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衣着贵气的中年男人。钱小桥仔细辨认,并不是跟着幽王一起跑龙套的那个财叔,以前那个财叔一直担任着幽王身边管事的角色,现在管事儿的不是他了,是不是代表这次任务里的幽王不一样了?
喜大普奔!
钱小桥一高兴,带着小跑走到管事儿的跟前了。
“在下旺财,乃王爷身边的随从。赦老爷请,王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旺财说完话,还不忘抛给对望一记诡异的微笑。
没错,绝对是诡异的。
钱小桥板着脸,跟着旺财一路从前院走到后花园,九曲回廊,亭台水榭,弯弯曲曲的花了她小半柱香的时间,害得她在路上不得不无聊的腹诽旺财这个下人名起的真土,由此可见那个幽王不是什么有内涵的人。
如此想着,也就到了幽王品茶的小亭子。
早春的季节,湖上的冰碴子还没化干净,那幽王竟然一袭洒脱的紫衣,偏偏落座在厅中,矫情的品茶。钱小桥特意打量了四周,可真没少放炉子。
璟川听见动静,扭头给钱小桥一个正脸。
钱小桥认出这张熟悉的脸来,原本谨慎的态度消散了大半,却也还是规矩的行了礼。“王爷好兴致!”
璟川扬眉轻笑,给旺财使眼色,摒退众人,令其在远处待命。亭中则独留璟川和钱小桥二人。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璟川眯眼打量他,淡淡的笑道。
“禀王爷,下官姓贾名赦,贾赦,字子云,乃荣公嫡长孙。”钱小桥余光瞄一眼他,见他笑得僵硬,翘起嘴角来。
“算了,问了你也不会说。”璟川像是在自说自话,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转身对着湖上的景色勿自地饮着。
钱小桥趁机眯着眼打量他,他故意这么说的开,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告诉她他的存在就是个bug。钱小桥想问他从哪里来,来系统做什么,目的是什么,更想问他有没有办法带她出去。
问题太多,钱小桥不知道从何问题。况且,她不觉得幽王会好心的回答这些问题。更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擅自提问,冒犯了幽王,会不会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而受到惩罚?
每一件事儿想起来都叫人头疼。
“陵寝的地点就在京郊的百坡林,你明日开始,每日按时去监工,建造规格会有主事和你细说,你的责任就是监工,还有细细的查证每一笔款项的用处。事毕,我会验收,若有半点错处,休怪本王无情。”
“下官明白。”钱小桥规矩的行礼,半晌,不见对方在言语,便要告辞。
“你又要放鸽子!”璟川侧头看他。
“呃……王爷似乎很喜欢鸽子。”
“本王只是不大喜欢被放鸽子罢了。”璟川定睛看他,伸手请请钱小桥坐下,亲自为其斟一杯酒。“请!”
钱小桥抬首,迟疑的看他一眼。
璟川轻笑,温润如玉的脸颊泛起淡淡的嫣红。“白葡萄酒,醉不了人。早春寒凉,你喝一杯暖暖身子吧,本王听说你在外头徘徊了很久,甚感心疼。”
钱小桥哆嗦一下,搓了搓冰凉的手,决定无视璟川后面那句肉麻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食道火辣辣的滑下去,身体的血液好似瞬间活跃起来,有了热度,加上亭子里几个炉子烘着。钱小桥真的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不冷了,而且很舒坦,由衷的给璟川抛了个谢谢的眼神儿。嗯,这就算两清了,她可不想欠那个奇怪的幽王什么。
璟川一直勾勾的盯着钱小桥喝酒,直到她发现了自己的目光,方收了回来,为自己和对方斟了一杯酒,扬手举杯道:“祝你一切顺利!”
