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四突然觉得郁闷,抽出剑,寒光如飞,舞出浓烈的杀伐之气!和心中难说出口的恨。
管梦得到底抵不过孙儿们渴求的目光,让他们先吃上,自己亲在古来找爱孙。
管梦得便见花圃中剑影隐现,玄衣翻飞,压抑着杀伐之气。
管梦得,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老迈却依然毒辣的眼光,他家管四有心事,比被柳侯府翻脸无情更加让管四过不去的心事。
可管梦得问过很多人,均无人知道管四为何如此。管梦得老了,更希望儿女肆意,英雄气长,而不是如今这般,让他觉得前途茫茫没有劲头。
管梦得站在落英缤纷的梅花间,满地的梅花从剑气下支离破碎,带着英雄就义的无奈。
管梦得年迈的声音响起:“四儿,能不能跟爷爷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他管家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绝对根基深远,管梦得不明白什么事能让孙子如此踌躇不前。
管梦得以前就告诉过儿女们,他甚至与国舅府交从慎密,与当朝皇后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不能说关系好,但如果他开口,皇后也定给他三分颜面,在这样的前提下,孙儿还能有什么事郁结在心。
管四没有停滞,一道道剑术绝学使的畅快淋漓,满地落英,辗转成泥,却无怜惜之人。
管梦得无言的叹口气,并没有因为孙子的冷漠少担心一分,反而更加不放心,四儿不说,证明就算是自己也解决不了,还不够让管梦得揪心吗:“四儿,不管发生什么事,爷爷想说终究会过去的。”
管梦得说完,望眼剑锋不停削落的花瓣,叹口气,步履沉重的离开。
与此同时,管四突然收起剑势,终不忍心爷爷落寞,开口道:“爷爷,是我自己的事,自己想不开,与管家无碍,爷爷无需担心。”
殊不知,老爷子心里更不好受,他赚下偌大家业,守着老祖宗们留下的金银,不就是希望一代强过一代,直到永远没有遗憾,想不到依旧是遗憾,这也是他们管家立志入朝为官,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达成的遗憾。
但管梦得知道,管四不赞同他的观点,在管四眼中人人都有遗憾,与成就高低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才会有遗憾,如果他忘记,如果他不追求不属于他的一抹身影便没有遗憾。
所以,有些美好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该窥见的,比如耀目天下的裳公主。不是只有管四不得,燕京多少大官贵族的后代异不得。
他也无非是隐于众人中,平凡黯然的一个,甚至不足以入裳公主的耳朵。
剑光再起,惊起满地飞红……
……
这是不公平的,红烛、如意、统筹交错。
九炎裳觉得对不住人家封益,什么叫抽签得来的不算,那些人要把她驸马堵在门外,比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她甚至隐隐听到门外说。
“别跟封益对刑谱,那是他长项,跟他拼酒量,我们就是不能入洞房,也要让他横着进去,进去后什么也做不了。”
顿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大概是七八个人把封益按住了,就是要比酒,而喊声最好,已经喝下一坛的是高远。
让九炎裳诧异的是,那起哄声最高的竟然是自家皇兄,估计就是他在门外坐镇压着封益,才把人堵在了门外。
九炎裳不禁把皇兄也记在心上,气的跳脚,他们这么多人不是欺负人吗。
房间里的奶妈嬷嬷们见公主焦急,与公主关系不错的已经掩嘴窃笑,各种意思不言而喻。
九炎裳红着脸不敢再冒出来。
时间飞逝,一根儿臂粗的红烛燃到一半,外面竟然还没有闹玩,而且明显皇兄和封益都喝多了,可能外面现在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了,竟然还能听到‘喝’‘喝’‘喝’的声音。
九炎裳气的半死,噌的一声拉了盖头,不待嬷嬷们惊呼,已经站在门边上喝斥一声:“是不是都不想回府了!皇兄你敢带头!你——”
九炎裳觉得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外面一阵叽里咕噜的响动,酒坛碰到台阶的声音和酒坛碰到头的声响,片刻间,她觉得外面的人散的干净,可能、也许、大概只剩下他站起来,准备入房的生硬。
九炎裳噌的一声窜回床边,盖头已重新盖在嫣红的小脸上,双手不停的交织着捻磨,莫名的紧张。
顿时,开朗胆大的嬷嬷们都笑了,笑自己公主心疼驸马这是害羞了。
九炎裳钻入地下的心都有,可却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本以为会看到一位醉态可鞠的驸马,最不济也该是有人搀扶的新浪,可是都没有,驸马一身火红的新郎装,姿态肃穆、身姿如玉又精准无比,步伐坚定的向公主走进。
他目光清明,神色微红,却绝对不到醉的程度。
众嬷嬷、小宫女,不知为何,突然变的安静,可能是传染了驸马爷紧张的气氛,也莫名变的紧张。
封益在唱福的嬷嬷的指引下,神情肃穆的饮了交杯酒,结了同心结,最后姿势古怪的挑开了红盖下让他意乱情迷的容颜。
下面的进程更加诡异的安静,甚至驸马几次险些讲该喂入公主口中的食物脱手,但他偏偏肃着一张脸,给人‘无事’‘一切在控制中的淡然’。
但气氛就是如此诡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明明驸马和公主做的都对,两人均有新嫁人的紧张和不安。
知道房间里闲杂人等你退散,小路、小象为主子收拾完床铺酒席,在麒麟炉中燃上香料,缓缓退去后,九炎裳才知道哪里不对。
封益很不对劲,这哪是清明如旧、千杯不醉,分明是喝多了,分不清自己今夕何在。
因为封益正面色严肃的解衣,一边解一边说什么良宵苦短,心中难耐,很想跟公主怎么着怎么着,另外他解的还不是自己的衣服,是公主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最后还一本正经的夸,公主皮肤真好,公主眼睛真漂亮,公主腰真细,公主真热情,最后甚至难以压制的冒出句,真紧!
