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将他安顿在家里住下,叫了郎中来医治他倒伤口,李逸航年轻力壮,又有相当深的内功根据,没过几日各处伤口就夜愈合得差不多,已能下床头行走,虽是一蹶一拐,却也能在村子里行走散步,心想:“罗云和建腾兄不知有没有被他们杀害了,得回城里探听一下信息才行,如还未死,需想办法救出来。”又过了数日,李逸航双腿已然无碍,便留下身上的几两银子,向那汉子道谢辞别。
李逸航穿着那汉子的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服,脸上又涂擦得乱七八糟,心道:“便让你再碰上我也认不出我来。”他往红尘阁上行去,心中暗想:“我三人在红尘阁才没有多久,神风教便已围上来,若说没人通风报信,打死我也不信,这人多半就是老鸨,得好好修理一下她才行,如果孙罗二人因此而死了,我得一把火烧了红尘阁才能解恨。”
李逸航没有从正门入红尘阁,而是绕到楼背后,从窗子里爬进一间房里,他已多次来红尘阁,知道老鸨在那个房间,趁着中午无人,偷偷溜进房间里,只见老鸨正在睡觉,李逸航捏她脸颊弄醒了她,拿着匕首对着他她道:“想要活命,便乖乖听话。”
那老鸨正睡得香,被人弄醒,老大的不高兴,正要破口大骂,突见一个蓬头垢脸的乡下少年恶狠狠拿着匕首对准自己心口,吓得大呼一声,坐将起来,李逸航将匕首抵在她高耸双峰之间,喝道:“再叫一声,挖了你的心出来喂狗!”老鸨连忙伸手捂住嘴,连连点头答应。
李逸航问道:“神风教人员的落脚点联络处在那里?”老鸨道:“什么神风教,我不知道,没听说过,更不知道落脚点在那。”李逸航心下恼怒,剑尖抵着她喉咙,骂道:“老婊子,你再说一个不字,你以后就别想再说话了,说,在那里?”老鸨缩着身子,颤声道:“英雄饶命,我说,我说,神风教在寿州城的据点位于城西正昌路上的柳家园林里。”李逸航问:“那日罗公子和孙公子情况怎样了,有没有被处死?”老鸨道:“没被当场处死,带回去之后就不知道怎样了,你,你是李公子!”
李逸航道:“心眼还真你奶奶的清,说,为什么要出卖我们?”老鸨道:“神风教人威胁我们,说要是我们知道你二人的消息而不报,便会一把火烧光我红尘阁,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说咱们打开门做生意,谁想得罪自己的客人,可神风教咱实在是惹不起,请李公子开恩饶了我一条狗命,”李逸航道:“你还知道什么?”老鸨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会让我知道,只叫我一得你二人消息,便派人去通知他们。”
李逸航道:“你若有半句假话,回头不止烧了你红尘阁,还要取你狗命。”老鸨全身乱颤,道:“不敢,不敢有半句假话。”李逸航望着她高耸而抖动的双峰,很是好奇,问道:“怎么会这么大,吃什么弄的?”说完拿剑尖戳了一下她左胸脯,心中暗想:“对着老妓女流氓一把也无所谓了。”不料没等到她说话,却听得“砰”的一声,老鸨左胸竟然爆开了,胸膛身下床上湿了一大片,左胸立即萎缩塌陷下去,独余右胸高耸,李逸航大吃一惊,以为刺穿她胸部,问道:“怎么回事?”说着又戳了一下她右胸,又是“砰”的一声,右胸也炸开,更多的水流了出来,老鸨瘪陷的胸部湿了一大片!
