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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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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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女子惊叫声传来,随即一名白衣女子从酒楼门口窜出,紧接着一个灰色身影追出,瞬间消失不见。

    那黄公子呆了一呆,也转头往门口窜出。

    李逸航知道是师父和赵圆圆,刹那间便想追出去,但转头见林菊倒在地下挣扎,伤势颇重,绝不能弃之不管,当即深吸一口气,右手伸指在自己左肩上点了三点,不让毒血上行,心道:“这区区毒针,岂能奈何得了我?只是此刻须当速战,可不能让他拖延时刻。”拔出长剑急往黄公子背心刺去,喝道:“那里逃!”

    对方来得好快,白衣青年黄公子不得再逃,连身与他缠斗。他见对手剑法了得,剑光一下子笼罩自己全身,竟然看不清剑尖所指方向,知道遇上了平生从未遇见过的劲敌,闪过数剑后,长啸一声,一团黑雾从其掌中散开。

    李逸航情知有古怪,立时屏息,手中长剑更快,逼得敌人连连后退,无奈对方掌中冒出的黑雾愈来愈多,愈来愈浓,视线已然受阻,剑上威力大减。斗得片刻,黄公子惧意骤起,身形急闪向酒楼窗口晃去。

    他快,李逸航动作更快,只心念一动身子便已抢到窗户前挺剑刺出,黄公子见他身手如此了得,知道决难在他身上讨得了好,右手一扬,两枚袖箭电闪而出,分攻敌人头劲和小腹。双方距离太近,李逸航不及闪避,长剑挑出,当的一声拨开上首短箭,与此同时,左腿抬起,踢飞下中路劲急袖箭,两击干净利落之极,黄公子忍不住赞道:“好身手!”转身猛扑向刚刚站起的林菊,又是一掌击出,李逸航此时与林菊较远,无法跃过去相助,大惊下当即长剑掷出,飞身急跃向林菊身前三尺之处,敌人如还要攻林菊,非得分心处理这长剑不可,不料那黄公子只是一记虚招,途中方向陡变,窜出酒楼,一眨眼功夫消失在酒楼门口。

    长剑擦着林菊身旁飞过,黜的一声插进酒楼朱漆抱柱中,长剑入木两尺,剑尖从柱子另一边透出一尺,可见这一掷劲道之猛,后来李逸航和酒楼老板都没有拔出此剑,插在柱子中的这把剑便成了此间酒楼的绰头,老板趁机将酒楼改名为“剑仙楼”,大发其财。

    李逸航在一瞬间念头急转:“要不要追下去讨要解药?”这黄公子武功与自己相差无几,未必能讨得了解药,又想师兄伤势未知,那里放心撇他,当即转身扶起林菊叫道:“林师兄,你怎么了?”

    说来也巧,今日黄公子与赵圆圆也来到此间酒楼吃饭,不想冯玉衡锲而不舍,一路追踪黄公子与赵圆圆而至,黄公子不厌其烦,杀心顿起,欲将他除去一了百了。冯玉衡那晚被其所伤,一来轻敌,二来醉酒,胸口一口恶气憋了多天,此刻与抢走自己老婆之人相斗,焉能不拼命,招招都是奋不顾身的打法,黄公子武功虽比他高出一筹,但面对其猛虎下山打法,一时也奈何不了,只得沉下心来与之周旋。

    拼斗中黄公子获得良机,立即拍出致命一掌。

    林菊此时刚好步下楼梯,瞧见整个大堂里只三人,二男一女,相斗的两名男子一中一青,另一名青春靓丽的女子神色关切注视着二人,虽然三人之前都不曾见过,但聪明的林菊还是立即认出二人,叫道:“李师弟!”飞身扑上,伸掌挡上黄公子拍向冯玉衡的一掌,不想这黄公子内力不凡,竟立即被击飞出去,但这么一阻,却将冯玉衡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林菊脸色惨白身子摇晃,嘴角有血渗出,勉强咧嘴一笑道:“我……没……”话未说完,一头栽下。李逸航连忙扶着他坐下,伸掌搭他背心上,浑厚内力从大椎穴源源输入,助其疗伤。

