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名少林弟子道:“如你不是北斗弟子,那你适才就是招摇撞骗,得要将你抓起来送到黄山上交给北斗派掌门人处置。”李逸航不怒反笑道:“少林弟子什么时候开始拍北斗派的马屁了啊,来,我给你们推荐一下,改投北斗派做我弟子必能如意。”
永缘怒骂:“兔崽子你说什么话,嫌命长吗?”李逸航哈哈大笑道:“就凭你,收收吧。”永缘见他如此嚣张,骂道:“看谁收收……”还没说完,便一拳击出。李逸航往后退开,对方连击三拳,他连退三下。旁边有少林弟子骂道:“只会躲闪不会还击的王八蛋,真丢人,你还敢说你是北斗派的?”李逸航却不管他,径自在逗弄对手玩,永缘打出二十多招,竟然连他衣角未能碰到,眼见身旁师弟投来怪异目光,不由得燥热难当,恶向胆边生,施展起罗汉拳,拳拳往对手要害击去。
李逸航对罗汉拳早烂熟于心,又岂能会让他打到,但这样被他缠着,却也不爽,便在他打出一招“回头望月”时把脚伸在他必经之处。永缘怒气冲冲,根本没有留意,被他绊了个正着,倒在地下摔了个狗吃屎。李逸航笑道:“大师,你怎么了,打不到人发脾气撒泼么?”永缘在众师弟面前失威,爬将起来又打,李逸航只避不还手,在山门前躲来闪去,直将永缘逗得气喘吁吁。
永缘叫道:“师弟们,给我上!”门口的六七名少林弟子听得吩咐,一齐围上来,但又有什么用,李逸航在他们中间左穿右插,引得他们相互交撞在一起,摔跤的摔跤,误打的误打。
李逸航心想玩得差不多了,飞身跃开,便想下山。突听得身后有人喝道:“少林寺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李逸航回身一瞧,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和尚走出山门,来到众人身边,永缘等人齐声叫道:“明慧师叔。”明慧点点头,向李逸航竖起手掌道:“阿弥陀佛,施主缘何上门生事,戏弄我寺弟子?”
李逸航还了一礼,说道:“明慧大师,并不是我要生事,是这位弟子不让我离去,你也瞧见我并未出手。”说着向永缘一指。永缘道:“明慧师叔,这臭小子一开口就要找常苦方丈,我们揭穿了他的身份,他便骂人。”另一名弟子道:“对,他骂我们是王八蛋,我和永缘师兄气不过,这才要将他留下来问个清楚。”
李逸航道:“原来少林派的弟子个个巧舌如簧,捏造起事非来脸不红心不跳,佩服佩服。”明慧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未免毒辣,让人听了不舒服。”李逸航笑道:“明慧大师,你怎么不想想我被你几位师侄随口诬陷,不是更难受?我所说虽令你不舒服,但确是实情,而永缘说我骂人及招摇撞骗之事,却完全是子虚乌有。”
永缘道:“怎么是诬陷你骂人了,适才你自己承认的。”其余弟子道:“没错!”李逸航又是一笑:“你们说我骂人,那我骂你们什么?”永缘等几名弟子一怔,他骂自己什么,确实不好捏造,便道:“你口中没骂,心里骂了,谁知你骂什么。”李逸航耸耸肩一笑道:“我还以为少林弟子都会读心术,能瞧到我心里骂什么呢。”明慧道:“施主,你口里没骂,心里骂了,一样还是骂人,佛祖说,心中有什么,眼中便是什么,口里便是什么。”李逸航道:“明慧大师,你说得很有对,但你只怪我心里骂人,而不怪你少林弟子嘴上骂人,手上打人,这好像有些帮亲不帮理,护犊子之嫌太过明显。”
明慧一时语塞,永缘忙道:“师叔,他自称是北斗弟子,有冒充之嫌,我们才要将他拿下。”明慧道:“原来如此,江湖上最痛恨的便是假冒名门子弟骗吃骗喝骗财骗色之辈,我师侄所做并没有错。”李逸航以为这个明慧是个讲道理明事非之人,却不料既不明又不慧,当下说道:“明慧大师如是说,难道也要像他们一样将我强行擒住查问?”明慧道:“事情既未明了,如何便能下山?”
