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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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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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口透露一丝隐密,对你破案于事无补,反而惹下仇怨,于你有无穷后患,不如你撇下这位兄弟,快些是追捕真凶吧。”又向那青年道:“这位大哥,你已将华师弟两回救了出来,且身受多处刀伤,如不及时医治,将会流血而亡,已然尽了力,也尽了你做师哥的职责,华远如被再擒获,那是他的命数使然,你也不须问心有愧;再者,蓝捕头是个光明磊落的性情汉子,抓捕凶手是他的职责所在,你真不必再去阻拦,审清案情之后,华远如不是杀人凶手,蓝捕头必会放了他,如他真是嗜血成狂杀人满门的凶手,那就必须受律法制裁,你又何必再阻挠,相信你师父得知真相也不会偏袒他,你这般拼了命相救他却有何意义?”

第二百零九章 林中菊花() 
他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力,极具穿透力蛊惑力,二人都被他说得动了心,蓝于正寻思:“少年说得有道理,瞧这青年神情,他只是想相救他师弟而已,与此案绝无关系,我便抓他回去,正如少年所说,这师哥性格倔强,无论如何也不会吐露师弟行踪,逼死他也是无用,且他武功如此高强,他师父必然更是了不得,若是其师父追究起来,我那能应付得来?”当下说道:“小兄弟说得不错,可他阻差办公,强行劫走犯人,罪名当真不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怎能如此便轻饶了他?”

    李逸航道:“江湖上行事,以义气为本道义为重,不比民间官场处处有规有矩,须按章办事,这位大哥出于师兄弟的情谊,这才出的手,这点想必清楚。蓝捕头虽身受朝廷俸禄,但一身高强武功,想必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人,有时行事不免要从权,你今日放了这位兄台,他必感你的情,你在江湖中便多了一个朋友,少了一个敌人,日后你有用得着他之处,这位大哥必然尽力相帮,于你升职高迁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眼下何不放下自己官差的身份,做一回饮马江湖的血性男儿?”

    这一番话真正打动了蓝于正,心想:“既然捉他回去无任何用处,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左右一望,并无别人,便道:“小兄弟说得在情在理,不得不让人细思,好罢,今日便放了这位大师哥,但他若还有不轨之行,蓝某必会秉公执法,决不容情!小兄弟,你胆量可嘉,不知怎样称呼?”

    李逸航忙道:“多谢蓝捕头开恩,小弟姓李,名逸航,今日得结识蓝捕头,真是幸运之致!”蓝于正道:“好,李兄弟,以及这位大师哥,蓝某追捕真凶去也,日后如能相见,再坐下详谈,告辞。”说完转身飞奔,向华远逃跑方向追去。

    那青年见蓝于正走远,松了一口气,再无力量支撑,一跤摔倒在地下,李逸航见他全身是血,失血极多,再不处置,恐怕要晕迷过去,连忙将他摆地躺好,把自己的长袍割成布条,在伤口敷上金创药后,用布条捆扎绑好,忙完后,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数了数他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竟有十一处之多。

    青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低声说道:“李兄弟,真是多谢你的援手,我……”李逸航道:“别多说话,请静心休养。”又见他眼睛干涩嘴唇枯燥,说道:“你在这儿躺着,我去找此水来给你喝,四下里一望,见右首处不远处有一片荷塘,奔过去,十月残荷枯梗,荷叶已然发黄发皱,但装水还是没问题,摘下两片荷叶,折成锥型,装了溪水,飞速跑回去,滴漏给青年喝。

    青年流血成了血人,急需水分,张口喝光,李逸航来回弄了几次,青年喝饱了水,休息一段时间后,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精神也好不少,挣扎着坐起,双眼望着李逸航说道:“幸好只是皮肉之伤,我性命已然无碍,真的要多谢你,李兄弟。”

