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盈盈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要一瞬间解决大量的敌军,使得数量上不处于劣势又能打敌人措手不及的,除了钦原召集毒虫的那招神鬼术,剩下的就是女魃的天火了。
正是国师盈盈的果断和女魃的奋力施术,萧石竹手下的大军才没有伤亡惨重。
“做的很好。”舒展开眉头的萧石竹,注视着国师盈盈微微颌首,肯定了她的功绩后走到石决明和女魃那边,问女魃道:“没事吧?”。
“没事。”女魃摇摇头,微微一笑。但脸色的血色很淡,更多的是在月光下更白的苍白。
还有那施术频繁而疲惫,挂在五官之间。
“给你。”萧石竹掏出一支瓷瓶,里面装着的是素天居秘制的药丸,可以有效的缓解鬼气使用太多后的疲惫。本是用来给他疗伤的,但萧石竹想也不想的就递给了女魃。
“拿着。”女魃还要推脱,萧石竹已经把药瓶塞到了她手里后,走到了清理完敌人,朝着他迎面而来的泰逢身边,上下一阵打量这个浑身是血的独臂鬼:“受伤了?”。
“没有。”泰逢也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血污和点点殷红后,笑道:“不是我的血,是那几个负隅顽抗的敌军的。”。
“看来你杀了不少敌人啊。”萧石竹放心了不少,继而道:“带上钦原和士兵们,加速打扫战场。把能用的能吃的都收集起来,然后我们迅速离开这里。”。
泰逢点头应声后,转身而去。
“主公,这一仗虽然死伤不大,但还是有几个伤兵的。”国师盈盈跟了上来,在萧石竹耳边悄声问到:“大概有近一千,怎么处理?”。
“有重伤了需要截肢或者昏迷不醒的吗?”萧石竹只是略一沉吟后,就这么问到。
热风还在翻滚,四周除了焦臭还弥散着血腥,整个月光下的荒野没该有的柔和美,只有狼藉焦痕;还有些混乱。
萧石竹从中看到了一些军士,正在就此给受伤的军士包扎伤口。
“倒是也没有断手断脚的,都还能行动方便,但是我们缺药,暂时只能给他们就暂时包扎一下。”国师盈盈摇头着说到。
萧石竹想了想后说到:“都带上一起走。”。
其实他如果不带着大军,更会容易躲藏和藏匿行踪。但是毕竟黄泉女王知道他最终是会去哪儿的,一定已经提前布防了。而他现在的鬼命又被吸走了大部分而能力不足,身边要再没有大军相随,真的会举步维艰。
况且,要是没有这些士兵,他萧石竹也很难从黄泉圣地里杀出来。此时此刻就因为他们受伤就要丢下他们,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萧石竹还真的做不到。
“带上,一个也不能落下。”顿了顿声,萧石竹又补充说到。
“诺。”国师盈盈没有任何异议,应了一声就去传令了。
“谢谢你。”国师盈盈才走,柯韵就走了上来,站到萧石竹身边。
“谢我什么?”萧石竹在夜风中提剑环顾四周,淡淡的问到。
“谢谢你没有打算抛弃受伤的鬼兵们。”柯韵微微垂首着说到,眼中脸上尽是欣喜和感激。
“这是我该做的,没什么好谢谢的。”萧石竹不以为意的说完此话,才收回了环顾四周的目光,落在了柯韵的脸上:“你对地形熟悉,把地图拿出来,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进行吧。”。
说完就席地而坐,等待着柯韵拿出地图来。
“我们现在缺医少药,而黄泉女王派出了追兵肯定。”在他对面也席地而坐的柯韵,拿出地图在明亮的月光下,在那焦黑的土地上铺开。
那空中阴月甚是亮堂,倒也省的点灯了。
“现在不仅仅是追兵的问题,还有黄泉女王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一定会在我们的去路上设卡,建立防线以防我们逃出黄泉。”萧石竹点头几下,目光扫过了身前地上的地图后,苦笑一声,道:“真真正正的围追堵截,还能让我给遇上了。”。
现在他这个身体情况,虽然玄力已能运转了,但自从被抽走那么多的鬼命后,总是容易疲惫;尤其是在施展神鬼术之后。
这样的情况下,萧石竹就是想在万军丛中杀了七近七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敌人的重围中自如的杀来杀去了。
“有没有一条路,一条让敌人,让黄泉诸鬼一直都忌惮的地方。”在柯韵点头时,萧石竹紧盯着那张地图上的线条和图案,若有所思道:“一个凶险的地方。”。
他这问的突如其来,倒是让柯韵愣了一下,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地图半晌没有搭话。
她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动,反复掠过每一个线条和图案,想着萧石竹提出的问题。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黄泉南部的通道,和此时他们所在的奇石山谷中间地方,一个画着黄水中长出不少枯木的图案:“这儿,这是黄泉诸鬼都不会涉足的一个地方。”。
“这是个什么地方?”萧石竹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看向了柯韵手指之处。。。。。。
九幽国临海的暮熙城,永远都能在风声听得到海浪拍岸,和潮汐在沙滩上反复进退的声音。
而海风总能让这座城市,一年四季都充满着潮湿。