    林菊在太白山时已然练纯熟得北斗派嫡传内功心法玉熏功,后来李逸航又传其混元七星神功,混元功心法乃是玉熏功基础上发展而来,再加他天资也十分了得,没人指点下已然练到第四重上,内功确有相当火候,挺受黄公子开山裂石的一掌,尚自捱受得住,此刻再得李逸航相助,一条性命终于捡了回来。

    李逸航替师兄输入真气疗伤,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不已,待得睁开眼站起,身上衣衫已然湿透。向林菊瞧去,只见他脸色已然红润,说道:“师兄……”突然眼前一黑脑袋一歪摔倒在地上,就知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头脑间突然清凉了一阵,睁开眼,只见一张刚毅果决的脸孔出现在眼前,见他睁开眼睛,林菊喜道:“逸航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得要死。”

    李逸航记挂师父安危,陡地翻身下床,叫道:“走,咱们去找师父。”可刚迈出一步便即摔倒在地。林菊连忙扶起他,说道:“逸航,别急在一时,你我身子未曾复原,追上也是送死。”

    李逸航这才想起自己掌心中毒,不然就更怎样输真气也不会晕去,举起右手,发现一条手臂肿胀如藕,但掌心渗出的血已然是红色,林菊道:“逸航不须担心,你输真气助我疗伤,已经把大部分毒血逼将出来,你瞧,我背上衣服黑了一片。”说完拿了一件衣服给他看。李逸航看着那巴掌大小的血渍,说道:“我自己怎地不知道?”

    林菊道:“你太过集中精神。”李逸航微微一笑道:“看来是好人有好报,不过这黄公子下的毒可真厉害,几乎一条性命便要交待在这儿。”

    “是,咱们险些阴沟里翻船,可真是危险得紧。”林菊捡回一条小命,兀自后怕不已。

    “黄公子可不是阴沟,比外面的西江还要大。”

    李逸航醒转,便觉口喝得厉害,林菊最是懂他的心,道:“师弟,我已经准备好了米酒,就等你醒来呢。”李逸航迫不及待,想要跃起身却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林菊扶着他坐在桌旁,李逸航二话不说,端起碗中白酒咕咚咕咚喝完,拍了拍胸膛道:“先饮为敬。”林菊也端起碗喝了起来。

    几斤白酒下肚,二人都觉精神大长,李逸航砸了砸舌头,忍不住叹道:“世间最美妙的东西,便是这水中豪杰:美酒,一日不饮,吃龙肉也没味道。”

    林菊道:“最要紧的它还有疗伤之功,逸航你觉得怎么样,精神上来了吗?”

    李逸航运了运气,精神体力已然无碍,站起来叫道:“师兄,咱们追。”

    两人向着赵圆圆逃跑的方向追下去,无奈此时已过去了四五个时辰,外头一片漆黑,街上空荡荡,就想找个人来问也不得。

    两人合计师父有莫大危险,不敢停下,漫无目的如无头苍蝇在城内城外乱找起来,一直寻至郊外,仍没有丝毫端倪。

    天明后路人渐多,林李二人逢人便问,见门就敲,终于在一小镇上一个农夫说道:“昨日傍晚一个老头挟持着一个白衣姑娘往西急行,老头恶得很,我们都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姑娘被掳走,两位公子是救姑娘的吗?快沿此路追下去,别让姑娘遭了毒手。”

    李逸航二话不说,与林菊挥鞭往西急驰。

    话说赵圆圆一见李逸航心中生有极大惧意,当即抛下黄公子独自逃跑,冯玉衡不知下楼来的二人是谁,见得赵圆圆奔逃,不管不顾便也追了出去。

    赵圆圆武功虽与冯玉衡相比远远不及,但轻功却差不了多少,冯玉衡一直追出二百余里,待得赵圆圆气力用尽,方将她拿在手上。

    冯玉衡怒气冲冲,本欲给赵圆圆几记耳光,但见到她娇妩容貌后却下不了手,冯玉衡念旧情,赵圆圆根本不领情,她对冯玉衡本无爱恋之情,当时与他一起只是利用他对付李逸航,其后情势突变,两人竟然是师徒关系,偷鸡不到蚀把米,赵圆圆心下恨恨不已,冯玉衡对她看得太紧,想离开已然不能,便只好随他回家过苦日子。前些日子见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黄匀松黄公子,春心难耐,竟然便跟他私奔,与黄匀松几日相处,已然迷得神魂颠倒,此刻被冯玉衡拿住,抛开往日顾忌,大嚷吵闹,连叫救命。

    冯玉衡怒不可遏,喝道:“贼人,再叫就杀了你。”

    赵圆圆双手双脚乱蹬,叫道:“抢人哪,救命啊,臭强盗放开我!”

