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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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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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玉衡年轻时在黄山上专心学艺,壮年时躲在地牢里埋头练功,一直没有试过爱恋滋味,直至将近过半百,才得遇上了赵圆圆这样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倾心于己,被爱和爱恋之心首次激发带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爱情的滋味原来是这般美妙不可言,已深深陷在其中而无法自,现下的心态便如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切皆以心目中的她为重,听得赵圆圆如此说自己,争辩道:“怎么,难道宝贝只能私下里叫么?我偏要大声叫,在大庭广众下叫,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赵圆圆,便是我冯玉衡的心肝宝贝,别人要说笑要说什么,那可管不了这许多。”赵圆圆腰肢扭动嘴角轻勾,似怒似笑说道:“老不正经,你们师徒二人就喝死了,我才不会管你。”

    李逸航见她做作的样子,全身汗毛倒竖,师父被她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时候,无论跟他说什么,师父也不会听进耳里,但不管听不听,自己提醒警戒之言却是非说不可,趁着赵圆圆走开的空当,李逸航道:“师父,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师母她不是个简单”冯玉衡不让他说完便道:“逸航徒弟,逸航侄儿,你师母是什么人,为师清楚得很,不用你担心,我心中有数自有分寸。”

    李逸航被他打断话头,瞧他样子是不想让我讲下去,不想破坏她的美好形象,可关系到师父性命安危,不让讲也得讲,当即说道:“师父,你一听要听我说一句,别的我不说,她为人怎么样也不说,就说她在练一种邪门功夫叫做阴阳叫做”赵圆圆却在这时候回了来,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在说我什么坏话?”冯玉衡笑道:“我徒儿说你”李逸航心中大急,师父怎地是这样的性格,自己私下里背后说她的坏话,怎能原封不动的转述出来,那岂不是尴尬得要死?心中焦急,脸上不由得微微变色。

    “我徒儿说你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与我是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冯玉衡转了个弯,赵圆圆说道:“你徒弟是骗你的,他曾经对我说过,我和另一个女子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因此这个‘最’字,明显是违心之言。”

    冯玉衡道:“哦,还有这样的事,逸航,你见过的女子真有你师母这般美丽吗?”李逸航道:“我确实如师母刚才那般说过,只是当时没瞧认真清楚,这才胡乱说话,现下瞧得仔细,才发现师母更漂亮一些。”赵圆圆道:“你们师徒俩可真会说话,明明是在说人坏话,等我来了却改成赞美之言,坏得不要不要的。”

    这女子好聪明,一猜就中,但李逸航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说道:“师母你不必多虑,师父现下对你一条心,我便是一天到晚说你坏话,也抵不过你一句枕边言语,我那会这么傻,在师父面前说你坏话,那不是嫌命长么?”赵圆圆瞧了他一眼,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徒弟,师母说不过你。玉衡,你别总顾着跟你徒弟说话啊,也要陪我喝酒才是。”

    拿起酒杯,在他酒杯上碰了一下,说道:“小女子先饮为敬。”举杯就唇,一饮而光,冯玉衡笑道:“小宝贝,你要我陪你喝酒,我正是求之不得,最怕你喝几杯就说头晕脑胀。”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赵圆圆又在他怀中倒满酒,说道:“玉衡哥,我赵圆圆一个弱质女流,得遇着你,才有了安全感,你可不要轻信外面的流言蜚语而对我起疑心,猜忌我,抛弃我,要你真的听信谗言,那我赵圆圆话着也没意思,只好一死以证清白,这杯我再敬你,干!”抬头又一饮而光。

