本来并没有奢望能够得到这套新儒学书籍。一来,他俩亲眼看着这套书凝聚了一百多人的心学而成,珍贵异常。二来,参与编撰新儒学书籍的学子们都是心学门人,这套书籍自然也就是心学的秘籍了。蒋陈二人却都不是心学学子,自知自己没有资格去看这套书籍。三来,蒋陈二人也自知自己的学识浅薄,而这套新儒学书籍却是由最低也是秀才的学子们查阅了数以万卷计的书籍后才编写出来的,书中的想来是晦涩难懂的。他俩觉得以自己的学识是看不懂这套新儒学的。
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套新儒学书籍刚刚印刷好,自己的主人就直接每人送出来一套!
顾不得道谢,蒋陈二人一人抱起一本来,急不可耐地翻看了起来,想要看看这套凝聚了这么多人心血的书籍中,到底讲了些什么。
而毛烈,也并不为二人没有向自己道谢而责怪生气,只是趁着蒋陈二人沉溺在书籍之中的时候,悄悄坐了下来,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看书的两人,一边用意识在脑海之中打开了系统。
原来,系统在陈可愿成为随从之后,便开放了传授。
这个传授,可以让作为系统宿主的毛烈,将存储在系统中的知识或者技能,传授给宿主指定的随从,用来增加系统宿主在现实之中的实力。
不过,毛烈现在却是有些犯难:如果通过系统来向蒋洲或者陈可愿进行传授的话,这两人必定会有所察觉,毕竟一个人脑子里突然出现许多知识的话,都会产生疑虑。
现在的大明朝,民间虽然流传着许多的神魔鬼怪故事,但是都是人们用来消遣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能够真正地相信这些神魔鬼怪。
一旦一个人突然懂得了许多东西,必定会被别人看做是怪异的事情而引起轰动来。
对于毛烈来说,现在传授系统中的知识或者技能给蒋洲或者陈可愿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因此,犹豫了半天之后,毛烈还是决定暂时不向蒋陈二人进行传授。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
29 林兆恩再来()
还是因为守孝期没有结束,所以整个毛庄的过年气氛都不热烈。
毛庄几乎已经形成习惯了,毛家不庆祝的事情,那么整个毛庄都不会怎么庆祝,哪怕是家里有喜事也不铺张,虽然毛庄的庄户们生活得还算比较富裕、甚至于有个急需用钱的事情一去毛家准能得到解决。
也就是说,整个毛庄都相当于陪着毛烈守了三年的孝期。
不过,刚过正月,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的老管家就一脸复杂表情来找毛烈通报:“主人,大门外有两个读书人和一个道士求见。”
说着,老管家还把三位来人的相貌大致描述了一下。又说道:“其中一个读书人自称是福建莆田人林兆恩,以前来过咱们毛家。”
林兆恩?
毛烈一听,把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这林兆恩上次在毛家只停留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毛烈打发走了,而且后来既没有再来过,老管家不记得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毛烈,却也因为以前一直忙于新儒学的整理编撰工作而把林兆恩忘记了。
要不是老管家进来通报,毛烈还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林兆恩了。
不过,既然已经从毛家离开了两年的时间了,并且后来并没有再来过,想来这林兆恩应该是已经有所心得,说不定已经如同系统资料中记载的那样、悟得了他那“三教一体”的理念了。而且,根据系统的记载,林兆恩成立“三一教”的时间,就是今年、嘉靖三十年呀!
现在可才是刚出正月,这林兆恩这么着急着上门求见,莫非是因为上次自己和他说的三教合一之事?
但是,这林兆恩还带着另外两个人,却又不像是只因为三教合一之事而来。
毛烈心中疑惑着,嘴里却在吩咐老管家道:“唔,这林兆恩以前来过咱们毛家,还麻烦福爷让他们进来客厅一叙。”
老管家躬身,正要出去领人进来,却又听主人说道:“还有,福爷年纪大了,来客通报的事情就让个人来就行了,您老不必亲自跑这么长的路了。”
老管家一笑,颤颤巍巍地回答道:“老奴觉得来人有些奇怪,而且听他们说以前来过咱家,所以怕别人说不清楚,就自己来一趟,也就是多走几步路的事情。”
“以后这些跑腿的事情,老奴会安排别人去做的。”
说完,老管家转身缓步出去,派人去领客人进来,又吩咐人去到客厅准备茶水点心了。
毛烈,又稍坐了一会,才去往了客厅。
不一会,一个下人带着三个客人来到了客厅门口,毛烈一看,带头的正是林兆恩。在林兆恩左手边的一位道士,看起来虽然年纪跟林兆恩相仿,但却是已经有仙风道骨的姿态。林兆恩右手边这位书生装扮的读书人,看起来却是要比林兆恩小上一些,大概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哎呀!林先生莅临,毛烈不甚荣幸!”
毛烈热情地出声招呼道:“快快请坐,看茶!”