    大街上的人看到,都以为冯玉衡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当即便有人上前阻拦,冯玉衡虽然生气,却没有昏了头脑,把赵圆圆扛在肩上,闪开众人一溜烟跑了。

    但他老头扛少妇举动实是太过碍眼,一路上引得路人瞩目,刚来到一处大镇即被人拦下,冯玉衡抬眼见得面前一群人身穿灰色长袍,头上无发,乃是一群尼姑,便道:“众位师太,请让开。”一名身材瘦削的老年尼姑竖掌胸前道:“哦弥佗佛,施主你青天白日之下强抢女子,甚是过份,请你把这位女施主放了罢。”

    冯玉衡笑道:“这位师太你误会了,她是我老婆,跟人走佬,我把她抓回来,并不是强抢女子。”赵圆圆连忙叫道:“不不,师太别信他,我根本不认识他,快救我,师太快救救我。”冯玉衡怒道:“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住口,你不守妇道,回家看我怎么炮制你。”不欲在大街上多耽,说完转身欲走。

    不料那老年女尼晃身闪到他跟前,躬身施礼道:“施主,请你放下女施主再走。”冯玉衡退后一步,撇嘴道:“莫非师太要越界管管家务事?”

    这名尼姑法号道妙,是韶州丹霞山仙霞观观主,此时正带着座下弟子云游化缘。

    “我不是管家务事,而是管天下不平事,特别是我们女子之事。”道妙师太一脸义正词严之色。

    “那我要是不放呢?”

    一名中年尼姑走上一步道:“由不得你不放。”

    冯玉衡哈哈一笑道:“出家人清修不问世事,你们不嫁人就算了,却怎地还要管别人夫妻之间的事?难道凡心未尽?”

    众尼脸上齐齐变色,

第四百四十六章 呆若木鸡() 
道妙道:“施主此言未免无礼。”

    冯玉衡把赵圆圆扔在地下,冷笑道:“师太,你没弄清事实真相便欲与我为难,这才是无礼之举。”

    “什么没弄清事实真相,这位女施主言道不认识你,难道是假的?”

    赵圆圆又叫道:“师太救我,这人将我从家里强抢走,我根本不认识他。”

    冯玉衡一脚踢向赵圆圆腰间哑穴喝道:“贱人,留待在家里再叫吧。”抬头对老尼道:“师太,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内里却不了解,劝你别一颗善心干下错事。”

    “哦弥佗佛,善哉善哉,就凭施主一脚,便知她不是你的妻子。”

    冯玉衡哈哈大笑道:“对待奸夫**还要客气什么,便是拿她去浸猪笼,你们也管不了。让开!”最后二字急促短暂,显然他已不耐烦与这一群多管闲事的尼姑扯皮。

    道妙师太不为所动,道:“施主,你不放下姑娘便别想走。”

    “那好,老夫便领教领教师太的高招。”

    两人一言不合动起了手,起初冯玉衡以为很容易便能打发掉她,那知眼前这貌不惊人老尼掌力刚猛之极,每掌劈出,皆有一种泰山压顶之感,稍不注意便有受伤之虞,冯玉衡收起轻视之心,凝神应战。斗得良久,冯玉衡丝毫占不了上风,不禁暗暗稀奇。又过一会,他瞧准空档,左手虚晃,右手暴长,二指直插老尼双眼,道妙脑袋一偏,举手上撩架开对手来势凶猛的一插。冯玉衡收手陡地转到道妙身后,举掌往她背心拍下,他不愿惹下仇怨,这一掌上并不带力道。

