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然也是为了九幽国的万年大计着想啊。”。
“哼,既如此你们只管上奏便是,找我作甚?”狸凌绝怒哼后愤愤说到;他确实亲眼见过九幽王的君威是何等的残酷,但也亲眼见过这位主公亲手斩断了鬼奴们手铐脚镣的善举仁义,正是这等善举令他和父亲对九幽国忠心不二。所以他鬼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背叛君主之事是绝对不可的。
“我等上奏了啊。”给对面的长毋绥悄悄使了个眼神后,句灵亓装出无奈之色,把双手一摊,摇头道:“可连连数次上奏,都翁主直接给我们驳了回来,所以我等就想”。
话说了一半,句灵亓又是欲言又止;而见他面色无奈地装可怜,难分真假的狸凌绝也是冷静了些许,缓缓坐下后暗自思索一番,心中想到:“我不如先听听这两鬼怎么说。”。
想到此,狸凌绝双目圆睁着急呼问道:“就想什么?”。
“就想让你开了宫门,夜里放我们进入内宫之中,闯入绝香苑好言相劝翁主。所带去的敢死之士,只是威慑作用,绝不会伤及翁主一根毫毛的。”那句灵亓眼珠滴溜一转,计上心头;随之开口,诚心诚意地缓缓说到:“若是翁主不答应改制,我等就退出去。若是翁主改制,我等就携敢死之士拥戴翁主。”。
这句灵亓的鬼主意,不过是想要先稳住狸凌绝。此鬼镇守着一处宫门,距离萧茯苓如今下榻的绝香苑最近,是他们逼宫目的的重要环节。
而且事后可以擒住狸凌绝,逼迫狸天应顺从他们。那狸天应可是掌握着天勇军,可以号令二十几万鬼兵的九幽国重臣。
句灵亓和长毋绥都自以为是地认为,为了儿子狸天应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而此时他们要做的就稳住了狸凌绝,再巧言令色骗取对方与他们同流合污,那么他们密谋许久的逼宫之事就绝对能成。
届时只要动作够快,等待禁军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闯入绝香苑挟持了萧茯苓了。届时挟翁主以令百官,以求公平,废除诸鬼平等之策的借口,下令国中各军反了九幽王,那么远在南蛮的萧石竹也无计可施。
继而在以大军和萧茯苓的鬼命为资本,再逼迫萧石竹退位,把这占据了冥界半壁江山的九幽国,拱手让给他句灵亓和长毋绥。
用心何其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哪来的敢死之士?这国中土匪都被剿灭了,你们不会是在诓骗我吧?”脸上写着不信二字的狸凌绝轻轻一哼;这一问七分是他真的不信,三分是顺势装出来的。
“自古以来,阴界也好阳间也罢,那都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骗他的长毋绥反被狸凌绝脸上,随着不信心情泛起的轻蔑之色给骗了,居然相信了狸凌绝是真的有些动摇了,当下话匣子也打开了:“凌绝兄可否听过,我们一族的吴回难逃之时,在国中埋下了一笔财宝之事?”。
微微一愣后,狸凌绝虽心有狐疑却有些嗤之以鼻,轻声道:“传闻而已,这几年中又有何鬼见过这笔宝藏?”。
说话间,不动声色的狸凌绝又想到了另一个传言,那就是坐在他眼前的长毋绥,乃是火王吴回的私生子。只因为生母出生低微,不过是一个歌妓而已,所以吴回从未承认过长毋绥是他的孩子。
“这宝藏就在毋绥兄的手上,足足有冥银八千万两,还有珠宝数十车。”在长毋绥的带动下,看似最为机灵的句灵亓也忍不住了,得意洋洋地侃侃而谈道:“这些钱,买几个当年的豪强子弟,应该不难吧?”。
狸凌绝强忍着怒火,忽然聪明了不少,他眼露贪婪地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后假装沉吟起来,认真地思忖片刻,才缓缓抬眼看向长毋绥,饶有兴致地问到:“那我要帮你们了,事后我能分多少?”。