林兆恩却是疾走几步,来到毛烈面前深深鞠躬行礼,然后说道:“毛先生还是像以前那样叫兆恩或是懋勋便是。在毛先生面前,兆恩不敢当先生二字。”
毛烈一听,心中便是纳闷,这林兆恩怎么还是像要拜自己为师的那次那般谦虚,难道是这两年里面没有悟到?
可是,如果没有悟到的话,带个道士过来是什么意思?而且,看这林兆恩的面部表情,也不是一脸忧郁、像上次那般憔悴的样子呀。
心中思索着,毛烈却是称呼着林兆恩之名,招呼着林兆恩入座。又对另两位客人客气道:“毛烈因为有丧在身,不能出外迎接两位贵客,失礼之处还望两位贵客见谅海涵。”
那位道士打扮的客人将掌一竖,出尘之气四溢,语气柔润地稽首见礼:“贫道莆田卓晚春,自无山子,见过毛烈先生。”
“哎呀!不敢当道长先生之呼!”
毛烈连忙郑重回礼,恭请这位无山子道长入座。
那位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模样的读书人也向毛烈拱手施礼:“福建泉州林载贽,见过毛烈先生。常听懋勋兄称赞毛先生,今日得见一面,足慰平生!”
毛烈心中一震,连忙再次郑重回礼林载贽入座。
趁着大家品茶的短暂空隙,毛烈赶紧向系统查询确认了一番!
原来,这位林载贽,就是毛烈曾经重点向系统查询过的李贽!
只不过,李贽的名字是在林载贽于嘉靖三十年、也就是今年中举之后才改的,之前还是用林载贽的本名。
而那位自称是无山子的卓晚春,在系统资料里也有记载,乃是福建莆田一代的传奇道士。根据资料来看,这位无山子在林兆恩“三一教”建立的过程之中扮演了一个非常的角色。三一教的祠堂中,就有这位无山子的塑像。
查过系统资料后,毛烈却是更加想不明白了。
这嘉靖三十年对于眼前这三位来说,正是极其关键的一年,怎么会在这刚出正月的时候就来到自己家里了?
而且,这三人还都是福建人,毛庄可是在浙江!这三位恐怕是刚刚过完年就从福建赶赴浙江来见自己了。
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这么急切?
于是,在品茶之后,毛烈主动开口问道:“兆恩选在这个刚出正月的时间来找毛烈,可是有什么紧急事情不成?”
林兆恩恭声回答道:“自从前年受毛先生指点后,懋勋便依照先生指点、用心体察世事人心,后来又与挚友无山子结伴,互相印证,对三教合一之理的理解越来越深。”
“只是,经过我两人一年多时间的相互印证讨论,却感觉到我们虽然已经把能够查阅到的书经、道藏、佛经都翻阅了,却还是有一丝迷惘笼罩在心头,令我两人无从下手、困惑不解。”
“如鲠在喉、不得不解,懋勋便再厚颜前来向毛先生请教。”
“至于林载贽,却是因为曾经旁听过几次我与无山子关于三教合一的讨论,听我说起这三教合一是年仅十四岁的毛先生提起,对毛先生起了莫大兴趣。听说我俩要来向毛先生讨教,特地跟随一起前来。”,。请:
30 座谈 1()
“嗯,好吧。”
毛烈心中闪过一丝纳闷:你们几位可都是历史名人了啊,上门来找我一个还未束冠的小孩是个上门意思呀?
“你们谁先来说?”
按捺下心中的纳闷,毛烈开口问道。
“还是兆恩先说把。”
林兆恩开口道,而卓晚春和林载贽也是点头,示意自己先不说。
“请讲。”
毛烈点头道。
“其实兆恩所讨教的,也是我和晚春两人共同的疑问。”
林兆恩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两人在讨论三教合一问题一年多后,已经自觉得将三教合一之理研究透彻。我两人都觉得三教合一之理是能够启迪人们心智的一项理念,也因此我俩都有一种想要把三教合一之理传授给普罗大众的急切心情。”
“但是在向人们传授的时候,却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有的人干脆不想听我俩宣讲。”
“有的人虽然看似是耐心听完我两人的宣讲,但却是转身就忘掉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过似的。”
“见传授无果,我两人又回来苦思:难道是因为我两人宣讲时用语过于深奥难懂么?可是江南之地文风鼎盛,就算是赤腿农夫都看得懂几个大字的。而且我俩对宣讲的东西都做过仔细的讨论、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语了。”
“难道是这三教合一之理并不是如同我们想象的那般有用么?可是三教合一之理却是在宋时便已有发源,到现在已经有好几百年的时间了。若是其果真无用的话,也不会流传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当朝皇族之中,也有不少贵戚也在信奉三教合一,甚至于洪武皇帝还据传曾经亲口说过三教合一之事。”
“而且,听过我俩人宣讲的三教合一之理,林载贽还说是惊天之言呢。”
“思来想去,我们实在想不出是哪里不对,使得这三教合一之理无法进行传授。抑或是我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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