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风光无限,可急坏了外面的小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要过中了,夫人这是闹哪出竟然由着姑爷乱来,看吧看吧!徐姨娘都来请安了,还不被人笑死!
周思纤身边的大丫头红玉,急得团团转,她是夫人十岁时周夫人买来给小姐的,学识比小姐好、脑子比小姐转的快,也比小姐会来事了,夫人就是看中了她一点,悉心栽培她,让她以后跟着小姐嫁人,为小姐掌控姑爷,教导小姐怎么做大家族的正房夫人。
红玉看着刚进门来到正厅的徐姨娘,心里急得要死,夫人真是,教过她多少次了,每次都记不住,真是笨,难怪天天被几位小姐欺负还生了个女儿,没福气的傻子!
“徐姨娘安,夫人正在服侍老爷梳洗,请姨娘稍等。”脸色平静,礼节周到,丝毫看不出慌乱。
徐姨娘抬起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淡淡一笑,顿时如春shui破冰,好看异常。
红玉几乎看呆了,但立即回神,心里佩服徐家财力养出的美人同时,为自家夫人捏了一把汗,心里不禁埋怨夫人,为什么还不给她开脸,以她的学识,虽然比不上徐姨娘的美色,可一朵解语花她定当仁不让,这样也能抓住姑爷的心,夫人到好,只会浪费时间!
徐姨娘看眼夫人身边这位虽称不上漂亮,但气质脱俗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心术不正,管的又宽,可夫人偏偏重用她,果然是落魄户出来的,提醒了夫人好几次,夫人都听不懂:“那我等一等。”
不一会,章栖典神清气爽的出来,身后跟着娇羞但神色如常的周思纤。
徐姨娘见老爷出来,急忙起身见礼,慌乱的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微烫的茶水瞬间倾泻而下全浇在她胳膊上。
周思纤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焦急的扯开她手臂上的衣裙,防止衣服上的水渍贴上徐姨娘的皮肤,造成二次伤害:“红玉,快去请大夫,红石去拿冰拿药。”
茶水并不很烫,毕竟是给主子喝的,下面的人拿捏着温度,徐姨娘手臂上起了一层红晕,看着挺恐怖,其实造不成实质伤害,但会疼,又被突来的情况一吓。
徐姨娘立即含着泪看向站在原地,比一年前更令她心动的男子,娇弱可人的样子,不必刻意做作,本以令英雄折腰。
“没事吧?”章栖典见她看着自己,勉为其难的开口,在他看来,屁大点事,也值得哭哭啼啼的,那些断胳膊少腿的士兵是不是该哭死?一大清早就看到人哭,刚才清明的头又开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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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大家的评论了,别多想,难为很多跟我走的同志,都气愤的想抽栖悦。别人想成全她的重生不见得最后真能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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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即便男女有别,他就从未见思纤因为什么红过眼睛,成婚之初为表孝心给母亲做饭,因为人笨,他又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手指削了那么大块,她也只是皱皱眉。
当然了,他绝不承认是他出现让她乱了分寸,才造成那么惨烈的后果,他觉得就是周思纤笨。
不过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吃了她加了料的晚饭后,碍于思纤的颜面,没对人提起过。
徐姨娘立即摇头又点头,珍珠般的金豆豆啪啪往下掉,为思慕的人终于从战场归来,也为自己心里的期盼,谁的心里没有梦,她的梦是章家大少爷,从小就喜欢过,也见过。
周思纤确定徐姨娘不会有事后,松了一口气,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如果被烫伤了得多伤心。
周思纤一抬头见看到徐姨娘流恋在相公身上的目光,心里微微苦涩,立即笑道:“相公,您送徐姨娘回去吧,一会让大夫直接去徐姨娘的院子。”
说完鼓励大度的看向章栖典,栖典如此优秀,他值得更好的,何况她没给相公生下长子,大夫又建议她这一年不要再有孕,所以……
红玉回来便听到夫人把老爷羊入虎口,心里埋怨的看眼夫人,夫人笨死了,自己身边的人不用,却用徐姨娘,徐姨娘什么出身,如果生下长子,在章家的地位绝对能压过夫人!
