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航心想:“你一个黄花闺女都不在乎名声,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有何惧,而且我并没有做,问心无愧,那怕你宣扬?”当即说道:“第一,我不是李逸航,不怕你宣传,第二,你不在乎你名声,我更不在乎,想帮也帮不了你,再见宋姑娘。”说完身子晃动,欲绕过宋英。宋英那里肯让他走,身子退后,堵在房门口上,不料李逸航突地转身,推开窗格跳了出去,一溜烟跑掉,只留下宋英在房里跺脚咒骂。
李逸航奔将下山,在路上想起宋英蛮不讲理的模样,心道:“女人的心思真是弄不懂,她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我跟她接触不多,没理由认得出我,估计她是瞎蒙的。”一会儿又想,高登得了五龙星,必然会去开启大师伯的坟墓,到九华山守株待兔好过在江湖上漫无目的寻找。将近山脚,突见下面山路上走来三人,正是钟天璇及二位师弟,李逸航急忙往山边里躲去,好在三人只顾着低头走路,没看到李逸航。
等得三人过去,李逸航心道:“怎么只三人,朱开阳呢?”稍一沉思,便想得他有可能留守在九华山上,自己上九华山可得要隐蔽些,可别让他发现了我。
一天后,他来到九华山山脚下,经人指点找到地处十分偏僻的莲心峰,心想:“朱开阳在暗,我在明,须得好好改装打扮。”他向一户农家购买了一套衣服和一把柴刀,扮作砍柴的青年,涂污脸孔,上得莲心峰后,砍了一捆柴负在背上,慢悠悠在峰上闲逛,看到巨石阵后,便留意着当中一块褐色巨石,发现巨石阵里只有一块褐色巨石。他坐在巨石旁边休息,抽起旱烟袋,若有意若无意观察着周围环境,发现这儿与其它地方相比多了一堆爬满藤蔓长草的碎石堆,心想这碎石堆下可能就是墓穴的入口。
站起身来,在莲花峰上转了两圈,发现上山只有一条路可走,自己只要在山脚下或山腰等着,如果高登前来,则一定能守到他。下山之后他就住在山道边的一户农家里,边练剑边等着高登前来,可一连过去十余日,却那里见到高登身影?总不能傻乎乎在这里等,现在离开,岂不是白白等了十多天?两难境地,心有不甘他便又扮成樵夫再上莲心峰。
刚刚进入巨石阵,便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腥味,李逸航心想:“是谁在打猎,呆会儿见到,得向他买只小兽,这十几天整天吃青菜豆腐吃得我面黄饥瘦,是时候改善伙食,好好犒劳一下五脏庙了。”越近褐色巨石旁血腥味起越浓,心中突的一跳暗叫不妙,扔下柴草飞奔过去,远远见得乱石堆已然被翻开,四人站在石堆边上,一人躺在地下,奔得近旁,发现地下那人正是朱开阳,身下一大片血渍。
那四人见到他奔近,齐声喝道:“臭小子,快快滚开,别在这儿碍事。”李逸航道:“这位兄弟受了伤,我要救他,你们有没有意见?”四人显然有点儿呆蒙,这家伙要救这个北斗派的朱开阳,要不要阻止他?适才高登不是已经杀死他了么?四人中一个人道:“他已经死了,你要是能救活就救吧,但你须走得远远的。”李逸航道:“很好,很好。”另一人却道:“不能给他救,万一朱六侠真的被救活了,那咱们以后麻烦得很,绝没安生日子过。”另两人道:“不错,不但不能救,还要给他补上一刀,让他彻底歇菜。”
最先一人道:“说得好,朱老弟,由你上去加一刀。”那姓朱的人道:“刘大哥,这儿你年纪最大,由你来补刀最好,咱们绝不说出去,你就放心好了。”那刘大哥气呼呼地道:“主意是你提出来的,你不让谁上?”那姓朱的顿时没了声气。朱开阳现下就算未死,却是绝无还手之力,随便一块石头便能砸死他,可谁有胆量当真便去砸他,强大的北斗派谁能惹得起?
