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榛回头,瞪她:“瞎唱什么?”唱得他都差点跟着唱了。
“呃……我唱我的,怎么了嘛?”顾明月觉得有些危险,转身就跑了,“我回去练琴,吃饭的时候叫我啊!”
顾有榛回头看着若水:“你说话。”
若水抿着唇,委屈地说:“想哭……”
顾有榛一顿,霎时声音柔了十万分:“你哭什么?”
“你说我……”若水控诉地盯着他,抿紧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顾有榛头疼不已。
童玉无奈地摇头,还以为他们有事呢,结果又是堂而皇之秀恩爱的。她对方磊说:“我看他们好着呢,我们去找朱璨他们聊天吧。”
若水咕哝:“谁和他好了?”
顾有榛瞪她。
她胆小地低下头,见方磊和童玉出门了,抬头怒道:“胎教!”
“你才要注意胎教!”
“你就知道训我,对孩子不好。”
“我是关心你。”
若水气呼呼地说:“你就知道孩子。”
“说了是为了你!这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若水沉默片刻,无奈地说:“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听。”
“你——”顾有榛差点吐血,“童若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若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是不是有孩子了,你就觉得我跟定你了?”
“我……我又怎么了?”顾有榛莫名其妙,“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才转移话题!以前说话好声好气的,现在居然吼我,还连名带姓地叫我,这都是怀孕后发生的!”
顾有榛转身蹲墙角:“我是被你气的……谁叫你怀孕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怎么没照顾了?我小心着呢,是你反应过度,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我天天光吃饭和睡觉好了!”
“唔……那最好。”
若水简直要气死:“光吃不动很难生的知不知道?”
顾有榛回头:“那你就每天散散步,别工作了,耗脑子。”
“脑子更要动了!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肯定都是被你这样的人惯的!什么都不想,脑子生锈了,能不傻吗?这样还怎么教孩子?”
顾有榛扭头,在地上画圈圈。
“别人家双职工,两口子加双方父母六口人不一定有你一个人挣得多的怎么办啊?你也就是有钱才敢任性,才敢叫我别工作,不然奶粉钱都逼死你!”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继续画圈圈,怀孕的老婆战斗力破表啊!
若水走过去,弯身看着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给你画半个小时。”
若水顿了顿:“一个小时。”
☆、155。155: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领个结婚证吧。
“半个小时。”
“就一个小时嘛~”若水抓着他肩膀摇晃,撒娇地说,“一个小时眨眼就过,又不久,而且我都是坐着。等这回的工作完了,我改天在公司晕倒——”
“晕倒?!”顾有榛一惊,“干嘛要晕倒?你晕倒还能预测了?”
若水冷汗:“我是说假装晕倒。这样就叫大家知道我怀孕了,组长自然不会派太多的工作给我。”
顾有榛顿了顿:“老婆……我发现一孕傻三年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明明是变聪明了。楮”
若水抬头,用目光扫射他:“其实我一向这么聪明,但我平时让着你,让你展现男性魅力!”
“……岂止变聪明了?还伶牙俐齿了。糌”
“我这是在胎教!”若水伸手捂住肚子,“让孩子变聪明。”
顾有榛无语地看着她:“聪明靠我的基因遗传,你现在努力是没用的。”
若水眯眼:“顾有榛!”
“OK~老婆大人去画画吧!”顾有榛马上转移话题,“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
顾有榛和一众主管走出会议室,正好看到若水接了一个电话怔在那里。
他一惊——这家伙前天说要装晕倒,不会是现在吧?也不提前和他说一声!
突然,若水身子一晃,往地上倒。
“诶?!”旁边的同事惊呼一声,“若水你——”
顾有榛见若水脸色不对,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一众员工都吓傻了!总裁你干什么?快放开那个有夫之妇!
“你真的假的?”顾有榛低声问若水,,语气里掩饰不住地紧张。
若水望着他,哆哆嗦嗦地说:“妈……”
顾有榛一愣,拿起她的手机放到耳边:“喂?”
“有榛?”那边传来方磊的声音,“若水妈妈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我们马上过来!”顾有榛挂上电话,牵起若水往外走,“别担心,先去医院!”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直到他们出了门,才有人问副总:“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
童玉躺在床上,床边只有方磊。其他人都在工作,方磊只通知了若水。
若水和顾有榛进来时,童玉责备地问方磊:“不是叫你不要告诉他们吗?”
方磊无辜地说:“我不跟她说,等她知道了,肯定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水有多关心你。”
童玉一听,心疼地看着若水。
若水走到她身边:“妈,你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前天不是才复查过,哪里出了问题?你也不告诉我!”