红玉恨铁不成钢的看夫人一眼,不敢说什么。
徐姨娘期待的看向相公,又羞涩的看眼夫人,心里对她其实是有些感激的,就算自己出身高,各方面比夫人强,但夫人占了名分,如果她不为自己说话,她亦不敢放肆。
章栖典看眼周思纤,不高兴的瞪她一眼。
周思纤讨好的对着他笑。
章栖典无奈,可这点面子他必须给思纤做足,于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抬脚出了正房。
徐姨娘急忙破涕为笑的跟上,高兴的到了门口才想起未给夫人告辞,羞愤的垂着头,急忙给夫人行礼。
周思纤含笑的看着她,示意她不必多礼,还不快跟上。
周思纤看着徐姨娘吃力的追上章栖典的脚步后才淡淡的松口气,心里不禁想他们站在一起,多么像一对璧人,如果不是当年公公弄错说亲对象,他们两个定琴瑟和鸣、比翼双飞,反而是自己,样样不怎么样,连累他娶了她。
红玉见夫人还在看,忍不住走过去,抱怨的开口:“夫人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让老爷跟徐姨娘离开。”
“乱说。”周思纤立即收回目光,看向情同姐妹的婢女,认真的道:“老爷为家奔波又是做危险的职务,谁也没资格留老爷在身边,老爷喜欢什么便选什么,红玉——”
周思纤拉过婢女,示意其她人退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但老爷的意思最重要,无论是谁都没资格抱怨,你我都一样。”
红玉闻言羞愤的垂下头,不知自己的行为夫人什么时候知道的,立即诚惶诚恐:“奴婢……奴婢……”
周思纤肃然开口:“我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只希望你不如愿后亦不埋怨别人,不可给老爷造成困扰!否则即便是你,我也会让娘把你领回去!”
红玉闻言瞬间跪下:“奴婢该死,奴婢痴心妄想,求夫人不要赶奴婢回去,奴婢以后定好好伺候夫人求夫人开恩。”
周思纤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径自去了内室。
红玉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按说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夫人很不一样,以前……夫人绝对不会如此强硬的说话,可最近……夫人做事很有规矩,人也变的强势。
今天更是指责了自己,红玉恍惚有种不好的预感,夫人变了,或许以后她再也不是隐形的小姐,要恪守本分。
红玉竟然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变的,似乎是进宫之后,小姐回来就变了自信不少,这次生了小姐不是少爷,小姐亦没有哭很久,就恢复正常,这一点也像原来在家时的小姐?
周思纤却不觉得自己变了,她只是想为栖典做的多一点、再多一点,所以万事尽力,而不是假于他人之手。
……
徐姨娘的院落如徐姨娘的为人般,清雅脱俗,一应布置更有徐家参与的影子。
周思纤是贤惠的人,不会为此苛责妾室,妾室娘家送来了什么好东西,她亦不会以不可超过她的用度为由帮徐姨娘推辞。
好在徐家重规矩也没失了分寸,给宝贝女儿、深觉亏欠了的女儿,都是选了又选,既典雅又不张扬的东西,反而更显露了东西的别致金贵。
章栖典从进来之初就坐在桌案前看书,徐氏喜欢这些,所以她这里有很多书,徐老爷更是送过孤本,收藏不俗。
徐姨娘见老爷肯来,心悦的为老爷斟茶倒水,一双剪水秋瞳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男子,无尽温柔。
章栖典仿佛是个大老粗看不出女儿家娇俏的心思,秋波流转到他这里均被他了冷硬的淡漠摒除。
徐氏也不气馁,相公向来如此,她又学不来妾室本有的谄媚奉迎,做不来主动相勾的事,只好如此看着,希望老爷懂她的心意,为她留下,
徐氏悄悄收回茶杯上的手。
章栖典顿时怒道:“你们都是瞎子吗!章家养你们干什么!竟让徐氏亲自动手!”
