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成亲,也不愿要这么一个强势的丈人,更不愿为了一棵树木,而失去整片森林!”李逸航不禁笑道:“那来这么多说法,真是服了你。你不愿意成亲,怎么又要跟人家订亲,再过几天还要大摆宴席宣告天下?”
罗云道:“我现在就头痛得很,头痛得很,眼瞅着日子一天天逼近,那个心里烦啊,愁啊,逸航,你可能理解?”李逸航见他神情肃苦,不像是开玩笑,便道:“你不想成亲就不成吧,有什么的,大不了一走了之。”
罗云道:“你倒说得轻松,现在寿州城四大城门有无数精兵把守,严查出入城人员,我那能走得了?”李逸航道:“你丈人开始怀疑你,怕你逃婚了?”罗云点头道:“不错,我现在不管去那,都会有人跟着,咱们前脚刚踏进红尘阁,后脚还在门外,白太守便已知道。”李逸航吃了一惊,道:“那你还这么大胆子出入这烟花风月之地?”
罗云道:“我就是要做些出格之事,好让他们厌恶我,进而解除婚约。”李逸航一竖手指道:“高招,高招!”罗云道:“高你个屁,快给我想个办法推掉这门亲事。”李逸航道:“我不知前不知后,怎能想到办法?”
罗云道:“要不是你刚才多嘴,现在早已把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好好听着,别再多口了,要不然讲到天黑还讲不完。”
接下来罗云讲的故事大概是这样子,他伺候妓院老板娘好吃好喝的过了几个月,一日,老板娘对他道:“云哥仔,你在我这儿也不短时间,可有觉得气闷,想不想出去散心?”罗云道:“天天跟着文芳姐,那会气闷,不过能到外面散心,那是最好不过。”老板娘文芳笑道:“云哥仔你这么会哄人开心,芳姐我可真舍不得你离开我。”罗云道:“文芳姐你不一起去吗?”文芳道:“我要瞧着这间妓院,这些兔崽子臭妹儿一天不看便要上房揭瓦,我哪能远游?你随这位朱员外出游历就可以了,玩完就自行回来罢。”说完指了指门外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
有这等好事,罗云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跳上马车,跟着朱员外一干人,离开抚州北上,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高兴。最后随朱员外回到他在衢州的家。罗云住得几天,便向朱员外提出告辞,要回抚州,那朱员外呵呵笑道:“罗兄弟,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懂?”罗云吃了一惊,道:“朱员外,我不知你说什么,我真什么也不懂得。”朱员外见他一面不解的模样,显是真不知道,笑道:“妓院老鸨已经将你卖了给我,你今后就是我朱家的人了。”
罗云听得这句话,惊骇之情可想而知,当然是愤怒无比,欲逃离朱家,但他一个少年,尽管学过半年的功夫,可那顶什么用?没几下子便给拿住,被朱员外家的打手狠狠教训了一顿,朱员外皮笑肉又笑,道:“你现在已经是我朱学禾的人,如果你再敢逃跑,小心你的狗命不保。”罗云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情势下,反抗逃跑无疑是自寻死路,便乖乖的留下来。
便在当天夜里,朱员外毫不留情地糟蹋了他,那一晚的痛楚、屈辱、泪水与仇恨,罗云一辈子都记得,他心中咬牙切齿的道:“我不将你朱学禾碎尸万段,我罗云誓不为人!”就这样,罗云每天在泪水与痛苦中渡过。渐渐的朱家的人见他老实安份,对其看管没有那么严格,他也得在围墙里自由活动。
一日,罗云在花园里转悠,见着几名女子坐在亭子里弹唱乐曲,老毛病又犯,找了个借口,大胆走进亭子里,向几名女子请安问好,一弹一唱的两名女子,一个是朱学禾的四姨太,一个是五姨太,正百无聊赖,见着一个长身玉立的英俊少年闯将进来,自然是喜出望外,很快与他交谈起来,罗云口才了得,只几句便将二人逗得捧心大笑,不用一时三刻,已惹得两名寂寞姨太秋波暗送,芳心暗结。罗云还能吹得一手好萧,萧声靡乐更是令得两位玉人春心荡漾,难以自持,纷纷缠着他说要学吹箫,罗云笑道:“你们学吹箫,再合适不过,且简单得不得了,我来手把手教你们。”
