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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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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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逸航道:“小爷我姓李,乖乖把五龙星留下,饶你们不死。”陆离道:“好大的口气,瞧瞧是谁饶死,看斧。”说完双斧劈下,他手中的斧看上去足有三十多斤,两个就有七十斤,可他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舞动起来,轻盈灵活,如手中拿的是两柄薄刀,迅捷无比。

    他这双斧齐下有个名堂叫作“双鬼拍门”,一前一后,一快一缓,一高一低,挡得了前挡不了后,李逸航不知底细,往后退两步,待得两斧使完,挺剑刺其左臂,陆离虽手持两柄利斧,身子一样灵活,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敌人左侧,左斧横挥对方腰眼。李逸航长剑一竖,当的一声,利斧斩在玉女剑上,玉女剑虽削铁如泥,但那精钢制成的利斧实在太厚,李逸航内力不足,剑刃入斧不到二寸便却卡在斧上,陆离见对方长剑卡在自己斧上,左手收回,右斧往对方持剑前臂砍下。

    李逸航知道自己如没了剑,空手斗他非输不可,当下左手急伸,二指成剑,戳向对方右手手腕,这是九龙折骨手中的绝学。陆离叫道:“好!”斧到中途陡然改向,躲过二指后改劈敌人胁下。李逸航长剑被卡抽不出,于是剑身摆动,嚓的一声,右斧也砍在了长剑上,如先前一般,长剑入斧一寸有多,卡得死死的,李逸航的长剑抽不出,陆离的双斧也收不回,李逸航手疾眼快,左手二指伸指对方眼睛,陆离不得不松开一斧,举手招架,李逸航干脆把右手也松开,斜劈陆离颈脖。陆离拿着双斧也是没用,也把剑斧扔地上,赤手空拳与李逸航斗将起来。

    只见二人在细雨当中你来我往,激得地下泥水纷飞,李逸航年轻力壮,招式精妙,那陆离经验老到,内功更浑厚,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陆离心中惊骇:“这年轻人是谁?怎地能力这般高强,我十余年足不出户,苦练内外功夫,自以为可以横行江湖,却不料这眼前一个年轻小子便与我战了个势均力敌,江湖中当真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啊。”李逸航感觉对手每拳击出,拳中内力浑厚无比,自己混元七星神功五层内力根本无法与之抗御,只好靠着灵活的步法,神出鬼没的手脚招式与之周旋。

    旁边陆离的弟子门人见二人身影交缠在一起,难分得清谁是谁,无不瞧得目眩神驰,虽然看上去是师父战了上风,可敌人往往在间不容发之中躲过攻击,还击招式精妙犀利,连师父也不得不退避闪让,实说不出到底谁更胜一筹。

    李逸航与他交战良久,始终战不了上风,心中渐渐急燥,自己只一人,而对方却有六七十人,如是这般不输不赢斗了个精疲力尽,那么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非得想个办法不可,他眼光瞥向围观的黄衣人群,发现其中一人手持长剑,便假装不敌,慢慢往那人方向退去,估摸好距离,徒地转身抢到那人身旁,施展擒拿手法抢夺他手中长剑,李逸航手刚抓到剑,陆离便已攻上,来不及转身躲避,把那弟子一把扯在身前。本以为陆离爱惜弟子性命会收手,却不料陆离非但不收手,还加强了劲力,一掌拍在弟子身上,那弟子向后飞出,撞在李逸航身上。

    李逸航登时感到一股极强的内力涌从那弟子背上涌将过来,心中暗叫不妙,双足急点如离弦之箭向后退开,长剑后掠,把身后敌人刺自己的刀剑都挡开。胸中只感烦恶,一口鲜血忍不住吐出。他刚站定身子,陆离跃上挥拳攻来,当即以北斗剑法黄山五绝剑中的招式击刺,瞬间银光飞舞,把老头陆离笼在剑光之一下,早有弟子将师父的双斧从剑上拔下,叫道:“师父,斧子。”李逸航长剑急攻,不让他有机会腾手取斧。陆离骂道:“臭王八蛋,只许你用剑不许我用斧。”李逸航一言不发,挺剑急攻,如不在这片刻的空当中制服对手,只怕要把性命交待在这儿。

