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揉了揉眼,陈向阳。这照片给印得不算太清楚,可那表情是归他专属的。看着照片出了会神,才想起来看文章。一路读下来,心情激荡。
由大地联合执行总裁陈向阳发起组织的拆迁问题高层研讨会,近日在房地产界引起了一系列不小的震动。出席研讨会的有相关管理部门的领导,业内著名的几大龙头房地产公司负责人,各大报社经济部主任,国家信访局研究室专家,律师评估专业人士,高校法商学院教授,等等。与其他同类型研讨会不同的是,此次还邀请了不少以递交公开信维权而知名的民间呼声代表。与会者深入讨论了近年频起的暴力拆迁事件和纠纷,从社会及法制原因分析了产生问题的根源,并从各自的着眼点详细探讨了解决方案及其实施的可能性。陈向阳总经理更是强烈呼吁,在房地产开发内部应从项目立项环节开始就设立听证制度,并要求建立合理完善的补偿标准和程序,清理废除以牟利为主的黑市拆迁公司,同时指出房地产开发不能只一味逐利而忽视了对社会公民私有权的伤害……这次讨论的结果,受到了各界的广泛注视,俱悉不仅有望推动城市拆迁管理条例的重新修定,更有可能做为草案提交即将召开的人大会议。有关人士估计,不排除作为修宪中可以考虑的因素之一……
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猛地耳边回响起了陈向阳上次的话:你放心,我走也要走的干净漂亮。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完,正在着手进行中。假如做完了,我也心安理得一些,也算这些年在大地联合没有白做……
陈向阳啊……陈向阳……
我太激动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定了半天神,才跳起来,想立刻打个电话给他。
手按了键,又停住了。
娜姐说的:我警告你,你离他远点吧!省得他再折磨自己。
咝我吸了口冷气,僵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慢慢地把听筒放下了。
胖子,老猴在厨房里喊了一声:我听到他们在楼下讲话的声音了。把桌子摆好,可以开饭了。
饭吃到一半,阿达接了个手机,脸就变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娜姐。
怎么拉?娜姐夹着菜,不动声色地问。
娜姐,阿达抓了抓头,为难地:刚有内线告我,驴皮找的那日本人是个……阿达顿了顿,看我们大家都瞪着眼看着他,才说:是个……死踢吉他高手。
坐着打?娜姐失笑:他以为他是令狐冲,我是田伯光啊?
娜姐,不插电,咱们的琴还能较一较,可要是插了电就……咱这颤音没他那猛啊。
我知道。先吃饭。娜姐就跟没听见一样。
我偷偷问阿达:什么是死踢吉他?
就是夏威夷吉他,拿钢棒压弦玩的。阿达小声说:要是老大以前那琴没卖掉的话……他忽然停住,不好意思地笑:是娜姐,嘿嘿,又叫滑嘴了。
胖子,娜姐喊我:吃饭。
我眨巴眨巴眼,看看老猴,老猴是压根不上心。这事打从一开始他就一句话都没问过,自己是该干吗干吗。
娜姐把饭一口一口地扒完了,然后喝了口汤。528F258ED99B1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我心里这难受啊,觉得气氛非常压抑,而这……简直就是这仨对我的无声谴责。我把碗筷一推,霍然站起:我去找那个穷少吧,我跟他单挑……
娜姐横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表情,但没说话。
我……我被她激怒了,忍不住大声说:我捅出来的篓子,我自己擦屁股!
哼!娜姐哼了一声,那意思好象是说,你擦得了么你。
阿达把我按坐了下来,笑:你看看你,怎么这么容易着急呢?娜姐都没急,你急什么呀?
啊?我忽然明白过来了。
老猴在我背上拍了一下:你洗碗啊。我出去了。走到门口,又探头进来说:我那天去站岗,记得给我留个位子。
门咣得一声关上了。娜姐捧着汤碗的手就抖了起来,过了会眼泪吧嗒掉了一颗在碗里,然后抬起脸满面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娜姐。我和阿达同时喊。
娜姐把碗放下来,说:你们俩给我听着,猴哥要来看,我怎么的都得给他个惊喜不是?阿达,小北马上就要到了,下午你去接他,先住在你那。把人给我照应好,其他的你就甭管了。阿达点头应了,表情挺兴奋。
至于你……娜姐看着我充满热烈期盼的脸:现在是不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拼命点头,忽然心里打了个突:哎,除了变成女的啊。
我呸!娜姐啐了我一口,阿达哈哈大笑。娜姐说:你这样的就想变也变不了啊,别那屎壳郎上汤盘,冒充糖炒栗子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娜姐的要求竟然是给了我个地址,让我一溜小跑过去。还有着装要求,发给我一件短袖衫和运动短裤棉袜球鞋。而在此之前甚至还带我去剃了个青皮又回来冲了个澡才给换上。她大手一挥:出发。自己打着车跟在我旁边,下了窗户喊着小号子:一,一,一二一。这外面可是大秋天的,街上除了个把老外就再没一个象我这么神经的。在我的再三请求下,考虑到我大病初愈,娜姐才施舍给我一件长风衣。可那时候也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我跑得是周身是汗,面红耳赤,气喘如牛。
下了车,娜姐不屑地撇撇嘴:吹!平常老听你吹你多能跑,这么点路就喘成这德行,你是不是就光能在这张嘴上啊?