前天复查?那时候没问题,挺好的。就是这两天被范中柏的话烦得透不过气来,一直在想:有榛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又不敢找他去问,越想越急,就撑不住了。
童玉说:“前天没问题。真有问题,你爸还不告诉你呀?”
“那今天怎么……”
“病情哪是人能控制的?看着好,只是表面而已,谁知道身体里变成什么样了?得了绝症,就要有死的准备。”
“妈!”若水大叫一声,趴在她身上,“我不要你死!”
很多人熬过了手术、熬过了排异阶段,仍然在半年到一年内去世。童玉的手术,正好是做了半年……
童玉摸着她脑袋:“你现在还哭?有什么好哭的?去年你都不哭,现在要当妈妈了,反而越来越脆弱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若水使劲摇头:“我不要!不要你离开我……妈……”
顾有榛急得抓耳挠腮,问方磊:“医生怎么说?”
方磊顿了一下,小声说:“恶化,住院观察。”
顾有榛愣了愣,走过去拉起若水:“你别哭了,你哭妈也跟着难受,对病情不好。”
若水擦擦眼泪,对童玉说:“我不哭了……妈你快点好起来,你要抱孙子了啊!”
童玉虚弱一笑:“放心,妈怎么样都要再活几年,等着你的孩子叫我外婆。”
下午,其他人陆续赶来,连郦铭扬都得到了消息过来看她。
“咱们成病友啦。”郦铭扬说,“以后一起散步、一起吃饭。”
童玉好笑地说:“什么以后?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啊?我说你……你好像没事了啊,怎么还不出院?”
“本来准备出院的。但多了病友,就再住一阵呗!”
“住医院又不是什么好事……”童玉虚弱地咳了两声,惹得一群人紧张不已。
童玉笑道:“没事,就是被风呛了。”
大家在医院呆了很久,直到吃晚饭了才陆续离开。
若水和有榛没走,继续陪着她。她问:“你们上午就来了,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
tang。”若水说,“他是总裁,随意。”
童玉想了想:“别影响工作才好。”
“我们这么大了,懂的。”
“你哪里大?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孩。”
若水听得眼眶一热:“我就是妈妈的孩子啊。”
稍晚,方寒和方磊送晚饭来。几人陪着童玉吃饭,直到天黑了,童玉开始赶人:“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若水不舍:“我想陪着你。”
“你呀!”童玉烦恼地拢起眉,“去年就你一个人照顾我,你也没说在医院里陪我,都是回家睡觉,第二天还去上班。现在有人照顾我了,哪还需要你?你这么大了,不要让我骂你!自己是双身子,累出病来,你是让我不安心了?”
若水瞪大眼,从来被她这样说过,一时没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方磊对童玉说,“孩子是关心你,你说这么重的话干什么?”
“她被有榛惯坏了。”童玉恨铁不成钢,扭头对顾有榛说,“你以后别那么惯着她!你看她以前多懂事,现在跟小孩子似的!你对她好,我放心。但我怕等我走了,有一天你把她惯坏了,又嫌弃她……”
“不会的!”顾有榛急忙说。
方寒无奈地说:“医生又没下病危通知书,妈反倒开始交代遗言了。你这样,若水能不担心吗?”
童玉看着若水,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呀……”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方磊说。
若水抬头:“爸的身体也不好。”
“我在瑞士疗养了那么多年,早就好了。”
好说歹说,他们终于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童玉和方磊。
方磊叹口气,给她压压被子。她说:“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护士。”
“他们都走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童玉一噎,无奈地看着他。
他伸手覆在她额头上:“别想太多了。你就是思虑太多,才让病情恶化的。一切自有定数,你想也是白想。”
童玉一笑:“什么定数?你还参起禅来了?”
“参禅能让你好起来,我就去参。”
童玉一愣,眨眨眼看着他,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扭了扭头,把他的手挣脱。
方磊收回手,侧身坐在凳子上:“有时候,我都忘了我们做过夫妻。”
童玉又是一愣,不说话。
他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若水。”
“嗯。”她话里有话地说,“现在一切都看淡了,只有若水才是最重要的。”
“若水我会照顾。我不在了,方寒会照顾。”
“……嗯。拜托你们了。”童玉更担忧了。他们毕竟不是若水的亲生父兄,会尽力吗?若水还不知道这件事,等自己走了若水再知道的话,还不如趁自己活着的时候亲口告诉她。
“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领个结婚证吧。”方磊突然说。
童玉惊讶地看着他,呆呆地问:“为什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若水知道了她的身世,我是她法律上的父亲,总好过什么都不是。我怕若水犟,觉得我不是她亲生父亲,我们俩又离婚了,她就不让我照顾她。”
童玉急忙说:“好!”
说完一愣,尴尬地解释:“我……我是担心若水,但其实……其实你刚走时,我挺想你的。真的!不是为了让你去照顾若水!”