一见他眼中那随着时间推移,不减反增的贪婪目光,句灵亓和长毋绥对他已然中计的妄想更是深信不疑了,当下齐声回到:“冥银珠宝,任由凌绝兄挑选便是。”。
他们也不想想,狸凌绝再怎么的直爽,又如何地单纯,可他那父亲却是出了名的机灵,思维敏捷而又做事谨慎稳重;当年给九幽王密送丹水城城防图,暗中擒拿朱丹,哪一件不是做得滴水不漏。
狸凌绝在这样一个聪明的鬼身边薰陶了数年,不说有多么地聪明绝顶,那也绝对不至于蠢到任人宰割。
“好。”见他们毫不迟疑地一口承诺的样子,狸凌绝恨不得起身给他们几个耳光;但父亲告知他多动脑少动手的叮嘱,一直在耳边回荡,令他不由得强忍住了怒火,继续笑脸相迎,缓缓问到:“那我只要开了宫门就行了吗?”。
“对,三日后是你当值,只需开了你镇守的宫门,行个方便让我等带领敢死之士进宫,那凌绝兄就有钱财可分。”长毋绥点头承诺到。
“先给我一万冥银,我就帮你们。”狸凌绝继而演戏着说到。
“凌绝兄果然爽直。”长毋绥和句灵亓相视一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淡淡得意后,长毋绥从袖中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地推到了狸凌绝的面前
“启禀主公。”闲来无事,萧石竹正在神舆中与鬼母对弈打法时间,正玩得兴起之时,青岚缓步走进了神舆中,在萧石竹身前站定后,施礼道:“雨华瑞的住处查到了,她定居于罗浮山以西五十余里外火芝山中。”。
“此事属实吗?”萧石竹一副气定神闲,既没有感到激动也没有兴奋,淡定自若地捻起一子,稳稳地落到棋盘上后,抬起自己的茶壶轻轻地吸了一口茶水。
“属实,不但有登记在册身份文牒证明,而且虎飚大人也派出手下,乔装成小贩去实地勘察过,却是见到了这位花妖之鬼。”青岚回了此话后顿了顿声,脸上露出几分为难,又道:“不过官道也只通到火芝山下,而雨华瑞住在火芝山上的荧火芝村中,神舆上不去此山。”。
“我去登门拜访,又不是神舆去登门拜访,你们跟着干嘛?”萧石竹又落一子后,转头看着青岚,正色道:“传令仪仗和禁军,以及随行官员今夜丑时悄悄离开此地,向西而行,朝着火芝山以西的甘柤城而去,然后在城外等候。”。
“诺。”牢记下了这些交代后,青岚应了一声。
“你今晚和我随行,顺便通知素素,她也随我去登门拜访雨华瑞。”想了想后,萧石竹又补充说到。
【466】苦肉计()
黄昏之时,黄泉海上泛起了道道血雾。说来这也是黄泉海和忘川河上的特色了,但凡起雾之时,皆不是白色,而是带着刺鼻血腥的血色迷雾。
九幽国的战船在迷雾中穿行,如箭一般朝前破浪驶去,船头破浪之际,溅起高高的水花。
共工负手而立在旗舰甲板上,紧盯着身前的迷雾。
半个时辰前,他接到了在空中巡逻的讙头民回报,声称一支北阴朝的舰队,正在趁着这股久久不散的大范围迷雾的掩护,往东夷洲转运物资。
为了不让北阴朝狗急跳墙,已有十几日没有出击的共工,决定出击这支舰队,打他北阴朝一个措手不及。
但按那个讙头民鬼兵的回报来说,敌人这次出动的都是广船这种适航性能和续航能力强的大船,可数量居然多大一百多艘。
如果其中只有半数船只装载着粮草被服和弹药,那也足够百万大军所用十天。问题所在就在于此,偏偏那夏州国中不过三十万酆都军而已,这么多的后勤物资显然有问题。
但是为何要用这么多的物资,共工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共工绞尽脑汁之时,追随着他出征的菌人从身后飞奔而来,来到共工身边后,那菌人连礼都没来得及行,便急声道:“禀告大都督,飞天军回报前方一里处发现敌舰。”。
