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一窒,差点忘了她当初也有爸爸。她一叹:“晚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郦家那边没什么事,就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大家有点儿印象。”
“哦……”若水也是好奇。之前童玉说项链是捡到的,她就信了。现在发现郦坚知道童玉的名字,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莫不是童玉骗了她?
……
回去时,两人找了家路边摊吃酸辣粉。
顾有榛问:“你今天见到了郦坚?不会是在商场的时候吧?”
若水点头:“爸打电话给他的。他们俩好像恩怨很大,感觉你和郦家关系匪浅啊~”
顾有榛一笑:“你和郦家也关系匪浅。”
若水一愣,尴尬地笑道:“我那个是意外。我妈那样说,我就真信了,哪知道还有事情呢?”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若水老老实实地把项链的事、田文芳给了她五十万都说了。
“这样说来,你还挺有钱的?”项链,该不会是那颗世纪之星吧?顾有榛觉得自己血压有点升高。这败家老婆知道她还回去的东西多值钱吗?就换了五十万!
“呵……”若水干笑,“之前是不知道怎么说嘛,所以才用你的钱。不过我只用了你一万,其他的都是——呃,你怎么了?”
顾有榛抹了一把脸:“我倒宁愿你全部用我的。”
“……”
顾有榛突然一笑:“那我们现在扯平了?”
若水望着他:“什么扯平?”
“不止我瞒过你,你也瞒过我嘛。”
“……”
“今天不睡沙发了啊!”他再次提醒。
若水皱起眉:“你怎么这样?怎么不叫我去睡沙发呢?”
“我舍不得。”某人大言不惭。
若水脸一红,瞪他一眼:“不睡就不睡,出差的时候给我老实点在旅店里睡~”
顾有榛大笑着答应,婚后第一次吵架总管是雨过天晴。
……
郦坚回到家,直接走进田文芳房间。田文芳正在打电话,惊慌地挂断,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干什么?不是要为朱璨守贞吗,怎么又来我房间了?”
郦坚的眼,如利刃一般剜向她的脸。
她吓得脸一白,不敢再提朱璨,恼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郦坚走进来,气势凌人地站在屋中间:“童若水来找过你?”
田文芳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问,代表我知道,别考验我的耐性!”郦坚眯起眼,面露不悦,“项链拿来!”
田文芳胸口一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郦坚直接走向保险箱,田文芳冲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世纪之星,拿出来!”郦坚沉下声音,怒气濒临爆发的边缘。
田文芳咬了咬唇,打开保险箱,把项链给他。这是郦家的东西,既然被郦坚知道了,她想据为己有是不可能的。但另一件关于锦程的事,她绝不会答应!
“项链是她主动还回来的,代表当初的约定失效了!我给了那个丫头五十万,她也答应了不再和郦家有半毛关系!”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
田文芳一愣,激动地说:“我绝不会让锦程娶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个丫头是个私生女!”
“你别自作多情。锦程就算想娶,也看人嫁不嫁。”郦坚拿起项链就走。
出了房间,他打开盒子,看到项链时有片刻愣神。朱璨……朱璨戴过这条项链,而且只戴给他看,穿着一件珠白色的丝绸睡衣,那样迷人……那样风华绝代。
想到这里,沉寂多年的欲。望苏醒。他急忙闭上眼,压下那缕情丝,合上盖子走进郦铭扬书房。
郦铭扬开着电脑,正在浏览照片,照片上居然是若水和顾有榛刚刚在路边吃酸辣粉的场景。
郦坚进门,郦铭扬急忙关了窗口,发现是他,又平静地打开。
郦坚扫了一眼屏幕,微微一顿,贪婪地看了几秒,收回眼淡淡地说:“你再跟踪他,他会生气的。”
“不会,他脾气好。”郦铭扬固执地说。
“你跟踪的不止是他,等他发现了,你会知道他脾气好不好。”
郦铭扬愣了一下,重重一叹,关上电脑:“什么事?”
郦坚把项链放在他面前:“你应该不会忘了这个。”
郦铭扬打开,微微一惊,抬起头:“真的?”
“你应该比我更熟悉。”
郦铭扬拿起项链,细细检查一番,激动地点头:“真的,是真的……那、那个姑娘找回来了?”
“她女儿带着项链过来的,我们不在,文芳给了她五十万,然后……两清。”
“什么?”郦铭扬一愣。
“怎么,你真想赔上孙子的婚姻?”
“可我们做生意的人,最重要的是诚信!这么大的事,文芳怎么能自作主张?”
郦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似乎有些静不下心来:“惊喜的是,那个女孩儿,就是有榛的妻子。”
……
甄宝蓝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丽生。几个设计师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不时发出笑声。
她忍不住绝望,郦锦程居然不帮她求情,就这样看着她走!
范琳抱着手臂走过来,张狂地笑道:“早就说了,女人嘛,还是得自己有本事!设计不好好做,就知道出卖色相!色相能长久吗?你是不是还指望终结花花公子,嫁进郦家当少奶奶?有那个命,也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就你?真嫁进去了,不出三天也是下堂的命!”