钱小桥以为他在说修陵的事儿,也没多想,跟着举杯饮下第二杯酒。
这时候有一小厮匆匆的花园那头跑过来传话,旺财听了以后,面色严峻的赶紧跑到幽王跟前,低声嘀咕了两句。
璟川眸子闪过一丝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对钱小桥道:“本王还有事,便不多留你了。”
钱小桥点头,目送璟川离开,回身出了王府……再后来,钱小桥跟进清陵的建造,每到月初的时候,他便会按例到幽王府禀告建造情况。不过每次都很巧,他见不到幽王,反而都是在跟那个叫旺财的管事汇报,由他转达给幽王。
这期间,荣府里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大姑娘贾元春在入宫的前一夜,失足落水,荣府花园里的池塘水不深,但是污泥奇多,下脚十分困难,元春在冰凉的泥水里挣扎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被揪出来。可巧当夜就发热,一连烧了三天,耽搁了进宫的机会。后来又咳嗽不停,宫里头的女医过来查勘之后,回头便有小太监来传元春被取消了资格了。
王夫人叹息,贾政无奈,贾母倒是心平气和的开始张罗元春的婚事。正逢扬州那边贾敏传信报喜,贾母便在回信中提了提元春的亲事问题,次月贾敏便又来了信,说了说林如海同僚扬州知府郭庆的独子郭金情况,如今刚中了举人,进了国子监,等着四年后的春闱,估计将来怎么也能是个进士,前途无量。
贾母觉得是个难得的机会,当即就自己做主允了下来,有贾敏在那边和郭金的父母说道,他这边叫贾政和贾赦兄弟去查一查那郭金。当清陵建造一半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在贾母贾敏的撮合下定了下来。王夫人彻查了对方的家世,倒十分相配,也就没什么怨言了。在她看来,大女儿除了进宫,其她的什么出路也就那么回事儿。
隔年,元春便出嫁,随着郭金暂住在郭家京城的小宅子。等郭金中了进士后,隔年升了四品外放,元春便随着丈夫去了浙江,妥帖的过她的幸福小日子。
清陵的建造费了三四年的功夫,这期间钱小桥几乎整日忙碌于清陵和荣府之间的奔波,监工、查账等等,偶尔也要顾及家中的情况。邢夫人在周新夫妇的辅佐之下,荣国府的管理还算上手,自从重新想法子处理了荣府大总管赖大一家子后,府里上下没有不服邢夫人的。贾母倒因为老仆从的事儿和邢夫人计较起来。那赖家适合荣公一起闯天下的,极为有地位,贾母一则碍于情面,二则是怕外头人说道荣府不顾恩情。奈何邢夫人坚持秉公办理,再不容忍那赖家。贾母气急了,因此一直没有和大媳妇说话,这一挺可就是半年多的功夫。
王夫人便趁机在贾母跟前讨好,想要回管家权。
一来二去的,贾母被说动了,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家庭聚会。贾赦、邢夫人、贾政,以及贾珠和她新婚刚怀孕的妻子李纨都到了。可巧今儿浙江那边传官信来,郭金走了方便,顺路给元春带了家信送到贾赦手里。
钱小桥知道贾母这次会议来着不善,遂一进门就笑着开口和贾母报了元春怀孕的喜讯。
贾母高兴地拍大腿,大赞孙女婿的好处。“大婚两年多了,那孩子肚子一直没消息,可算等到今日了!孙女婿也难得,元春跟着他必是有福气的。”
众人连连道喜,应和贾母。王夫人不大乐意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女婿信不传到家里头,反而送到了贾赦手中。凭什么?就凭他贾赦修建清陵有功,受了皇帝的重视?王夫人暗地里恨恨的咬牙,直怨大女儿不给她长脸,当真是生个没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节日快乐!!!
在新的一年里:祝大家马上有钱,单身的朋友们马上有超级好的男盆友,快乐、幸福……总之所有的好运都会统统降临到你们身上的
欢欢喜喜迎除夕,真真诚诚送祝福:除夕快乐!
