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法出神入化的人都冷冰冰的,没什么意思。”薛红红摇头道,她对那个红衣的男人更感兴趣,叫什么……齐向宏?
“反正我劝过你了,别的我不多说。”薛斌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的笑说道,“只希望你最后别像我这样的结果。”
“屁股被揍开花么。”薛红红笑了笑,开口道,“我有分寸,不用你挂心。”
“我根本就不挂心!”
“哼。”薛红红一声冷笑,转身走出了房门,来到门外看到了施茵,低声对她道,“老二你也看到了,怎么办,是跟我回房间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我想再看看。”施茵羞红了一张脸说道,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随便你。”薛红红摆摆手道,“只是别被我那固执的爹发现。”
“恩。”施茵点点头,笑的很是乖巧。
“走的时候门都不关。”薛斌被门外的冷风吹得屁股发凉,扶着腰就要起身,抬头就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走进了他的房门,站在门口甚审视着他,没有再继续靠近,却也没有后退离开这里。薛斌没有见过施茵,因此并未认出她来,他皱着眉开口道:“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出去。”
“因为屁股被打了,所以不能玩了么。”施茵微微一笑道。
薛斌不耐烦的看着她:“就算没有被揍,我对你这样平板的身材也不感兴趣。你最好趁着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平板的身材?”施茵抬头鄙视的看着薛斌,“那薛家二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胸部大腰细屁股翘的?”
“没错。”薛斌道,“那又怎样。”
“既然如此,就麻烦薛家二少将婚约退了吧。”施茵开口道,“小女子身材太差,嫁给您终究也会让您大失所望,何必呢。”
退亲?
薛斌这才抬头自己打量着施茵,果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些许薛红红的婆婆花金弓的影子,她的确是施家的女儿施茵。
“你怎么会在这里?”薛斌惊愕道。
“大嫂子带我来的。”施茵道,“小姑子随嫂子过来她娘家看看,也不算错吧。”
“你来找我?”
“对。”
“为了要退亲?”
“没错。”
“呵呵。”薛斌连连冷笑,“要退我早就退了,等你来说?”
似乎在得知齐向宏才是那名锻造师后,薛衣人就好像点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这两日都在往齐向宏和西门吹雪住的这个院子里凑。西门吹雪是不愿意在决斗前就见到决斗的人,他需要静心,所以只有齐向宏一个人去应付那个为剑痴狂的老人。
齐向宏虽然是一个男人,但也是西门吹雪的‘妻’,所以薛衣人与齐向宏见面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侍女或者仆人都少不了,见面的地方也是庭院中人来人往的地方,一点隐蔽性都没有。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也就算不得秘密。
薛衣人邀请齐向宏来庭院说话,还未开口,就让身后的仆人端着一个铁匣走了出来,将那匣子交给了薛衣人。薛衣人拿过来对齐向宏示意一下,然后缓缓的打开来,从中取出了一柄剑。
这柄剑形状古朴,黝黑中带着墨绿的剑身,没有耀目的光芒,虽如此齐向宏也能感觉到这剑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寒意。薛衣人抬指敲了敲,一声龙吟。
的确是一把好剑。就算有齐向宏锻造出的那些神兵利器作陪,这把剑放在他的店中,也定会收到所有剑客的追捧。
“阁下觉得这把剑如何?”薛衣人问道。
“八方铜剑?”齐向宏接过来看看,说道。
“你认识?”
“认得,熟悉的很。”齐向宏开口淡淡道,“昔日周室之名主太康父子,集天下名剑,铸八方之铜,十年得一剑,我若是没有认错,应该就是这把……”
“果真好眼力。”薛衣人笑道,招手让人拿来另一个盒子,又取出一把剑来:“那这把呢?”
“古来雄主,皆有名剑,这把是照胆。都是名剑。”齐向宏开口道,“请问薛大侠从何处得来?”
“薛家庄世代练剑,这两把剑是薛家最贵重的两把收藏,在薛家已经有一百多年,曾经是如何到的祖先手中,我也是不得而知。”薛衣人摇摇头道,见齐向宏一直盯着那把八方之铜,心中诧异,这剑虽然是名剑,但也是几百年前的名剑,放到如今也是其名声大于剑本身的价值。就算比锋利,这照胆更甚于八方之铜,也不知为何他竟然死盯不放?
想不出所以然就不想,薛衣人这次取出了他最后的一把剑。这把剑乌鲨皮鞘。紫铜吞口,长剑才刚刚出剑鞘,就有种灰蒙蒙的寒光映入眼中。薛衣人拿着这把剑,眼睛是最亮,神情是最满意的。
“阁下再看,这是什么剑。”
齐向宏接过来看了看,笑了。
这柄剑与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外形不古朴,颜色也并不沉重。从外表看就知道这柄剑的历史最多只有二三十年。而且这柄剑虽然没有齐向宏锻造出来的剑那样锋利,却有着那些剑无法比拟的煞气。这是只有那些割取千人性命,饮尽万人献血的剑才独有的气势。锻造大师可以做出无数把锋利的好剑,而只有剑客穷极一生的磨砺才能练出这一把让人胆寒的利剑。这是任何锻造大师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你的剑,我怎么知道你给它起的什么名字。”齐向宏道。
“阁下果然是神目如电,佩服。”薛衣人道。
“所以,你喊我来,就是为了帮你看这些剑?”