    李逸航道:“这还是要感谢蓝捕头手下留情,这位大哥,你怎么称呼?”青年道:“我姓林,单名一个菊字,菊花的菊。”李逸航道:“林大哥,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武林同道有难,谁都该伸出援手,我闯荡江湖四五年,遇上危险无数,也不是靠旁人相帮,这才挺了过来,况且我并没出上什么力,只是随口乱说,算不上帮忙。”

    林菊道:“如果这都算不上帮忙,那就不知什么才是帮忙了,小兄弟,林大哥我就大恩不言谢。”李逸航道:“林大哥果然是爽快之人,你肚子饿吗,我这儿有些干粮,你先吃上一些。”林菊道:“天色已黑,咱们回城里再说。”李逸航扶起林菊,道:“林大哥,我背你。”林菊道:“我这么重,你能背得动我吗?”李逸航笑道:“背不动了,就放你下歇一下再背。”林菊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当即伏李逸航背上。

    李逸航叫道:“抓好了。”迈动脚步飞奔,一溜烟般穿过山林,越过农田。林菊听着耳边呼呼风声,身旁景物快速倒退,见他负着自己奔跑,气不喘身不热,轻松之极,又惊又喜:“李兄弟,怪不得你开口江湖,闭口武林,原来你功夫既然这般高强,只怕是林大哥我也不如你。”李逸航道:“林大哥取笑小弟了,适才看你的剑法如此神奇了得,只拍我一剑也挡不了,那敢跟你相比?”

    奔了十余里,终于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南京城,林菊道:“李兄弟,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动。”想是他觉得两个大男人相背,不太像话。李逸航也有此意,便放他下来行走。二人找客店住下,安顿好后找掌柜硬弄了两换身衣服,换上便去大堂上吃饭。

    饭间,双方聊起各自情况,简单介绍后,李逸航问道:“林大哥,你和华远是什么门派的?“林菊道:“我们只是跟着师父学武,并没有创立什么门派,如非要说是什么门派,那就以我们所在的山头命名,叫太白派。”李逸航道:“你们门派所在地的山头叫太白山么,是在那里的?”林菊道:“太白山在陕西风翔府。”李逸航道:“那儿风景优美不?”林菊道:“可漂亮了,怎么吹嘘也不过份,李兄弟,你要是没事,便随我回去,上太白山上玩玩。”李逸航本来没有什么去处,听他这么说,高兴地道:“好啊,可就不知方不方便,麻不麻烦到你?”林菊道:“有什么不方便,那儿来的麻烦,我把你介绍给我的师弟师妹认识,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这个乖巧的家伙。”

    李逸航很是高兴,道:“我怕他们会瞧不起我,不跟我玩。”林菊道:“傻兄弟,怎么会瞧不起你,你武功那么高强,人又如此活泼有趣,他们敬仰钦佩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瞧不起民你?要是他们不陪你,林大哥陪你。”李逸航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不知道你师父会不会有意见?”林菊道:“不会有意见的,我们师兄弟妹平时就有很多亲戚朋友上山来玩,师父都待他们很客气,从来不曾有脸色。”

    二人商量好后,李逸航又问道:“林大哥,你这个华师弟是怎么回事?”林菊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是我师门内部之事,不足为外人所知,只是我和你一见如故,你又救过我性命,便不妨对你说罢。”李逸航道:“林大哥,这既然涉及到师门之秘,你还是不要说的好。”林菊道:“这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无妨,华师弟两年前入我师门,他是带艺投师,但具体之前拜在那个师门之下,只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他也从来没跟咱们说过。华师弟聪明伶俐,学剑法内功等各门功夫一教就会,一点则通,而且刻苦用心,修为进展很快,又兼且能言善道,很讨师父的欢心,已成为师父最钟爱的弟子。”

第二百一十章 借酒浇愁() 
李逸航道:“难道他比起你来更受你师父的喜爱?”林菊眼睛望着窗外,过了片刻才道:“师父不苟言笑,对我们师弟妹要求十分的严厉,稍有差池,便要受责罚,脸皮从来都是绷得紧紧的,可是对着华远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指导起武功来也十分有耐心耐性,不厌其烦阐述演练,我们跟华师弟,那能相比。”李逸航听他言语间似乎有艳羡之意,便道:“林大哥,每位师父都喜爱机灵乖巧的徒弟,这也没什么奇怪,你也不必慨叹,其实要求越严厉,武功进展越快,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又何必去羡慕旁人?”

