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在沙里里拥着屈展卷,金夕仁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展卷,展卷。”
他似乎特别喜欢叫他的名字,只觉得爱人的名字从自己的唇间说出,特别的好听。
“不要像念经一样的念我。”
“展卷,我们交往好不好?展卷?”金夕仁说着自从两个人发生关系以来,他一直在要求的事情。
屈展卷无法说好,也无法说不,只能沉默。
“好不好,好不好嘛?啊,展卷,说话啦。”
终于,屈展卷屈服了,他说出心底的话,“我害怕。”
“怕什么?”金夕仁诧异,伸手扭住屈展卷的下巴,让他和自己面对面。
屈展卷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痛楚,“我怕,我不能相信你。”
“为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还不相信我?”
“不,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你说?”
屈展卷半闭着眼睛,轻声地说道:“就是在我父母离婚那一年,我发现,我发现了自己的取向,我害怕、惊慌,没有人可以帮到我。紧接着,我的父母分别找到新爱,各自要去往自己的地方,但是他们,他们没有人选择带上我。”
望进金夕仁的眼睛里,屈展卷一脸的悲伤,“你明白吗?你能理解吗?本来,父母的离婚,已经让我很伤心,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各过各的,也没有照顾过我,但是,那个家必竟还是完整的。就是在我最痛苦、彷徨、恐惧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四散,各自离开,他们抛弃了我,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当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时,我知道父母要分别出国,远走,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那时,我还不到十七岁。”
“你可以告他们,告他们遗弃,可以的。”
屈展卷摇头,“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过要选择我,我又为什么要强迫他们。反正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对自己说,我要坚强起来,要一个人生活,我要独立,要好好念书,没有别人,我也会好好生活。”
金夕仁握住屈展卷的手,“所以,之后,你都一直是一个人?”
“是。”
“可是你,你学习,得到很多学位,你会煮菜,拉小提琴,养花,做这些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
“是。即使是一个人生活,就算是一个人生活。我希望,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更加要对自己好一点。”
金夕仁低头亲吻屈展卷的肩头,“我知道了,你害怕,如果和我在一起,被抛弃怎么办?如果我离开你怎么办?”
“是,我承认,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我是胆小鬼,我害怕,我害怕我在相信了你之后,如果,当我又再一次地变成自己一个人,那时,我不知道我会多么伤心失望。”
金夕仁嘟起嘴巴,身体在屈展卷背上蹭来蹭去,“所以,你一开始就对我冷冰冰,一开始就不打算给我机会。”
“是。”
屈展卷扭过头,看着金夕仁那张帅气英俊的脸,“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假如,假如你不是大明星,没有那著名模特的光环,假如,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们因为要探讨知识而相识,假如,你和我都不过是芸芸众生,那么,也许,我不会那么逃避你。”
金夕仁露出笑容,在屈展卷的脸上吻一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讨厌我。”
屈展卷轻轻叹息,把脸埋在金夕仁的胸前,“是,我想是。如果我不是喜欢你,我不会让你那样进到我的家里来,我不会让你闯入我的生活,我不会煮菜给你,我不会给你讲故事,我不会允许你在我家的墙上打出一道门,我不会让你随随便便进出我的家,我不会那么纵容你,甚至是……”屈展卷没有说下去。
金夕仁按住屈展卷的肩,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展卷,我们交往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结束合约,我可以不当模特,不拍戏,不跳舞。”
屈展卷摇头,“不,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变你。你是你。明白吗?”
“我现在才不要同你讲大道理。我们交往好不好?”