“不,是有事相求。”薛衣人道,“这剑跟了我三十年,我成名之后就从未换过,吃同吃,睡同睡,片刻不离身。这柄剑取了不知多少高手的鲜血,杀了不知多少江湖人的性命。如今,我老了,它也老了。”
薛衣人摸着剑鞘,微微叹气道:“当年锻造这把剑的时候用的也是精铁细铜,十日冶炼,才出这一成品。当年我拿到它的时候,心中也是欣喜和满意的。”
“但是你现在不满意了。”齐向宏道。
“对,它本就比不上八方之铜和照胆,索性锋利差的并不是太远。”薛衣人道,“可是看到西门的那把剑,我就改了心思。它不完美,从里到外,都不完美。”
“你希望我重铸它?”齐向宏问道,“三日后……不,两日后,就是对决之时。”
“我知道。”
“你有必胜的把握?”
“没有。”
“现在铸造来不及给你。”齐向宏道。这是说真的,重铸的材料他这里并不齐全,毕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锻造刀剑了。
“无妨。”薛衣人道,“决斗之日后,若我还活着,可否请阁下为我重铸宝剑?当然重铸的材料和费用,全部由薛家支付。”
“可以,费用不要金银,我要这把剑。”齐向宏指着那八方铜剑说道。
薛衣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答应了,亲自将那把八方之铜收起来,递到了齐向宏的面前。
“现在就给我?”
“当做定金。”薛衣人道。
这定金够昂贵的。
齐向宏并没有推辞,将剑匣收起,与薛衣人道别,就带着匣子回自己的院子了。
西门吹雪正坐在房间门外一棵树下的石桌边闭目养神,齐向宏抱着剑匣走到他身边西门吹雪都没有睁开眼睛过。
直到齐向宏将剑匣打开,露出那一柄剑之后,西门吹雪才睁开双眼,看向剑匣。
“好剑。”西门吹雪道。
“比我锻造的还好?”齐向宏斜眼看他。
西门吹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是薛衣……
第102章()
“你的剑?”西门吹雪有些疑惑不解,他虽然认不出这把剑是什么剑,可还是看的出来这把剑怎么都有三四百年的历史,而且也至少一两百年未曾使用过,怎么会是齐向宏的剑?
“我也不知这把是不是我的那一把,可我确信这把的确是太康时的八方铜剑。”齐向宏摸着剑身说道,“而我曾经有的那把,也是太康时的八方铜剑。”
“难道还有两把?”西门吹雪不解道。
“不,一个世界……只可能有一把。”齐向宏轻声道。
“你从未对我提起你的过去。”西门吹雪道。
齐向宏歪头:“很重要吗?你也没对我提起你的过去。”
“我从有记忆起,就在万梅山庄。”西门吹雪道,“不知父母身份,由福伯照顾,在万梅山庄长大。七岁学剑,十四岁杀人,踏入江湖至今,未尝一败。”
西门吹雪的人生经历,简单的就像是一杯白水。
说完后,西门吹雪就静静的看着齐向宏。
齐向宏低头沉思:“我以前的事情……大多都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我曾经姓姒,家住豪门,是夏王室姒履癸的后裔。”
姒履癸,夏王朝的末代君主,去世之后谥号为桀,故很多人也称其夏桀。
说到夏桀或许会有人不知,可说到大禹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禹是夏王朝的开国君主,也是从他开始,原本帝王有能者得之的禅让制度变成了世袭制,开始了中原上千年的帝王统治时代。
西门吹雪:……
或许西门吹雪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属于平行空间,历史有不少相同相似的地方,但是在很多细节上却又有着很大的不同。比如这里有夏王朝,西门吹雪知道的历史中也有这个王朝,可是这个世界有夏王朝的帝王姒太康找人锻造的八方铜剑,而西门吹雪的记忆力却从未有这样一把名剑,这就是细微的差别。
但是历史上的姒履癸是一样的,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西门吹雪的那个世界,他都是夏王朝的末代帝王,历史上第一位亡国的君主。
“夏王朝灭亡多年。”西门吹雪道。
实际上,是灭亡了上千年。哪怕是在西门吹雪的那个时代,夏王朝的历史也是相当的遥远。
上千年的时光流逝,世界上就算有再多姓姒的人,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就是姒履癸的后裔。夏王朝除了君主以外,很多贵族分支都有姓姒的人,姒姓从夏王朝前就与很多氏族通婚,甚至还有些普通百姓也有姓姒的人。
“我当然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夏王朝就已经灭了。”齐向宏毫不在乎说道,“我记得我好像是姒履癸的曾孙,或者玄孙?记不清了,反正差了几辈。但是老祖宗是哪个还是知道的。我小的时候还经常有人在我耳边念叨着复国,哼,成王败寇,夏王朝灭了也是姒履癸自己昏庸和愚蠢。”
西门吹雪:……
他好像娶的不仅仅是一个妖精,还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
