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哥哥吗?”
阿茹娜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有着一瞬间的恍惚,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儿时陪伴在自己身边,对她始终宠溺有加,笑容极其阳光灿烂的少年。
只是,对感情一向懵懂的她始终把他当做哥哥看待,直到她毅然决然的走下大雪山去完成她身为妖族公主应当肩负的使命时。
胡无天站在雪山之巅远远的为她送行,那始终带着温暖笑容的脸颊上却挂满了泪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那眼底悲伤绝望的真情流露,才让她明白,原来他一直深爱着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阿茹娜努力把胡无天的影子抛出脑外,如果说如果当年没有下山,或许这辈子真的会和无天哥哥在一起,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可是,造化弄人,四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是大雪山上那个曾经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单纯少女,而是一个老公有女儿甚至连外孙都有了的女人。
即便一切都是为了族群的命运所布下的一个惊天大局,但不可否认,除了使命,她对苏正南是真的动了心的。
当年那次并不精妙的布局,别人未必能看出来,但以她对苏正南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不有所怀疑的,这么多年他明知道她就在宁海,却始终都没有去找她,没有试着挽回,也没有试着去解释,甚至连花婆婆和花间四妖都被他默许留在了苏家,这么多年他也没有续弦,只是默默的在燕京的家里等着她的归来,这就是最好的明证。
算起来是她欠他一个解释啊,可是她现在还无法给他任何解释!
“对不起,南哥!终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会给你一个解释。”
阿茹娜垂头轻声的呢喃着,声音细微的连近在咫尺的花婆婆都听不清楚。
“宁香,她还好吗?”
阿茹娜收敛情绪,声音柔和的问道,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轻易的触碰她内心的柔软,恐怕也唯有这个女儿了。
“小少爷生死未卜,花间四妖那四个蠢货居然把人跟丢了,傻乎乎的追去了澳洲,才知道被人耍了,小姐心情能好才怪了呢。”
花婆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早知道花间四妖这么没用,她就亲自去追踪了,万一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小姐非得发疯不可。
“不用担心,宁儿不是夭寿之相,就这几日应该就要平安归来了。”
说起那个外孙,阿茹娜本就温和的表情愈发柔和了几分,若不是那个小家伙送给她一份大礼,她还没办法那么快突破第一道天关,进入大妖之境呢。
不过,这本就在大萨满的计划当中,妖族经脉迥异于人类,为了瞒天过海,她不惜自毁妖丹帮助丁宁打通奇经八脉,又按照人族经脉重塑肉身,这才让丁宁误以为她遭受过重创,帮助她重新接驳经脉,又送给她极品水灵晶,让她脱胎换骨,短短时日内就冲破了第一道难以逾越的大妖天关。
“只要小少爷无碍小姐就能安心了!”
花婆婆对阿茹娜敬若天人,既然她保证丁宁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闻言欣喜的说道,不自觉的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她是阿茹娜的贴身老仆,但爱屋及乌,二十多年的相伴,让她对苏宁香的感情丝毫不亚于对阿茹娜的感情。
阿茹娜虽然感觉到了,但却没有任何不满,这也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虽然苏宁香虽然只是大萨满计划中和九窍石人的拥有者搭上关系的一个媒介,显得无足轻重,但她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事实上,计划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出现了偏差,大萨满推算出的那个人的后裔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激活九窍石人,反而把石人给了他的儿子。
尽管这个时间推迟了二十二年,但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误差,计划还是回到了最初预计的轨道上,唯一不同的是妖族改变命运的机会从她女婿的身上变成着落在她外孙的身上罢了。
只是现在想来,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丁宁成为九窍石人的主人才让计划变的更加完美,通天秘境的开启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走了!”
阿茹娜耳朵动了动,听着远处传来的汽车轰鸣声,知道苏宁香回来了,淡淡的说了一声,身影逐渐淡去。
“公主,您不见见小姐吗?”
花婆婆焦急的问道,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公主不见见姑爷吗?
“相见不如不见,再见之日已经不远了,耐心等待吧!”
阿茹娜人影已经消散在原地,淡淡的声音随风飘扬散逸在花婆婆的耳边,清风徐来,只有随风轻摆的花枝证明她曾经来过这里,让花婆婆心里充满莫名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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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1 即将高升的蒋瑞()
“婆婆,我得到消息,宁儿已经平安回来了!”
苏宁香一进院子就满脸压抑不住的欢喜,开心的跟花婆婆说道。
“那太好了,值得庆贺啊!”
花婆婆收敛内心的那一丝惆怅,橘子皮般的老脸上堆起慈祥的笑容,目光宠溺的看着神采飞扬的苏宁香,心里莫名的也开朗起来。
小姐,表面上很柔弱,实则内心极为刚强,再苦再难也从来不曾向命运投降,始终在固执而倔强的进行着无言的抗争,她的情绪很容易就感染了花婆婆,让她露出真诚的笑容。
“是啊,必须要庆贺,婆婆,你等着,我去拿那瓶你送给我的百花酿,咱们等下一起好好喝两杯庆贺庆贺!”