徐氏吓了一跳,委屈的眼泪没来得及掉下来急忙被收了回去。
徐氏身边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老爷息怒。”
徐氏委屈的不知说什么好,她只是想……只是想亲近他一点……
章栖典见状,忍不住揉揉额头,很想放下书走人,回去逗逗女儿,哄哄思纤也比面对一个动不动就哭的人让他放得开,但到底是自己的妾室,总该给她留几分颜面:“好了,多大的事,别哭了。”
徐氏委屈的看眼坐在书桌前的相公,鼓起最大的勇气,靠过去,扑在他怀里哭了:“老爷……”
章栖典不知为什么就想到思纤,只好无奈拍拍她:“别哭了,胳膊上有伤,一会大夫该来了,下去准备准备。”
章栖典知道徐氏规矩多,看大夫前要竖屏风、搭锦帕,不像思纤,栖典并不是说徐氏矫情,而是徐氏出身如此,规矩摆在那里,养成的习惯。
徐氏含羞的点点头,能近距离感觉到老爷的关心,她就满足了。
章栖典见她走后,腿就不受控制的想往外走,逗女儿或者逗思纤哪个都比待在这里舒服,不过他到底忍住了,还是等大夫来后,他再离开,彼此脸面上才好看。
……
朝露殿内,九炎落难以相信的看着九炎皇,谈不上心里瞬间动容,只是觉得栖悦生的都喜欢,而她有位儿子傍身,如果他再立他为储君,栖悦能更安定,其他的,他不在意。
“他怎么总是睡觉?”
章栖悦闻言假寐的眼睛掀开一条缝,她稍微一动便困,中午尤其困顿,栖悦秀气的打个哈欠,缓慢的道:“花嬷嬷说小孩子都是这样。”
九炎落立即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章栖悦闻言无奈的睁开眼睛,她怎么知道吗,刚还说话,惊见九炎落在戳儿子的脸,猛然坐起来,赶紧把他的手拿开,极力护短道:“你干嘛,他还这么小!戳破了怎么办?”心疼的小东西。
九炎落不以为意,他不过轻轻戳两下还能戳破了,不过见栖悦护着,他也不好意思再戳,但身为周国未来的皇者,九炎皇可不能脆弱的不让人碰!
但想到皇儿的身体,九炎落决定再忍忍,反正他也没想过早退位,替他撑几十年不成问题,如果将来皇儿长大了身体实在撑不住,大不了他们委屈点,替栖悦教育个优秀的孙子就行。
章栖悦见九炎落终于不戳了,方才满意,想躺回去继续睡,哪里还睡得着,一年来她就吃饱睡觉了,被人打断了睡意更不可能睡着。
只好坐起来,看向逗儿子的父亲。
章栖悦突然想到一件事道:“孩子还小,身体又弱,不易让他福泽满堂,立储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别提了。”
九炎落不干,揪揪儿子身上的小姨夫道:“别听他们胡说,钦天监那群吃饱没事干的就会嚼舌根,皇儿是我们的孩子,能生在你名下就是他最大的福泽,他都能承受你给的福运,区区一个太子身份,他为何不能受下?”
“什么嘛,有你这样夸人的。”章栖悦无奈。
九炎落颇为不屑,事实本如此,心想,肯定是居心叵测的人在悦儿跟前瞎说,企图阻止他立储,简直是嫌命长了!
“谁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章栖悦闻言,哭笑不得的看向九炎落:“你想什么呢?这是常识,孩子还小,自然不能多加恩,否则影响孩子寿数。”不是栖悦迷信,而是所有孩子都是如此,就是她出生时,也没人会第一天就给孩子起名字,就怕名字硬孩子扛不住。
只有九炎落,急巴巴的就把名字赐下了,还是那么有水平的一个字,让她哭笑不得,感动他心意的同时也不得不想笑。
057(一)
“那些你也信。”九炎落神情傲慢:“都是骗人的。”他说立储,便一定要立储!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不能阻挡他的决心!
