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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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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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一下内情,便道:“我跟你说出心中的疑窦,你看看知道多少。”张慕澜来了兴趣,点了点头,两人便在道旁的大石上坐下,微风吹来,李逸航闻到张慕澜身上一股股幽香,心道:“这张公子当真奇怪,一个大男人抹胭脂擦香水,成什么样子。不过呢,这香水味道还真好闻,呆会儿向他讨教一下是什么香水香粉,日后买来送给女孩子,一定能讨她喜欢,但送给谁好呢?”脑海里转过了梅芷菲和陈娟的身影,突然一呆,隐约想起似乎在她二人身上也闻过这种芳香,与眼前张公子的虽不尽似,却一般的令人心醉。张慕澜见他脸色柔和,目光迷离,那里知他竟在想女孩儿,以为他在回思往事,便道:“喂,你想好怎么说没有?再不说我可要走了。”

    李逸航回过神来,忙道:“我说,我说,是这样子,张兄,你是不是有个姊姊或是妹妹叫张美兰?你是慕澜,她是美兰。”张慕澜一怔,道:“是啊,我是有个妹妹叫美兰,只可惜她于半年前不幸患病仙去。”李逸航道:“这个我知道,她得的是天花,唉,你妹妹仙女一般漂亮,说走就走,真的好可惜。”张慕澜道:“你认识我妹妹?”李逸航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白云,道:“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张慕澜也抬起头,道:“我对妹妹之事知道甚多,你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李逸航道:“此事跟你妹妹有关,却不知从何说起,唉,好乱。是这样,她死后,下葬前的一晚,我在你爹爹汉阳的家里喝酒……”李慕澜抢道:“你在我家里喝酒?”李逸航道:“是啊,一起喝酒的人还有她未婚夫王不凡王公子。”张慕澜道:“王公子他不是我未婚夫。”李逸航大觉惊愕,道:“王公子当然不是你未婚夫,我说是你妹妹的未婚夫。”张慕澜脸上泛起红晕,道:“我意思说王公子不是我妹妹的未婚夫。”

    李逸航道:“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喝醉了。”张慕澜道:“喝醉酒再正常不过,昨日便有许多人醉酒,到现在未醒,有人还在忙前忙后的服伺没空陪我呢。”李逸航知道他说邱玉莲,便道:“原来李大哥还未醒,怪不得怎么叫也没回应。”接着又道:“醉酒是正常,可我醒来后就发觉不正常了。”张慕澜显然起了好奇心,双眼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在你家醉了酒,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被钉死在棺材里,埋在你妹妹的坟中!”张慕澜吃了一惊道:“这怎么可能?”李逸航道:“有什么不可能,我醒来之时已是三个多月后,全靠盗墓贼去盗你妹妹之墓,把棺材打开,才将我救出来。”将那日的详情说了出来,张慕澜只听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李逸航道:“现下知道你爹爹干了什么亏心事了吧,我要好好质问他安的是什么心,为什么要将我钉入棺材,将我当死人埋了?”

第九十章 吃霸王餐() 
张慕澜抬头望着远处,喃喃的道:“这我可就不知是怎么回事了,不知是怎么回事。”李逸航见他神色不像作伪,便问:“你妹妹下葬之时,你怎么不回来拜祭她?”张慕澜迟疑了一会,道:“我在外地求学,爹爹没来得及通知我。”

    李逸航道:“不对,你是张震天的私生子,因此不便来送你妹妹一程。”张慕澜吃了一惊,道:“我怎么变成了私生子?”李逸航道:“我在你家时,伙计奴仆全都没提过你爹爹还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只说张美兰是他的独生爱女。”张慕澜“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盯着他好一会儿,道:“你……你……你是和平!”