李逸航望着一床的水,怔了片刻,恍然大悟,骂道:“老婊子你弄虚作假!竟然在怀里放水袋冒充!”老鸨愁眉苦脸的道:“少侠,你弄穿了我这两个宝贝,叫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李逸航道:“你拿这个来骗人,竟然还好意思说?”老鸨道:“来红尘阁的,那个不是好色之徒,那个不爱瞧女子大胸脯?我垫高了胸部,也是为吸引更多的客人上门帮衬,我又不亲自接客,稍稍作假也并无不妥。”
李逸航不禁笑道:“那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今日之事,你如漏了口风出去,就不是水袋爆炸那么简单,你这身臭皮囊也会炸了开来的。”老鸨道:“是,是,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望着他跳出窗外,心中暗骂:“你这臭流氓小色鬼,竟然色胆包天来戳我胸脯,可恶之极,弄破我的两个摇钱树,那怎么办好?得赶快订做两个才得。”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玩捉迷藏()
李逸航离开红尘阁后,便去了老鸨所说的柳家庄院,见这个庄院不大不小,小溪环绕,里面种满了树,离远了看还以为是一片树林子。心道:“晚上再过来探查还是现在就溜进去?不知何连城会不会园子里面,碰上了他,可又是送羊入虎口,绝无生机,还是晚上再来安全点。”他离开红尘阁时向老鸨讨要了几两碎银,有了钱,便在附近一家客店住下,吃完饭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二更时分,他绕到庄院后门,跳过了小溪,眼见四下无人,便在树下往院子深处行去。
他不敢走得太快,行数步便躲在树后侧耳细听,确定没人了再移动脚步,这样边走边就要走出林子时,李逸航藏在一棵槐树下往前面几排屋子张望,正欲前行,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热风呼来,李逸航大吃一惊,连忙回过头来,月光投入林中,树影斑驳之下,只见背后一尺之外站着一人,双眼直勾勾瞧着他,李逸航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心下登时一片冰凉,因为身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过山风”何连城!李逸航吓得连叫也不会叫,动也不敢动一下,背心额头上汗水一块冒出,暗道:“撞鬼了,撞鬼了,怎地才一冒头就被他发现?”
却听得何连城欢声说道:“我抓着你了,我抓着你了!”李逸航默不做声,此情此景,自己还能怎样,束手待擒是最好的选择。何连城又道:“你被我抓到,你输了,轮到你来抓,我来藏,你数二十下,可不许偷看。”李逸航一听,他竟然是要和自己玩捉迷藏,心下大惑不解:“你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可何连城却丝毫没有开玩笑之色,双眼瞧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等着他点头答应。李逸航脑筋转得飞快:“不管他玩什么花样,让他远离我总也好过站在我身前。”当下点了点头,何连城见他应承,神色欢愉,拍手叫好,说道:“好玩,太好玩了,你背对着我,我现在去藏,可不准偷看。”李逸航心中一动:“难道他疯了?他便再怎么戏弄我也不至于和我玩捉迷藏。”便大着胆子道:“好,我很会捉迷藏的,你最好藏好一点,藏隐蔽一点,如果天亮前我找不到你,便算你赢了。”
何连城道:“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奖励?”李逸航道:“你赢了奖你十颗糖,那要是你被我找着了,怎么办?”何连城搔头道:“我没有粮果,要是我被你找着,你就打我屁屁吧。”李逸航心想:“这人真疯了。”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输了我可真要打十下你屁股。”何连城伸出小指头道:“拉勾勾。”李逸航也伸出小指,二人小指一勾,何连城道:“我要找地躲藏了。”说完身子一晃奔向远处,倏忽间没了人影。