我……饿……饿……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超过3000……米了你!
我心想我跑短跑的,又生完病刚好,我就是铁打的也经不起你这么个折腾法啊。
娜姐带我上去按门铃,然后叮嘱我:呆会不许说话啊,多句嘴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我刚想说我又不是哑巴,门就开了。
呦,稀罕啊,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一个瘦高挑短头发脸看起来特别棱角分明的人说。她一张嘴,我才知道她是个女的。
我没事当然不来了。娜姐淡淡一笑。
那人打量了打量我,径自扭头往里走了,一边说:进来吧。
娜姐昂然直入,我跟在后面,没忘了把门关上。
说吧,什么事?那人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态度不谦也不恭,眼神泛泛。
我来借琴。
那你找老边去啊。
你知道我跟他不罗嗦了。我现在找的你。你帮我把琴拿回来吧。用完我再还你。
你找我?我凭什么帮你啊?那人不耐烦地说。
空手我也不来了。看看货板吧。娜姐一把抓过我,往中间一推。
什么?我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货板就是我。刚想炸,那人就比我先炸了,怒:你当我雪茄是收破烂的?
我愣了两秒才吼出来:你说谁是破烂呢?!!!
就在我跟雪茄怒目而视的时候,娜姐把我身上穿的风衣一下子从脊梁骨拉到了腰。
干……干吗你?我措手不及。
那,雪茄,你看好了,娜姐伸手指着我右胳膊上的烧疤从上到下,然后又撩起了风衣下摆,顺着我左腿上蜿蜒崎岖的疤痕往下带,一边声音蛊惑地说:这种伤残美,你画过吗?还是长在这么一个青筋暴露的皮肤下面,散发着热,雄鹿一样的紧绷,古铜色里透出来的血,一点一点地往外流着汗……
成交!雪茄面无表情地说。
啊?我都傻了,这俩到底在说什么呀?娜姐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象是为了安慰我,娜姐拍了拍我的脸:乖乖听雪茄姐姐的话啊,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呃,我是说动作。她扭脸跟雪茄说:一个下午,晚上六点我来接人。饭就不用你管了。可说好了,非卖品,只许看不许摸。
雪茄点点头说:行。
娜姐看着依然傻不楞登站着的我,笑得倍甜,可眼神和话说出来却无比威胁:王胖子,我今这琴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的了!你要说不干,也行,我现在就能带你走人……
干!
我热血上冲,脑门发热,我发现跟娜姐呆一块,我就好象越来越不是自己了。我盯着叼着烟脚直接踩在真皮沙发上穿着件抠了几个窟窿的破麻衫的雪茄,恶狠狠地说: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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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之外,这个雪茄等娜姐一走就对我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当然也不能说是好,只能说是用一种专业方法把我给前期处理了一下。好比炖肉之前,光洗了涮了不行,还要用大斩刀的刀背把肌理拍拍松散。
雪茄的大斩刀有三板斧:一是先让我脱掉上衣,做了30个俯卧撑,30个仰卧起坐。这还不是小菜?轻松拿下。二是放了音乐出来,拉着我的手跟她一起跳了会以色列民间舞。挺有意思的,有点象咱们云南那边少数民族的跳月舞,晃着胳膊腿,时不时嘴里还呀呼几声。最后看我真的高兴了,跟她也熟了,她就让我躺地毯上边往我身上抹油边帮我揉搓。一开始我还真挺不好意思的,可人一坚持又好言好语地一说,我也就算了。搓着搓着,我就开始放松下来。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跟她瞎唠。
哎,雪茄,我说你一女的怎么起这么一名啊?
因为我劲道啊。雪茄挑着眉。
奥。我看了她胳膊一眼,她瘦归瘦可肌肉线条分明,又隐忍的恰到好处,看上去还真是柔中带刚,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笑:你这折腾我这么长时间了,多咱开始啊?
雪茄在我身上用掌刀拍打着:我不知道你是阿蒙什么人,这个我不关心。不过我可告你,我看得出来你有点涩,放不大开,所以才把前面铺垫的长点,好让你放松。刚我看了一下,你身体各方面条件都算不错,呼吸或者动作时骨骼呈现也算上乘。阿蒙还真了解我,知道你这烧疤小子一定会合我的意。下面我要是开始了,咱可先说好两条:一是不要害臊,二是不许乱动。你做得到吗?
……,我眨巴了半天眼,咬了咬牙:做的到。
脱光了只在腰和屁股间扎了兜裆布,带着英勇就义一样的表情被雪茄扭胳膊扭手的摆着姿势。我也累,雪茄也累。最后怒了:我说了半天你就是不能放松!给她一骂,我就更泄气了。
雪茄跟我一人抽了一根烟,看着我那样,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你觉得美吧?