苏宁香兴致勃勃的跑进了地下酒窖去取她珍藏了二十多年的百花酿,那是二十多年前,从滇南小镇失魂落魄的回到燕京时,花婆婆为了安慰她忍痛送给她的礼物,一坛十斤装的百花酿,当时她只喝了两杯就再次封口存在酒窖当中,重新振作起来为了一家团聚而努力,只有极其开心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喝两杯。
只是那么多年了,小姐喝酒的时候却寥寥无几,第一次是在得到小少爷消息她借口筹办老爷子的寿礼前往宁海的前一晚,她自斟自饮边哭边喝,酩酊大醉下还呢喃自语的念叨着担心孩子会不会恨她;第二次是小少爷来燕京时治好了老太爷,小姐从四合院回来后开心的喝了三大杯,那一晚她也醉了,但却睡的格外香甜;第三次是前几天收到小少爷的快递时,她喝了五大杯都毫无醉意,开心的拉着她憧憬着一家团聚时的情景,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的星芒。
而这一次,是第四次,想到这里,花婆婆的心就疼的厉害,这二十多年,她背负着太多的压力和责任,哪里有一刻是真正快乐的时候,也只有小少爷能给她晦暗的人生里增添一份仅有的期待和快乐吧!
苏家四合院,老爷子气定神闲的打着改良后的蛮荒变,无视了满脸惭愧垂手而立的四大暗卫。
蒋瑞倒好茶水,准备还老爷子洗脸擦汗的白毛巾,在一旁肃然而立,嘴角微微的翘起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欢喜,老爷子身体康复,并且越活越年轻,已经向组织上提出不再需要生活秘书,而是动用人脉关系大力推荐他到地方上任职。
能成为苏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蒋瑞本身的行政级别并不低,是副厅级干部,实际上京官很少愿意去地方上任职,毕竟京官在天子脚下,在地方上见官高一级。
蒋瑞也是如此,在得知老爷子把他推荐到地方工作时,他心里是有点情绪的,甚至有些淡淡的悲伤,觉得自己尽心尽力的伺候老爷子这么多年,付出遇得到根本不成正比,去一些三四线的小城市当个副市长什么的,还不如留在老爷子这里呢,最少接触的也是省部级高官。
但直到昨晚,有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羡慕的打来电话恭喜他时,他才知道,老爷子把他安排去了宁海担任副市长,当时他差点没高兴疯了。
宁海可是神州仅有的四个直辖市之一,市领导可是正部级干部,哪怕他就是排名最后,没有入常的副市长,行政级别那也是妥妥的副部级啊。
从副厅到正厅,都是很多人一辈子无法逾越的天堑,更何况是从副厅到副部了,这简直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啊!
想到这里,蒋瑞对苏老爷子的知遇之恩感激的已经无以言表,发誓一定要竭尽全力做出成绩,绝不辜负老爷子对他的信任和厚爱,否则,他根本无颜来见老爷子。
要知道老爷子虽然是开国元勋,深受每一任国家领导人的尊敬与爱戴,但他却从不徇私情,就连苏家子弟在官场上的晋升也从来没有开过口,这次却为了他卖了次老脸,还是连升两级的大跨度,可见老爷子在其中动用的关系和人脉,如果他在新岗位上做不出什么成绩,丢的可是老爷子的脸。
虽然他从被下放到宁海而不是其他城市敏锐的察觉到老爷子的用心,恐怕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某个小神医保驾护航,但他却没有任何反感,毕竟没有小神医老爷子早就不在了,那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被雪藏呢,更别说能够成为一方要员了。
至于他对老爷子和小神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的猜测,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的,越是这样,才越能把他和苏家绑在一起,别看苏家在四大门阀中始终处于吊车尾,但随着老爷子的重新焕发青春,毫无疑问,未来的苏家必然会后来者居上,成为四大门阀的第一门阀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家族的实力和人脉关系都相差仿佛,拼的无非就是谁能够活的久一点,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白家、关家和乔家的三位定海神针般的老爷子都已经是日暮西山的百岁老人,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数,而苏老爷子至少还能再活个二十年,再努力一下活个三四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仅存的开国元勋家族会拥有着什么样的威望和影响力可想而知。
所以,蒋瑞内心充满了期望和兴奋,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和苏家绑在一起这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情,他已经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苏家一家独大的场景。
“蒋秘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知道何时老爷子已经收功,伸手要毛巾要了半天,蒋瑞还恍然未觉,惹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的老爷子一阵好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老首长,对不起,想事情想出神了。”
醒过神来的蒋瑞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慌忙把毛巾在热水中过了一遍,拧干后递给老爷子,有些惭愧的道歉道。