九炎裳何曾见过床上如此不要面子的,脸色羞红,恨不得把他踹下去让他先醒醒脑子。
可到底是夫妻,到底是为人妻子,到底是自己的男人,一时心软的下场是,封益就是个禽兽!与他自身冷漠和温和绝对不相称的兽类。
翌日一大早,不用晨昏定省,为谁敬茶的九炎裳决定睡到日上三竿,睡到海枯石烂,甚至这都不用决定,因为天亮时根本没有醒。
反而是酒后猖狂了一夜的封益醒了,现在已经打完一套拳,重新回到新房在裳儿颊边印了一吻,去与昨夜宿醉刚才醒了的太子切磋去了。
切磋当然不是封益自找的,他不是傻子,自己找修理。但大舅哥邀请,怎么能怂了,就是被修理到胖一圈也要去……
清晨的燕京城朦了一层朦胧的面纱,雾气淡淡,百米可见,若隐若现,分外朦胧。
玄天机斟了杯酒坐在庭院里,迎着风,任冰凉的液体入喉。
一转眼二十个春秋,多少秋收冬藏,多少次忍辱负重,哈哈!都死光了,截止昨晚最后一位在外漂泊的玄家子孙也死光了,他说过要让玄家断子绝孙!要让玄家不得好死!要让玄一看这他的子孙一个个痛不欲生!
如今地下室里的玄一,他高傲的父亲,终于崩溃了,苍老的面容,如风干了的牛皮般褶皱不堪。他问为什么!吼的那样无力,一点不像昔日大权在握、掌管生杀的他。
玄天机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觉得如此无趣,到了最后那个人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杀他。
真是讽刺啊,他已经忘了被他抢来后折磨致死的那个女人;
已经忘了那个女儿护着小小的他,被逼着一次次要毁了儿子的脸才给儿子一个竞争的机会;已经忘了被他扔进蛇穴的女人,只是为了教会儿子‘人有绝地逢生的勇气’,会为了所在乎的人,爆发无穷的力量!
最后他母亲在那个禽兽一次次的实验中奄奄一息,那个禽兽却一次次的自夸,他教导处了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哈哈!多么讽刺!这该死的家族,阴暗如老鼠的玄氏一族,有什么必要再活着,早该死了!让他们引以为傲的使命,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肮脏至此,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都死了吧,死了吧。
玄天机痛快的饮下杯子里的酒,觉得缓缓落下的雪花当真洁白,再次掩盖了世间的恶心和邪恶,洗刷众人的罪孽,又是一个光芒可以普照的祥和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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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权家,是欣赏权书函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并不会为了所谓的不如意,视妻子的付出如无物。他女儿我确实想送给九炎皇,就看九炎皇懂不懂珍惜。另外没有提是不是‘处’,是觉得提了都侮辱九炎裳和封益。捂脸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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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炎皇001
三天是回门的日子,九炎裳上辈子没回成,这辈子宫里使劲催,催的九炎裳手忙脚乱,甚至不知道该迈哪条腿。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坐在一旁的封益笑她紧张过度,姿态撩人的坐在九炎裳经常窝着看书的软榻上,一派闲适。
九炎裳小心眼了:“你不紧张?”
“娘子大概忘了,臣每日都要觐见皇上。”
“那能一样吗?”九炎裳语气颇为不痛快,看着他穿戴整齐,老神在在的样子,真想让皇兄再跟封益切磋切磋,早知这人圆滑,表面正经,果然原形毕露!
封益见状赶紧起身为裳儿收拾收拾头上各式各样的发簪,确定她仪态万千、容貌端庄后,夸了三个排比句,确定夫人笑逐颜开后,牵了夫人的手,进宫觐见。
……
转眼一年春,万物复苏,山绿河开,仿佛一夜间,大地披装,风云斗转。
燕京城的皇权根上,承载着世间最滔天的富贵处也承载着时间最阴云难测的皇命。
已近中年的权书函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密函,向来不温不火的他,第二次被气的想冲进皇宫把九炎落拉下皇位,狂揍一顿。
他家念儿才十二!十二!进什么宫!选什么秀!也不怕膈到九炎皇的嘴!