甄宝蓝动作一顿,忽然扭头瞪着她。
范琳冷笑一声,一点都没被吓到。她能干什么?急了跳墙也是条土狗,变不成贵宾犬!
甄宝蓝突然一笑,捋了捋头发,平静地说:“你说得对,女人就是要有本事,像你这样就最好,没男人要也没关系~”
“你说什么?”范琳眼睛一眯,“你说谁没男人要?!”
“不知道是谁在两年前倒追业务部的新人,被甩了还在雨中跪求几个小时,只为求得对方回心转意~”
范琳顿时浑身长刺,像一头刺猬:“你听谁说的?!”
“我说是你表哥说的,你会信吗?”甄宝蓝哈哈大笑。
角落里的设计师全部惊呆,纷纷溜走。有些话,她们连听都不敢听——不对!是不能站在当事人眼皮子底下听,躲起来听比较好!
于是大家就躲起来了……
“你还等着他吧?”甄宝蓝看着范琳,“他结婚了你都不知道吗?他不要你了!你这么爱当女强人,哪个男人受得了?你不知道他老婆多温柔、多贤惠,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你给我闭嘴。”范琳淡淡地打断地她,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发火。范琳冷静地转身:“收拾好了就赶紧滚!”
甄宝蓝大叫:“我说顾有榛结婚了!你没听见吗!”
范琳脚步一顿,转过身,猛地将身前桌子上的笔筒扫到地上。走出办公室,发现郦锦程站在门口。
郦锦程皱眉看着她。
她浑身发抖,大吼:“你居然没告诉我!”
“你还喜欢他?”郦锦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们都分手两年了!”
“你管我!”范琳推开他,走向电梯。
郦锦程顿了顿,走到甄宝蓝身边。
甄宝蓝看他一眼,绝望地扭开头。交往这么多日子,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经常把她扔在马路边上。她早该看透了,他根本不喜欢她!他们是交易,她为了从他身上得到物质的好处,他为了她好看的长相……
只是她傻,总盼望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郦锦程突然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自己办公室。甄宝蓝一愣,傻傻地跟着他,眼里渐渐耸动着喜悦的光芒。
进了办公室,郦锦程放开她,拿纸巾给她擦眼睛。
她感动地望着他:“锦程……”
“你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过一阵我帮你安排工作。你想设计珠宝、当大设计师,我肯定要你在这条路走下去。有我护着你——”
甄宝蓝突然退开,失望地看着他:“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
郦锦程皱眉:“不然呢?”
“不是!”甄宝蓝叫道,“我要的是你的一句话!谁要什么工作?!”
郦锦程眼里升起浓浓的失望:“宝蓝……你是很有灵气的设计师,不要被别的东西迷花了眼,损害你的灵气。”
“我不管什么灵气,我只要你!”
“你要的不是我。”郦锦程冷下脸,把纸巾扔在垃圾桶里,“你要的是我代表的身份、地位、财富……”
甄宝蓝一窒,收住眼泪,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本来在向你招手……”郦锦程看着她,重重地说,“我带你进来,就是想好好安排我们的将来!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无时无刻不让我失望,可我总盼着你什么时候给我一点惊喜!没有!一点都没有!当我们在一起之后,你除了让我检讨自己除了钱还有什么可以吸引女人之外,别的都不能给我!”
“我……我也没安全感啊!你总是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害怕呀……”
“那是因为你让我失望,可我又忘不了你。你不用说了,我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有她的事业,可是你不喜欢,你只算计着怎么抓住我,怎么当郦家的少奶奶。抱歉,我不喜欢那样的女人。”
“你喜欢女强人?”甄宝蓝惊讶地问。她要是可以嫁进豪门,她干嘛还要工作?!
“不是女强人,而是不依附男人的女人!我想看到她发光、发热,当别人提起她时,不会说她是郦锦程的夫人,而是说她本来的名字。那样的女人,才是我毕生所求。你可以做到的,可是你自己放弃了。”
“我……我可以试试的。”
“我们不是一条路。”郦锦程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支票本,填了一张支票给她。
甄宝蓝愣了片刻,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跟你这么久,你就给我五块二?!”
“我以为那是五二零。”郦锦程嘲讽一笑,“跟我这么久……看样子你自己也把这段关系看成了交易,而不是感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却不珍惜,我果然看错了你。”
甄宝蓝一呆。
郦锦程抽回支票,几下撕得粉碎,然后低头另填了一张,这次是一百万。
甄宝蓝无比后悔,扑过去抱住她:“锦程!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郦锦程推开她:“滚!我以后不想见到你!我没贱到把一颗心挖出来三番五次给你践踏!”
甄宝蓝一怔,哭泣着望着他:“锦程……”
“去找你的金龟婿吧,我伺候不起你。”郦锦程把支票扔在他身上,决绝地离开了办公室。
……
甄宝蓝抱着东西,失魂落魄地穿过马路。包里装着郦锦程给的一百万支票,可她觉得自己亏大了!