“学会思考是好事,多想多看少说多问,多做实事,少说空话,才能更好的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啊!”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战争在和平年代已经不是主旋律,新时期的国际形势下,国家对我们的干部有着更高的标准和要求……”
蒋瑞知道老爷子是在点拨自己,连忙凝神肃然聆听,听着老爷子对他的耳提面命,脑中急速的转动着,和老爷子所说的一一验证,对走上新的工作岗位后该如何开展工作有了逐渐清晰的认识。
以老爷子所站的层面和角度,看待问题已经不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发展,更多的是高屋建瓴,以统观全局的眼光来看待神州国的经济建设和发展问题,虽然没有具体化的指导,更偏重于谈论宏观方向的把控,听起来似乎是夸夸其谈,言而无物。
但落在政治敏锐性极高的蒋瑞耳中却认为这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正确的把握住国家发展的大方向前提下,配合主要领导做好具体的细节工作,这才是对目前的他最有用的东西,让他有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豁然开朗感,心中逐渐有了清晰的工作思路。
老爷子洋洋洒洒的一番见解在一名肩膀上扛着大校军衔的军官走进来时才暂时告一段落,但所说的内容却让蒋瑞大感深有裨益,对他的一生都有着极其重大的影响。
忠诚于国家,这是一个不容置疑也无须老生常谈的首要前提;其次就是认真领会中枢局的文件精神,对一切有利于地方发展和经济建设的新兴事物持支持态度,在主动开拓思路打破陈规陋习的同时,要把中枢局的改革方案贯彻执行到底;然后就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协助主要领导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多听多看多想多问多学习,不要轻易的随便站队,要有自己的主见;最后就是,不管地方形势有多么复杂多么艰难,都一定要牢记邪不胜正这四个字,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做到这一点,就永远不会错。
这是老爷子委婉的表达出的意思,让蒋瑞大感深有裨益的同时,心里也沉甸甸的,意识到中枢局下一步恐怕会有大动作了。
改革,不论放在任何年代,都是一个侵染着鲜血和尸骨的敏感性词汇,因为历史上的每一次的改革,都将会触动大部分特权阶层的利益,遭到强力的反弹和抵抗,以此引发的腥风血雨不胜枚举。
即便是放在现代,改革所激发出的矛盾虽然不至于那么激烈,但一些冠冕堂皇的软抵抗也从来不曾断绝过,不说举步维艰,但制造一些障碍,用一些见不得台面的阴招和使绊子绝不会少,冲在改革前沿的先锋官往往会成为博弈双方最终达成妥协后的牺牲品,改革必将成功,但力主改革的改革家们的政治生涯则必然会黯然落幕,几乎已经成为了惯例,这就是政治的残酷性,也是不让矛盾彻底激发出来的妥协艺术。
但一个个心怀家国,甘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改革家们依然无怨无悔,在他们看来,只要改革成功他们就赢了,因为他们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理想,在别人眼中的黯然离开,在他们看来则是功成身退,他们在改革之初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至于谁输谁赢,是非功过也只能由后世的史书来评论了。
蒋瑞虽然忧心忡忡,但还不至于那么杞人忧天,以他现在的职位和地位,就算是想成为改革先锋官也不够资格,只是想起现在的改革派代表温老爷子,他就忍不住一阵惋惜,那可是一个真正忧国忧民,把一生都致力于让国家富强起来的正直、睿智的老人,如果因为这次改革就黯然落幕,那对国家来说实在是一大损失,太可惜了。
最关键的是,他有个孙女叫温柔柔,而温柔柔的孙女却是小神医的徒弟,而小神医就算剥离暗地里和苏家的那一层关系,光说明面上也算是苏老爷子的救命恩人,温家和苏家这一层拐弯抹角的关系才是让蒋瑞感到最头疼的。
他可不想事后被当成改革派的支持者而被清洗,联想到老爷子之前的谆谆教诲,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老爷子费劲吧啦的把他弄到宁海任职,或许,不仅仅只是为了小神医保驾护航,而是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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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2 苏家的变化()
苏老爷子没有管蒋瑞的胡思乱想,给那名大校回了个军礼,指了指书房的位置“都在里面,你们拿走吧!”
“是,首长!”
大校身姿挺拔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向身后抬着几个箱子的四五个战士挥了挥手,那些战士向书房鱼贯而入。
蒋瑞目前还没有离职,还是老爷子的秘书,理所当然的跟着走了进去,看着这些战士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箱子里,还有一名书记员在详细的做着记录,一副要全部带走的样子。
深知这些物品价值连城的蒋瑞不由心中大急,转而看向老爷子焦急的问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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