屈展卷苦笑着摇头,“你是我见过的最爱撒娇的人。”
金夕仁把头靠近屈展卷,在他的脸前和脸上、脖子上、下巴上蹭着,就像是想要讨主人欢心的大狗,“展卷,让我撒娇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撒娇,那么多人可以……”
“因为他们不是你。”金夕仁眨动着眼睛,“我就是想对你撒娇。”
“袁和也,他也很纵容你。”
金夕仁皱皱鼻子,“和也,他才不呢。虽然像和也、老莫,也能对他们撒娇,但是,要看时间地点,看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要看他们的心情如何。如果他们心情好,那么还可以,如果他们心情不好,才不理会我呢。但是你不同,不论怎么样,你都纵容我,即使你心情不好,你也不会生我的气,对我呼喝。他们说,你最有修养,最有风度。”
“这个和风度无关。”
“那么就是喜欢我,不然为什么那么纵容我。”金夕仁断言。
金夕仁抱住屈展卷,“展卷,我就是只对你才这样撒娇。因为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妈带着我,很不容易,那个时候,才不会想对妈妈撒娇,只是想着怎么帮她,让日子过的好一点。我人笨,不像你学问好。去当模特,起初的时候,日子很不好过,看别人的脸色。后来,才刚刚有了点名气,收入好一点,我妈就去世了。没有人可以让我撒娇,在那样浮华的圈子里,没有几个真心人。”
屈展卷看着金夕仁,虽然他对于他的事情知道一点,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
“因为我相信你,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才会对你撒娇嘛。再没有别人会让我这样了。”金夕仁凑过来,一下一下吻着屈展卷的唇,“展卷展卷,我们交往好不好,好不好?”
“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我家里人的。如果你不要我,如果你不要我……”金夕仁一脸的委屈,抱着屈展卷一下一下地摇动,“展卷,答应我,交往,好不好?”
屈展卷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现在也只是一个人。”
然后他点头,“好。”
金夕仁一脸惊喜,“真的?你说好的。”
屈展卷点头,“好。我们交往。”
金夕仁伸臂高呼,“啊,太好了!展卷答应和我交往!太好了!”
金夕仁最终没有让李翼晨失望,就在这个圣诞节的长假,金夕仁终于赢得了屈展卷。
这个长假余下的时间里,金夕仁都紧粘着屈展卷不放,就像是紧粘住主人的宠物狗。
唯一让金夕仁闹意气的,就是他不愿意睡屈展卷的床。
“为什么?”屈展卷不明就里。
“有女人睡过。”
“你是说妮娜,她还是个孩子,她是我妹妹。”
金夕仁嘟着嘴,“她不是孩子,对你来说也许是,对我来说她是女人,不要。你把床换掉。不,我买一张新床给你。”
“没闹了。再说,买新床多浪费,这一张也是新的。”
金夕仁的态度异常的坚决,“不,总之不行。”
“那你想怎么办?”
“在你那边吃饭,在我这边睡觉,以后不许你睡别的床,只能睡我的。”
屈展卷以手抚额,“唉,你这样不好。”
金夕仁得意地笑,“反正我不管做什么,你最生气时,也不过就是说一句‘这样不好’。”
“你太任性了。”
金夕仁像扑住主人的大狗一样,扑倒屈展卷,把他压在沙发上,蹭来蹭去,“展卷,让我任性嘛,只有你,只有对你才这样。出了这个门,还有谁会这样对我?”
屈展卷无奈,“好吧,随便你。”
长假过完,金夕仁回到公司,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同。
袁和也看出一点端倪,私下里问:“夕仁,是不是最近和屈先生进展顺利?”
金夕仁喜滋滋地点头,“大老板教的办法果然有用。展卷答应和我交往,也不会再走了。”
袁和也伸手拉拉金夕仁的卷发,“不错啊。”
把和屈展卷正式交往的事情告诉了莫亦凡,莫亦凡一脸鄙视,“你居然霸王硬上弓,你这种人果然就是这样。唉,可惜一棵好草就……”说着直摇头。
金夕仁十分不满莫亦凡的回答,“少来,我那么爱展卷,怎么就算是那个什么?”