李逸航怔怔站在当地,不敢相信眼前之事,这何连城怎地好端端的便傻了,难道和师父一般练功走火入魔?以致神志不清?他轻轻迈动脚步,开始还担心被捉弄,走着走着真确定身后无人,这才安下了心,寻思:“何连城疯了,这庄子里头的高手便少一个,危险性便降一分,是探听消息的绝好机会。”
几排房屋中,只一间居中的屋子里有灯光透出,李逸航放轻脚步,极缓慢走到门边,探眼从门缝往里一张,只见屋子里明晃晃点了多根大烛,有七八人围坐在一起,瞧服饰都是神风教里香主堂主一类的角色,门缝太窄,看不到各人的脸容。
只听一人长叹一声道:“无端端惹上那姓李的狗崽子,害得我神风教多了这许多事,现下更连得三弟被他打傻了,当真是可恶之极,难道他竟是我神风教的煞星?”听声音,似是神风教二当家“笑春风”蒋七,李逸航心中叫冤:“怎地说何连城是我打傻的?这赃也栽得太狠。”可仔细一想,自己确是手足各打了一下他头部,两下力量皆不小,打傻了他的可能性相当大,暗忖:“这可怪不得我,谁叫他要取我性命,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怪就怪你们视人命如草芥、随便杀人好了。”
另一人道:“蒋二哥,这姓李的臭狗崽子逃脱之后,按他性格,一定会回来相救那二人,咱们只要好好筹划一番,不怕逮不住他。”李逸航听他如是说,心下顿时宽了:“罗云和孙建腾还活着,没被他们杀害,那可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另一人道:“区堂主,你跟他有过一面之交,你觉得他会不会来相救他的兄弟?”区堂主道:“这狗贼为救张美兰,曾甘冒何等巨大风险,与我们相斗相争数次,看得出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兄弟落入我教手上,他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可他至今还未出现,想来怕是找我们不到,想相救也是无能为力。”
蒋七道:“区堂主说得不错,那小子一定会救他朋友,但他可能查不到我们在这儿,跑回琅琊山去救了。”先一人道:“一定是这样,本部有掌门人陈大哥在,如果他胆敢上山,定要教他有去无回。”
区堂主道:“过了这许多天,他还没来咱们这儿,去了咱们总部的可能性很大,二哥,你说咱们该不该在这儿等下去?”
蒋七沉吟不决,道:“兔崽子会去救他朋友,只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有没有去总部,会不会来咱们这儿,都说不准,如他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根本没有救人的打算,而是躲藏了起来,或是远走高飞,那么三弟和四弟的大仇,就再也难报。”
一人道:“蒋二哥,这倒不必担心,如他真躲了起来,咱们就发一个江湖追辑令,悬赏一万两银子要他活人或是人头,重赏之下,江湖上必定人人欲杀他而后快,那他就寸步难行,离死期不远了。”李逸航心道:“我项上人头居然值一万两银子,你也太抬举了我。”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粒糖果()
屋内其他堂主香主听得此绝佳提议,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对付武艺十分高强的敌人,没了危险,那是再好也没有,齐声赞同道:“如此最好,何三哥和钱三哥的大仇非报不可,拿一万两银子换他一条命,绝对是划算之举。”蒋七如何不知他们肚里的打的是什么主意,寻思:“那小子武功当真是进展得极快,原来被三弟追着打,现下竟然能将三弟打傻了过去,确是不能等闲视之,加之他人又特别机灵,四位堂主中的赖堂主已被他除了,连尸体在那都找不到,若是他不断地在暗中偷袭我们,不出多久,只怕这神风教便要给他毁了。”
当下便道:“徐堂主这个提议很好,银子再多,没了性命也无法享用,那便把这个追杀令传出去,抓到活人来见赏一万两白银,提人头来见赏五千两银子,叫个画师,把那小子的头像画了出来,四处张贴,瞧他往那里逃!”
众堂主香主齐声道:“属下遵命!”蒋七又道:“这小子自称李平和,孙建腾则说他叫李逸航,不管是李平和还是李逸航,都是同一人。”众人又齐声道:“是!”
蒋七又道:“孙罗二人,便由徐堂主和区堂主明天押送回山,我和其余的人留在这儿,等那小子蒲头。”区徐二人应声应道:“是!”