    李逸航也甚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家里的赐号?”张慕澜犹豫一下道:“是小梅跟我说的。”李逸航道:“你还认识小梅?当真神奇,看来你跟他们关系不一般啊,怎地我从未听说过你?”张慕澜站起来道:“我有事要做,耽搁这许久,不跟你聊了,你的事,下回我见着爹爹就会问他,对了,将你困入棺材之事,请你不必介怀,必竟你现在还完完整整地活着。”说完转身便走。李逸航想跟他多了解一些情况,但他走得很快,也不方便追,只好作罢。

    傍晚时分,李楠来找他去喝酒吃饭,又是一番烂醉。李逸航左右无事,就在木兰山上呆下来,可自此以后,便再没见得张家父子,问李楠,李楠说张慕澜早随他母亲下山而去,连邱玉莲也不知他们却哪了。

    这一段时间,李逸航觉得丹田里那股不可控的气息愈来愈强,有时就是不扎马练气,它自己也会莫名其妙的涌上来,在体内乱窜乱冲,难受之极,逼得他不得不高声狂啸,宣泄掉如洪水般的气流。李楠就这事请教过邱维方,邱维方也不知所以,道:“逸航体内这股气息,似不是他自己的,对这股气息只能引不能堵,至于怎么引法,成为自己可用的内息,老夫也没丝毫头绪。”李逸航见邱维方这等高手也没有办法,自己也懒得去想,记起李楠会使剑,便跟他学了两三套剑法。

    这一日,北风怒号,天上积云如铅,下起大雪来,他是南方人,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厚的积雪,与王凯森等人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冒出一身热汗。回入房内后,虽觉身上湿沥沥,却没在意,倒头便睡。睡到半夜,只觉邪风入体,冷意森然,但他白天玩得太累,硬是张不开眼来,转个身子倦缩起来又睡了过去,越睡越觉全身冰冷,突然丹田中那股热气涌将上来,在全身各处四围游走,将寒意驱除,全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因是在睡梦中,李逸航忘了起来宣泄内息,不一刻,休内积聚的气息猛烈,将李逸航从梦中逼醒,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四周一片青光,耳中轰隆隆声响不绝,手脚不听使唤,不经不觉到了屋外,出了院墙,在山野峰顶狂奔起来,脚下有路就奔,脚下无路便跃,癲狂中竟然跑了百八十里山路,天亮时分,终于慢慢清醒过来,体内气息缓缓消退。

    他左右一瞧,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山林之中,四周白雪皑皑,乃是个人迹罕至之所,便道:“我这是在那里,怎地跑到这儿来?”竟然完全不知自己发生何事,只记昨日睡前和王凯森玩,睡醒后就到了这片林子里。李逸航百思不得其解,心道:“不会是朝廷来剿山吧,难道自己逃跑中被人打得失忆?”检查身上,只有碰伤擦伤摔伤一类小创口,都无甚大碍。再摸脑袋,也无伤无痛,没被人击打过。

    天上没有太阳,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胡乱挑个方向走,走了二日一夜,所见仍是山丘密林,不由得有些慌张,肚子也饿得咕咕地叫,心道:“也不知有没有在这兜圈子,现下饿得紧,明天再要出不去,怕是要交待在这林子里。”走着走着,突听得叮咚声响,他闻声奔过去,见得一条小河流淌在山间,其时虽大雪纷飞,河水却没完全结冰,冒着丝丝白汽。他心中一喜,叫道:“有救了,我可能在山中转圈,走了多时的冤枉路,跟着这小溪走,就一定能出得山林。”打定主意,便真沿着溪水走,这方法当真有效,在第四天上,终于走出大山,来到一处市集上。

    这时他已蓬头垢面,混身上下脏兮兮,饿得有气无力,走到一食店前,想买些东西吃,一摸身上,只一把短剑,一条缠在腰间的长鞭,却那里带得银两?他发恼骂自己:“李逸航你这头笨猪,怎么总是不袋钱出门,看这次不饿死你!”他却那里记得起,自己对上一次和钱打交道,还是半年多前在张震天家里时摸过,此后便一直无须用上钱。他在暗骂自己时,鼻子里闻着热锅里云吞的香味,嘴角竟然不自觉流下馋涎,那店主看他一身乞丐打扮,在店门前流着口水,只感说不出的厌恶,连声喝道:“快走快走,小叫化子不要在这儿阻我生意,再不走一脚踢你。”李逸航默默走开,想起一年前逃下白涯寨沦为叫化子,一年后情景何等相似,一般的被人认为是叫化子。说道:“上一次做叫化子有人施舍,不知道在这儿会怎么样?”