李逸航见他们不再作声,便探朱开阳鼻息,尚未断气,叫道:“朱六侠,朱六侠。”朱开阳微微张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上,李逸航顾不得旁边四人正要将他抱起,突然那姓朱的道:“朱开阳果然没有死,那说不什么也不能让他救活,咱们下不了杀手,可让这小子杀了他啊。”另一人道:“不错,叫这小子杀了他。”
那姓刘的道:“小子,你不但不能救他,还必须杀了他,快动手。”李逸航没有理会他们,径自抱起开开阳,四人看他不听话,当即围上来,一人喝道:“快放下他并且杀死他,不然我们杀了你。”李逸航冷冷地道:“我数三下,让开的保命,还围着我的去见阎王。一。”那姓朱的喝道:“臭小子好大的口气,瞧是谁送谁去见阎王。”
“二。”
姓刘的道:“兄弟们齐上,将他乱刀分尸。”
“三。”
话音刚落,乱刀砍来,四人一块儿上,胆子便大了些,便是砍在朱开阳的身上也没有那么害怕。
李逸航喝道:“是你们寻死要杀我在先,可怪不得我。”说话间,抱着朱开阳连踢四脚,快如闪电,一脚一个,四人只觉眼前一团黑影晃过,接着便摔出两丈多远,落在地下再也起不了身。
处理掉四人,抱着朱开阳跃上巨石顶上,扶他坐下,手按背心,以浑厚精纯的内力输入体内,过了小半个时辰,朱开阳吐两口黑血出来,死人般白的脸色多一丝红意,他模糊不清地说道:“高登高登进去,快去快放信鸽。”李逸航道:“朱六侠你别心急,躺在这儿慢慢休养,我下去杀了高登为你报仇。”朱开阳拉着他的手道:“别进去,墓里有很多机关暗器,而且高登带了一一大批人,你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高登带一大批人上来?怎地我整天守在山道上竟然不觉,难道他们从别处另寻道路上来,好个老奸巨滑的家伙,还带一大批人来,那不是要他们前来送死么?
李逸航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放信鸽通知你二师哥,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到来,高登早就逃了,我把高登杀掉,再带你下山救治。”朱开阳拉着他的手兀自不肯松手,微弱地道:“我我是不行的了,李师侄你别去别去送死。”
第四百三十章 古墓迷城()
朱开阳是北斗四子当中对他态度稍微好些的一个,李逸航领他的情,把水囊里的水喂给他喝,说道:”朱六叔,你死不了的,等我把高登杀了,就上来带你下山。你可要挺着别泄气,也不要尝试下岩。”说完从巨石上跳下去。
瞧朱开阳受伤的情况,高登等人进去墓穴并没多久,现在追上应还来得及,适才守门墓道口的四人各有一支火把,李逸航进过墓穴山洞,知道火把的重要性,将三支插在背后,点燃一支,翻过乱石堆进入墓道。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封堵墓道的石头有大有小,大的六七百斤上至千余斤,没有几十个人帮忙,单靠高登和华远绝难移开封墓石,听钟天璇言道,墓中还有无数机关陷阱,这些被叫上来的帮手正好去作先锋冲上一冲,高登心思缜密,做每件事都考虑得十分周详稳妥,确实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
一入墓道,扑鼻一股污浊潮湿的空气,带着丝丝阴寒,李逸航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墓道倾斜向下,乃是斫山石而开,细看周围,人工开凿痕迹明显,与高登在天都峰地下所开的山道相似,但却宽阔许多,能容五人并排而行,在其中行走不觉郁闷,墓道内灯火微明,原来是高登做足准备,带齐各种工具与材料上来盗墓,地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摆上一盏油灯。李逸航心中一动,急忙出洞,脱下倒地一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涂污脸孔,寻思着进到洞内能蒙他们一蒙。
