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宫内,丰润帝龙袍加身,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真的没有?”
钦天监监正硬着头皮道:“没有。”
丰润帝静了一会,声音平和的道:“以后就有了。”
钦天监正再次体会了一言九鼎的威严,顿时卯足了劲与护国寺耗上,声称章栖悦就是有后命!
瑞栗觉得自己人言轻微,让护国寺主持发声,说章栖悦没有后命。
于是双方代表两方势力吵得不可开交。
章府瞬间处在水深火热中,可这件事忠王府不得不为,如果忠王府不反击,栖悦被套定了后命,瑞枫叶娶她就是谋逆,瑞栗势必要强硬反击。
钦天监背后有皇上,就是明白忠王爷事后会报复也要强硬的顶住,否则皇上就会先让他们倒霉。
忠王府、钦天监,九炎端蜃、瑞枫叶,被推到明面上,成为燕京不容人忽视的话题。
瑞枫叶想不受影响都难,这场无妄之灾多少波及了忠王府。
瑞枫叶特意告了假过来相府陪章栖悦,希望她能心情好些,不受留言影响。
章栖悦正在伴云楼踢毽子,见枫叶过来,正踢到五十六下,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继续向一百努力。
瑞枫叶看着她,突然郁闷了几天的情绪烟消云散,坐在弄巧搬来的椅子上看着栖悦热情洋溢的游戏。
彩色的羽毛飞舞在空中,翩翩飞舞的身影充满了活力,灵活的摇摆着蝴蝶般的翅膀,接住每一个落下的羽毛,浓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热浪仿佛没进身分毫。
婉婷、弄巧、楚嚒嚒站在一旁为小姐鼓劲,目光多多少少落在瑞枫叶身上,这两天燕京的流言也传进府中,她们真怕瑞枫叶这位准姑爷会输给钦天监。
现在看瑞世子仿若不受影响的样子,微微松口气,只要瑞世子坚持、小姐坚持,皇上还能抢亲不成?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小姐真棒!”
“小姐辛苦了!”
“小姐喝茶。”
章栖悦收了毽子,拿起温凉的毛巾擦了一下,向大树下的瑞枫叶跑去:“怎么样?我厉害吧。”
瑞枫叶合作的竖起大拇指:“论玩没人比的过你。”而后端起茶亲自给她:“喝点,太热,坐。”
章栖悦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用手忽闪着颈项:“真的好热,该死的夏天什么时候过去。”
“热,你还去太阳底下踢毽子。”
栖悦立即来了精神:“好玩,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踢的多?”
瑞枫叶赶紧求饶:“放过我吧,我怕玩物丧志。”
“呵呵。”栖悦放下茶杯,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你今天没事吗?九炎落没有吵你。”
瑞枫叶拿起一旁边的刀,帮她切冰在井水里的西瓜:“他知道我忙,没有吵我,让我来安慰安慰你,看看你有没有被吓到。”
章栖悦嘴角微微一扬,知道他说的是这两天的风言风语,栖悦对枫叶一笑,笑容凉爽随意:“皇上不过是不甘心,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娘已经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了,我估计皇上再闹下去,我娘就能今晚偷偷把我嫁给你,呵呵。”
瑞枫叶突然也笑了,积压了几天的郁闷,顷刻间烟消云散,似乎每次他看到栖悦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我可要感谢岳母大人的厚爱。”
“不用客气,一家人嘛。”说着把手里的葡萄送枫叶嘴里:“甜不甜,宫里送来的,不吃白不吃。”
瑞枫叶看着章栖悦不在意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是事了,争论来争论去有什么关系,栖悦是向着他的,皇上能把她怎么样,不过事情闹成这样,到底是忠王府没本事。
栖悦捏一块小西瓜,看出了枫叶的心事:“你别放在心上,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别的事,我娘说了,丰润帝有时候很偏执不要理会他就是。”
瑞枫叶闻言仿若想起了那些天属下汇报的事,原来章夫人当年那么受欢迎,群雄逐鹿、手段尽出只是为博美人一笑,而他爹,竟然连角逐的资格都没有,难怪他有时候不愿多谈。
瑞枫叶想到自家胖胖的爹,没忍住,笑了,他当年就很胖,恐怕单外形就入不了章夫人的眼。
“你笑什么?”栖悦咬下一口西瓜,鲜甜的果汁瞬间在口腔里崩开,凉爽舒适,香甜可口:“吃。”
“笑我爹。”瑞枫叶也拿起一块:“这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有什么不痛快跟我说,不管闹成什么样,对你名声肯定有损,现在皇上执拗,我也不打算……”瑞枫叶有些不好意思:“放手,所以你夹在中间,难免会……不开心了就跟我说。”
“如果你天天来陪我玩,我就开心了。”
楚嚒嚒含笑的瞪了小姐一眼:“没羞。”
瑞枫叶欣慰的揉揉她的小脑袋,决定速战速决!