章栖悦感激的看他一眼:“我们能不能从孩子的角度出发,从本意上我并不希望皇儿为储,皇儿体弱多病,身为储君劳心劳力不说,身上的责任也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万一……”
九炎落放开儿子,转身安抚的抱住栖悦:“怕什么,我们还会早死吗!他不行有我们,再不行有孙子,别想那么多!”
章栖悦哭笑不得的看着九炎落,见他理所当然的神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哪个母亲不想孩儿为皇,但也不是这么个封赏法,皇儿有那个能力吗?他承受的起吗?再说为王有什么不妥?逍遥自在。
九炎落怕忍不住,放开栖悦,摸摸皇儿的小脚,然后得意的看向栖悦傻笑:“你看,多有意思?”
章栖悦娇嗔的瞪他一眼:“哪里有意思了?他睡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他弄醒才甘心是不是。”
九炎落闻言就笑,笑完再次拨弄,小家伙还没有睁开眼看看他呢。
……
烟雨江中撒下一片渔网,女子带着斗笠浅笑,男子穿着蓑衣摇浆,青河之上,雨水落在河中,滴落入诗,劳作如画。
突然从一批渔船中驶来一艘美轮美奂的船舫,一个大大的玉字迎雨而飞,道出了船上主家风姿不俗的韵事。
她便是妓船舫闻名遐迩的玉蝴蝶,有人说玉蝴蝶清高孤傲,有人说玉蝴蝶风情万种,更又说玉蝴蝶至今完璧,文人骚客多是与其饮酒赏画,敬佩她的才学胜过她的容颜。
以讹传讹的多了,人们也不自觉的信了几分,玉家船舫便成了周朝风雨界闻名遐迩的一只玉蝴蝶。
琴音袅袅,诉说着道不尽的秋雨哀思,天地织网,流泻着最自然的神韵,湖面上男子摇浆的手不自觉的停滞,迎雨倾听,女子们虽因画舫经过面带不悦,也不得不承认,从画舫上传来的琴音,轻灵悦耳,三日不绝。
性情大胆的劳作妇人,凑在一起骂着无时无刻不释放狐狸味的女人。
男人则凑在一起,摩擦着青涩的胡渣,猜玉蝴蝶会在燕京留多久,第一站会不会是青山的四台天‘盛世安乐’。
“青山请的动玉蝴蝶?玉蝴蝶才貌双全,又不缺银子!”
“就是,就是。”
总有不明所以的好事者,把看不清的高层风流放大,跟着人云亦云,美化着一段又一段传奇。
其实风尘便是风尘,混到了一定水平的哪个没有代价,焉是能清贵的佳人,只不过是自我努力,比别人有选择些罢了。
玉字画舫顺着青河向下,再往下便是燕京城有名的消金窟——青山。
玉蝴蝶的第一站即便不是青山依照规矩也该先去拜会‘盛世安乐’的大执事才可撑旗问路。
画舫之内一位身着白纱抹胸长裙的女子依窗而立,正对着雨水击打的水面独自生愁,从一片微茫中,透过云雾隐约的窗户惊鸿一瞥下,依窗的女子并不娇艳,反而如大家闺秀般,清丽脱俗。
并不是其刻意打扮,而是容貌如此,黛眉舒缓气质卓然,依窗而立,自成风景,仿佛与秋雨的愁韵融在一起,见者心怜,看者唏嘘。
玉蝴蝶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样子,仿佛命运多坎坷,自身多委屈,让人把她捞出这污泥乱坛一般,其实呆久了沼泽地,除了到晚上或许凄凉有些感慨外,她并不觉得自己多不值得见人,多么需要攀上高枝。
所以她依然故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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