她差一点点就可以当郦家少奶奶了,都怪郦锦程,他喜欢自己不早说,为什么要这样试探她?感情经得起试探吗?
还有顾有榛!他是马上快递的太子爷,她和他交往半年,却完全不知道!他也在试探自己!她难道就长了一副不可靠的脸?
一辆车驶来,甄宝蓝躲避不及,险些撞上。她一惊,跌坐在地,手上的东西洒得到处都是。
车上下来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说话却算客气:“你没事吧?”
“没事……”甄宝蓝捡起东西,慢慢离开。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迈巴。赫!那辆车是价值千万的迈巴。赫!
天,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此刻,迈巴。赫里,一个气势狂狷的中年男人说:“刚刚那个女人不错……”
旁边的人听了,立即回答:“是。”
胥爷看上的女人,他们会尽快给他弄到床上。
胥靖谦闭上眼:“希望这个不会是结了婚的!”
前几天刚到A市,经过尊夜时,看到一个长相柔美、气质温婉的女人边走边哭。他当时便动了心,心想独身了四十年,要是这样一个女人,结婚都可以考虑。那女人长了一副贤妻良母的脸,看着就想安定下来!
结果手下一查,他妈的是结了婚的!果然贤妻良母啊,直接是别人的贤妻、别人的良母了!
他虽然女人无数,连处也碰过不少,还真没心情碰法律上有主的!
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若水……
……
范琳站在业务部的办公室外,终究没进去找顾有榛。找他干什么?问他为什么和别人结婚?他们分手两年了,她以什么身份去问他?
她以为他在努力打拼事业,总有一天站在云端,以可以匹配她的身份来娶他。可没想到,他放弃了,选择了一条平庸又平顺的路去走!没魄力的男人,她看不上!
范琳转身走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哭泣。
……
业务部里,经理突然叫顾有榛:“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有榛走进办公室,经理皱眉看着他:“听说你因为上次林成被派去B市出差,去找林成麻烦、和他打了一架?”
☆、069:反正她记忆里有个爸爸就让她把那个人当生父吧
顾有榛挑眉,简直是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林成恶人先告状,还是其他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经理意味深长地说:“同事之间要互相体谅和帮助。上次是你自己跑去结婚,才没去成B市的,怪不得别人。对了,听说你太太以前是林成的女朋友?”
顾有榛额角抽了抽:“第一件,我的确和林成有点不愉快,但不是因为他代替我去了B市。另外,因为结婚了,我正想申请明年转岗,不去出差,我和太太计划明年要小孩,我老是出差照顾不到她。第二件,这是私事,我觉得我不需要解释。”
顾有榛虽然能力强,但从不恃才傲物,以前没这样对上司说过话。在同事之间虽然有点不合群,但办公室生存之道他门儿清,遇到这种被告黑状的事,他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因为不愿吃亏的性格,势必会给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现在,他忍不了了!攻击他没事,他皮厚心子黑,现在打不倒他,过后他还会加倍讨还!但扯上他女人不行妲!
他仔细一想,就知道就为了年底升迁的事,到时候看谁得好处就是了。
…窀…
童玉正准备去散步,护士带着一名老人走进病房:“童女士,这位老先生找您。”
童玉看了一眼老人,疑惑地说:“我不认识他。”
老人却紧紧盯着她的脸,不确定地问:“你是童玉?”
童玉一愣:“你是……”她记忆中好像没这个人,难道是老家那边的亲戚?可那边的人早就不和她来往了啊!
她看着他,仔细想了片刻,微微一惊——是他!郦铭扬!
他们上次见面是二十多年前,就算他一成不变,她恐怕也记不太清了。更何况他现在老了不少,以至于她第一眼完全没认出来!
郦铭扬也认不出她了!
她穿着病号服,皮肤苍白,头顶戴了一顶阔边的帽子,额头光秃秃的,典型癌症病人的样子,和记忆中完全不同!记忆里她很年轻,正当年华,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小女孩儿。
他记不太清了,但应该和现在的童若水差不多,有明亮的眼珠、细嫩的皮肤、漆黑的长发……而不是现在这病入膏肓、风烛残年的模样。
郦铭扬禁不住哀叹:岁月啊……
年近80的他看到这样一个人——一个上次见面还年轻漂亮的人——心中聚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个年轻女孩儿都变成这样了,自己估计也没多少日子了吧?
童玉眼里闪过一抹愤怒,接着冷静下来,淡淡地说:“你认错人了。”
郦铭扬没和她争辩,直接问护士:“她是叫童玉吧?”
童玉:“……”
护士为难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童玉。她应该向着病人的,但郦铭扬当了这么多年上位者,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她脑子一乱就胡乱点了个头:“是。”
郦铭扬满意地点头,对童玉说:“你可能不认得我了,我叫郦铭扬,24年前你救了我夫人,去过我家,我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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