一来二去间,罗云便和二人混熟络,没过多长时间,便分别和二人鬼混了起来,朱学禾对罗云的新鲜感过去,也不经常来找他,罗云更是如鱼得水,过不多久,竟然将朱学禾的另两名姨太也拉下水。罗云在四名姨太间来回穿梭,左迎右合,好不得意,心道:“你奶奶的朱学禾,竟然有他妈的特殊癖好,害我每天上茅棚如此痛苦,那我就给绿帽子你戴,一顶不够就给两顶,两顶不够就三顶四顶,让你从头绿到脚,还有,要不是你原配夫人年纪太大下不了手,还真想把她也搞上床,将你气个半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有些风声传到了朱学禾的耳里,他不动声色,还如往常一般,却暗中派人监视罗云,一有状况就立即上报。这一晚,罗云正与三姨太苟且,被朱学禾带人闯进屋里抓了个正着,在那个时代,做这种事给发现,那里还有活路,二人被绑了起来,塞进猪笼里头,再绑上大石,扔进了衢江。
说到这里,罗云叹了口气,李逸航道:“好险,最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罗云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自己大口大口的喝水,肺里胃里全是水,后来就没了知觉。”李逸航道:“难不成是有人救了你?”罗云摇头道:“不是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我又醒了过来,这时却发觉自己在水中竟然不用呼吸,那时我并没管它是什么原因,想办法从笼子里出了来,爬回岸上,这条命就这样捡回来了。”
李逸航只听得咋舌不已,道:“这事也真怪了,难道你被什么神仙鬼怪妖魔附体?”罗云道:“我也这么想,刚才说的那件诡异之事,就是指这个,你说我明明死了,怎地又会活了过来,而且活过来后,我经常会冒些不着边际的句子词语。”李逸航道:“你说经这件事后,你就开始冒出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句子?”罗云道:“正是。“李逸航道:“很大可能你是被水鬼附身了,去你奶奶的,给我离远点。”
罗云也骂道:“滚蛋,你小王八蛋不也躺在棺材里四个月不死吗,那你被什么附体?被山鬼附体了吧,咱们一个是水鬼一个是山鬼,就别你嫌弃我我嫌弃你了。”李逸航道:“和你一起浸猪笼的三姨太死了没有?”罗云道:“死了,我看她全身肿得像个布娃娃似的,本来还想拉她上岸,却不料上岸时割破了她皮肤,把我喷得一脸尸水,贼他妈恶心。”李逸航惊道:“尸首要浸多长时间才会发泡?”罗云道:“不知道,怕至少也要三五天。”
“那你不是也泡足三五天?你自己身上有浮肿现象么?”
“没有,一点事都没有,我爬起来后,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俊俏更迷人了。”
“有这样的好事?那改天我也得去浸浸猪笼才行。”
“好啊,我也嫌自己不够玉树临风,咱们一起去浸,浸他个十天八天才起来。”
两人胡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李逸航问道:“后来怎样?”罗云道:“我不敢在衢州呆下去,慌不择路的乱走,去了好多地方,一年前来到寿州,便呆到了现在。”
罗云来到寿州前,骗了不少的富家姑娘,说自己是上京赶考的秀才,那些姑娘那见过什么世面,被一身书生服的罗云眼神电几下,再听上几句他脱口而出的诗词,便全都乖乖缴械,献身之余还送了不少银子给他作盘缠,望他考取功名后回来娶她们。
第一百一十章 辨我雌雄()
罗云走一地骗一地,不知不觉间手上竟然有了四五百两银子。到了寿州城后,罗云又故伎重施,不料这次竟然把寿州太守白如虎的女儿白姗姗骗到手,等得白如虎发现后,女儿白姗姗已对罗云爱得死去活来,白如虎阅人无数,罗云那些小把戏岂能逃过他的法眼金睛,可女儿已是非他不嫁,竟然来到以死相逼的地步,虽明知罗云是个登徒浪子,薄幸无情,却也毫无办法,只好将女儿许配了给他。
李逸航道:“白小姐是不是很丑,因此你不愿娶她?”罗云道:“开什么玩笑,我罗云罗小仙瞧中上眼的,还会丑吗,白姗姗虽不至于美若天仙,却也是女中翘楚,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再加一身高贵优雅的气质,男人无不为之倾倒,实是个人间极品!”