老妖精齐向宏低头摸着那把剑,摸到剑刃的尾端时候手一顿,捏着它仔细看了看,而后一叹,将剑放回了匣子里扣上。
“你今年……多大?”西门吹雪想了想还是问道。他不嫌弃,只是想心里有个底。
“我没说过吗,我的年龄大概是你的十倍,或者百倍?”齐向宏道,“以我的出生时间到现在算起,三千?”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在抽痛。这个时间太过久远,远到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我的时间是跳着过的,所以以我存活的时间来算,也就几百年而已。”齐向宏漫不经心道。
西门吹雪的太阳穴在跳。
“何谓跳着过?”西门吹雪问道。
“因为时间太长,日子太无聊,所以我很多时间都是陷入沉睡,或者直接跳转时空。”齐向宏道,“偶尔也在时空的夹缝中迷路。我实际度过的时间也只有几百年。”因为一直跳着过,所以虽然只渡过了几百年的时间,可是齐向宏最长曾经跳跃千年,甚至来到过帝王制度废除,新建共和国的时代。因为同一个世界的时间线只能前进不可逆,所以齐向宏只能去往未来,而不是过去。所以当未来的世界和自己一直习惯的世界有太大的不同,齐向宏不适应,所以没怎么在那个时空停留,就离开了。
西门吹雪:……
几百年已经很长了。
“而我只能陪你百年?”西门吹雪沉默片刻后问道,“几十年后,我垂垂老矣,你风华正茂?”
齐向宏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百年之后,你会不会忘了我?”西门吹雪又问道。
齐向宏想了很久,久到西门吹雪都以为他不会回复自己的时候,齐向宏点头了:“几百年内,我不会忘记你。可是几百年后,我也不知道……”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到时间的可怕,当岁月流逝,朝代更替,山河改变,曾经熟悉的面孔全部不复存在,面对陌生的一切,即使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也会感到一种寒到心底的孤独。尤其是站在曾经站过的土地上,才能更透彻的发现自己所珍重的人,如今已成白骨。就算一次次的回想,一次次的惦念,未来也只会是谁都没有的空白。当回忆成为痛苦,不愿意再触碰的时候,那份记忆就会逐渐苍白,而后淡忘。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很久以前,我也有过痛苦和快乐的回忆,珍重的朋友,仇视的敌人。”齐向宏轻声道,“可是我现在关于那时候的记忆大多遗忘,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模糊的片段。”
“那时候?”西门吹雪道。
“在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时候。”齐向宏道。
西门吹雪:←←
“你那什么眼神?”齐向宏不高兴道,“怎么了,我是人类很奇怪吗?”
“你如今只有外表是人类。”西门吹雪道。没有哪个人类有这样的本事,更没有哪个人类可以活几百年仍旧是二十岁的模样。
“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就直说,我不会隐瞒你,那段记忆大概是我脑海里最深刻的记忆了。”齐向宏道,“虽然记得也不多。”
“我是十三岁的时候变成这样的。”齐向宏道,“那时候刚好是快成亲的时候。”
西门吹雪挑起了眉。
“后来……亲还未结,就先被灭族了。”齐向宏道。
西门吹雪:……
“我家里又不止我一个,我对复国没兴趣,就总有那些有兴趣的。”齐向宏手托腮道,“只是那家伙太蠢,根本就找不到人肯任他为主,一点胜利果实都没有尝到,就因为大逆不道株连全族。难得祖先那辈辛辛苦苦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结果除了我以外都被斩草除根。”
西门吹雪:……
“后来……”齐向宏说到这里就顿住了,而后看向西门吹雪,“你要变的和我一样吗?”
“恩?”
“和我一样。”齐向宏道,“这种能力可以赋予或者继承,你愿意变的和我一样,成为不老不死的……妖精吗?”
“好。”西门吹雪没有任何的犹豫,答应了。
“你最好想清楚。”齐向宏道,“无尽的时间尽头是绝望,孤独是最可怕的。”
“我有你。”西门吹雪道,“我本就没有什么朋友。现在这样很好。”
齐向宏嘴角挂起一抹笑来:“那就赋予吧。”
“赋予和继承不一样?”
“赋予是共享,两人同时存活,互相依附。继承是延续子嗣才用的。”齐向宏道,“赋予与继承在关联上多了一项,日后不管你在哪里,做什么,我都能知道。你的一切都逃不出我的手心,而我的一切也都在你的掌握中。”
“齐向明是继承?”
“对。”被猜到了,齐向宏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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