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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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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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逸航此时当真如遇雷轰,他在赶回来时无数次想到这个场景,但心里总安慰自己,美兰不可能连几天也等不了,可不料一直担心的事最终还是成真。颤抖着双手解去张美兰颈中绳索,再摸她胸口,一颗心尚自跳动,一颗心终于定下来:“美兰,没事了,我没有死,你也不会死。”伸手在她背心小腹穴道上推拿数下,一股混元七星真气从掌心传了过去,来回一撞,张美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美兰睁开眼来,见到李逸航,不敢相信眼前之事,道:“逸航哥哥,咱们又在地府里相见了吗?”李逸航抱着她道:“傻姑娘,我们都没有死,还好好活着,你怎地不听我劝,叫你留下一条命,要是我回来迟了一刻,再也救不活你怎么办,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如何是好?”

    张美兰摸了摸李逸航的脸,一脸胡子碴碴,特别扎手,感觉却份开真实,不由得喜极而泣,哭道:“逸航哥哥,我等你多少天,还以为你已毒发身亡,葬身荒野,我一想到你尸首被野狗秃鹫分食,心中就说不出的痛苦,如在滴血一样,眼泪都流光了。”李逸航捧起她的小脸,果见她双目红肿,眼角泪痕深,脸型也瘦了一圈,不由得大是感动,低头往她双眼上吻去,低声道:“你怎地这么心急,才迟了几天便要寻死。”

    张美兰躺在他怀里,被他吻得一颗心似要融化掉一般,这一刹时间,又感觉到眼前一切似是梦幻,双手紧紧抱着他,道:“我等你等了好多天,今日已是正月十五,我听着街上青年男女欢歌笑语,人人成双成对,再想自己孤身一人,心里便想着追随你而去。”李逸航吃了一惊,道:“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张美兰点了点对道:“你没发觉街上挂了好多灯笼么,现在街上应还有不少游玩回来的男男女女。”

    李逸航道:“我没留意,我怕你干傻事,一心只盼赶紧回来,一直没觉得路上还有人。”张美兰道:“是真的么?”

    烛光下见她俏脸晕红,颈中深深一根绳印,两边肿了上来,心想若非自己一路上未有丝毫偷懒耽搁,连觉也不睡,这才在最后一刻出现,否则待得自己回来,只怕她已是香殒玉碎,回天乏术,终成大恨。

    张美兰道:“逸航哥哥,你怎么这样迟才回来,害得人家担心死了。”李逸航道:“我找到双头蜈蚣那一天是一十九日,喝下雄黄后我腹中痛得厉害,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后,走出大山用时两天,赶回来用时三天,前后只花了五日,却万万没想到今天已是元宵节,难道当真是山中过一日,世上已千年?”张美兰道:“难道你这一昏迷,又是二十天过去?”

    李逸航“啊”了一声道:“极有可能,我记得晕倒前并没有下雪,醒后积雪盈尺,将我埋住,当时还奇怪自己怎地睡了一天,大雪便下得那么厚,原来是已积了十多二十天的雪。”张美兰道:“这跟你在棺中的经历很相似呢,都是睡了很长时间。”

    李逸航一呆,说道:“对啊,经历何其相似,幸好这一次只睡二十天,要是多睡那怕一个时辰,那么一切全然不同。”张美兰低头细声说道:“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他要考验我们二人呢。”

    二人聊了一会儿,李逸航十分劳累,不住打哈欠,张美兰就叫他赶紧休息,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下午,醒来后,李逸航携着张美兰到穿山甲堂上报喜,感谢高达的救命之恩,众人见他突然出现,且神彩飞扬,意气风发,无不大喜,摆下筵席庆祝他重获新生。

    筵席散后,张美兰先回家,李逸航留下来和众人慢饮细品,正聊得高兴,杨文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一串项链给他,李逸航一见,认出是陈小虎送给自己,自己又转送给梅芷菲的相思豆项链!脸色登时大变,连声音都颤抖了,问道:“杨……大哥,这串项链是谁给你的?”