李逸航哈哈一笑说道:“我原以为少林寺乃天下武学之源,寺中僧人必然个个修行高深,却不料,哼哼。”明慧道:“却不料什么,你对我少林如此不敬,凭此一条就能将你拿下问罪。”李逸航道:“对你少林不敬,便要将人拿下问罪,真比当今天子还要气派,是不是人人都要向你少林三拜九叩,你们才会满意?”
明慧喝道:“好嚣张的家伙,少林寺门前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说完一掌拍出,击向李逸航,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当中的金刚掌,李逸航道:“好,我便来领教你强横霸道的少林功夫。”使出伏虎掌与之周旋。明慧喝道:“想来少林寺讨得便宜之人,我明慧还从未遇到过。”
少林寺的金刚掌以威武勇猛而著称,每掌之出,地面上皆是飞沙走石,枝摇茎摆,李逸航的伏虎掌也走刚猛路子,两人一对上手,便相互拍出十余掌。
论内力,二者在伯仲之间,但两人毕竟不是生死相争,拆掌皆未运上高明内力。只在招式膂力上拼输赢,打斗双方你来我往,翻翻滚滚斗将起来。明慧所识功夫与招式虽多,但临场经验与随机应变上,却比李逸航差了不少。
第二百七十章 常悲大师()
只斗得三四十招,李逸航便看到他每一招每一式间皆有漏洞,且愈往后漏洞就愈多愈大。
李逸航不愿与他多缠,见对方左臂微缩,沉腰斜坐,便知他要使鹰爪功中的一式,而这一式明慧十余招前刚刚使过,见他左爪探向前胸,知道此探手是虚招,假装躲闪,果然明慧左手收回,右手在左臂下方斜伸而出。李逸航趁他右手将伸而未伸之际,猛然踏上一步,一指成剑,点向其胸口乳下穴,将要点中时,手指停在空中,凝力不发。
明慧一呆,叫道:“你使诈,不算,再来。”李逸航没料到他竟是小孩性子,只好跟他拆下去,过得二十余招,明慧再一次穴位受制。他心想:“眼前这小子只二十出头,如不是他耍奸使滑,怎么可能胜得了我?”喝道:“你小子太过奸诈,比武不按套路出招,赢得殊不光明正大,我心中不服,要跟你再比过。”
李逸航道:“明慧大师,你不让我见常苦方丈,又不让我走,这是什么道理?”明慧来了脾气,道:“不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走,那有什么道理可讲。”李逸航无奈,问道:“那你要怎样?”明慧道:“把你抓起来,送到戒律堂处置。”李逸航道:“我不是少林和尚,送戒律堂可有用,能管得着我吗?”明慧不愿和他啰嗦,道:“管得着管不着不是由我说了算,小子看招。”
李逸航见他又来,不厌其烦,只好当真下手点他穴道,说道:“明慧大师,得罪了。”转身便走,明慧叫道:“你别走,你使的不是北斗派点穴手法,不算数。”永缘等见他连师叔也能轻易打倒,知其厉害,不敢再去阻拦。
李逸航转身刚走几步,突听得风声猎猎,有人自后飞来,心中一动:“又来一名高手。”急忙回头,只见那人身穿灰袍,如一只大鸟般落在眼前,细看这和尚六十岁左右,慈眉善目,旁边的永缘等弟子叫道:“常悲太师叔。”明慧叫道:“师父。”李逸航心中惊道:“常字辈,那是少林寺中的第一代人物,和方丈常苦乃是师兄弟,端是非同小可。”当下恭恭敬敬的道:“北斗派弟子拜见常悲大师。”常悲和尚微微笑道:“少侠不必客气,你是七子那一位的门下?”李逸航答道:“在下拜冯玉衡先生为师。”
常悲道:“冯先生久未在江湖上露面,竟然调教出这样优秀的弟子,当真可喜可贺,可不知你师父现在那里?”李逸航道:“恩师行踪不定,弟子也不知他在那里。”常悲和尚道:“少侠怎样称呼?”李逸航面对武林前辈不敢作假,老老实实的道:“晚辈李逸航,参见常悲大师。”