ps:感谢瑤非魚投得手榴弹!么么哒~~~
第81章 贾赦
钱小桥乐了一会儿;扬眉给邢夫人使眼色。邢夫人赶紧将信递给了王夫人;笑道:“大姑娘信里头没少念叨你们呢。”
王夫人笑着接下;也没立即去看,回首给了金钏:“收好了;回去我再读。”
钱小桥没去管王夫人,温和的笑问老太太今天叫大家来何事。王夫人立时紧张了,祈求般的望向贾母。
贾母沉浸在元春的喜讯之中,被这么一打断;想起今天的正事儿了。她歉意的看眼王夫人;闪开她的目光,心里掂量着要不要说。说了;这氛围恐怕就不好了。关键这件事儿是她和二房理亏,大房管家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的没犯什么错;硬说不对的地方就是赖家问题的处理上,可大房到底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贾母迟疑,犹豫不决,一直没有张口。
“嫂子,我瞧你这几日气色不大好。”王夫人笑着拉住邢夫人的手,十分关切的询问,眼角的褶子堆在一块儿,倒显着几分和善。
邢夫人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妯娌之间的寒暄,顺势应下:“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睡不安稳。”
“唉,谁不是呢,年纪大了,都这样的。说到底咱们得服老,比不得那些小辈们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儿活该叫他们去操心,咱们啊理应学着享清福。”王夫人得意的笑了,纵是老太太不说,她也有办法绕到正题上。“要我说,管家的事儿累腾,您不如叫我的大媳妇去做。”
邢夫人错愕,弟妹说道最后一句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一边懊恼自己脑子笨,一边向贾赦投以求救似得目光。老爷以前早交代了,自己一旦没主意没法子的时候就要按兵不动,一切听他的指挥。这么多年,邢夫人早已养成了这种‘乖巧听话’的习惯了,信老爷的准没错,此招百试百灵。
钱小桥点头,附和王夫人的建议。“弟妹说的有理!夫人,你便和侄媳妇一起管,她有身子,你多担待点,慢慢地教她。”
邢夫人听明白丈夫的意思了,笑着“嗳”了一声。
王夫人没想到贾赦应承的这么快,她自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这回可好了,只给大儿媳妇争取到机会,自己最终还是个闲人。王夫人气得揪帕子,没话说。
李纨一直无辜的站在圈外,突然听见自己要管家,脑子‘嗡’的一下,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贾珠。她还怀着孩子,这会子搀和到婆婆和大房的争斗之中,难保不会出事儿的。
贾珠确实看不下去了,觉得《“文》这个家《“人》大伯母《“书》管得挺《“屋》好的,母亲何苦来这一遭儿。他妻子才嫁进门几天,身子又重,若是帮衬着大伯母管家,每日少不得要往大房那边跑,这一来二去的妻子的身子骨哪受得住?他作为丈夫,若连妻儿都保不住,真是枉为人了,遂破例站出来发言,请求大伯母一个人先管几个月,等李纨出了月子再帮她。
邢夫人没意见,可也没敢答应,笑着示意贾珠去请示她母亲才好。贾珠没了办法,跑到母亲跟前说尽了好话,王夫人方松口。
之前努力的一切都功败垂成了,王夫人气得头疼,装晕先走了。
贾母眼巴巴的看了这么一出戏,突然觉得邢夫人确实不容易,回头叫鸳鸯拿了几样私房宝贝送她,权算是给邢夫人的抚慰。
邢夫人收了东西,乐得跟什么似得,迫不及待的到老爷跟前显摆,钱小桥笑她见钱眼开。邢夫人不赞同道:“老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以前我确实爱攒些银子,后来我听您的,硬把那毛病给改了。这些年照着您的法子,还有周新家的建议,咱们的庄子铺子的盈利那样都不少,见多了钱,我还差这点?这不是老太太赏的么,我高兴,要说我嫁进门多少年了,老太太就从来没特意赏过什么东西给我,一碗粥都没有,更别提这些精巧的物件了。总算熬出了头,还不许我高兴高兴?”
钱小桥轻笑,看着邢夫人不语。
“怎么?”邢夫人不解的看自己的丈夫,以为他生自己的气了。
钱小桥笑着摇头:“没什么,只觉得你的口才比以前伶俐多了,好事儿。”
邢夫人听见丈夫夸奖自己,不自觉的脸红了,低着头害羞。到了晌午,邢夫人特意吩咐厨房预备了老爷喜欢的小菜,夫妻二人窝在屋子里小酌。“老爷,这清陵建造完,皇帝大肆褒奖了幽王,怎么独独没你的份儿?”