    他剑法虽精微奥妙,可陆离并不是吃素的,在他狂风骤雨般的剑招中见缝插针,时不时还逼得李逸航连退数步,这时纵使蜀山剑法使将出来也是不顶用,敌人往往能在绝险当中避开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可真拿他没有办法。

第四百零九章 横刀夺爱() 
他急,陆离也急,每次抢攻后想退回拿斧,却总是每回都被他立即攻将回来,腾不出手脚拿斧,而且数次险到极点,剑尖剑刃几次穿过划破自己的衣服。焦急当中他兵行险着,双掌遥击,强烈掌风径袭脸面,顿时李逸航气为之室,躲闪之余见得对方转身去拿斧子,当即右手剑掷出,长剑夹杂着呼啸风声往陆离背后飞去。掷出长剑后,李逸航电闪至手持玉女剑弟子之前。那人反应也是快,手中玉女长也抬起刺出。可他这一刺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方便了他抢剑,侧身偏开后,右手已扣上那人手腕,长剑刚刚夺过,陡地听得脑后破空之声甚响,不急细想,身子一矮,往左窜出,而那名被夺剑的弟子眼瞧着师父的利斧闪落,连逃闪的念头都没起,脑袋瓜子便被劈成两产。

    周围的弟子见得两名同门死在师父手下,无不心胆俱裂,纷纷扩大围观圈子,那些手持长剑之人更是魂飞魄散,有丢剑的,有站得远远的,生怕李逸航来夺剑,自己也如刚才二人一般殒命。

    这一场比拼来到最后,双方又各持自己拿手兵刃激战。李逸航这次学乖,不再和对手利斧又接,只挑双方的空档刺击。

    不知不觉间,数百招已过,天上细雨渐密,暴露在外的众人浑身已湿透。

    突然不知在何时,屋顶四个方向上各站了一人,冷冷地观看着二人争斗,李逸航发现四人后心中一震,连连抬眼张望,而陆离发现对手心不在焉,顺着他眼光看去,也发现了四人。两人心有顾忌,动作都越来越慢,最后都停了下来,一块儿望着屋顶上的四人。

    屋顶上观战四人正是北斗掌门钟天璇,宋天权,朱开阳和范摇光,北斗四子全出动正是为追赶梅鱼龙李逸航他们而来。钟天璇等四人跳将下来,李逸航上前拜见叫道:“二师伯,四师伯,六师叔,七师叔,你们来了。”钟天璇冷冷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李少侠,我钟天璇可没资格做你的师伯,竟然数次与我们侠义道作对,将光复教大魔头救走了,你眼中还有我们四人位置么?”

    李逸航道:“得罪众位师伯及师叔,实是逼不得已万分抱歉,钟师伯,其中有些误会,师侄早就想跟你解释清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钟天璇脸色阴沉,双眼如电射在李逸航脸上,问道:“梅鱼龙和‘血手鬼差’郑安呢?”

    “禀报二师伯,郑安今日骨髓丹之毒发作,自己一个人凌晨悄悄出走,说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死,梅鱼龙则因为救不了他的得力下属而深感愧仄,找了一处地方炼制骨髓丹的解药,分发天下,便得中原武林人士再不必受骨髓丹的荼毒,并且还把配方也给了我。”李逸航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恭恭敬敬递到二师伯手上,又道:“小侄不自量力救梅鱼龙,正是想获得他的解药配方,以拯救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的人。”

    朱开阳哼了一声道:“什么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进了光复教的人,那一个手上不是染满了鲜血,,都是该死之人,何必拯救?”