常悲啊的一声道:“难道你便是那位江湖上风头一时无两的少侠李逸航吗?”李逸航道:“大师过奖了,晚辈正是李逸航。”常悲和尚呵呵笑道:“少侠如此身手,老和尚我早该想到,请进,请进寺来喝杯茶,老和尚要好好认识你这位少年英雄。”李逸航见他与明慧永缘等大不相同,说话神情是个有道高僧模样,便道:“好,只是我来得冒昧,得罪了这几位大师,真是过意不去。”常悲和尚呵呵笑道:“这事我全看在眼里,你没有得罪他们,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进来罢。”携着他的手,迈步进入山门。明慧永缘等人只看得目瞪口呆,纷纷问道:“李逸航是谁,你们谁听过这个人没有?”明慧被点穴道,永缘等人竟然解不了,不得而把明慧师兄弟请人,却仍是一般的结果,明慧不敢劳烦师父师叔,便只好干坐着等穴道自解。
踏过山门,便是甬道。甬道两旁就是苍松翠柏掩映下的碑林,过碑林后便是天王殿,天王殿以供奉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而得名。李逸航见该殿红墙绿瓦,斗拱彩绘,门内隔屏前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壮,气势磅礴,不禁啧啧赞叹。
常悲大师将他带到一座偏殿,请他坐下,聊了些江湖上的见事迹后,问他道:“少侠,你今日来少林寺,不知是为游玩还是另有什么事?”李逸航道:“常悲大师,实不相瞒,晚辈这次上寺是为打探光复教而来,只因贵寺中我一人不识,不知天高地厚,开口便要说找方丈大师,闹出许多误会,实是抱歉。”常悲道:“少侠不必为适才之事介怀,你欲打探光复教什么讯息?”
李逸航便把张震天被劫持之事道出,说道:“我们跟到登封,便失去光复教众人踪影,不知从何寻起,想到少林寺弟子遍天下,因此前来打探其据点位于何处。”常悲道:“原来如此,据我所知,光复教在登封并无据点,最近的据点在洛阳邙山脚下,张先生很可能被带到了那儿。”李逸航道:“多放常悲大师告知。”
常悲和尚见他神色匆忙,似乎要赶着离山,便道:“少侠难得有缘上少林寺一趟,请不急离开,我去请示本寺住持常苦师兄,请在这儿稍坐等候。”
过了一会儿,常悲和尚乐呵呵的回来,对他道:“李少侠,方丈师兄有请。”李逸航素知少林寺方丈的令名在外,在武林中拥有极高的声誉,喜道:“有劳常悲大师引见。晚辈误打误撞进了少林寺,竟然能拜见这位当世高僧,当真是十分难得的机遇。”
他跟在常悲和尚身后,但见立雪亭、千佛殿、藏经阁等殿堂构筑宏伟。一路上遇到许多大小和尚,都是远远走上前来,向常悲低头行礼,礼貌甚是周到。
行过数座院落,来到方丈院,走到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外,敲门道:“李少侠求见方丈师兄。”里面有人应道:“请李少侠进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常苦方丈()
李逸航和在常悲走进室去,只见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和尚坐在一张圆形石凳上。常悲躬身行礼,说道:“常悲拜见方丈师兄,引见北斗派冯先生座下弟子李逸航李少侠。”李逸航当即跪了下去,叩首礼拜。常苦方丈微微欠身,左手微微一抬,说道:“少侠不必多礼,请坐。”李逸航拜毕站起,在常悲右首的石凳上坐了,只见那常苦方丈身披一件大红袈裟,浓眉大耳,双眼有神,约莫七十岁年纪,心下暗暗纳罕:“想不到这位名震当世的方丈,竟然是这样老了,可年纪虽老,眉毛却比年青人还黑,若非事先得知,有谁会料得到他竟是常悲大师的师兄?”常苦方丈道:“李少侠,我和你当真有缘分,今日是我出关的第一天,你竟然上了少林寺。”李逸航道:“晚辈不请自来,实是打搅两位大师了。”