    林菊道:“我不是羡慕华师弟,只是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这么奇怪,合得来合不来,都是讲缘分,我和你很有缘分,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师父对华师弟的感觉,便如我二人的感觉一般。”李逸航道:“不是有句话吗,千里姻缘一线牵,‘姻’字改为‘因’字,千里因缘一线牵也是说得通。”林菊道:“不错,有缘千里来相传,无缘对面不相逢,想那么多作甚。老板,上酒!”

    李逸航吃了一惊,道:“林大哥,你全身是伤,怎还要喝酒?”林菊道:“酒能医百病,治百愁,这点伤算什么,况且我与你如此投缘,岂能没酒助兴,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淋漓,一醉方休!”李逸航早就想喝酒了,只是碍于林菊,终于强行忍住,此刻听到他要喝酒,当真比教他一套功夫还要高兴,说道:“前些日子我受了重伤,吐的血流的血不比你少,当时就喝了大半坛的竹叶青酒,那个痛快劲儿,就别提了,爽得一塌糊涂。”

    林菊大喜,抓住他手道:“李兄弟,你也喜欢喝酒?那真是太好了,说说你怎么喝的竹叶青酒?”李逸航将上回吃狼肉喝青酒的事绘声绘色说将出来,直听得林菊口水横流,听完后微微闭眼,似是在凭空感受狼肉与青酒相生相配的神仙滋味,说道:“只可惜我不在现场,错过了一场旷世酒局!”

    酒上来后,二人你一杯,我一怀,越喝越多,不知不觉十斤酒落肚,林菊意犹未尽,又要叫五斤酒。李逸航喝得醉眼惺忪,瞧见林菊脸色通红,醉态浮现,显是不胜酒力,便道:“林大哥,咱们今晚就到此为止吧,酒是好物,喝多了却是伤身,再加你身上有伤,须得节制。”林菊道:“什么伤身,全是屁话,喝少了才伤身,酒能解千愁,是不可多得的人间极品,兄弟,来,咱们再喝!”举起空酒杯,仰头倒进口里,然后将杯口向下,哈哈笑道:“干!”跟着杯子落地,整个人趴在桌上,醉死了过去。

    李逸航喝酒时见到林菊眉头不展,心头郁郁寡欢,想是心头上有无尽烦恼,知他是借酒浇愁,无奈却是愁上加愁,心道:“林大哥不知为何事而烦忧,是为了华远之事吗,适才问起华远之事,不料后来只顾着喝酒,竟将这事忘了,醒来后得好好问问他。”他叫上小二扶林菊进房,盖好被子后,自己又出去堂上独个儿自斟自饮,直到客店打烊,方才罢休。

    二人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下午才醒,李逸航伸了伸懒腰,打开窗,见到西斜的太阳,大吃一惊叫道:“太阳从西边升起,怪哉怪哉!”林菊笑道:“李兄弟,睡了一晚酒劲还未过去么?我醉了之后,你又喝了多少?”李逸航舌头还在打结,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把你后来叫的五斤酒都喝光了,又叫了一次,可不记得是几斤。”林菊伸了伸舌头道:“我是众师兄弟妹里最能喝的,可是与你一比,却又不如了。”

    李逸航道:“那里,林大哥一定比小弟能喝,只是一来你昨晚身上带伤,二来你心头烦忧,酒量自然大打折扣。”林菊笑道:“谁说我心头烦忧,我昨晚可开心得很。”李逸航道:“还要谁说来着,我就见着你眉宇间深有忧色。”林菊道:“我眉间有忧色?胡说八道,那来的忧色,要有色,那也是喜色,认识了你,我心中大大欢喜。”