李逸航道:“人间极品你都不要,当真是暴殄天物,极大浪费!”罗云笑道:“再极品,对时间长了也没意思,当今天子三宫六院,佳丽无数,还不是常常到民间来偷腥?这是一样的道理。”李逸航道:“你奶奶个熊,小姐玩厌了就说介绍给我,有这样做兄弟的吗?”
罗云道:“看在她家财万贯、权势熏天的份上,二手也不是不能接受。逸航,你好好考虑一下。”李逸航道:“去你的,滚一边去。”
罗云见他不愿意,又唉声叹气起来。
李逸航问道:“你既然不愿意娶白小姐,为什么答应这门亲事?”罗云道:“我能不答应吗?不答应小命也没有,幸好我对小姐说自己父母双亡,在江西已没有家,要不然还连累到爹娘,那罪过就大咯。”
李逸航笑道:“谁叫你如此风流,到处留情,现在被逼婚,也不过是对你的一个小小惩戒而已,你如再不收心养性,恐怕还会惹下更大的祸害,还说什么不愿意吊死在一棵树上,朱员外那里受的教训还不够么?”
罗云道:“呸,我是要你想主意出办法,可不是要你来教训我,快动动脑筋。”李逸航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那么多干嘛?”罗云道:“能逃我早逃了,还用你提醒?现下我上那儿都有人跟着,出城搜查得很严,逃跑成功机率不大,要是逃不成被抓回来,恐怕白小姐也救不了我。”
李逸航道:“要不这样,咱来个金蝉脱壳之计,我俩把衣服换一换,你穿着我的衣服出去,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寿州城那么大,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白太守的眼线,然后再伺机出城。”
罗云一拍大腿,叫道:“此计大妙,此计大妙!当真妙不可言,逸航,你这狗崽子真他娘的是我的大救星!”他将一杯酒就唇喝完,又斟一杯酒,正想再喝,忽道:“那你怎么办?”李逸航道:“他们发现我不是你,自然会放了我,继续追查你的踪迹,再说,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困住我。”罗云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行动。”
李逸航道:“别急,咱们商量一下,怎样才能骗过那些跟踪你的小猫小狗。”罗云道:“好,在这种事上我没什么主见,你说怎样便怎样。”李逸航道:“咱们先上街溜达一圈,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跟着回客店,最后再回红尘阁。”罗云也不管这有什么用,照做便是。
二人出了妓院,首先去买了两顶书生帽子,一黑一白,又买两条腰带,同样是一黑一白,罗云戴黑帽束黑带,李逸航刚好相反。再去买了胭脂香粉,罗云道:“你看上了那位姑娘?买这些女孩儿家的东西送她?”李逸航道:“我用的。”罗云笑道:“你想假扮女子么?”李逸航道:“差不多。”
二人回到客店,李逸航便对着铜镜浅浅擦了些胭脂,又全身扑了些香粉,罗云笑道:“姑娘,在下罗云,请问小姐贵姓芳名,家住何处?”李逸航捏紧咽喉,尖声道:“奴家姓白,芳名姗姗,家在寿州太守府,今夜我在家等着你爬墙。”罗云笑道:“滚你狗蛋的,敢取笑我罗小仙。”
在客店歇一会儿,两人出门再回红尘阁,此时暮色已深,二人一上楼,罗云交待老鸨不许给人靠近房间,老鸨见李逸航如此打扮,以为二人有那断袖之癖,掩嘴低笑,点头答应。二人回入房内,立时关好窗闩好门,李逸航道:“脱衣服换上!”二人把外衣帽子腰带鞋子全都调过来穿上,李逸航又替罗云涂了脂粉,自己洗了脸除去妆容,一切处理妥当,才又打开窗户,罗云笑道:“外面监视之人定会以为我们俩有一手,哈哈,白太守要是知道我不但好色,还好美男子,估计要气得脸色发白,白里透红!”
