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开始就想杀掉的人,为什么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这个让他们母子俩生不如死的魔鬼。他苍凉一笑,伤天为什么要和他开这个玩笑。他那双空洞的眼神立刻冷酷和恨意,就算他和罗延山有父子关系又怎么样?他可以不杀罗延山,但他也不会放过他!
“云儿,是娘对不起你。”白玉蝶跪在地上,搂住他的肩膀,道,“娘,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的母亲是父王众多妃子中的一个,母亲把我生下来的时候,父王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父王中年得女,甚是高兴,为我的出生大摆宴席,与天下同乐。
我出生那一年,雪原发生的叛乱,被我父王平息下去了,和南疆打了两年的仗也取得了胜利,那一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昌盛和太平。父王和母后还有天下人都认为我给雪原带来了福泽,因此我备受宠爱,成了雪原最高贵的公主。
从小,母后就在琴棋书画各个方面训练我,但我还是偏爱跳舞。从小到大,我一直是父王和母后心中的宝贝,是王兄最疼爱的妹妹,是所有人心中最尊贵的公主。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间上最幸福的人,我有时候真希望我能永远幸福,我更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父王一天天的老去,在父王六十岁寿宴上,我送给父王了一支蝴蝶舞,因为这支舞,我被称为蝴蝶公主。
在宴会上,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猛然间看过去,看到那双眼睛,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我总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会夺去我所有的自由和快乐。后来通过我父王,我才知道他叫罗延山,是我王兄手下的一名副将。自那次之后我再也没看过他,但父王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没过几个月就走了,母亲也追随他而去,然后大我二十岁的王兄便登基了。
王兄登基那天我再次看到他,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雪原第一大将了。当我又看到那双看着我的眼睛时,我再一次感到了害怕。此后他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对我倾诉他心中的爱慕,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不喜欢他。因为我觉得我比不过他心中的权利欲望和野心,他不适合我,况且那个时候他是个有家室的人。
我拒绝了他,但他还是多番纠缠。我无奈之下请求王兄帮我选一个夫婿,但却被他多加阻挠。
德庆三年,雪原和南疆开战,身为雪原第一大将的罗延山却在这个时候遇刺受伤,德庆王便派另一名年轻有为的大将原闻天赴战。没想到他却大败而归,德庆王一怒之下,欲将他推出去斩首。但是罗延山却带领着一班众臣来为他求情,德庆王才没杀他。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重点,戏还在后面。南疆王郝连鲁王野心勃勃,继续进攻雪原,欲夺下雪原西南边界的灵都,他的最终目的是灵都的拭雪城。
罗延山带伤出战,但也只能换回一个勉强和战的局面,但这是有代价的,郝连鲁王想要白氏王朝最尊贵的蝴蝶公主嫁给他。
白氏王朝还不至于懦弱到这个地步,任由郝连鲁王摆布。王兄自然不肯答应,为此还大发雷霆,要罗延山继续和他打。罗延山却没领命,而是和王兄长谈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王兄突然下旨要将我嫁到南疆。
其实这对我而言,本该是一件不坏的事,毕竟我不是想嫁吗?不是想摆脱罗延山吗?但是嫁给谁都不能嫁给郝连鲁王,因为他和罗延山是一类人。我去见王兄,王兄却不见我,见我的人是罗延山。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罗延山早已掌握了大权,控制了王兄。那一天,简直就是我的耻辱,那个禽兽,竟然强占我,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还厚颜无耻的说舍不得我,他还说他会杀了郝连鲁王,灭了南疆,然后再把我接我回来。哼,笑话!
我本欲寻死,他却用王兄要挟我,还几次以此作为筹码从我身上寻欢!
一个月之后,我便嫁到南疆。郝连鲁王被我的美貌和舞艺迷住,对我温柔体贴。可是没想到嫁给他一个月后,我却被查出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他愤怒之下想一掌打死我,可最终还是没有。他逼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根本就不敢说出罗延山的名字,我害怕他会对王兄不利,我只好指了一名侍从,这名侍从是随我一起出嫁来南疆的,他亦是罗延山的亲信。郝连鲁王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就这么被我骗,但他也奈何不了我,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下去。我以为他会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折磨我,但是他没有。他将那名侍从五马分尸,随便给了我一个罪名将我赶出南疆。
哈哈……
这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回到雪原,罗延山并不相信郝连鲁王给我的罪名,他怀疑我,怀疑我和郝连鲁王串通好了。他将我安排到拭雪城,那个有着神秘传说的拭雪城。
“云儿,你知道吗?当娘到了拭雪城的时候,娘怀着你已经四个月了,娘突然觉得有你真好!因为娘不用这么寂寞了,而且娘有人疼了,娘是不是很自私?”