章栖悦享受的蹭蹭,决定进宫见见皇上,让他消停一点,不嫁给他的儿子,娘也已经原谅了他,何必非执着以前的事。
燕京城因为皇上与忠王府过招,搅动了几方风云,但奇怪的事这件事并没有分成几个阵营各自支持皇上和忠王,而是在下面吵闹的厉害,有的甚至不服气的说自家女儿端庄贤惠,看着也有贵命。
范家当仁不让,也说自家女儿温婉贤良,人品出众。
燕京的大小官员没事就开始攀比女儿,尤其是年长为甚,就差也去让钦天监批批命,批出个凤鸣九天的富贵吉祥。
年轻些的官员非常谨慎,他们本来准备了无数折子、顺了一晚上的话,准备参忠王府,可见顶头上司们似乎都当笑话在听,突然觉得己方如临大敌是不是小题大做?
年长些的自然不当一回事,大家明面上不说,当年谁不知道皇上和赵小姐的满城风雨,皇上有意弥补赵玉言,连她相公都提拔,这些年更是明里暗里的说章家大丫头贵气,这不是明白着娶不到人家娘要娶人家女儿。
赵玉言不乐意,想把女儿嫁到忠王府,有没有赌气成分不知道,但看不上皇子是事实,于是这看起来是忠王府和钦天监的大事,其实就是皇上和赵玉言的小事。
能不能上升到需要参一本的严重程度要看他们双方彼此的态度,如果只是在彼此试探火力,这时候谁参谁倒霉。
重要的是,摸不准皇上有多坚持让章家大姑娘当太子妃,万一赵玉言一撒泼,皇上偃息旗鼓了,这不是得罪了忠王府。
可如果太子坚持,赵玉言又有报复之心让女儿嫁入皇室,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忠王府自己就不闹了,无非就是丢点面子,说不定皇上一同情,又给他们家无限好处。
所以这些事,谁参与谁倒霉!谁上前谁白痴!
人人自保,官官看戏,更衬的这件事像笑话。引得一些中立要臣十分不满皇上儿戏的行径。
权家首当其中,不要说他们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子的亲舅,就是位普通大臣,权家老爷一样看不惯皇上肆意妄为的行为,皇上文治武德功绩不俗不假。
但为人不羁也是事实。
权老爷坐在书房内,看着侄子派来探话的小太监,心里一阵不喜。
娶了范家的女儿不懂笼络范家的心,天天想着小毛丫头,成何体统!
妹妹就是太骄纵他,才让他跟他父亲一样,聪明有余稳重不足!实在不是明君之选!
“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件事不行。”权老爷拒绝的没有任何余地!
小太监闻言,十分为难,他是为太子办事的,虽然权老爷是太子舅舅可是太子是主,您是臣,您就不能帮帮忙,太子不过就这么一个执念:
“权老爷,要不,您再给想想办法……太子爷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权老爷真想摔了手里的笔,说一声,消受不起。
但毕竟对着外人,又不是对着亲侄子:“老夫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受不得恩赏。”
“权老爷。”
“送客。”跟忠王府闹成这样!实在是丢人现眼!
小太监见权老爷不松口,苦着脸,无奈的退出来。
权书函一直坐在边上,不对表哥的事做任何评价,直到小太监出去了,他才起身,为父亲斟杯茶。
权老爷确定人走后,不懈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位女子,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尊贵出手,实在是胡闹。”
权书函尽量为表哥正名:“太子也是无奈,孩儿听说,忠王府是让合八字,要下定。
太子急了才出此下策,皇上又从中推波助澜,导致一发不可收拾,太子也是无心,可,如果能因此让太子如愿,以后少了麻烦事也未尝不好,只是孩儿不懂,为何忠王爷如此执着,似乎不想善了?”这不符合臣子常理?
权老爷子闻言更气:“他何止不想善了,他是一定会为他儿子争取,太子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就敢对忠王府出手,实在是蠢的可以!你以后少弄这些污七乱八的事让人不耻!”
权书函急忙道:“是,父亲。”父亲果然气狠了,若不然怎会不来由的警告自己,不知怎地却想起章栖悦的挽弓时的样子,不禁笑自己多想。
凭心而论,权书函认为章栖悦不是为后的最佳人选,她性格孤傲、为人冷硬,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权老爷子见儿子面容如常松了一口气,别以为他不知道,书函跟章栖悦有来往,她们家的姑娘不能沾,沾上就是是非!必选提前敲打书函。
“他们的事少参合。”
“恩。”
“总算还有个让我放心的。”
权书函静静的坐着,不再说话。实在不懂父亲突然乱感慨什么!
……
069意外
玄家的台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土,燕子试探再三,在繁杂的屋檐下筑了巢,多了一窝小燕子。
玄天机身穿灰色的长衫,从马车上下来,脚步踩在泥土混杂的台阶上未留任何痕迹。
他今天收到消息,章臣盛找人为他府里所有的姑娘批命,据说还真批算出六小姐章栖影贵不可言。
玄天机哭笑不得,这是一位成熟的男人该做出来的事吗?可,章臣盛真的做了,踩着忠王府和钦天监制造的热浪要给他府中的女儿造势!
