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游历求学,并借机打探仇人信息踪迹。噢,是了,侄儿家的房不急起,先赔邻居家的损失,有多的再作考虑。”
又住几天,告别众乡亲父老,李逸航缓慢东行,不一日来到南昌城里,只见临街商铺,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城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家家户户正过中秋节,一片喜气洋洋。李逸航在街上踱着,心想:“往时在家过中秋节,娘亲这时早已在家里设好大香案,摆上月饼及西瓜、苹果、李子、葡萄等时令水果,西瓜还要切成莲花状,而我和一群小伙伴则树中秋、点塔灯、放天灯,好不热闹!今年我却孤零零的在这里游荡,当真凄凉。”
第十三章 卖艺母女()
来到振威武馆,却不见有任何喜庆之色,进去一看,里面竟没几个人,那挑粪老人还在,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家过中秋?”李逸航心下一酸,道:“我刚从家里过来,怎么师兄们都不在?”老人道:“全放假回家过节,今年第一期课程也已结束,还不都走光?过节后又会来新一批学徒,你是不是已拜了师父?”李逸航哦了一声,心想:“不知罗云会不会在这里继续练下去?昆铮师兄过完节后是否回来?”答道:“没有!黄师父在里面吗?”说着往忠义堂里瞧去。老人道:“昨日一大早黄师父已和他老婆顾了一辆马车,赶回家过节。”李逸航颇感失望,竟一个熟人也不在。
他在一家小客店里住下来,过得几天,振威武馆又是人声鼎沸,却一直见不到刘昆铮和罗云身影,问杜威等人,才知他们都不会回来。李逸航突然问道:“洪仁海师兄是那里人?你们去过他家没有?”吴兴隆愕然道:“怎么,你要去找他?他这时候肯定不在家,不是跟那三人去了吗?”杜威道:“洪仁海是景德镇人,我们都没去过他家,听他说起过,其父亲在浮梁县当县尉,你要找他什么事?”李逸航道:“只是随便问问,并无其它意思,各位师兄,小弟以前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告辞。”
李逸航在南昌城里更不耽搁,即日北上,心道:“先去九江县,昆铮师兄是九江人,说不定可以碰上他,再折向东行到浮梁县,打听洪家的所在。”一路上晓行夜宿,五天后来到了九江境内。长江流经九江水域境内,与鄱阳湖和赣、鄂、皖三省毗连的河流汇集,百川归海,水势浩淼,江面壮阔。李逸航见此雄壮浩大的气势景像,说道:“河流纵横交错,湖泊遍地,怪不得叫九江,却不知这九江所指那九条江河?”又想:“要想在这片广袤水域里遇上昆铮师兄,无疑是大海捞针,还是早早打探到洪仁海信息为是。”
到得浮梁县,问明县衙所在,便寻过去。李逸航在街边一间小饭店里吃饭,瞧着斜对面衙门,问店小二道:“可不知当今县太爷、县尉是何人?”店小二见他是一个瘦弱少年,问道:“怎么,是来告状么,你来得正好,新任的知县及县尉公正严明,疾恶如仇,你有什么冤屈尽管上报,知县大人必会为你作主。”李逸航心中暗叫一声“苦也!”问道:“县尉洪大人也调走了吗?”店小二道:“你认识洪江涛洪大人?听说已告老还乡,他在东市场上的大宅子也已卖了。”李逸航道:“洪大人还乡?他是那里人,你可知道么?”店小二道:“不知道,我们平头老百姓,怎知县尉大人是那里人?”