常悲大师道:“李少侠,你几年前在浙江相助杭州武林人士歼灭光复教安逸谷分部,我师兄已然听过你的英名,最近又在广州白云山上与逍遥派合力,一举击碎光复教狼子野心,狠狠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李少侠的威名已是大大播于江湖,江湖上的白道黑道,提起你的名字,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李逸航道:“大师太抬举晚辈,晚辈在两年事当中其实都没出什么力,根本不值得传诵。”
常苦大师道:“很好,年轻人不骄不躁,确实难得。你现下又不顾凶险,准备去营救落入险境的张震天先生,大显侠心仁义,我中原武林中有你这样一位少年英侠,当真是幸运之至。”李逸航道:“张先生宁死不入敌营,精神可嘉,我去救他,也存了私心,我与其女儿是好朋友,相救朋友父亲,那更是义不容辞。”
常苦大师道:“李少侠,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你。”李逸航道:“是。”走到他身边。常苦大师伸出二指,搭在李逸航腕脉上,过了良久,道:“少侠,我瞧你气色很好,心脉旺盛,可为什么你印堂隐隐发黑?”李逸航吃了一惊,道:“印堂发黑?难道我最近要有血光之灾?”常苦大师微微一笑道:“李少侠,我不会星相占卜,不敢断定你有血光之灾,说你印堂发黑,乃是你脸上呈现尸气妖气,体内有潜藏疾病,老衲搭你脉搏,发现你体内有一股异力,古怪之极,那是怎么回事?”常悲大师啊了一声,说道:“少侠体内有妖气异力?”
李逸航不禁对常苦方丈大为佩服,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体内怪事,说道:“方丈大师真乃神人,一眼瞧出我体内病症,晚辈敬佩已极!“当下将自己的经历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常苦和常悲两位大师听得连连惊叹,听罢,常苦陷入沉思,常悲则细问李逸航事件详情。
常苦开口道:“少侠,你师伯曾在两年前说过体内的她可能会跳出来,代替你本人控制你的躯体?”李逸航道:“不错。”常苦道:“少侠,你体内的尸气已开始在身上蔓延,印堂发黑便是其中一个征兆。”
李逸航吃了一惊:“大师,怎么我没有感觉到?”常苦道:“现在是初始阶段,发病不明显,你自己可能没察觉出来。”常悲道:“师兄,要是少侠体内的她占据了躯体,那会产生什么后果?”常苦说道:“要是少侠体内的她是个正直善良之人,那受害的也只少侠一人,若她是个乖张暴戾之人,凭着少侠的身手,只怕江湖上又会掀一番腥风血雨的杀戮。”李逸航道:“方丈大师,我也担心这一点,要是将来我性情大变,请你们务必要下狠手将她及躯体除去,不必顾虑我。”常悲道:“师兄,如何能只除去她而不伤少侠躯体?”
常苦摇摇头,道:“少侠,你体内那股劲力不受你控制,而且始终比你自己所练的要强?”李逸航道:“前些年是这样,最近两年异种真气没再自行跳出来游走,便察觉不了它的大小。而它不再跳出来,一个可能是我练的混元神功小有初成,压制住它,二个可能是我任督二脉已通,真气能自由游走。”
常苦又闭眼思索,二人不敢打扰他的沉思,皆静静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常苦睁开眼睛,说道:“少侠,你体内的她,应是借助这股异种真气来夺权。要解除这个威胁,就必须想办法将这股真气化为已用,又或是干脆将之化去。”李逸航道:“方丈大师,我三师伯只提过第一种方法,第二种化去真气之法,却也没能想到,只是这真气该如何化?”
常苦大师道:“我听说川西雪山有一个门派,制得有一种化功散毒药,能将咱们学武之人的内功真气全部化去,化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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