    李逸航道:“宋师伯说得有道理,但如果任由胡定中上官瑜不断逼人吃骨髓丹,那咱们武林中人就又只能坐视光复教逐渐壮大,侠义道慢慢萎缩,重回数年前的局面。”

    清水门的陆离虽认不得李逸航,大名鼎鼎的北斗四子可是如雷贯耳,此时见得四人齐到,自己万万惹不起,心下便想溜之大吉,抱拳拱手道:“钟掌门,宋四侠,朱六侠,范七侠,你们一家人在这慢慢聊,本人有事先行回门,告辞。”

    朱开阳道:“陆掌门,怎地一见我们就要走,何不多聊几句?”陆离道:“多年未见,本来应坐下好好聊聊,只是门中突然有急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他日再上山拜访。”说完掉头就要走人。宋天权道:“且慢,陆掌门,这罗芙蓉是你杀死的吗?”陆离心头一震道:“非也非也,罗芙蓉乃是自杀身亡,与我们无关。”

    范摇光嘿嘿冷笑道:“陆掌门,难道罗芙蓉是心甘情愿自刎而死?你逼死了她,我们不跟你计较,但你抢夺的那五龙星,与我们有莫大关系,请你交还给我们。”陆离脸色一变道:“范七侠,你说那东西与你们有莫大关系,可它于我清泉门也是关系重大,怎能交还给你?”

    李逸航心想:“五龙星与北斗派有关系,九成九是关于大师伯墓穴之事。”

    这时钟天璇盯着陆离道:“陆掌门,这东西于我们的意义,想你也清楚,可它与你们清泉门有什么关系,在下可真没曾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劝你别逼我们动手。”陆离冷笑道:“钟掌门,难道你北斗派豪夺不成便想强抢?”钟天璇淡淡地道:“取回我们之物,也不能说是抢夺。”

    陆离道:“我们为探查罗芙蓉,足足在江湖上明察暗访十数年,花费无数心血直到今日方才找到她的踪迹,你北斗派一声‘多谢’也无便想拿回五龙星,天下可有这般便宜之事?”朱开阳道:“陆掌门,我们这追查罗芙蓉数十年,也是直到今天发现了她藏在龙颈镇,可惜比你们清泉门稍慢,来迟了一步,不过晚来好过不来,这不,你不是还没走么?”陆离的弟子凌文气不过,愤愤然道:“久闻北斗派行事颇不光明磊落,今日一见,果然是迹近无赖行径,令人大失所望,怪不得蒙女侠领导的侠义道与你北斗派不走一路,今日真是大长见识。”陆离喝道:“凌文,什么时候轮到你讲话,如此无礼,得罪了北汽派四侠大侠,人家要怪罪下来,你性命还有吗?”

    钟天璇听了凌文这一番冷嘲热讽的说话,脸上不动声色,说道:“陆掌门,何掌门一事想必你也听过,我们下手可从不手软,废话不想多说,交出来罢。”说完伸出右手。陆离望了望带过来的弟子,自己这边虽有六七十人,可就是以多打少,也绝是斗不过他四人,况且身边还有一个所谓的师侄,虽然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些睚眦,但不保证他不动手,这样一来更无胜算,情势摆在这儿,虽然极端不情愿,却不得不照办,当下伸手入怀掏出拿在手上还未暖的五龙星,一把扔在地下,说道:“北斗派行径,令人不耻。”范摇光低头拾起,冷笑道:“我们行事不端,难道清泉门便好了,都是一个‘抢’字为先,大家彼此彼此就你别说我,我不说你。”

    凌文道:“我们清泉门平时可没有自诩为名门正派,杀人放火之事从来不曾少干,抢东西于我们来说再正常不过,嘿嘿。”陆离道:“走罢,多说什么。”一挥手,六七十名弟子一散而光,顷刻间小镇街上就只余李逸航钟天璇等五人。

    李逸航见得清泉门的人走光,说道:“四位师伯叔,师侄还有要事要回家一趟,这就告辞,日后有空师侄再上山向四位师伯叔请安。”

    钟天璇道:“李少侠,你胆大包天闯闹黄山,私自放走魔教大魔头,这事可没有完,怎能说走便走,还是随我们回黄山一趟,接受我们的惩处罢。”李逸航知道他们决不会让自己轻易脱身,便道:“二师伯,救走梅鱼龙乃是为天下武林着想,虽然他罪大恶极,但他亲手毁了光复教,又献出解药,为侠义道削除极大隐患,实可说功过相抵,因此我救他,实说不上是什么大罪名,还请师伯明察。”