李逸航又向别个人打听,得到的信息都相同。他心下暗忖:“杜威说他是景德镇人,可景德镇那么大,还是得打探清楚才好找。”他来到东市场,找到原来的洪宅所在,只见门顶匾额写着“米府”二个金漆大字,心想:“这宅弟新主人可能知道洪大人的家具体在景德镇什么地方。”
便想个计较,上前拍门,过一会儿,一个仆人开门,探出头来,问:“小兄弟你找谁?”李逸航道:“我找我的舅姥爷。”仆人道:“谁是你的舅姥爷?”李逸航道:“洪大人就是我舅姥爷。”那人见他满脸风尘仆仆之色,身材瘦弱,一副乡下少年的外表,有点儿不相信,道:“你抬头看看那两个是什么字?”李逸航抬头瞧了一眼,假装不认得字,道:“这不是‘洪府’二字么?”那人笑道:“原来不识得字,怪不得,这是‘米府’,洪大人搬走了,我们老爷姓米。”
李逸航一听不是洪府,顿时大哭起来,说道:“我妈妈说她舅舅就住在这里,怎么却又不是?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市场上的小贩商人听得哭声,都瞧过来,那仆人忙道:“别哭,别哭,我没骗你,洪大人半年前就调到湖南潭州府任职,你要找你的舅姥爷,得去湖南找。”李逸航止了哭声,问道:“这话当真?你可不要骗我。”那仆人道:“骗你作什?我们老爷就是接替他官职,才来到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假?”
李逸航转身离去,心中思索:“可不知谁说的是真?湖南离此甚远,要寻去也不是一日之功,景德镇就在附近,不如先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些讯息。”此时天色已暗,心想也不差在这一时,先住一晚,明天再动身。
一路之上,不管身处何处,李逸航都不敢忘了做功课,稍有松懈时候,心中便想:“仇人武功如此高强,你若不苦练,就算给你找到他们,也是白送性命。”以此来鞭策自己。他在客店投了宿,将房里的桌椅移到一边,空出一块不大地方,练一会儿弹腿,便扎起马来。不一会儿便觉腹部温热,有一团气息从丹田中升起,在全身四肢百胲中游走,所到之处,无不舒服异常,便如泡在温泉里一般。过了半个时辰,收起马步,多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精力充盈全身,只觉全身舒泰。
第二日到得景德镇,镇子不大,却有很多瓷窑,烧制出产一种青白瓷,这瓷晶莹滋润,温凝如玉。李逸航对瓷器很感兴趣,便在大街小巷的瓷器店流连,只见各种瓷器造型优美、品种繁多、风格独特,实是美伦美焕,而青花瓷、玲珑瓷、粉彩瓷、色釉瓷更是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只看得他目瞪口呆,心想:“怪不得前朝皇帝赐年号‘景德’为此地命名,待我大仇得报,便在这儿开间店面,做个小老板。”
向各人打听是否有洪氏族人在本镇居住生息,可是各人都道:“我认识的人当中并无姓洪之辈。”李逸航稍感失望,看来探寻到洪仁海下落的机会十分渺茫。正闲逛,突见前面街上围了一群人,十分热闹。
李逸航挤进去一瞧,原来是一对母女在卖艺,只见那妇人三十来岁年纪,肤色白皙,头上包了块花色布帕,身上穿一套青布衣裙,她女儿约有十二三岁,扎两个羊角辫,眉清目秀,穿一身蓝花衣裳。只听那妇人道:“各位乡亲父老,俗话说出门靠朋友,我们母女去南昌投靠亲人,路经此地,人生地不熟,盘缠用尽,在下和小女会点小功夫小把戏。在此献丑了。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完将手中的小锣一敲,那小女孩便道:“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婶,小女子在此卖弄身手,实是班门弄斧,各位见了要喜欢,便请多多喝彩拍掌。”声音娇嫩动听,众人听她说完,都纷纷拍掌喝起彩来,那女孩微微一笑,做了个起手姿势,便原地翻起筋斗,只见她越翻越快,片刻之间就翻了二十多个,围观众人大声喝彩,尽皆叫好。而后,小女孩更只用单手撑地翻筋斗,这比双手翻难度可要大得多,李逸航也忍不住大声叫好起来。小女孩左手翻完便转右,足足翻了八十多个才停下来。