果然是奇葩的男子。
玄天机几乎要觉得章臣盛是真心宠爱章栖悦的,若不然,为什么这时候跳出来为女儿分担压力。
不过!玄天机绝不相信章臣盛是真好心,他恐怕打的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为章栖影进入初慧殿凝聚口碑,最好真有皇子相信‘贵不可言’,成全章臣盛的谋算。
钦天监这下该气疯了,什么人都能批出‘贵不可言’的命格,他们的颜面何在,岂不是说章栖悦的命格也参了水分。忠王府到是能松口气。
玄天机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忠王一句章府有贵命却不是长女,无疑摸透了章臣盛的心思,现在果然发挥了作用,瑞枫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
左相府安静如初,赵玉言虽不是位好夫人,但治家很有一套,尽管大小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相府除了说话更谨慎之外,没有任何波动。
有时候丫鬟也当着主子的面,调侃一句‘贵不可言’,仿佛没人在意‘贵’字代表的意义。
章栖影学完琴从外面回来,湖蓝色的荷叶裙长长的拖到脚裸,可人的小脸对着炙热的阳光淡淡蹙眉,说不出的惹人心怜,悄声嗔呼:“天气好热哦。”
丫头撑起伞,护着小姐下车:“进入三伏天是这样,慢慢就凉快了。”
章栖影跳下车,突然惊喜的道:“哥哥!”
章栖阳、章栖木顿时露了笑意,疼爱的上前:“大中午往回赶,累不累。”
章栖影闻言脸上绽放出漂亮的笑容,开心的神气道“不累,爹说了琴师父一般不收徒弟,我要努力才有可能收下我,今天琴师父还请我进去喝茶了呢,琴师父家的茶杯是草绿色的,可漂亮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琴师父就会收下我呢。”
章栖阳见妹妹高兴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扩散的更真,只是平整的纹路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好好努力,我们栖影最棒。”
“是吗?”栖影开心的挽住大哥哥的胳膊,看向木哥哥:“二哥,今年也考国子监吗?”
章栖木一听国子监就头大:“饶了我吧,只有大哥这种一心扑在书本上的人,才能通过国子监苛刻的考试要求。”
章栖影骄傲的把头靠在大哥肩上:“当然了,大哥最棒。”私下她并不按相府的排行称呼他们,她小时候那么喜欢栖典哥哥又如何,栖典哥哥只对大姐好,根本就向着她,只有她的两位哥哥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她要像娘亲说的那样,分清亲疏,不能天真。
“你呀。”章栖阳今年十二,已经长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眉眼轮廓与章臣盛年少时十分相似,都是举止风雅的美男子。
他学业十分突出,去年通过了国子监童试,今年会参考秀才,是相府这一代读书最好的一个。
只是这份风光,只是在相府的庶兄妹间被另眼相看,在国子监,他的成绩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何况国子监能人辈出,是大周第一学府,世家子弟多不胜数,只要不是天生愚笨的,他们都有先天的好优势,成绩更是出众。
朱太傅家的嫡幼子小小年纪已经能分析《中庸》颇得众司业赏识,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好出身要想在国子监立足,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有时候就算成绩突出也不能得那些人亲眼。
章栖阳没有把情绪外漏,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为她高兴,想起父亲昨晚对他说的话,心里有些异样。
他仔细的打量栖影,她长相可人,聪明上进,没有所有千金小姐的恶习,举止得体,对下人更是和善可亲,这样的妹妹除了出身不好,有什么输给章栖悦,怎么会担不起‘贵不可言’?
“爹爹让你习的礼仪学完了吗。”章栖阳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如果他能争气点,如果栖影能是栖悦,她何须如此努力,连进入初慧殿都要费这么多心思。
“学完了。”
“恩,如果顺利,你下月初就能去初慧殿做范二小姐的伴读,到时候不能乱跑,只听不说,不要轻易得罪人,知道吗。”
章栖影努力点头:“我懂的,我不给爹爹惹麻烦。”
“真乖。”
赵玉言修剪完手边的珍珠草,取下护手,接过毛巾欣赏一二:“大小姐呢?”
“回夫人,在绣房学刺绣,凤姨还夸小姐悟性好,心思手巧呢。”
赵玉言闻言脸上挂上淡淡的笑意:“悦儿不像我,她是真聪明,学什么都会的快,老爷呢,还没死心。”
红烛叹口气,接过夫人手中的毛巾,为夫人涂护甲:“相爷的脾气夫人还不清楚吗?这次更是铁了心要把六小姐送进去,真不知道相爷怎么想的。”
赵玉言恩了一声,并不在意。她现在关心的是燕京的流言,昨天悦儿说想进宫,这种事她怎么会让女儿出面,实在不行,她就豁出脸面去一趟!发誓过不进皇宫又如何,现在女儿有事,她就当什么都没说过,就去那恶心的地方再走一次!
“拜帖递上去了?”
红烛闻言,悄悄的看夫人一眼,微不可查的点头,她相信夫人看见了。
红烛心里不禁为夫人一疼,夫人有多厌恶那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曾踏入,想不到皇上这次竟逼到这种地步,夫人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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