当今日的阴日,从西方照常升起之时,萧茯苓骑着她的白狮,从南门进入城中,身后尾随着的是萧石竹的神舆。不明真相的城中鬼民,还以为是萧石竹到了。纷纷退到道路两旁,齐齐对着这支护送金碧辉煌的神舆大军,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无不是眼中闪烁着激动和兴奋。
一辈子能有一次见到他们的统治者,足够这些鬼们在茶余饭后吹上好久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那神舆里是空的。
萧茯苓一路护送着神舆,穿行在城中,走了半晌才来到了城中城隍衙门口,就见到了当地城隍已带着府衙内大小官吏和军官,已经在府衙门口恭候。
那城隍,是一个长方脸的高瘦人魂,他一见到萧茯苓就迎了上来:“小臣范士,见过翁主。”。
身后众官吏也跟着对萧茯苓行礼道:“见过翁主。”。
“都免礼。”萧茯苓从白狮上翻身下来,对那城隍范士又道:“我父王的神舆,要安放在里城中些许日子,城隍安排好了没有?”。
“回翁主的话,小臣早已接到了**的命令,早已安排好了神舆停放的地方,绝对安全。”城隍范士赶忙叫来一个小吏,对那小吏道:“带神舆和护送的卫兵,成衙门侧门进入衙门,把神舆安排在衙门后院里,严加看守。”。
“请跟我来。”那小吏应声着,走到了神舆前,对赶车的车夫说着,带着神舆从衙门口离开。
“翁主请,你的下榻处小臣也已有安排。请先随我来,我们衙门里说话。”城隍范士侧身一让,打了个请的手势,身后的鬼吏鬼官们也一分为二,分列在道路两旁。
萧茯苓只带着几个卫士,就跟城隍范士进了衙门。
这座衙门和九幽国其他的衙门没什么不一样的,由大门照壁、正堂和东西房,后堂以及串联各厅的回廊所组成。而前院的正堂也是无门的。
而正堂斗拱雀替,下为条石台基,室内做藻井天花,室外做五彩遍装油漆彩绘出了阴曹地府各地美景,或是千奇百怪的诸鬼。
坐到了正堂上高案后的萧茯苓,接过了官吏递来的茶杯,环视着身前站着的那些以范士为首的鬼官鬼吏,直言问到:“范城隍,我需要的船只都给我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城隍范士回到。
萧茯苓满意的点了点头,顿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品茶起来。
“但**下了另一道命令,需要翁主你来完成一个任务。”城隍范士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走上前去,把手中帛书放在了萧茯苓身前的高案上又退了回来:“是和暂时保管神舆的命令,一起发来的。”。
“什么任务?”萧茯苓问着放下了茶杯,拿起帛书展开细看起来。
帛书上的娟秀小楷,萧茯苓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自己母亲的笔迹,加上落款处的**大印,毋庸置疑这真的是鬼母的命令。
“押运粮草药物,前往朔月岛。”退回去的城隍范士,缓缓答到:“朔月岛那边现在粮草和药物都很紧缺,全国各地都在动员捐助物资以供朔月岛进行重建。第一批物资已经进入我城港口,明天就能全部装上安排好的船了。然后交给翁主你,一路护送押运到朔月岛去。”。
放下手中的萧茯苓抬起了茶杯,用被盖轻缓的刮着杯中茶末:“把物资清单给我看下。”。
城隍范士应了一声,对身后一个官吏招了招手,那官吏随之递上来了早已准备好的物资清单。
“翁主,你要护送的物资清单在此。”城隍范士说着上前,把手中清单放在了萧茯苓身前桌上:“什么物资在什么船上,都有些什么都一一详细登记在了其中。”。
萧茯苓拿起清单拿起来细细的看了几遍后递给了身后的范锦鸿:“你亲自派人去点一下,看看和清单上的物资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或者不符的地方。”。
范锦鸿应声拿起清单,出门而去。
不慌不忙的萧茯苓,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让她身前那些鬼官,无不是对她心生敬佩。
本来他们还担心押运出问题,现在看来担心就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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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严防死守()
押运物资也是个大事,那些物资关乎着朔月岛的重建,还有岛上军民的吃穿以及伤病治疗,刻不容缓又必须送到。
别看萧茯苓年纪小,但跟在萧石竹和鬼母身边长大,少不了言传身教。还曾经担任过监国,对处理这些朝廷事务她早有积累的经验。
当下不慌不忙的,就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然有序地的。
“等等,范锦鸿。”就在范锦鸿快要离开正堂时,萧茯苓又叫住了他,叮嘱道:“物资点清完毕之后,立刻安排上看守和护卫进入物资运送的船只里,千万不能让物资丢了。”。
“诺。”范锦鸿应了一声后,继续向屋外而去。
“翁主小小年纪遇事也能如此镇定自若,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井然有序,真是得了主公和**的言传身教,令我等佩服。”城隍范士带头,笑呵呵的夸赞到。