“娘,你不要说了!娘,你告诉我,罗延山知不知道我是他的……”
“他当然不知道,郝连鲁王不会把这么难堪的事情说出去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他根本就没资格做你的父亲!”
注:承影剑
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就是在《列子。汤问》之中被列子激赏的铸于商朝后来被春秋时卫国人孔周所藏的名剑:承影。
承影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
第五章 两方会面将军府
世间上的人也好物也罢,都斗不过时间。你不知不觉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日子,时间也悄悄地为你翻过了一个六年。昨日的一切,不管悲伤也好,甜蜜也罢,都成了过去,成了将来追忆的往昔。在很多个美好而安静的日子里,你会在心里慢慢地品尝着那种可以细水长流的忧伤与甜蜜,淡淡的感觉,却足以牵动你的一切神思。
还是那一条河,从小看到大,从小就陪伴着自己。十六年了,大多数的时间秦夜都会停留在这条河边。她没有名字,很平淡也很普通,只是流淌过村子旁的一条河罢了。
手中的剑一出鞘,寒光一闪,一个翻飞,水花从中溅起。秦夜似乎从水花中看到了一滴血,那样的刺眼。
那滴血盛放曼延,汇成了一个若大的血池。
空间飞速移动——雪原西南方向,灵都阴山的一处山洞内。
哗——
血鬼王从血池里冒出来,飞出血池,落到了地面。
“恭祝鬼王出关!”山洞内站着几十个黑衣人,脸色苍白,没有表情,这些都是血族人,是血鬼王的手下。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哈哈——”血鬼王仰面大笑,宣泄着压在心中十几年的愤恨和力量。他的手下为他让出一条路,他立刻飞出了山洞,指着天喊道,“十六年了,血皇,你知道吗?十六年前你打伤了我,害得我呆在血池里整整十六年。我终于重见天日了,可你却死了!哈哈——”
“鬼王,属下恭迎您出关,夺回血渊。”
血鬼王的大笑噶然而止,立刻转过身,眼神冷洌如刀锋,对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道:“血渊?哈哈……血风,你说的对,夺回血渊。那个女人根本不配成为血渊的主人,她只是一条狗。要不是我当初被血皇打伤,我早就杀了她!那个女人居然在关键时刻坏我大事,几万年了,我居然一直看不出她对血皇有意思。”
“鬼王,您根本不必将血厉王放在眼里,血厉王只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女人。自从十六年前血皇死后,她就再也没出过血渊。”
听到这句话,鬼王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他沉默了一会,道:“翊都有什么消息?哼,罗延山该当上雪原的王君了吧!”
“白氏王朝的继承人还在,轮不到他。不过依属下猜测,他应该等得不耐烦了。”
“好,今晚子时,翊都将军府。”
“是!”
他转过身,看着天,道,“老朋友,我们已经十六年没见了。”
鬼王的声音透过湛蓝的天空,嗖——的一声往北边传去,一座豪华的府邸内,一间书房里,一个正在午睡的男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从躺椅上起来的那一刻,就立刻有一个仆人上前为他批上外衣,然后为他穿靴。早已经过了不或之年的罗延山,两鬓间已有了白丝,可他却有一张精神饱满的脸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他正沉浸在他刚刚做的梦里,那个梦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窒息。梦的开始是一名白衣女子在他面前跳舞,但是跳着跳着,那名女子突然就变成一只蝴蝶。那只蝴蝶似乎带着浓重的杀气,飞向他,快的似箭。可就在那只蝴蝶接近他时,它突然如玻璃般碎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血鬼王。血鬼王露出了两颗尖牙,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见罗延山身上流着的血。当他微微转过头,赫然看见不远处,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看着他。
想起梦里最后出现了那双眼睛,以及那双眼睛的主人,他突然感觉背部升起一股寒意。
“大人——”旁边的仆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见他无反应,咽了咽口水又试着叫了一声:“大人!”
“什么事?”罗延山这时抬眼看他,眼神犀利,似乎把那个仆人吓到了。
“杨公子已在外等候您多时了!”
“是绍儿。”罗延山的脸上露出了轻微的笑意。
看到罗延山脸上的笑意,那名仆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名仆人叫宋全,跟在罗延山身边六年,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摸透罗延续山的秉性。从六年前开始他就过着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日子,因为他始终忘不了六年前那一幕。六年前罗延山亲手杀了一个跟了他九年的仆人,想起那个场景,宋全的心里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看到罗延山走向书房门口,他立刻上前为他开门,说道:“大人!”
“大人!”门外站着一名丫鬟。
罗延山只看了她一眼,就往前走了。那名丫鬟三十出头年纪,跟了罗延山十几年,可算是罗延山的贴身侍婢,她叫兰玉。她手上正端着茶,而且是上等的好茶,因为茶香四溢。
宋全示意了一眼,兰玉就端着茶跟在罗延山后面。这是罗延山一向的习惯,睡醒之后就要喝茶,而且还是要上等的好茶,当然还是要兰玉亲手泡制的茶。因为只有兰玉泡出的茶才符合他的口味,只有兰玉泡出的茶是最安全的!