李逸航道:“呆会你走的时候,要低头着,脚步要细,尽量做成个女子模样,还有,你要先回客店,再改装觅路逃走。”罗云道:“我逃去那儿好?不如去你朋友孙公子那里躲避一下风头。”李逸航道:“千万别,自己的事别连累别人,我和你是兄弟就没话可说,最要紧的是,我怕你将孙公子的妻妾全泡了,那我岂不是连渣都不剩?”罗云笑骂道:“滚蛋,我罗云也不是不分轻重不知好歹,好,我自己见机行事,如无意外,咱们一个月后在北门的第一个驿站等上三天相会,如等不到,那就各散东西,三年后滕王阁再会。”
罗云刚出得门口,李逸航叫住他道:“叫几个姑娘进来,这样才能演得似你。”罗云笑道:“真要是让白太守知道我男女通吃,歇也不歇,非杀了我不可!对了,如果他们没发现调包,你就回我住的地方蒙他们几天,好让我有充足时间躲藏,这是我的腰牌,他们见了不会拿你怎么样。”李逸航道:“那宅子是你的吗,是不是白姑娘送给你住的?”罗云骂道:“呸,那是老子用血汗钱买回来的,我罗云可不是你眼中吃软饭的货色。”李逸航哈哈一笑,道:“只要不是白太守的宅子,那就好,管你是软饭钱还是血汗钱买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闹鬼凶宅()
过一会儿,有四个姑娘进得房里,她们发现李逸航换了罗云的衣服,心中暗暗纳罕,李逸航看着她们一会不解样子,暗暗偷笑,重新叫了酒菜,又喝起酒来,这一顿酒直喝得李逸航晕头转向,到最后连四位姑娘也是不省人事,这才摇摇摆摆的去结账,罗云换衣服时给了他银子,李逸航这次也充一回阔少,丢了一锭银子出来,大声道:“有多的不用找了,赏给你们买水粉去!”
出得门来,发现夜色已深,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但他在路上行走,却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心道:“这一出戏演得逼真,竟将这些阿猫阿狗骗了过去。哎哟,我是帮罗云躲过逼婚,可白小姐怎么办?她没了个新郎官,如脸皮薄,说不定要自寻短见,那不就害了她吗?”又想:“婚姻本来是你情我愿,罗云不愿娶你,你却要硬要嫁,他逃婚也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可怨不得旁人,希望白小姐你看开点吧。”
他对罗云的住所不熟,跌跌撞撞行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回宅子,推门进去,寻了间最大的房子,进去倒头便睡。睡到半夜,只听得外面有猫在叫,跟着有人在叫:“云弟,云弟。”李逸航睡得迷迷糊糊的,没去管,转头又睡,跟着窗子打开,一个人钻了进来,再叫几声“云弟,云弟,你睡着了吗?”那人见他不答,笑道:“又喝得跟猪一样,睡得跟死人一般,真气人!”脱了衣服,便往床上钻去。
李逸航在睡梦中,感觉有条滑溜溜的大蛇缠绕自己的身体,又似有只什么大狗趴在自己身上,竟然伸出舌头舔舐自己,湿热的舌头在往他耳朵口里钻入,想避却避不开,他睡梦中感到奇怪,罗云这座宅子闹鬼吗,怎地会梦到这些妖邪之物?
他确实是醉得不轻,是蛇是鬼也不愿意醒来,蒙蒙胧胧的只是心想,明天得赶紧离开这儿,怪不得罗云能买到这间大屋,原来是座闹鬼的凶宅子,估计不用花多少银子。可是那只鬼越来越过分,竟然伸手去除他衣服,除了衣服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