    冯玉衡也是一饮而光,说道:“圆圆,我若是对你起了疑心,不信任你,就教我如这只酒杯一样。”将酒杯往地下一扔,摔得粉碎。赵圆圆娇媚地道:”玉衡哥,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我对你之情是深如桃花潭水,可是更坚实的感情,也怕流言诽谤的攻击啊,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提高警惕,分清善意劝导和恶意中伤,别受人家中伤。”冯玉衡道:“圆圆请放心,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自然有分数,不是人家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李逸航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将自己透明,心想:“眼前这般情形,再跟师父说什么都没有用,根本听不进去,算了,自己写张纸条,等他狂热过后清醒了再看。当下说道:“师父师母,你们喝,我要去一趟茅房。”出了酒楼,李逸航回到客店,提笔挥毫,大概说了赵圆圆的底细,以及她修炼的龙风双修乐之危险,让他时时注意。回到酒楼,借赵圆圆不注意之机,把纸条塞给师父,说道:“师父,你回家处理好事情后,便请到江西来,我在家里扫榻恭候师父师母的到来。”冯玉衡点头答应,三人推杯交盏,不知不觉时光流走。

    和师父分手后,往长沙赶去,不二日到得长沙北门刘大夫家,李逸航走到门前,发现大门上竟然交叉贴了封条,落款时间是十月二十三日,差不多已有一个月,心中突突乱跳,预感出了大事,林菊,芷菲和美兰三人武功不低,照理来说对付黑白两道及不怀好意之人绰绰有余,难道竟然全军覆没?急急脚问街坊邻居,一名邻居道:“十月二十日,刘大夫家发生命案,死了三四个人,其余人口全部失踪,不知去向。”李逸航一颗心跳得差不多从嗓子眼钻出来,问道:“死的是谁,你知不知道?”

    那邻居道:“死的都是仆人吧好像,刘大夫一家人的尸首都没有出现。”李逸航问道:“有没有年轻姑娘?”邻居道:“没有,死的都是男子。”李逸航一颗心定了下来,再问其他人,回答都差不多,可刘大夫一家人去了那里,却没有人说得清,有人说他们被绑架,有人说他们已被仇家杀死,连尸体也被带走,更有人说刘大夫犯了命案,携全家远走高飞。

    李逸航瞧着最后一人,说道:“这种可能性都让你想到,真服了你想像力。”心中略定,找了个无人处翻过墙头进入院子里查看,里面静悄悄的没半点声息,缺少人气的房屋显得冷清落寞,以往的欢声笑语似仍在耳边,人却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无影,到底是谁带走他们,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制服他们?又关押在那儿,出于什么目的?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头层出不穷地掠过。

    不知美兰和芷菲两人会不会一起儿被那人劫走,可能性很大,她们两都在这儿等我回来呢。想到二人,李逸航不禁心急如焚,又想:“要在高登未死前,我首先想到这事便是他所为,可他已死去多时,不是他又会是谁?难道是胡定中?梅鱼龙?上官瑜?这三人最有可能,林师兄剑法不低,要片刻之间制服他及这么多人,敌人武功定然是十分高强,想来想去,也只这三人有可能,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用说,肯定是冲着我来,既然是冲着我来,凶手会不会在阮子里留下蛛丝马迹呢?

    心中这么想,便仔细在屋子里头各处搜寻,各间屋子里的种种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并无打斗痕迹,李逸航越看越肯定,一定是他们这几人,连林菊都没有还手的机会,武功定是出神入化的了。而梅鱼龙内功损失大半,似乎没有这个能力,只余胡定中及上官瑜可能性最大。

    李逸航来到梅芷菲的房间,在屋内仔细检查,终于发现地下有一张小纸片,拾起来一看,上面只一个字,字迹极为潦草,但可看得出是个“疯“字,字形虽草,但线条娟秀,显是出自于女子之手。