李逸航听得他们要在江湖上下追杀令,心下甚是忧虑,日后在江湖中行走那真的是寸步难行,随后听得孙罗二人要被押送回琅琊山,且蒋七不随行,从寿州到滁州琅琊山有四五百里的路程,那么在路上营救他们的可能性便大增,心中又不禁大喜。
知道这群人就要散会,不敢再逗留,轻手轻脚往屋旁的林子里走去,待得隐身于树后,果见有多人行出屋子,跟着旁边多间房屋亮起了灯火。
他偷偷溜了出去,回到客店,睡到凌晨时分,便又来柳家庄院正门,扮作乞丐睡在路上,时刻留意出庄之人。到得辰时,见到一辆高蓬马车出驶出庄门,车后跟了六人,其中一人眼熟,应是在琅琊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区堂主。李逸航心道:“糟糕,他们骑马,我步行,怎能追得上他们?”看着马车在身边经过,正想跟下去,突然双眼一黑,有人从身后伸一手蒙住了他的双眼,李逸航一颗心中跳动得厉害,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敢稍动。
只听得一人道:“猜猜我是谁?”李逸航听了这声音,登时心下大定,说道:“你是和我玩捉迷藏的小伙伴,我猜对没有?”那人说道:“你猜对了。”放开了手,李逸航回过头来,果然是疯了的何连城。李逸航故作惊讶道:“你昨晚藏在那里?我找了一晚都找不到你,只好在这门口等你。”何连城脸上露出得意神色,说道:“我藏在了地窖里,你当然找不到我,现在已是大天亮,是你输了,快赏我糖果!”说完伸出右手,摊开掌心。
李逸航道:“哎哟,我只忙着去找你,忘记去买糖,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糖回来给你。”说完转身便想去追马车,还未动脚,左腕已被何连城一把抓住,李逸航甩了一把没甩外,反而被箍得更紧了,忙转身问道:“小伙伴,你抓住我作甚?”何连城道:“我不要吃糖,我要你在这儿陪我玩。”李逸航道:“小伙伴乖,哥哥还有事做,等哥哥做完了事,再来陪你玩好么?”
何连城道:“不好,不好,你一走了就不会回来的,你们都是骗我的。”李逸航望着他天真烂漫的神情,配在一张饱经风霜的紫色大脸上,实是搞笑之极,忍不住笑道:“小弟弟,哥哥现在去买糖,买完了马上回来陪你玩,你快松手,要不然我要生气的咯。”何连城却不为所动,吵闹着要他留下,到林子里再玩捉迷藏。李逸航却心急着去追赶马车,此去滁州,有无数条路,谁知他们走那一条,错过了可再难跟上,见他拉着自己不放,不禁恼怒起来,可和他打架,自己不是他对手,再加打闹起来,引起神风教人员注意,那更是死路一路,心中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又无计可施。
无可奈何之中,李逸航只好道:“好,好,哥哥陪你玩,咱们玩骑马的游戏好不好?”何连城听了后连说:“好啊,好啊,玩骑马马,玩骑马马!”李逸航道:“咱们没马,你进去庄子里牵两匹马儿出来,我在这儿等你。”何连城却也没有傻透,说道:“不行,你得跟着我去牵马,我一进去,你就会逃了的。”
李逸航心道跟你入庄园里,碰上了蒋七他们,岂不是死定了?连忙道:“我不逃,我不逃,这样子,你不放心我,咱们就在门口等着,你叫那些看门口的人牵马儿出来。”何连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说完拉着他走到门口,向守在门口的神风教弟子道:“我要和这位哥哥玩骑马马,你去牵两匹马儿来给我们玩。”那些个神风弟子没见过李逸航,瞧他烂身烂势如同乞丐,也没留意,何连城虽然疯了,但他怎么说还是教里的三当家,而且也没完全傻透,谁知他什么时候会恢复回来,他说的话那敢不听,当即便有人应道:“是,请三当家稍等。”
过了片刻,留守在庄子里的陆堂主和几位香主牵了两匹马儿出来,李逸航一见,心中打了个突,但他不敢低头避让,怕更引起众人怀疑,只好装着痴痴呆呆漫不在乎的样子,东瞧西张,手脚没片刻安静。陆堂主看了李逸航一眼,向何连城道:“何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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