走不了多久,便听得墓道内人声喧哗,下行转个弯,突见墓道前方变宽,灯火明亮,站满人,一眼瞧过去约有五六十人之多,李逸航悄悄走近,鬼鬼祟祟在人群里闪烁张望,果然见得高登及华远在里头指挥着众人做事。
墓道来到此处被一条条巨石封死,这些大青石条比寻常乘凉用的石条大上数倍,小的有二百来斤,大的怕有三百余斤,重重叠叠顺着墓道直着堆集在一起,高登叫来的帮手都是些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是面对着这堵石墙却是有力使不出,已然在此被阴甚久。幸好人群中有不少人是盗墓的高手,他们商量后决定在石上凿出月形孔洞出来,以手臂粗的绳粗索及铁链穿过,众人抓着铁链绳索强行往外拉,四五十名江湖汉子齐动手所发出的劲力可想而知,可连续拉了十余次,石墙纹丝不动,众人不禁丧气。
石条与石条之间结合得非常紧密,留下的缝隙连最薄的刀片也插不进去,如此构造,只靠人力,那能拉得出来?高登寻思一会说道:“你们听我口令,我说拉你们就一块儿发力。”众人见高登片刻之间杀了北斗派朱开阳,对他的武功为人极是信服,齐声说道:“是。”
高登站在石墙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双掌拍向石墙,叫道:“拉!”众汉子听得命令,发一声喊,戮力拉绳,石墙在高登浑厚掌力下拍得颤抖摇摆,众汉子这一拉,竟然将石条拉出一尺,众人大喜,高登再拍一掌,这根石条被拉出一半,随后再拉出便轻而易举,一根石条被拉出,其它石条有了转囿余地,拉起来便轻松多,不到一个时辰,石条便被全部拉出放在墓道边上。
卢定兆葬下好友后,感觉墓穴还不够安全,便叫人凿了这数十条巨石竖躺着堵塞墓道,防止盗贼,然而这段墓道石墙,对付普通盗墓贼极是有效,可要想阻拦高登这等武功与智慧双绝之人,却尚不足。此处离地宫的冥门不知还有多远,不知还有多少门户。
李逸航在边上看着,心中暗想:“何灵少师父卢定兆设计的墓穴重重防护,连墓门也没见到,便花了高登如此时间精力,只怕墓内更是有无穷陷阱危险等着他们。”
拖开条石,深浅不知的暗黑墓道呈现在眼前。高登吩咐众人,墓道中少不了有机关布置,都须放小心些,万万不可大意。
高登这次叫来的,大部份是盗墓的好手,他们有的背上负着石灰和草药,用以对付墓中的毒虫毒物;有的人带着巨大的盾牌,防暗器飞箭;有的人头上顶着一大捆茅草,中间藏着十二层兽皮,上面都淋透了水。
高登高声道:“各位朋友,各位兄弟,北斗派秦天枢的墓穴便在眼前,大伙儿如顺利进入墓内,一定不可以乱碰乱动,只能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可动随葬之物,大伙儿这次前来都不是为财物,而是为墓中的武功秘藉,如是真的有,要怎么分,咱们还是按原先说的,把秘藉集中起来,一块儿拿到山下叫人临摹一百几十本,人人有份,绝不落空,至于谁练得好练得高明,就看各人造化,知道没有?”众贼齐声道:“知道。”
华远在旁接着道:“如是有人不按约定争抢或私藏秘本,乱了规矩,那我们绝不客气,可别说咱们不讲兄弟情义。不但秘藉如此,墓中珍宝也一律充公,下山之后再分下去,绝不可在墓内乱了阵脚自相残杀。”
众盗齐声道:“一切听众高大哥指示。”
一声令下,众盗贼举起火把油灯,一块儿往墓道深处走去。李逸航也混在其中,一步一步跟着前行。他进过两回古墓,心中有底,行走时东张西望,密切留意地形地势,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可以及时逃脱出来。
最近山中雨水较多,墓道里有不少渗水,地面湿滑无比,在寂静黑暗的远处,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墓道封闭得久了,污秽晦气浓郁,各人呼吸困难,再加担心墓道里有毒虫机关,所以各人行进得特别缓慢。每向前一段,就在墙边的灯具上灌进灯油留下灯火照明,如发现火苗难以燃烧就停下来待空气流通。