白丘儿端着参汤刚进来就看到相公阴云满布的脸,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权书函回头,把密旨揉碎了攥进手心里,并不打算提起。
可,有些事并不是下面当没看见,上面就理解臣子的意思,尤其九炎落,他看中的世家小姐中有权家的女儿就不会轻易说放过,谁知道是不是他儿子的真爱。
一个月后,九炎落在审核即将进宫待选的三百多位秀女时,没有看到权家小姐的名字,心态如常的加上权念儿的名字。
待选秀官员下去核对的时候,权书函面色阴沉的几经变化,最后摔碎了心爱的砚台,长袍一掀,向皇宫冲去!
此情此景多么熟悉,曾经权书函也曾擅闯此地,与九炎落交手,虽然落败但绝不后悔,今天他再次想拆了这里,不惜一切代价砸了这座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的宫殿。
九炎落浑然不觉,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让自己坐在这里,要的不就是言出不行、尽在掌控!
权书函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大步踏入机要处,盯着高位上,越加威严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九炎落,你别欺人太甚!”
众人见事不好,原在机要处汇报国务的人,急忙自发撤走。
九炎落放下御笔,姿态威仪的望向多年不曾动怒的爱臣,看着向来云淡风轻的臣子如今怒目而视的样子,竟然有种血液激流的兴奋:“有事?”
权书函恨不得撕了他,态度依如小时候不敬:“皇上!我女儿才十二岁!选秀怎么也轮不到我女儿头上!还有,皇上别忘了,宫里还有一个是臣的妹妹,皇子这样做不怕寒了微臣的心!”
九炎落看着权书函,过了好一会突然道:“朕把你妹妹还给你!你让你女儿入宫!”
从未想过皇上会如此做答的权书函,心神一愣,权如儿身在深宫多年,早已心止如水,他身为兄长从未让妹妹有一天如意过,是心里永远的遗憾,如今九炎落因为这样一个无聊的理由,竟然要送妹妹出宫?
权书函觉得无比讽刺,忍不住想吼一句:凭什么!当初让如儿进宫的是皇家,如今让如儿出宫也是他们!九炎落有没有想过如儿的感受,有没有你在乎过静心殿的女儿也许是爱他的!
权书函再次见识了九炎落的无情,高位寡寒,九炎落有幸逃出了他该为权势付出一生热情的悲剧,凭什么他儿子也可以!
权书函对九炎落算是看透了,他不在乎如儿,亦不在乎当年的皇太后,他的心太凉薄,凉薄的不该活着!可别忘了,权家也不是吃素的!“臣再说一遍,念儿还小不入宫!如果皇上非要逆微臣所言而为!别怪微臣不客气!”
权书函说完,甩袖而去,出门时撞到了欲觐见的瑞王爷,权书函忍不住说了句:“当年我们就该抢了栖悦,让他痛苦终生!”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瑞枫叶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可有什么用,都不可能回到最初……
权书函制不住九炎落,不见得他就会认栽,权书函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把这件事捅给了皇后,他就不信,这个世界没有讲理的地方。
入夜,九炎落像往常一般回家讨饭吃。
章栖悦像往常一样看戏本听戏曲,见他回来还抬头看了一眼:“不忙了。”
九炎落没觉得有任何不同。“恩。”把披风交给小李子,准备去亲近亲近悦儿。
九炎落还没有俯在栖悦耳边吸口热气,已经被章栖悦推开。
章栖悦放下戏本冷冷的看着他:“你很了不起嘛,皇上当久了是不是感觉特好,想让女儿嫁给谁就嫁给谁,想让儿子娶谁就娶谁,谁也挡不了你?”
九炎落隐隐觉得事情不好,立即笑的很不自然:“说什么呢……谁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章栖悦嘲讽的一笑:“进门前忘了问暗卫今天谁进宫了?”
一语戳中要害,真的没有问。但并不妨碍九炎落聪明:“权书函进宫了?”
“不傻吗,怎么尽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权念儿才多大?你让人家女儿进宫干什么,替书函养女儿吗?人家用得着咱们操心!
抛却人家闺女还小的事实,你想过没有权家两代折损在皇宫里的女儿,人家乐意吗?权太后的事和权如儿的事都是很好的例子,你不能指望权家一直容忍你,当看不见你的不公。”
章栖悦没有让九炎落开口,直接打断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十三,念儿真的还小,她优秀不假,你觉得她适合你儿子也不假,我看着那个丫头也喜欢,但你不能这样为别书函的意思,跟不能人家才十二就急哄哄的往自家家待,像什么话啊。”
九炎落脸色好看了一些,娘子至少明白他是为儿子好:“我是觉得那孩子心思透亮,可以我们和权家的关系,权书函绝对不会让女儿选秀,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除了这种办法,九炎皇别想娶到权念儿。”
章栖悦很坚定:“不娶就不娶,世间好的女儿多的事,强来的不甜,你何必!”
九炎落很好说话,又不是自己娶媳妇,既然栖悦开口了,少一个就少一个,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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