    纸片在桌子脚下发现的,想来官兵进来查房时未能留意到,或是认为没有什么价值,如果是芷菲留给我的字条,那么这个“疯”字,传达什么信息给我?这个疯字当然是指疯人而不是疯狗疯猫,那谁疯了呢,显而易见,芷菲妹妹认识,我也认识的疯子,那便只有胡定中,嘿嘿,果然是他,却不知他为何会知道这儿,难道是他追踪蒙女侠而发现这儿?可若是他针对的是我,根本没有必要将刘大夫冷阿姨一并抓去,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李逸航思寻觅良久,再找不出有价值线索,出屋子后想起洪仁海的父亲在长沙当县丞,此事他应最清楚,何不向他打听这事的去脉?眼下正是正午时候,洪大人应在家作息,李逸航便到洪府上拍门,对看门说道:“我是刘德兴的亲属,我在屋子里头发现新线索,要禀报给洪大人。”

    刘德兴一家十几口人不是失踪,便是死亡,乃是轰动长沙全城的大案要案,洪家下人听得有新线索,连忙进内通报,不一会儿便请进大厅,洪江涛身材瘦削,下巴留有长长的山羊胡子,约摸五十多岁年纪,脸上神情严肃,坐在他旁边的是洪夫人,李逸航五六年前曾经见过她,岁月不留情,白净圆润的脸上已爬了些细小皱纹,洪夫人与他只一面之缘,已然记不得他。

    李逸航上前拜见二人,心想须得表明自己重要身份,才能问出些有价值的线索来,道:“洪大人,小人是刘大夫的准女婿,昨日来到长沙,才发现岳丈一家全部人口失踪,心急如焚,便特地过来向大人了解详情,还请大人莫怪。”刘德兴是长沙城中的名人,他的夫人女儿都是出了名的漂亮,长沙城里城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洪江涛身为当地父母官,和刘德兴虽然没有交往,却也听闻,前几年还曾想派媒人去替儿子洪仁海说亲,刚巧洪仁海带了个女孩儿陈娟回家小住,此事便不了了之,此时听得李逸航自称是刘德兴的准女婿,便仔细看他,只见他身穿一套极平常的衣服,风尘仆仆,相貌倒是堂堂,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有点儿不太相信,道:“你擅自进入刘府,好大的胆子,但念你一番心情,这事便不追究,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眼光互戳() 
李逸航把纸片双手递上,说明了情况,洪江涛见得那个极为潦草的“疯”字,沉思片刻,问道:“你是武林中人?”李逸航道:“回大人,是的。”洪江涛道:“听你口中所说这个疯子武功极高,如真要是他犯下的,我虽是长沙的父母官,对这个案子也是无能为力,就这疯子确是凶手,衙门官差也没办法抓其归案审讯。”

    洪江涛所说确是实情,就拿自己一家惨遭灭门的经历来说,官府能出得了什么力,帮上什么忙?最后还不是靠自己多方打听寻找,亲手报得大仇,江湖人士犯下的案子,还须得以江湖的办法来解决,官府根本插不进手,李逸航道:“洪大人,这个在下明白,小人今日前来,只是想了解多些案情,以利于我缉拿凶手归案,到时洪大人面上也有光彩。”

    洪夫人望着李逸航,听着他说话的语气,突然问道:“小伙子,你以前是不是曾经来过我家?”洪江涛望着夫人,不知她何出此言。

    李逸航道:“洪夫人好眼力和记性,是的,六七年前我确定来过府上拜访洪夫人您,那时我是以令堂的师弟身份前来,打探洪师兄的所在。”洪夫人道:“果然是你,数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那一次可真要谢谢你,过后不久仁海便回了家一趟。”洪江涛道:“原来是仁海孩儿的师弟,那快快请坐,六福,倒茶。“

    既然提起这事,李逸航不得不随口问一句:“不知洪师兄可在府上,我与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未见。”洪夫人不知道自己儿子与他关系可不是师兄弟那么简单,两人之间有许多过节摩擦甚至可说是有深仇大恨,说道:“仁海孩儿刚好回来了,我让他过来与你师兄弟相见,好好热闹一番。”李逸航寻思:“我与洪仁海关系极为紧张,他误会了我,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洪金宝扔入黄河当中,后来娟儿也浮尸黄河,可不知是被他扔下去的,还是娟儿一时想不开,跳进了黄河里寻死,呆会儿相见,撕破脸皮也要质问他,如真是他杀死了娟儿,那怎么办好?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不能当着他父母的脸,再说,自己失去一身内力,根本斗他不过。”刹那间李逸航想了无数,脸上阴睛不定。洪夫人却没留意,使唤六福把少爷叫来。