“我懂。”方磊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也是后悔当初没珍惜你。你那么好,我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若水,不出去了。”
☆、156。156:喜大普奔——若水表白啦(补)
“错的时间,对的人。”童玉望着他,“如果我能多活几年,就和你好好作伴。现在……你有这个心就好了,结婚还是算了吧。你要结婚,找个没病没痛的,可以陪你到老。旆”
“我需要,再结一次就是了。现在我们都是为了若水。”
童玉一怔,无奈地点头:“挺晚了,你去睡觉吧。”
……
田文芳气冲冲地走进范琳病房,范琳叫了一声姨妈,低头画画。
田文芸疑惑:“姐你怎么了?又和姐夫吵架了?”
“谁要和他吵?”田文芳叫道,“还不是那个老头子!住医院上瘾了!不回去更好,我懒得管他!”
范中柏问:“伯父不是好了吗?怎么不出院?”
“还不是那个童玉!童玉住院,他也不走!哼……当年还想叫锦程娶那个女人的女儿,简直怀疑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范琳握着铅笔的手一紧,抬头道:“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田文芳一愣:“哪个女人?我提谁了?窠”
“能让我想到那个女人都不行!”
田文芸责备道:“怎么和你姨妈说话的?你为了个男人都疯了!”
“谁为他疯了?”范琳把画板扔在地上,“我要出院!给我办出院!”
“再观察两天……”田文芸柔声劝道。
田文芳叹了一声:“我先回去了。”
“我要回公司,一起吧。”范中柏说。
田文芳无所谓地点头,拿起自己的名牌包包,缓步离开。
走出医院,上了车,范中柏问:“你说童玉住院,怎么回事?”
田文芳睨他一眼:“不关心自己女儿,反倒关心别人?”
“你说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因为那个童若水,盈盈和琳琳也不会出事啊!”
“那个女人好像是绝症,估计要死了吧……”田文芳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可能老头子根本没想过让锦程娶童若水……”
“什么?”范中柏疑惑。锦程和人订娃娃亲的事他知道,听她和田文芸提过。但她们一直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女儿”,他根本不知道是童玉和童若水。
“没事,开车吧。”
范中柏点头,把她送回郦家,又回了医院。
他鬼鬼祟祟地敲了两下童玉病房的门,没听到回应,便轻轻打开。
除了床上的童玉,没有人。
他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到童玉病态的脸,想起她年轻时的美好,他心中居然有些感慨。
童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赫然看见他站在床边,一惊:“你要干什么?!”
范中柏猛然回神,顿了顿:“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看我?不用你假好心!”
“玉……”
“别那么叫我!”童玉激动地叫道,一不小心呛得直咳嗽。
范中柏看了眼摇晃的吊瓶,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片刻后,童玉顺过气来:“你还不滚?!”若水下班了,恐怕一会儿就会到,绝对不能让她看见他!
范中柏突然坐下来,老神在在地问:“你说……你没告诉若水?”
“没……”童玉一顿,抬头望着他,“我没告诉她,你想怎样?”
“没告诉就好。”范中柏伸手捏住输液管,“本来想……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童玉惊恐地瞪大眼:“你敢!”
“我奋斗了一辈子!你看我敢不敢!”范中柏激动地甩开输液管。
童玉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可她手上打着吊针,不敢乱动。
范中柏逼近她:“我知道你厉害,哪里都是靠山。你敢让我身败名裂,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你疯了!”童玉叫道,“我又没有做什么,你这个神经病!”
“你还没做什么?当初叫你打掉孩子,你偏不肯,还想赖我?”范中柏转身,拿起水果刀,抓起她的手在手腕上比划,“听说你得的是绝症?你说我在这里划一刀,别人会不会以为你被病痛折磨得受不住……所以自杀?”
童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幸好……幸好你没要我,让我一个人把若水养大。不然若水被你教大,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就像你现在那个女儿,简直是个失败品!”
“你——”范中柏一怒,举起刀。
童玉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范中柏顿了顿,冷笑一声。他才没那么笨,把她杀死在这里。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他留下的指纹很容易被发现。要是她死了,自己肯定被揪出来,还会带出若水的身世……
他放开她,刚准备走开,门突然被打开。
范中柏一惊,猛地把刀藏在背后。
但
门口的人还是看见了。
若水大叫:“你干什么?!”
童玉睁开眼,惊恐地看着她。她怎么来了?万一被她知道自己和范中柏的关系……
“住手!”若水见范中柏拿着刀,急得不行,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若水!”后面的顾有榛大惊,跑过去扶她。
她指着童玉:“妈……”
顾有榛放开她,站起来一把将范中柏拽开,捏着范中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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