围观众人彩声不绝,掌声如雷。那妇人道:“我也来为大家表演一套剑术,使得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从地下拾起一把长剑,舞动起来。只见她身姿矫健,动作利索,长袖飞扬,银光闪烁,姿势优美之极,煞是好看。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阵轰彩声。小姑娘拿着个小瓷盘,走向众人,连连作揖,不住口的道:“谢谢!谢谢大叔大婶、哥哥姐姐!”看热闹之人纷纷掏出铜钱,扔到盘里,瓷盘丁当响个不停,来到李逸航跟前,他扔了一小锭银子过去,小女孩向他看一眼,小声道:“多谢哥哥!”李逸航笑了笑以资鼓励。
两母女随后又表演了几套功夫,当真是精彩纷呈,好戏连台。正在这时候,只听得身后有几人喝道:快走开,快走开:走慢了打骳你们的脚,这里是刘老爷的地头,怎么没得他老人家的同意,便擅自在这里胡乱摆摊卖唱,还有没有王法了?”围观众人一听这吆喝声音,似是甚为忌惮害怕,连赏钱也不给,轰的一声就散走光。两母女似是对这种状况见得多,知道惹不起地头蛇,赶紧收拾好行当便想离去。
喝骂赶人的几名汉子个个牛高马大,当先一人满脸横肉,手脚黑乎乎的尽是长毛,瞧见那女子姿色甚佳,眼中立即发出光芒,对跟班使个眼色,边上几人会意,马上围上去,拦住母女俩去路,那妇人道:“几位大哥,怎地不让我们走,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汉子笑道:“大娘子,我们想请你吃顿饭,可不知赏脸吗?”那妇人道:“很对不起,你们还不够分量,让开。”说完想从几人之间过去,但几人笑吟吟张开了手,就是不让开。那黑毛人笑嘻嘻的道:“他们不够分量,我可够分量了吧,走,陪我去喝一杯小酒。”小姑娘道:“我妈妈不喝酒,我们要走了,你们快让开。”黑毛伸手便往小女孩脸上捏去,笑道:“吃饭不喝酒,那可没什么情调,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旁边几人也跟着淫笑起来,连连称是。
小姑娘吓得躲在娘亲背后,叫道:“你欺负人,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一名汉子笑道:“我们大哥请你娘儿俩吃饭喝酒,怎么还是坏人了,那是大大的好人才对!”那女子怒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妇女,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另一名汉子笑道:“妇女就是妇女,可就不知道是否是良家,那可得试试才知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言语极是不堪,几人一齐大笑起来,笑声中淫猥之意更浓。黑毛道:“弟兄们,咱们都是斯文人,可别吓坏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儿,你瞧,这小姑娘都快要哭鼻子了,快跟人家说对不起,人家要是生气不去,唯你是问。”另一人嘻皮赖脸的道:“哎哟,那是,这小姑娘瞧着也真是个小个美人儿!”边说边伸手去摸她脸颊。
第十四章 鱼龙宝剑()
手还未摸到,突然啪的一声,脸上已给那女子清清脆脆的打了个耳光,火辣般生痛,那人怒极,喝道:“好个不知好歹的臭娘们,敢打你……”黑毛不等他说完,一把将他扯了开去,笑道:“哎呀,原来是个泼辣媳妇儿,那可就更有味道了,走走,咱们这就去吃饭。”说着伸手去拉那女子的手。那女子岂容他的兽爪子碰到自己的身子,身子一缩,叫道:“滚开!再不滚开,老娘可不客气了。”那黑毛笑着踏上一步道:“怎么个不客气法?”再伸怪手,那女子见无可再退,便又一掌往他脸上刮去,这一耳光也是打得干净利落,他竟未能避开。黑毛大怒,喝道:“小娘儿,别以为大爷脸善好欺负,便蹬鼻子上脸,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段。”右脚便住那女子脚踝踢去,左手五指箕张,抓向她胸前,原来这黑毛也是一身武功,二人手脚齐施,转眼间就交起手来。旁边三人也不闲着,二人围那妇人,另一人则去抓小姑娘,小姑娘一低头,从他胁下闪过去,一拳他在他背上,可她力弱,这一拳打下去,自己的手比他的背更痛。那人笑着道:“小妹妹,怎地给哥哥搔起痒来了?”他口中虽这么说,却不敢再有任何轻视,回身又向她扑上。小姑娘虽有些武术根底,终究不是这汉子的对手,片刻间便已给他扭住双手,而她娘亲以一敌三,也是岌岌可危。