“这活计本就是幽王负责的,该褒奖他的。”钱小桥倒不介意这个,她的奖赏早晚会有的,不是皇帝给的,幽王这边也会给。说来也奇怪,自那一次见面以后,四年了,钱小桥再没见过幽王。
“老爷,宫里头来人了。”钟儿匆忙来报。
钱小桥赶紧换上正服前去会见,来的是宫里头一位拿着圣旨的公公。备好香案等物以后,太监宣旨,皇帝点了他做钦差到江浙等地区视察盐政。
等赦老爷接了圣旨以后,那太监又拉着贾赦私下说了一句话:“近来对世家**靡靡之风四起,京城、金陵两地尤甚。圣上因见赦老爷忠孝敬业,特叫咱家传一道口谕,烦劳赦老爷视察盐政之前,去一趟金陵,探一探是非,回头送个折子汇报情况。”
“臣领旨。”
宣旨的太监满意的点点头,回身要走,猛地顿住脚,转身笑着和贾赦道:“瞧这记性,我这有一封信,是幽王留给您的。”
钱小桥惊讶的接过信,打开来看,皱了皱眉,将信又塞回信封中。
“这么快?”太监蛮好奇幽王的信中写了什么,能叫这位赦老爷摆出一副疑惑郁闷的神情。“其实赦老爷有今朝,多亏了幽王提拔您呢,他可没少在皇上跟前说您的好话。圣上前两日还说呢,若非知道贾赦这人,真以为幽王瞧上哪家姑娘了呢。”
“呵呵,赦某不才,让公公笑话了。”
“哪里哪里!”太监特意说那番话来试探贾赦,见贾赦态度端正不卑不亢晓得确实没什么事,是他想多了。什么脑子!那幽王爷长得年轻英俊,仪表堂堂,怎么会跟这位赦老爷……真真是脑子进水了,该回去洗一洗。太监拱手和贾赦道别,匆匆离开。
圣旨来的急,估计下月就要出发去金陵。钱小桥得快速准备这边的事儿,贾琏已经从青山学院回来了,人长高不少,行为举止也端正了很多。但是细细观察下来,钱小桥发现贾琏那副色性还是没改。眼看着就要娶国子监司业的女儿,他再这么下去可不大好。钱小桥琢磨着能有什么东西让贾琏正一正心性,遂送他进庙里头,跟着苦行僧学艺。纵然他本性难改,但提高他的忍耐力还是十分可行的。色归色,只要忍耐的极限拉长了,大是大非的情况下懂得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将来也不至于‘淫’满天下了。
贾琏却觉得万分冤枉,他真的是在青山书院和一大堆老爷们过了四年,总是清汤寡水的,突然回家看见荤的,自然心痒痒,一时兴起就逗弄了小丫鬟钟儿,可巧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幕,被他眼里的爹爹看进了眼。眼看着他父亲下月就要离京,贾琏不想被送到寺里不能远送父亲,遂跪在亲生母亲的灵位前表决心,证明他并非父亲所想的纨绔之徒。
第一天,没人搭理他。
第二天,除了送水送吃的丫鬟,还是没人搭理他。
第三天,贾赦出现了,笑眯眯的夸儿子,请贾琏回屋。
贾琏舒服的洗个热水澡之后,便要去父亲那边请安,忽见一女子聘婷走来,她穿着湘色妆花宝瓶纹样的琵琶襟暗纹中衣,暗花黄玫瑰纹样荷叶裙,头梳着别致望仙九鬟髻,瓜子脸,粉面含春,笑不漏齿。只远远地那么一瞥,已酥了心的。
那女子走进来,见是贾琏,掩嘴轻笑,轻轻地福身请安,微微露出胸口雪白的乳沟来。
贾琏瞧着嘴干,下意识的咽口唾沫。
“这不是琏二爷么,”
“哪来的这么俊俏的小娘子!”贾琏笑着凑近了那女子,闻到一股浓香的脂粉气。
“琏二爷不知道我么,噢,也难怪了,我是老爷昨儿才买进来的。”女人说罢,便笑着往贾琏身上贴,推他进了里屋的床上。“老爷子当真不顶用了,哪能满足得了我,我还是喜欢琏二爷这样年轻的,好用的。”女子说着脱了外衣,露着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