如些行了七八丈,墓道逐渐变宽,但进入的人太多,仍然感觉呼吸十分困难,灯火也非常昏暗,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前面尽头出现一道高大门户,一名汉子缓步向前,推了推大门,发现两扇墓门乃巨石所做。确认没有危险后,高登和众人走到墓门前仔细检查,没有发现开门的机关,一名汉子道:“这石门关上的时候在里面落了锁,要想进去,只有蛮力撞开,高登点了点头,派人回去抬了两根四百余斤的长石条回来,安排人众抱着石条轮流撞击石门,众人都是内力不俗之辈,石门虽重,锁具虽牢靠,可又怎顶得住这些江湖汉子抬着石条来回撞击?不出一刻钟,大石门便被撞开一道裂缝,众人兴高采烈,再撞多几回,门内机关失效,石门终可以推动,随着嘎吱吱吱的锈涩声响,被缓缓推了开来。众人凝神屏气,都盯着这道墓门,不知里面是怎样一个世界。可是这道石门刚洞开一条细缝,就听得里面发出一个女子凄厉的尖叫,这女人的惨叫声在聚拢墓道里听来格外的惊心动魄,众人脑皮瓜子跟着都是一阵发麻,尽皆嘴巴紧闭大气不敢透。
石门乍开,就听得里面几声啸叫,犹如女鬼凄厉的嚎叫,华远,高登,李逸航及一些武林中的汉子,以前没有参与过盗墓的勾当,乍闻此声,吓得心中都是一颤,有些胆子小的,险些吓得尿了裤子,可墓道里人挤着人,就算想逃也没地方可逃。
有经验的盗墓贼却知那异常尖锐的声响,并非是什么女鬼尖叫,而是空气迅速挤压流通产生的异响。
过了好一会儿,群盗各持器械,密密麻麻地挤在墓道尽头的石门前,在高登的指挥下,用力推开厚重的石门。那城门一开,已经触动了防盗的机关,就在那怪声响起的同时,盗贼中一个见多识广头目叶锡金把手一挥,推门的汉子急忙撤了回来,他身后的一排盗贼,早将那些暗藏皮革的湿重稻草捆推向城门,遮了个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这时里面尖锐啸声更高,数十道黑色的水箭,裹着一阵强烈的腥臭气息从门洞里面激射而出,撞在草盾上,顿时扑哧哧冒出白惨惨的烧灼烟气。原来这墓门后面果然有道机括,一旦墓门打开,就会触动门后的“毒龙喷水”。这种机关在管子里装有毒液或是强酸强腐蚀性液体,若不防备,当场便会在墓门前被喷个正着,沾上一星半点,即会腐肌蚀骨,深入体内无药可救。
高登与叶锡金早知道卢定兆造的墓穴里,肯定有防备盗贼的机关埋伏。用以挡水箭的稻草都拿水浸透了,里面又装了数十道皮革,每几层皮革中夹有泥土,遇火不燃,遇水难透,那些浓酸般的毒液虽然猛烈,却无法穿透这看似简陋的草皮盾,以草盾耗尽毒龙机关里的毒液。又过了一顿饭时间,黑溙溙的墓门后再无动静,想必是机关已尽。高登骂道:“日你先人的卢定兆,想那么多鬼主意,摆这歹毒之极的毒水来给我们个见面礼,若不是叶老弟经验丰富料事如神,连我高登怕都要着了你的道儿。”他是做打铁造刀剑的,对付机括陷阱也是很有一套,就是因为知道其中的厉害,这才叫上了江湖上盗墓的高手前来帮忙。如今一开门就遇上这毒水,还不知门后会有什么。
叶锡金作为盗墓头子,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秦天枢的墓穴肯定不止这一道机关埋伏,大队人马不可轻举妄动,此刻必须先派几个敢死之士,进这墓门后边探路。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弟兄,沉声说道:“有谁愿意进墓内探查的,报酬是双份。”众人都知危险,没人出声,叶锡金叫了几声,仍无一人响应。高登道:“愿意的请踏上一步,武功秘藉首先挑。”
众人听了,也不知是不是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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