    李逸航道:“噢,难不成我将喜色看成忧色?”林菊笑道:“那还用说,我长这么大,还真不知‘忧愁’二字怎么写。”李逸航道:“天又要黑了,林大哥,不如咱们再喝?”林菊道:“本来有人叫我喝酒,我是来者不拒,只是咱们现要赶紧出发回山,瞧瞧能不能在路上撞见华师弟。”李逸航大感意外:“你身上的伤还未好,怎能这就动身?起码要休息个三五天才能起程。”林菊道:“不必,我睡了一天一夜,又喝了几斤灵药,这皮外伤早就没事了。”

    李逸航道:“好,那就听大哥的吩咐,咱们要不要去买两匹快马?”林菊道:“好,那麻烦李兄弟去买两匹马回来。”李逸航出了客店,问明市场在那,便径直行去,心道:“林大哥对华远之事十分的紧张,听他话中之意,他师父对华远情有独钟,林大哥不顾自身之伤,也要寻找保护华远,想必这是他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不敢不从。”

    买完马儿回来,却不见了林菊,一问小二,道:“那位满身是伤的客官吗,你出门没多久他便匆匆离去。”李逸航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店小二摇头道:“没有,什么也没说,走得极是迅速。”李逸航问清他行走方向,骑上马,手中拉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往西追赶而去。行了十余里,没有见着林菊的身影,心中忧虑:“林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走这么快,这对他的身子复原大是损害,怎地这般不知自爱?”又想:“林大哥一定是有非常紧急之事,不然不会撇下我独自行动,难道他又见到了华远或是蓝捕头?”想到这里,心下更是担忧,扬起马鞭,驱赶坐骑。

    又行了十余里,李逸航心下愈惊:“难道我行错了路或是错过了,林大哥不可能跑得这快。”正焦急,忽见前面矮山上有几个人,其中一人身影甚是熟悉,正是自己苦寻的林菊,李逸航大喜,拍马过去,叫道:“林大哥,林大哥。”林菊听得叫声,转过身见是李逸航,当即挥手道:“李兄弟,李兄弟!”李逸航驰到几人跟前,跃了下马。

    林菊向一名老者道:“师父,就是这位李兄弟救了弟子的性命。”又向李逸航道:“李兄弟,我师父姓卫。”李逸航连忙恭恭敬敬地躬身道:“晩辈李逸航,拜见卫前辈。”那老者向李逸航瞧上一眼,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只说你以一番言语打动了‘辣手神捕’蓝于正,救我了徒儿一命,那可真得要好好感谢你,”但脸上神色凛然,却那里有丝毫感激之意?果然如林菊先前所说,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这名颏下长着三柳长须,脸色白净,脸皮紧绷的的老者,正是太白派掌门人卫天玑。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亲自出马() 
李勉航道:“此乃小事一桩,卫前辈何足挂齿。”卫天玑没有回答,转头望向远处。林菊又引见了其余两人:“这是我二师弟梁平一,五师弟伍长岭。”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青人,李逸航向二人见完礼,再细瞧林菊,只见他各处伤口又有血水渗出,知他是一路狂奔过来,撕裂了伤口,但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不好说些儿什么,问林菊道:“林大哥,咱们在这山头上干什么?”林菊道:“别问,只在这里静静等着便好。”

    李逸航瞧他们三个师兄弟间也没有交流,显是在师父面前都相当拘谨,不敢多说话。寻思:“瞧这情况,他们显是在等人,这不跟我第一次参与打劫的情形很相似么,如不出意外,他们也是要拦路抢劫,可不知这个一派宗师卫前辈,要打劫的是什么人?要抢的是什么宝物?”过了一会儿,突然醒悟:“卫前辈要打劫的人很可能是蓝于正,宝物就是华远,定是他不放心林大哥,担心华远的安危,便亲自下山不远千里前来营救,要直是这样,蓝于正捕头的安危,全在于卫前辈的性情喜怒。”

    过了大半个时辰,夜色已深,突然远处路上传来的嗒的嗒的马蹄声,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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