李逸航一直在旁瞧着,心下愤怒已极,这班人如此无法无天,比那洪仁海更是可恶,虽自知不是他们的手脚,可眼见情势危急,迟得片刻这女子便要遭受凌辱,再也顾不得,他不叫喊,装作看瞧热闹的路人,若无其事地走到围攻几人身后,心道:“先把这黑毛弄倒,才有机会。”他看准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一脚踩向他右腿膝后关节处,黑毛猝不及防,单膝跪下,知道被人从后偷袭,正想扭头大骂击打,脖颈上又是重重一顿,痛得他眼黑头晕,趴在地下,另二人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李逸航已攻上来,那女子得他相助,来了精神,手上加劲,逼得另二人连连倒退,李逸航见她足可对付二名无赖,便去解救那小姑娘。那汉子仗着身高手长,一手捉住小姑娘不放开,一脚踢向李逸航脸门,李逸航侧头闪开,心道:“须得速战速决,等黑毛爬起身来,自己三人再不是敌手,心念刚动,那人又一脚踹到,这一脚来势凶猛,只得又躲开去,眼见这汉子脚法凌厉,急切间难于救得小姑娘,便冒险往其脚下扑去,着地一滚,环手用力抱住右脚,要将他放倒,也不知这汉子是不是经常练蹲桩,脚上劲力很足,这一放竟没放倒,欲再使力,那汉子双腿力张,左膝向下往他脑袋上撞去,这一下李逸航没避得开,给撞得头晕眼花,好在那汉子也使不上劲,李逸航在地上瞥见黑毛摇摇晃晃的爬将起来,心中只一个念头:“弄不倒他便全盘皆输,不仅娘儿俩受辱,自己也小命不保!”
他力贯双臂,猛然一拽,可那那腿依然纹丝不动,那汉子左手一掌握住女童双手,空出右手弯腰击打李逸航头身,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正强忍痛疼,突听那汉子“啊”的一声大叫,右脚上的力道退却,原来是小姑娘也知道危急,见那汉子注意力不在自己,便抬脚踢向那人脸门,力道虽不大,却踢得应应的,那汉子口鼻鲜血齐流,李逸航借机将他扳倒在地,站起身来见那左手仍紧紧扣住小姑娘双手,便一脚狠狠往他小腰踢去,小姑娘也是双脚往他头身上乱踢,那汉子终于忍受不住,松开了手。小姑娘双手得脱,便跑过去帮妈妈,黑毛已然爬起身,正晕乎乎的在甩头,要是给他清醒过来情况可就不妙,李逸航估伎重施,又将他打趴在地。四人中两人倒地,相斗那女子的两名汉子见势不妙,便逃了开去,黑毛大叫:“快去叫宁护院,把我爹爹也叫上,一定要宰了这兔崽子!”
李逸航一听,知道闯了大祸,对母女俩道:“快走,别收拾,快快,等他救兵来到,我们三人必死无疑。”那女子也不含糊,拾起地下长剑,拉起女儿,便往相反方向逃走。奔了一会儿,李逸航见前面一条大道,两边都是已收割的稻田,地势越来越开阔,便道:“不能再跑了,他们要是骑快马追上来,便会无处可躲!”那女子点了点头,四处一张,指了指左首的竹林,三人便奔进竹林里头,又往前行了一盏茶时分,只见林子里有几座破败泥砖小屋,那妇人见女儿小脸涨得通红,知她年幼不能长久奔驰,便道:“咱们到那里面歇息。”其时日正西斜,林中光线昏暗,破房间蛛网乱结,潮湿泥泞,光线更是微弱,便如同夜晚。三人也顾不得,钻进一间稍大的破房里头,里面空间狭小,杂物遍布,顶上漏着天光。李逸航搬开杂物,空出一小块地方,母女俩也不理得肮脏,坐下来休息。
空气中充满腐败霉烂气息,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三人张大了口不住呼气。过了一会儿,三人的心都定了下来,李逸航道:“咱们等天黑了再走。”那女子点点头,道:“小兄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