    趁着洪仁海还未来,李逸航问道:“洪大人,刘大夫这桩案子,可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洪江涛道:“根本无任何线索,刘大夫一家人就好像全体外出远游一般,家里面整整齐齐,一切皆没有异常,问周边邻居更夫等人,都说未听到打斗叫喊声,如那疯子武功当真厉害,刘大夫只怕连人也未能看清便被制服,有声音出那才叫奇怪。”

    李逸航点头道:“洪大人说得不错,但是七八口人,单靠疯子一人很难将刘大夫一家劫持走,必定另有帮手。”洪江涛道:“帮手一定会有,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唉,我现在压力大如山,头痛得紧哪。”

    二人正聊着,突听得一个洪亮声音在厅外传来:“娘,你叫孩儿过来有什么事?”李逸航眼光转向厅口,一个矫健身影步入大厅,正是洪仁海。半年未见,洪仁海的内力似乎增进不少,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洪仁海瞧见厅上的李逸航,脸色大变,抢上来喝道:“兔崽子,你还敢到我家里来?”李逸航站起身来,冷冷地道:“我可没像别人一样干了什么亏心事,怎不敢来?”

    洪江涛夫妇以为师兄弟二人相见会热烈拥抱握手,万万料不到竟会是这样一个既火爆又冰冷场面,都不禁愣在当场,洪夫人道:“海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洪仁海道:“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们不必理会。”眼光瞥向李逸航,“你来我家作什么?有什么阴谋诡计?”李逸航道:“洪师兄,我是来向令尊洪大人了解刘德兴大夫一家失踪之事。”洪仁海脸无表情,说道:“这事跟你兔崽子又有何干,怎地什么事你都要过问?”

    洪江涛斥道:“仁海,你这是什么待人态度,你就不认这个师弟,他也还是你爹爹的客人,轮不到你来放肆。”

    李逸航道:“洪大人不必怒气,现下是我与令堂之间的事,洪师兄,咱们借一步说话。”洪仁海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问你,跟我来。”转身出厅,李逸航跟着出去,留下洪江涛夫妇面面相觑。

    洪仁海带李逸航来到到偏僻围墙之下,盯着他,目光中带有憎恨,其中又夹带着希望之意,问道:“小宝救回来没有?”问这句话时,一向木然冰冷的脸孔,终于有了些关切的神色。李逸航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道:“洪仁海,你平时怎样对我要取我性命,我都不放在心上,可竟然对一个三岁小孩下手,你的心可真够黑够狠。我问你,陈娟姑娘可是你推进黄河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母子俩?”

    两个男人两双眼睛四只眼珠紧紧相互盯着,眼光中都有极强的怒火,似乎都要将对方燃成灰烬,洪仁海不知李逸航功力丧尽,以为他还是那个在月亮弯随手便能制服自己的李逸航,不敢动手;而李逸航自知现在不是洪仁海对手,打起来自己定然吃亏,要不是各有顾忌,这两个武林中最出类拔萃年轻人,早大打出手。

    洪仁海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若不是你,娟妹怎么会跳进黄河里,害死她母子俩的是你这个狗贼,是你这个有非份之想、恬不知耻的王八蛋。”李逸航听得他竟然说是自己害死了陈娟与小宝,不禁怒火中烧,怒声喝骂:“洪仁海,你干下这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之事,竟还有脸子说是别人造成的,你的脸皮有多厚,你的心有多黑,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真替死去的母子两为你感到丢脸!”

    洪仁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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