    杨文见他神情紧张,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道:“过年前,也就是你去神农架后的几天,一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来到汉阳,到处寻找你的下落,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便派人找到他,问他有何事,他见我与你熟络,便请我把这串项链转交给你。”李逸航问:“小伙子长什么模样?”

    “黑黑实实,圆头圆脸,牙齿很白……”李逸航知道是陈小山,问道:“他有说什么吗?”杨文道:“没说什么,他只说你见了这串项链就会懂得。”

第三百零六章 新娘疑云() 
李逸航寻思:“芷菲妹妹的项链在小虎手中,那么可说小虎见过芷菲,是芷菲授意小山把项链转交给我,她为什么自己不亲来呢,定是她不方便或是没了自由。小山能见得到她,并且还有机会接触,是不是可说芷菲在黄山上?”转念又想:“钟天璇的儿子钟鸣剑对芷菲大有意思,那便极有可能是他们将芷菲软禁起来,不让她下山回家,正好小虎见过她,便偷偷接近,芷菲就让他传信给我,嗯,很有可能是这样子。我现在就得去黄山一趟,找不着芷菲,找小山也能了解到多少信息。”

    终于有了芷菲的消息,确定她大难未死,所处大概方位也能确定,李逸航心情大好,但想寻找梅芷菲要紧,便向杨文高达等提出告辞,众人见他神色紧张关切,便不多挽留。李逸航连夜上马驰向黄山。

    途中,李逸航一般的星夜赶程,马不停蹄,一路无事,四天后来到黄山脚下,他在上山处寻一间客店住下,好好睡了一觉,到第二日上午方醒,正在吃早饭,李逸航发现这客店热闹非凡,不断有客人进进去去,人人喜气洋洋,春风满满面,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瞧装束打扮,都是些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江湖汉子,他心下奇怪,便问同台吃早饭的人:“大兄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地你们个个穿得身光颈靓,花枝招展的?”

    那人道:“兄弟,花枝招展能形容男人吗?我还以为你也是来参加婚礼凑热闹之人,今日是北斗派掌门钟天璇的爱子钟鸣剑公子大喜日子,你瞧武林中各门各派的人士都是闻风而动,不管有没有收得请柬,人人都来送上一份贺礼,粘点喜气。”李逸航心中突的一跳,连忙问:“新娘子是谁,叫什么名字?”那人道:“这个新娘子是谁,那倒没听说过,但想钟公子瞧得上眼的,必然有异乎寻常夺人心魄的美丽……”

    李逸航没有心思听下去,又去问另外几人,皆称不知新娘是何人,心中思忖:“这事会不会如此凑巧,难道钟公子要娶的人便是芷菲?这事可能性倒很大,钟天璇身为武林第一大派北斗派的掌门人,正常情况下娶媳妇当然是要门当户对,不是名门侠女就是大户千金,新娘子的身份也要对外公布才对,而现在人人都不知道,其中确实透着十分的蹊跷,按道理芷菲一定不肯嫁给钟鸣剑,难道他们竟想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是了,芷菲失踪一年多时间没有回长沙,也没有传消息回家,定是被他们软禁起来,继而逼婚,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北斗派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发指,为人齿冷,与他们所自诩的名门正派行径想去甚远,如果我料得不错,芷菲的师父蒙女侠一定未获邀请。”

    结账时他问掌柜小二,也是一般不知新娘子是谁,连当地人也不知晓,李逸航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忍不住骂道:“钟天璇啊钟天璇,你是年老糊涂了还是怎地,竟然会做出这般厚颜无耻的事来,我冒死也得要将芷菲从火坑里拉出来。”

    当下他买了一身华贵穿戴,扮作个富家公子模样,随手买些东西用金纸包好,上得黄山,跟随如鲫的贺客混进天都峰北斗派总堂时里,只见总堂各处悬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拜天地的礼堂就设在七星殿内,殿内更是设置得富贵豪华,大大的囍字及对联贴满了空处,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殿内及殿前的大广场上摆了共有一百多张桌子,部分桌上已坐满了人,大都是武林中人,也有本地的达官富豪名流乡绅,人声喧哗,招呼声,介绍声,引见声此起彼落,端的是热闹无比。李逸航随便在广场中一张桌子旁坐下,静静地喝着茶,听旁边的人聊天。