美?我想了想:你夸我吧。别人一夸我,我就美得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你要是能把我夸上天了,我一准觉得全宇宙就我最美。
我这本来是一玩话,没想到她还就当真了。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就开始夸。一开始我还能觉察出来,潜意识里又是想乐又是抵制,还能跟自己说,她这是眩我呢,可慢慢地我就真的开始受用了。浑身上下的骨头一块块地散开,失重,象在太空舱里的宇航员一样往四周飘。哎呀,舒服……哎呀,苏州人讲话,适意的咧……最后变成了一片片的酥糖,打个嚏喷就能飞溅而去……
六点整,娜姐准时打电话来了。雪茄按的免提键。我趁机活动了活动身骨,总算熬到头了。开玩笑,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跟被点了|穴是的,血都快凝了。这活还真不好干。
雪茄,怎么样?
不错。雪茄把碳笔夹在耳朵后头,那模样就象个木匠。可她下一句我就听炸了:再续一个晚上吧,到12点。
什么?我大吼。还来6个钟头?
哈哈哈哈,娜姐在那边大笑了起来:行啊。
阿蒙,你早算到了是吧?你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一并都给你办了。
爽快。我要老边最新上手的那套效果器,鼓机,合成器,线,外加四个JBL的音箱。
咝,雪茄倒吸冷气:你好狠那你!你顶上什么人了?
这个你别管,我就问你,我带去的人值不值吧?娜姐笑。
值。雪茄的毫不犹豫简直是对我无声的赞美啊,我立刻脸就红了,心里倒挺高兴,原来我这么值钱。
……就是太害臊了,不象个爷们。雪茄跟着一句:你看怎么办吧?
你把他叫过来,我跟他说。我这才明白雪茄为什么要按免提键,敢情这话都是说给我听的。我拉长了脸瞪着她。她面无表情,然后把话筒拎了起来,递给我:你们说什么我不介意,只要你下面能配合就行了。
我接过话筒,使足了力气喂了一声。
吵吵什么!娜姐四两拨千斤:王胖子,你给我乖乖地脱光了躺一个晚上,你可别忘了这事是谁给我惹出来的?!!
你……我……我激动地都语无伦次了。
你什么你?雪茄对你怎么样?
这个我倒还真不能昧着良心,闷声闷气地说:她把我从头到脚每一个部位每一块肌肉都夸了一遍。她要是穿上皮围裙,往菜市场一站戗着刀那么一吆喝,一准是个标准的职业小刀手。
扑哧,雪茄在旁边听乐了。
恩。娜姐好象在那头挺满意:那你还有什么好别扭的呀。为了艺术你就献身吧你。
哎,你等会。我一听就急眼了:你说清楚,这献身有好几种献法呢。我为国捐躯行,为艺术……
没等我说完,娜姐就抢白我了:怎么着?留着给姓高那小子守节啊?你省省吧。告你,娜姐忽然压低声音:要是雪茄真想怎么样你,你不也还有一招杀手锏呢吗?
抱着琴捧宝贝一样地回来了,满怀兴冲冲的喜悦,没手就咣咣咣地踹门了。想起刚才雪茄关了灯,摸黑过来,在我身上一拧,我忽然张嘴来了那么一句。她那表情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可浑身的僵直也够我喝一壶的了。娜姐,你是诸葛亮,你是赛孟尝。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门一开,娜姐笑吟吟地站着:回来了。
我进了屋就迫不及待地把琴往她跟前一推:幸不辱命啊。先拿回了这个,剩下的雪茄说改天直接拉到仓库去。
娜姐接过琴也不看就问我:没失身吧?
害,我脸一红,但又忍不住要臭现:你不都教给我了嘛?
我可没教你,是你自个悟的,我就知道她要再续钟,到最后一准会把持不住。娜姐笑:只有你这傻瓜才不知道自己去了衣裳有多招人。
我又是脸红,只好用哈哈大笑来掩饰:今算知道了。我就告她了呀,可惜我根本不喜欢女的。
当啷,里屋一声响,跟着门霍地被打开了,一个人寒着脸站在那,声音都抖:王炮!你,你终于还是承认了!
啊?我大吃一惊:陈向阳?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只死命地瞪着我胸口起伏地不说话。A0CE5A95AEC5E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我直眨巴眼。
他今上欢场找我了,一直耗到这会,真稀罕,回回来都是磨阳闻旭的事,今倒是为了你。娜姐不紧不慢地开腔:我没折,只好带他回来了。
奥,我拉了个长音,做恍然大悟状:哎呀,娜姐,不是我批评你,有人找我,你就应该赶紧通知我让我早点回来嘛。我热情地对陈向阳伸手:呵呵,好久不见啊,你好吗?身体好吗?
看见他没反应,只好自己左手握右手地上下抖了几下,哈哈笑着:恩,不错,气色不错啊。娜姐,给人沏茶了没有啊?
没。娜姐懒洋洋地抱着琴看我表演,似笑非笑地:你猪脑袋,我们陈总是只喝咖啡的。
哎呀,我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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