    “乖乖便跟我们回山罢,不必在这多废口舌,逼我们动手。”范摇光脸色冷峻。李逸航见四人根本没有认自己为师侄的意思,师叔师伯侄之间那有一分的感情可言?心下甚感凄凉,便道:“师侄要是不从呢?”范摇光道:“现下你还有得选择吗?”李逸航望着他脸上微微抽动的肌肉,心想自己曾经放过他一马,可他不但没有丝毫感激之意,反而对自己更加变本加厉憎恨,这可真是想不通。现在他终于明白师父和三师伯为什么要下山二十多年从不踏足黄山,便是面临极大危险也不愿意上山面对他们,确实,这四人都非常难以相处,不以常理常情处事,就连强行娶芷菲此等为天下人不屑之事也能干得出,所作所为与“侠义”二字根本粘不上边。

    钟天璇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以内力输入他体内,发现他的功力只相当于混元功第五层,心下奇怪,但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说道:“走吧,回山。”既把李逸航抓到,又收了在江湖上消失二十多年的铁脚门宝物五龙星,一切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心情大好。

    回到山上,李逸航一长一短两把宝剑被收走,钟呜剑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骂道:“臭小子,你不是很大的能耐吗,三翻四次如入无人之境,我瞧你这次还有没有办法脱出生天。”李逸航心下一震:“听他口气,难道他们竟然想取了我性命?”

    入夜后,李逸航被带入一间小厅,北斗四子皆在厅上候着,钟天璇细问起救梅鱼龙的经过,李逸航把地道一事隐匿,其它便照实说了,钟天璇听完闭眼沉思,良久之后说道:“咱们自视太高,总以为没人敢上山闹事,山上守备形同虚设,是时候制订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出来,不可让外人穿上咱们衣服便畅通无阻之事再度发生。天权,此事由你来全权负责。”

    宋天权应道:“是!”

    钟天璇又问他怎样破了黄山绝技“封气断脉法”点穴手法,李逸航不如何回答他好,便含含糊糊语焉不详,钟天璇问了良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朱开阳便道:“二哥,呆会咱们再点他一次,守着他瞧瞧他怎么解不就成了吗?”钟天璇点点头,又问冯玉衡的去处,李逸航说道:“你们凭什么问我师父去向?”宋天权道:“他是我们的师兄弟,问他在那还需理由吗?”

    “嘿嘿,你还认我师父是你们的师兄弟,那我问你,有像你们这样对待师侄的吗?”李逸航一脸忿然。宋天权微微笑道:“我们把你绑了,一是因为你放走杀人大魔头梅鱼龙,罪有应得,二是你数次从我们手上逃脱,不得不防。”李逸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范摇光喝道:“臭小子,我们问你的话,你识相便快快回答。”李逸航心中动怒,再也不理会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亲认戚,冷冷地道:“手下败将,这儿几时轮到你来说话?”

    范摇光勃然大怒,走上几步甩手一把掌,打得他口鼻一块儿出血,耳中嗡嗡作响,只看得各人口中说话,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耳力才得恢复,双眼通红盯着范摇光骂道:“臭狗贼无耻的行径,比江湖上的下三滥的更令人不耻,北斗派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太师父大大失策,大大失策。”朱向阳一直没有出声,此时说道:“李少侠,这个时候还顶嘴,你不想要命了?”李逸航道:“我李逸航从来就不怕死,你们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如此这般折磨人是好汉行径吗,我呸。”说完吐了一口血出来。

    宋天权道:“要想我们不折磨你,你便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世间事从来是这样,你落在别人心中,若不配合,难道别人还会对你客气?你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这道理不用我们来说了吧。”李逸航没有说话,心中暗忖:“这四个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折磨我,不怕我下山宣扬他们的丑态,怕是真要害我,得要想个办法才好。”

    钟天璇道:“想通了没有,你师父在那?”李逸航道:“我有四五年未见师父了,不知他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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