其他的官员也对萧茯苓投去了钦佩的目光,七嘴八舌的夸奖起她来。正堂上变得嘈杂,而不再肃静。
而萧茯苓,并未因此感到自豪和骄傲。她早已习惯了被他鬼这样的赞扬,或者说是阿谀奉承。
在玉阙宫中时,这样的话她每天都能够听到十几次,还没有重样的。
当下萧茯苓只是微微一笑,就站起身来:“听说北阴朝进攻朔月岛时,也派了袭扰小队,袭扰了我国北部的海岸地区。暮熙城也在敌人的袭扰范围内吧?”。
说罢,她目光落在了城隍范士脸上。
“是的,大概有十几艘战船,和几万敌军军士曾对我们这座鬼城外的港口,发动了两次夜袭。”城隍范士并未犹豫的把头一点后,对萧茯苓继而说到:“但为对城中造成任何破坏,只是港口遇袭,部分炮台被毁,如今已经修复完毕,可以正常的使用了。”。
“好,那就好。不过你的这个衙门里闷得很,不如带我去城中和港口逛逛,透透气。”萧茯苓丢下了这句话,带着卫士们就走出正堂去。
城隍范士也未推脱,赶忙带着手下官吏们跟上。
才走出正堂,站在明媚温暖的阴日之光下时,萧茯苓忽然驻足在院中,回头环视一圈身后的鬼官鬼吏,道:“都跟着我干嘛?你们没有公务要办吗?都去忙自己的去吧,城隍范士跟这我就行。”。。。。。。
夜幕将领后的黄泉南部的荒野上,又刮起了风沙。
不过还没有一日前的风沙大,只是在天地间扬起了一阵淡淡的灰蒙,还未到风到草木摧,墙壁倒的地步。
这种小风沙持续时间也不会太久,明早阴日升起时,它就会停歇下来。
就算是这样,没带定风珠就在荒野上顶风而行,也会倍感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行人后退一样。
在距离奇石山谷以北,一百多里外有几座不算高的小山丘,屹立在一片沙漠中,永不枯竭的沼泽地边缘。
每一座山丘上都就地修建了不少的城墙和碉楼,还有石屋和就在岩壁上,开凿而出的石室。还有烽火台,屹立在每一座山丘的山顶之上。
这里是黄泉南部的一处鬼兵驻扎点;有三十几万的鬼兵,分别驻扎在沼泽边缘的这几座小山丘上。与奇石山谷和黑雷山,形成了黄泉圣地北部的几道屏障。
而在那些山丘后面的那片沼泽方圆数百里,地上遍布着浑浊的黄水,一眼看不到底。而在黄水之下的,就是乌黑恶臭的的稀泥。这片看似不过是一整片广阔的水域,实际上是由无数个水塘和软泥潭,以及纵横交错的水道连接成的一张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大网。从中升起的刺鼻沼气,一直在其中飘散徘徊。
除此之外,黄水上还有不少绿叶落尽的枯木,星罗棋布的散落在这片沼泽之中。这些枝条张牙舞爪的枯木,千百年来,树根一直泡在水里。但从根部到树干,再到树干上伸展开来的树枝,都已经与石同化。
它们的外形与枯木还是无异,但若是白天,在阴日之光的照耀下,都会闪现着耀眼的玛瑙光泽。大部分化石多是残破的树段,有的只在黄水上露出一截树桩,可都浑身上下坚如铁石,击之铿锵有声。
而这片沼泽里一点生机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其中也没有任何的生物,能在其中生存。
倒也不是沼气浓郁的问题,反而是只要踏足于这片沼泽地中,多是有去无回,陷入沼泽黄水下的稀泥里去,再也爬不出来。
再加上其中也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更没有任何的矿物质。所以千万年来,无论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黄泉诸鬼,还是进驻这个世界的酆都鬼兵,一直都没有涉足过这片沼泽。
因此这片沼泽地更是神秘,又诡异。对黄泉诸鬼来说,它就是死亡的象征。
因此更没有鬼,会轻易的涉足其中了。除非是不想活的,想要寻个能安安静静死去的地方的鬼,还有一些不知情的兽魂动物,才会跑进去这片沼泽之中。
但再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些鬼们从里面出来。
而此时此刻,在这片沼泽南边边缘的一座小山丘上,一个站在朝向南面碉楼里站岗值夜的小鬼,正在透过手中的千里镜,朝着碉楼外的风沙里不停的张望。
这个小鬼看上去很是焦虑紧张,皱起眉头的额头上,一直有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但碉楼里并不是那么的热,反而因为外面的风沙而有些凉爽。
他身边不远处,一个老鬼挨着墙壁而坐。本该拿在手中的长枪,也在他身边靠墙而立。
这老鬼的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反而是抓着一个酒壶。
在他身前地上摆着的,是一个装满了炒黄豆的盘子。
“小鬼,你都盯着那风沙看半天了。天”喝的醉醺醺的,双颊和鼻头都已经红彤彤的老鬼,打了个恶臭的酒嗝后,问那小鬼道:“又黑,风沙又吹个不停,你倒底是在看什么啊?能看到什么吗?”。
“看不到啊。”小鬼说着此话,更是焦急紧张了。心跳加速的他没有收回千里镜,继续眺望着楼外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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