“准备迎战,下令空骑和飞天军打头阵。”共工只得暂时收起困惑,沉声下令道:“所以战船做好近战准备。”。
眼前这片迷雾,此时已稀薄了些许,但十丈左右开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想要远程炮击敌舰,只怕是不行了。
说话间舰队又向前驶出了几十丈去,前方不远处的迷雾中也忽地响起了火炮轰鸣,紧接着就能看到火光在雾中升腾而起。
朦胧的火光在那迷雾中,快速蔓延开来。
在旗舰前方的十余艘战场已经冲入了那火光升腾之处,方才逼近此地就见到数十艘起火的北阴朝广船漂浮在他们前方。
血雾之中哀嚎四起,浓烟滚滚下九幽国的飞天军和空骑突袭而来,不断地从空中雾里,朝着那些敌舰俯冲而去。
敌舰本以为大雾天敌人不会来袭,不曾想九幽国不但来了,速度还如此之快,宛如一道劲风令他们措手不及。仓促迎战下,队形散乱,每艘战舰都没法接受统一指挥。
而九幽国的飞天军和空骑朝着敌舰每每投下火器之际,爆炸随之在敌舰甲板上迸溅,炸起了阵阵火焰和木屑,也偶尔会在那些敌船边激起片片水柱,更是惊得北阴朝的水手炮手们心有余悸,求生欲反而大于反抗的勇气。
九幽国的火器威力极大,每每爆炸都能在船上轰一个窟窿。若不是这些敌舰都是广船,每艘船中都带着多个水密隔舱,当其中一个船舱进水时,由于其他舱位密封,所以船只不会下沉。不然的话,这些北阴朝的舰船则已沉没。
九幽国那组成先锋的十数艘战船立刻加入了战局,船上船头的数十门火炮齐鸣,炮声震天下赤红的炮弹掠过海面,直扑敌舰而去。有了更大火力的船炮支援,眼前的十来艘已经千疮百孔的敌舰瞬间就被击沉。
熊熊火光中甲板的爆裂声和风帆燃烧的作响声中,紧随其后的共工旗舰赶上前来。前方的九幽国先锋战舰立刻心照不宣地变换阵型,向着东西两侧移开,让出一条道路好让旗舰和主力舰船突入敌人舰队之中。
火炮轰鸣声中,大雾已渐渐烟消云散,海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满是带血的断裂桅杆和带火的断板漂浮在海面上,随波摇曳。
共工的旗舰一马当先,率领着五艘主力福船冲入敌阵。六艘主力战舰一路向前势如破竹,船头船尾,两舷之上架着的火炮一通炮击,打得四周那些敌舰火烟并冒,呐喊和惨嚎声连连四起。
与此同时船上军士也架起了火龙出水,对准了四周敌舰连连轰击,不过片刻功夫,又有三五艘敌舰在爆炸中沉没了下去。
敌船见共工旗舰来势汹汹地突入敌阵,也在惊诧下纷纷架起了火炮,对准了共工的旗舰奋然开火。道道火弹携阵阵劲风而来,重重地撞上了旗舰船身上包裹着的铁皮,碎开之际迸裂出幽蓝火焰,在船体上上窜下跳。
这正是幽冥鬼炮可以打出的业火弹,论射程和威力都不如九幽国的火炮,但其中迸射出的业火却具备着焚烧魂魄的功效;也是北阴朝的杀手锏。
几枚火弹不偏不离地落在甲板上,从爆炸中随着疾射的弹片跳出的火焰,飞溅到四周水手身上,顿时随风而涨,将其体魄瞬间烧灼干枯。
好在这业火暴露在空气中时,若无可燃烧的鬼魂便会瞬间熄灭,但也在一轮炮击后带走了九幽国上百军士的性命。
炮火连天中,共工摇曳着腰下蛇尾朝着甲板边缘走去。来到边上扶着栏杆向下探头一望,只见得那海面上除了飘着敌舰碎裂后桅杆断桨,断木破帆外还多有布袋漂浮其上,可见布袋之上都印着一个大大的粮字。
如此看来,这些敌船绝不是半数以上都是运送后勤物资,而是都运送着粮草弹药。
炮声轰隆下,共工仔细一想后脑中灵光一现,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既然此地能这么多的被服物资,那说明北阴朝也很有可能趁着共工不备之时,往那东夷洲夏州国增援了兵马。