    一个花白胡子道:“钟掌门这次娶媳妇,可数是近年来武林中的一大喜事,相识不相识的全都涌上黄山。”一名中年汉子道:“钟公子大婚,消息来得有点突兀,以前可没怎么听说他有中意的对象,可不知是那家的姑娘有如此福分?”花白胡子道:“你跟钟家很熟悉吗,没怎么听说过,难道人家钟公子跟姑娘交往,还要向你打报告?”那中年汉子脸色微红,道:“彭老爷子,咱们认识他,他可不认识咱们,你这样说不是讽刺我吗?”那姓彭的花白胡子道:“我不是讽刺你,人家高等人自有高等人的生活,咱们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不了解他之处甚多,没听说过跟那个姑娘交往,再正常不过。”

    一名后生道:“老爷子,你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高档人低档人,人还分档次吗,众人生来平等,我并不觉得比钟公子低了一个档次。”彭老头捋着花白胡子呵呵笑道:“后生人家就是没见识,没见过场面,呆会儿见到新娘子,你就会想怎地我的婆娘跟新娘子差那么一大截,那时你的档次感自然而然的会出来。”

    另一个跟他们不是一块儿的人问:“老爷子,我上来黄山一天多了,好像没见到新娘子送嫁的人,这可有点儿奇怪,你们见着了吗?”彭胡子道:“我们也没见着,但想北斗派这么大,咱们刚好没瞧见而已,再且说不定安徽的风俗习惯跟咱们家乡的不一样,这也没什么出奇。”

    李逸航越听越觉得新娘子有古怪,既然是明媒正娶,却又怎地收收埋埋?站起身来,准备到山上各处转转,看看能不能瞧见新娘子,或是找到小山,但各个处所都有北斗弟子守着,这儿闲人免进,那儿宾客止步,当下改变策略,问北斗派弟子打探小山,弟子们都说,现在每人都很忙,根本没时间帮你找他,便找到了他也没空陪你。

第三百零七章 有人搅乱() 
无奈之下,李逸航回到广场上。这日上午,少林派、华山派、青城派、逍遥派等也派人送礼到贺。申时一刻,吉时已届,号炮连声鸣响。众贺客齐到七星大殿里,赞礼生朗声赞礼,宋天权和朱开阳陪着新郎官钟鸣剑走出来。丝竹之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八位盛装少女,陪着新娘子婀婀娜娜的步进大殿,新娘子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

    李逸航瞧不清新娘子是谁,心中焦急,如是梅芷菲,冒天下之大不韪要阻止,但如果不是她,这样干岂不是搞得北斗派鸡毛鸭血,结下深仇?他看往主位上和钟天璇夫妇并肩而坐的两个老头老妇,慈眉善目,笑态可掬,并不相识,不是真是新娘子的家人,还是请来做做样子的。

    赞礼生朗声喝道:“拜天!”钟鸣剑正在要红毡毹上拜倒,新娘子却是不愿跪下,忽听得大厅门口上一女子声音喝道:“且慢!”新娘子闻声,全身一震。但各人眼光全都望向门处,除了李逸航,谁也没注意到。

    李逸航本就想出声喝止拜堂,听得这声音后,心中大喜过望,厅上众人眼光一齐向发声女子瞧去,认得这人是蒙月女侠,不知她为何出言阻止,眼光中都充满疑问之意。范摇光向蒙月道:“蒙女侠请这边上坐观礼,回头在下再敬女侠三杯水酒。”