    众尼惊叫声中,道妙如离弦之箭向前急跃二丈,避开从后而来的一掌。冯玉衡颇觉奇怪,正待再上,突然眼前已然多了一人拦在两人之间。

    冯玉衡退后一步,看清眼前一老者身穿道袍,白须白眉,颇具仙态。老者对道妙道:“师妹,没伤着吧,真想不到会在这儿见着你。”

    先前道妙脸色一直微波不兴纤尘不起,此刻却是板起了脸,冷冷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者微微一笑道:“我从桂林回来,真也凑巧,本来不想走这文山镇,只临时起意,看来是天意。”道妙师太哼了一声道:“荒谬,仙芝,咱们走。”

    一名年轻尼姑应道:“是。”带上赵圆圆便要离开。

    冯玉衡拦在仙芝跟前道:“仙芝师太,你们欲带走我老婆,可问过我同意没有?”道妙师太向老者瞧了一眼,转头便行,仙芝扶着赵圆圆跟上。

    冯玉衡还未移动脚步,白须老人已转到他跟前道:“这位朋友,就算那姑娘是你妻子,但她不愿跟你,你又何必勉强?”看着赵圆圆离开,冯玉衡心中既急又怒,闪身去追,老者道:“朋友请留步。”伸手去抓他手腕,

    冯玉衡将手缩回闪开一抓,不料对方的手臂似能伸长,竟然又长一尺,改抓他臂膀,避无可避,走又走不了,他只得停下脚步与之周旋。

    看着赵圆圆离开而不能追,冯玉衡一把无名之火陡地生出,喝道:“你们这群老道老尼什么不管,专来管人夫妻间之事,闲得慌吗?”手上渐快,招式渐狠。

    白须老者手上拆解,口中说道:“人家不要你了,你又何必执着,老夫少妻,不怕江湖朋友笑话你?”冯玉衡骂道:“这贱人勾搭奸贼私奔,还欲伙同奸夫杀害亲夫,不守妇道,难道不应好好惩戒一番?我追拿老婆难道还有错?”

    白须老者边应付冯玉衡狠辣攻势边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绝不可信,我瞧你是见色起意,光天化日之下意图不轨。”冯玉衡勃然大怒喝道:“放屁,臭老道你别信口雌黄,再胡说八道我可对你不客气。”

    老道被骂动了怒,冷笑道:“你现在招招欲要我的命,那里还有半分客气?你这家伙,强抢民女还有理了,不给你些教训,日后还不知会干出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赵圆圆背影已然消失,眼前老道无理纠缠,冯玉衡气得头发胡子都竖了起来,心想要追赵圆圆,得先解决了眼前的臭老道,当即沉下心,施展出混身解数与老道周旋。

    老道在他步步为营的击打下,渐觉吃力,不得不收起嬉闹之心,与之认真交战起来。

    两人越打气越往上冲,招式渐带杀气,大街上的行人商贩离得远远观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伤。

    两人本无仇恨,可心中都存了气,斗得最后,竟然以性命相搏起来。

    冯玉衡虽然年轻,斗到最后渐渐不支的却是他,拼斗中被老道一指击中右胸,连退三步,喘气不止,双腿发软,一屁股就要坐倒地下。

    突然一个人影抢到近旁一把扶住他叫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来人正便是李逸航,他和林菊一路追踪到文山镇,离老远见得师父与人相斗,当即下马急奔过来,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冯玉衡连咳数声,见得李逸航到来,喜出望外,顾不得自己伤势,喘着气道:“航儿,师父……没事,快,快,把这臭老道杀了。”此时林菊也奔了过来叫道:“五师叔!”李逸航对他道:“师兄,你看着师父。”转头目光扫向老道。

    两人这一目光双接,不自禁同时叫出了声:“李少侠!”“出尘道长!”

    打伤冯玉衡的老道,原来是逍遥派出云掌门的二师弟出尘道长。

    李逸航压下怒气问道:“出尘道长,你为什么要打伤我师父?”出尘震惊不已,道:“李少侠,我不知他是你师父,纯属意外,误伤误伤。”

    李逸航知道两人间定有误会,努力压制怒火,平心静气问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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