北阴朝纵然战船众多,但多用于运输而火器不足,空中也无空骑掩护,海中更无水莽鬼随行,面对九幽国那些无坚不摧的火炮早已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再加上战船相继起火连连沉没,水手炮手在爆炸中多有死伤,命丧着黄泉海上,多艘北阴朝战舰已然出现消极避战的心态。
猛烈炮击下,局势越来越有利于九幽军,但共工再看完海上漂浮着的布袋后,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明明带着物资却防备薄弱,这更是反常。
一个敌人借助着黄泉海的旷阔,而他只有一直舰队的弱点,多批水师同时出海,往东夷洲而去的假设,在共工脑海中浮现而出。
也就是说,他在轰轰烈烈地打着这队舰队之时,已经有数支甚至十数支北阴朝舰队,悄然绕开了他朝着东夷洲的夏州国而去。所带去的不但有后勤物资,甚至还有千军万马。
“传令各舰速速解决战斗!”想到此,共工对坐在自己肩头的菌人下令后,他环视着四周水手们怒吼道:“勇士们,奋力作战击沉它们,绝不能让一粒粮食流入夏州国。”。
就在他喊话之时,已有十几艘带火的北阴朝舰船,在共工与手下们无暇顾及之际乘风向东,快速地离开了战场。与此同时,剩余的其他敌舰迅速聚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远遁的北阴朝船只上空云端,也钻出了三艘随着云朵飘飞了半晌的圆形大飞船,正是北阴朝的贯月槎。
“飞天军和空骑击沉那些贯月槎。”举目一看那些从空中投下大片阴影的飞船,共工双目圆睁,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北阴朝是下了血本了,为了能占据东夷洲不息出动了稀有的贯月槎,这令共工更加坚信了酆都大帝为了在夏州国站位脚跟,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往东夷洲运兵运粮。
随着他的号令落地,旗手摇旗传令,所有围攻敌舰的飞天军和空骑飞掠上空,朝着那三艘贯月槎而去。而已远遁的敌船乘风疾行,也在此刻驶出了一里多去。
三艘贯月槎随之掉头,迎上了九幽国的飞天军和空骑;敌人那运载着诸多物资和弹药,已逃离战场的战船,则在共工的眼皮之下渐行渐远
平等王和轮转王一头热汗,急匆匆地登上了罗酆山主峰,朝着那六天神鬼宫的宫门而去。
过了正南面那五门道的宫门后,两鬼就见酆都大帝正负手而立在门后广场的对面,看着身前地上的几只鬼车鸟正在抢夺一只牛腿。
平等王和轮转王快步走上前去,惊得那几只鬼车鸟连连怪叫着扑翅飞起。
“臣等拜见陛下。”两鬼一整衣袍后,在酆都大帝身前跪下。
“起来说话吧。”酆都大帝今天心情似乎不悦,脸上尽是阴沉;随之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本,甩给了平等王后,沉声道:“看看吧,这就是抱犊关新上任的督军龚明义,写给朕的第一本奏本。”。
平等王赶忙展开奏本,与凑了过来的转轮王一起看起那奏本来。
上面内容除了状告抱犊关副将嵇康从军费中中饱私囊之事外,再无其他。
两位阎王看了三四遍后,齐齐瞪大双眼,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望向了酆都大帝;随之平等王率先开口,有些颤声地说到:“陛下明察,说我朝中哪个阴帅鬼将会中饱私囊军费,臣都相信。但是这人魂嵇康向来尽忠职守,做鬼也做得清高,多贪赃枉法之事那可是他所不耻之事,怎么可能从军费中中饱私囊呢?”。
“人会变鬼也会变。”酆都大帝怒哼一声后,不悦地呵斥道:“你说的那是他的以前,可不是现在。”。
转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