    在街上转了好多圈,便是没人给食物,他自己还真开不了口向人要吃的,越走越饿,越饿越晕,最后把心一横,决定去吃霸王餐,先填饱肚子再说。想好主意,却没蛮干,先到河边梳洗,把头发脸庞手脚洗得干干净净,接着把棉袍翻转来穿,又将背心套在袍子外头,打扮好后对河一照,只见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年身影映在水中,虽然有点不伦不类,甚至滑稽可笑,但总算似回个人样。

    他行到一座叫寻香楼的酒楼前,稍稍停顿,便行上去,此时已是未时,但楼上仍有四五围人在吃饭,便挑一张靠窗的小桌子坐下,马上店小二倒上热茶,李逸航装模作样的问店小二这寻香楼有什么招牌菜,那店小二一溜口说了十几款菜式出来,讲得既快又带地方口音,李逸航那听得清,便道:“先上一斤酒,一斤牛肉,一只烧鸡,一条鱼,不够再叫。”店小二见他脸庞瘦削,肤色紫红,皮肤皲裂,不像是个有钱人,但江湖上奇行特立之土甚多,决不能以貌取人,当下答应而去。

    李逸航本来想既然吃霸王餐就要吃一顿大的,但看到这酒楼设施简陋,装饰破旧,不忍心把老板吃得太入肉,随意叫几样菜就算了。他喝着热茶,在店小二倒酒时问他:“这儿是什么地方?”店小二道:“这地叫木子店镇,客官你刚来此地?”李逸航点点头,又问:“这儿离汉阳城有多远?”店小二道:“这儿离汉阳,怕得有三百里地。”李逸航心里啊的一声:“我竟然走离这么远,错了方向,以致南辕北辙。”

    上菜后,李逸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数天来的饥饿劳顿,此时终可稍稍缓解。正吃着,上来六条汉子,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个个神情悍恶,衣服包裹里面鼓鼓的,不知装了什么,虽然是一起上的楼,却分成两桌坐下,一桌在李逸航身后,另一桌隔了几个座头。李逸航心想:“明明是一伙人,怎地要分开来坐?”也无心理他们,继续埋头苦干。

    突听得后面一人低声道说道:“徐二哥,不知前方传来的消息是否可靠,那‘铁九脚’何灵少师徒真要经过木子店镇吗?”那徐二哥道:“他二人从怀博去松林山,这木子店镇是必经之路,只不知他们会不会在这儿歇脚。”另一人道:“镇上其他的饭店都关门大吉,他们要吃饭,就得选这儿,呆会可别露了马脚出来。”三人埋头说话。声音极低,但不知怎地,李逸航便是听得个一清二楚,心道:“这伙人似是要劫杀那什么铁脚九,正好,呆会打斗过程中,我可趁乱出逃。”想着可免单,便又叫多一壶酒。

第九十一章 争听秘密() 
可快把酒喝光,肉菜吃完,硬是没见什么铁脚九上楼,李逸航心下焦急,可听得后面之人说话,对铁脚九师徒二人的到来,显是信心满满,便也静下心来,反正无处可去,在这有得吃喝还有热闹可瞧,自己急什么呢。

    正想着,突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了两人,一人五十多岁,身材横粗,颏下一部胡须,犹如乱茅草一般,脚步沉稳,另一人是个白肤少年,年纪约莫十八九。二人上得楼面,闹哄哄的酒楼顿时静了下来,李逸航转头一扫,见各台的人都在埋头吃饭吃菜,没有一人瞧向二人,李逸航心中好笑:“看来今儿酒楼上的人都是冲着这师徒二人而来,明明盼着二人前来,到了却又不抬头看一眼,那不是欲盖弥彰么。”那粗壮汉子见到这般情形,也是一怔,他身旁的少年拉着他的手,欲转身下楼,铁九脚却没调头,环视大堂一圈,走到了李逸航对面桌上坐下。店小二却没察觉有什么异常,连忙倒茶,今日突然这么多人吃饭,已将他忙晕了过去。