继续往前走,绕过一个拐角,就是一片开阔的地方,这是一个开阔的院落,有花有草有水还有一处听雨亭。这里一直都是杨绍与罗延山见面谈事的地方。
听雨亭里,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他便是杨绍。他正欣赏着水面上的白莲,听见了脚步声,立刻转身出亭相迎:“义父!”
“你连夜奔波,不必行此大礼,先坐!”罗延山对兰玉示意一笑。
兰玉立刻奉上茶,说:“请公子用茶!”然后便退下去,她知道每次杨绍与罗延山在听雨亭里见面都不能有旁人在场。她虽然退下去,但不会走远,她会带着十几个手下,守在这个院落周围,保证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出。
“怎么样了?”罗延山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道
“不出义父所料,灵都果然有异动。特别是阴山附近,孩儿看到了很多血族人出没,而且还有一个人也在那里出现过一次。”
“谁?”
“血风!”
罗延山正将茶杯送到嘴边,听到血风二字,动作便停滞下来,放下茶杯,看着杨绍说:“依你之见,阴山为什么会有血族人出没?”
“阴山本就覆盖着寒冷之气,是血族人最常落脚的一处地方。不过我一靠近阴山,除了有寒冷之气外,我还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血风曾是血鬼王的手下,我猜他们这次的行动是为了血渊,可能还会对义父您不利。但孩儿认为,就凭血风一个人恐怕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是成不了气候,但是血鬼王可以!”
“血鬼王,他——”杨绍的眼里流露出一股诧异,还有一丝恨意。
罗延山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茶,说:“茶的真味只有到润喉时才能知晓!绍儿,血鬼王有没有死,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戌时一刻,月上柳梢,听雨亭内,罗延山早已离开,剩杨绍一人。
罗延山喜欢品茶,杨绍是他的义子,四岁起就呆在他身边,但他却喜欢独自一人欣赏荷塘夜色。因为他想从这里寻找父亲的影子,听雨亭曾经也是他父亲杨铠易和罗延山议事的地方。
“绍儿,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死,你很痛恨血族人。但我希望你先把仇恨抛开一边。”
“虽然你父亲是我的门生,但我只比你父亲虚长五六岁,所以一直都把你父亲当作亲兄弟看待。对于你父亲的死,我何尝不痛心。”
“我虽然收你为义子,可我却一直待你如亲生儿子。我这一生最大的撼事就是没有儿子,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而送了性命。”
想起白天罗延山对他说的话,杨绍一拳打在了柱子,自责道:“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不能明白他的苦心,我真是枉为人子。”
“公子,你现在知晓,还不算太晚。”
杨绍一惊,回过头来,发现站在眼前的是兰玉。他立即恢复平常的神色,道:“是兰姑姑。”
兰玉轻笑,说道:“这么多年了,难得你始终不把我看作一名丫鬟。”
“我娘早早就随我爹去了,所以我很小就无父无母,是姑姑一手把我带大的,姑姑的这份恩情我怎么忘得了。”
“其实这一切你更应该感谢你义父!”
“义父!”杨绍长叹了口气,望向了天空。
一阵黑影掠过星光闪烁的夜空,破坏了听雨亭的静谧气氛。一道锋利的光朝他们射来,杨绍立刻转身,将兰玉拉向一旁。
那道锋利的光射向了他们身后的柱子上,是一把飞镖。
杨绍望向天空,刚刚那道黑影已经不见了。
兰玉看到镖上纸条,急道:“绍儿,那只镖。”
取下纸条,上面写着:半个时辰后,圣山西面,枫树林!
圣山占了大半个翊都,但圣山还不及灵都阴山大,因为翊都不大,即使它是一座王城。圣山脚下,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林,尤其是西面那一片,如同燃烧的火焰。
“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血风,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两年前,杨绍微微弯起了嘴角,道:“我要是不快,你们恐怕就要行动了。”
“今夜子时,鬼王要见罗延山,地点将军府!”【。 ﹕。电子书】
“哼,想见我义父你们直接来不就行了,这不是你们常做的事吗?何必这么故弄玄虚!不过你的口气不小,当今陛下召见我义父都非易事,就凭一个血鬼王想见就能见的?”
“罗延山就一个人类而已,鬼王想要除掉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哈哈……你当我义父的手下都是饭桶吗?”
“杨绍,我知道你很痛恨血族人,不过我劝你最好消除你心中那份仇恨。”血风的话音一落,就闪身不见了。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杨绍的肩膀上,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杨绍身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