    蒙月微微一笑,道:“我有几句话要跟新娘子说,芷菲,你过来。”新娘子迟疑了一下,便想过去,却被钟鸣剑拉住了手,过不去。

    蒙月大声道:“我有话要跟我徒弟说,难道不可以吗?”范摇光道:“当然可以,只是蒙女侠有甚么话,待行礼之后再说不迟。”蒙月道:“这话须得在行礼之前说,说了之后,我徒弟若还想行礼,那便由得你们。”宋天权和朱开阳对望一眼,知她今日是存心前来阻止捣乱婚礼,无论如何要立时制止,免得将一场婚姻大事闹得遭受阻挠,进程不顺,满堂不愉,传出去大丢北斗派面子。宋天权与朱开阳走到蒙月跟前,说道:“今日是我北斗派的大喜日子,蒙女侠如有什么事,请礼后再说,务必自重。”他已打定了主意,蒙月若要捣乱,只有迅速出手点她穴道,制住她再说。

    蒙月道:“芷菲,你过来听师父说上几句,梅芷菲被钟鸣剑紧紧拉着,突然取下霞帔红巾,叫道:“师父,师父!”厅上众人见到新娘子的花容丽质,无不惊叹出声,刚才那不认可人有档次之分的年轻人,在这时候终于认可了老头子的说法。

    钟天璇眼见要出大乱子,咳嗽一声,宋天权立即会意,出手如电,伸指往蒙月点去,蒙月早有准备,退后一步闪开,叫道:“芷菲不要拜堂,你的……”话没说完,便被从后闪出的范摇光悄无声息点了穴道,朱开阳打了个眼色,登时有几名弟子冲上来要将蒙月抬下厅去。

    蒙月被点倒,厅上众人全看得呆了,近六七年来蒙月为组织联络江湖各大势力抗衡光复教,着实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武林中人人对她十分敬重佩服,如今看她被北斗派的人点穴制住,都欲出声阻止,可却谁都不敢得罪北斗派。大厅上人人欲言又止,一时间都静了下来。

    梅芷菲叫道:“师父,师父!”突然张口咬钟鸣剑右手,钟鸣剑猝不及防,腕上一痛,松开了手,梅芷菲冲向蒙月,立即有北斗弟子过去拦截。

    突然厅中有一人影跃起,如大鸟般轻轻飞到梅芷菲身边,将她抱住,叫道:“菲妹!”梅芷菲听到什么都不比听到这句话声高兴惊喜,叫道:“逸航哥哥,是你!真是你吗?”李逸航低头看着她道:“是我,就是我。”梅芷菲脸上瞬间神彩飞扬,更显娇妩,说道:“哥哥,我终于等到了你来!”

    大厅上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当真比瞧见蒙月被点穴制住还要感到惊讶,有不少人认得李逸航,纷纷叫道:“是李少侠,他是李少侠!”旁人有问:“那个李少侠?”那人便道:“就是前阵子在汉阳城,从倭人手中救了将近一千名少年男女的李逸航李少侠,他一年多前还相助逍遥派击碎光复教的吞并野心。”又有人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逸航少侠,怎地这般年轻?”一名老人道:“这有什么出奇,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不知道吧,四年多前杭州光复教分部被剿灭,他可是立下最大的功劳。”刹时之间,大厅上人人都认识他,哗声一片。更有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大声唿哨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钟鸣剑瞧得最担心的人出现,心中又急又怒,抢上前去,叫道:“芷菲,快回来。”梅芷菲叫道:“骗子,骗子!你们北斗派全都是大骗子。”李逸航拦在梅芷菲跟前,对钟鸣剑道:“钟公子,芷菲并不愿与你成亲,你就把这条心收回去吧。”钟鸣剑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喝道:“胡说,我和芷菲两情相悦,要不是你兔崽子出来捣乱,芷菲早和我拜堂成亲了,你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梅芷菲道:“你才胡说,你骗我,说李公子……”钟天璇道:“好了,别在这儿胡搞蛮缠下去,天权,把李公子请下去罢,七弟妹,请你将芷菲请入内堂,处理好后再行拜堂。”钟天璇口中的七弟妹是范摇光的妻子肖燕肖女侠,她和宋天权一起领命,说道:“是。”

    李逸航心想:“钟天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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