    二人坐下后,楼上又开始喧闹了起来,喝酒歌,猜拳声,此起彼伏。铁九脚师徒没有说话,只静静等上饭,李逸航看二人脸色凝重,想是二人知道情况不妙,无心谈笑。铁九脚突然对那少年道:“华远,你怕不怕?”那个叫华远的少年道:“徒儿不怕。”李逸航见他脸色苍白,身子一直定不下来,口中虽说不怕,但心中一定害怕得紧。铁九脚道:“此刻大敌窥视在侧,便是怕也没用,是生是死,了断就在眼前,过后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华远道:“师父。”铁九脚道:“怎么?”华远吞吐道:“不如,不如,便把那地点,地点说……”一句话没说完,铁九脚啪的一声,清清脆脆的打了华远一个耳括子,喝道:“兔崽子,你竟敢说这话,你,你怎地如此没有骨气?”华远摸着被打得乌黑的脸庞,一句话也不说,低下了头。铁九脚却是余怒未熄,低声骂道:“你既然怕死,现在便走,这些人全都是冲着我来,你要走现在还来得及。”华远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没有站起身来。

    李逸航心想:“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瞧样子要有一场血战,这些人好像是要从他口中探查什么秘密,他是宁死不吐,可华远这徒儿就要白白陪他送死。”李逸航又抬头四下里一扫,这时见得全部人的眼光都射到师徒二人身上,想是都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那铁九脚突然一拍桌子,叫道:“快拿酒来,快拿酒来!”店小二这时也觉察到气氛有些微妙,忙放下手中的活,送了一壶酒上来,铁九脚道:“再拿二十斤上来。”店小二傻了眼,道:“客官你二人能喝得完?”那铁九脚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喝不喝得完干你什么事,快上。”掌柜看到银子,急忙从库房里提了一坛酒出来,放在桌上,要给他倒酒,铁九脚一把抢过来,将嘴凑到坛口,捧起就喝。他这一口好长,只听得骨嘟骨嘟直响,一口气喝下了大半坛酒,跟着将酒坛往地上一摔,哈哈大笑起来。

    李逸航被酒水溅得满身都是,心道:“要开场了,等着看好戏。”只听得铁九脚高声笑道:“各位朋友,怎地还不动手,还没吃饱喝足么?”李逸航身后的三人站起来,那徐二哥道:“何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那地点说了出来,你二人无丝毫损失,大伙儿还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何乐而不为?”铁九脚何灵少道:“我徒弟一言提醒我,地点说出来不是不可以,但我只能说一次,只能说给一个人听,你们谁要听的?”话音甫落,整个二楼大堂除了李逸航外,所有人都站起来,齐声说道:“我要听!”

    李逸航当真被吓一跳,看着各人都站起来,只自己一人坐着,立马显得突兀无比,他也不理那么多,身子挨在窗口上,瞧着众人。心道:“这时还不是逃走良机,再等上一会儿大乱斗,便不走也是不行。”铁九脚何灵少道:“大伙儿都要听,但我只能说给一人知道,那怎么办好?”一人道:“那你便大声对着一人讲好了,其余的人不必理会。”何灵少道:“这位仁兄提议甚好,可我大声讲出来,有些朋友怕不愿意。”

    果然那徐二哥道:“既然是秘密,怎能每个人都知道?今天二十多人知得,明日便整个木子店镇的人都知得,后日整个武林都是得,这岂不是乱了套?”先一人道:“按徐二掌门这么说,那该由谁去听呢,难不成由你去?”徐二掌门身边一人道:“按地位资历,我二哥是最有资格去听这秘密。”又有一人道:“你二哥听了秘密后,会不会跟我们飞鼠帮讲?”徐二掌门身边一个胖子道:“如跟你们飞鼠帮讲,还不如让何兄在这当面讲还省事。”飞鼠帮中一个年青人道:“如是这样,凭什么由你天风派的人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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