“屈展卷那样的极品,配你,唉。”莫亦凡大摇其头。
“我有什么不好,我爱展卷,我对感情那样直白,我对展卷实话实说,我承认我是有过份的地方,但那都是因为爱展卷才那样做的。”
“哦,你终于承认你过分的行为了?”莫亦凡一脸调侃的表情。
“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粘展卷粘的紧一点,可是那是因为喜欢他嘛,想和他在一起。我在他家墙上开一道门也是因为想去他那边,展卷都没生气。”
“那是因为人家涵养好,换别人早就飞起一脚踢你出门。”
“所以我才喜欢展卷,我从来没遇到过比展卷更好的人。”
“得了得了,表白的话自己同他说去。”莫亦凡其实心里有点嫉妒,笨笨的金夕仁都可以在百折不挠之后赢得爱人,自己呢。
莫亦凡又问:“现在,你们是住在哪边,你们根本是邻居。”
“啊,吃饭什么都在展卷那边,不过睡在我这一边。”
“哟,你倒是把东食西宿发挥的淋漓尽致。为什么,住一边不是更方便。”
金夕仁摇头,“不要,展卷床上睡过别的女人。”
“你是指他妹妹。”
“对,我说给他换张床,他说太浪费,不要,所以。再说,我不想让展卷睡在除了我的床的其他地方。”
“唉,你太任性了,我看也只有展卷受的了你。”
自从同意与金夕仁正式的交往之后,屈展卷对待他的态度有了些许的变化。
除了继续纵容金夕仁的任性与撒娇之外,屈展卷对他更多了一些温存体贴,脸上仍然是淡淡的微笑,但是眼神已经不在冰冷,而是有如春水。
金夕仁可以感觉的到屈展卷态度的变化,他不再对他抗拒。每当拥抱着坐在沙发里,注视着屈展卷温柔的黑眼睛,金夕仁就觉得心醉。
偶尔,金夕仁会约屈展卷一起到凯琪有股份的一家酒店去吃饭。
这里比较安全,不会有人跟拍。
可是每一次约会,金夕仁都要迟到。不是因为堵车,就是工作没有按时结束。
莫亦凡私下了笑称金夕仁是约会迟到狂。
但是屈展卷从来都没有生气,不论对方迟到多久。
同时,金夕仁注意到,如果屈展卷约他,他从来不迟到。
问他的时候,屈展卷只是笑着说:“守时,是帝王般的美德。”
金夕仁有点汗颜。
他开始也注意起时间,并且尽量在工作时守时。
莫亦凡发现几次拍封面照,金夕仁居然都能早早前来,很是惊讶,“哟,几时这样守时起来。”
“迟到不好。”金夕仁只是这样说。
对于金夕仁与屈展卷的正式交往,袁和也十分满意,他知道,这样对金夕仁只会更好。
春末夏初的时候,因为换季,金夕仁生病了,一直有低烧,并且腹泄。
晚上,莫亦凡来看他,大笑不止,“谁让你背着我们吃好东西。”
同来的工作人员也暗笑,大家都知道这是指金夕仁不肯让莫亦凡打扰他的二人世界,拒绝莫亦凡来家里吃饭。
袁和也摸摸金夕仁的额头,“去看医生吧。”
金夕仁把头一偏,“不要。”
袁和也求助似的看着屈展卷,金夕仁的低烧已经持续了几天,他又因为工作在身不能休息,如果再不看医生,真有什么,耽误了就不好了。
屈展卷微笑着示意,表示他会带他去看医生。
袁和也悄悄递一张卡片给屈展卷,“这是凯琪相熟的私人诊所。去的时候小心些,被狗仔们知道他病了,不知又会说出什么样的新闻来。”
“我想现在就去。”
“现在?”
“不能再耽误了,坐我的车去好了,只是不知这么晚医生还在不在?”
“在,我同他说过。你直接去就是了。”
一群人跟着屈展卷和金夕仁下楼。
因为是屈展卷的意思,金夕仁没有再任性的反对。
坐上车,屈展卷体贴地替金夕仁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知道把金夕仁交给屈展卷一定没事,袁和也没有再交待什么,目送着车子驶走。
工作人员乘车离开之后,袁和也发现,莫亦凡仍然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袁和也冲莫亦凡笑一下,“怎么,没有约会?”
莫亦凡走过来,“我送你回去好吗?”他注意到袁和也没有开车来。
袁和也摇摇头,“谢谢,不了,我自己会回去。”
抬手叫了出租车,袁和也坐上车,又探出头来,“亦凡,晚了,你也早些回家。”
目送着车子驶走,莫亦凡站在夜暮中,有点伤感。回去,有什么意思,家里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金夕仁现在工作一结束就急急往回赶,那是因为家中有屈展卷,自己呢?玩了这么多年,却总是觉得空虚。
站了一会,莫亦凡上车,发动,开往熟悉的夜总会。
看过医生,拿了药,屈展卷带金夕仁回家。
原来只是因为换季,身体不适,又没有好好休息,屈展卷放下心来。
给袁和也打过电话,屈展卷催金夕仁去睡觉。
“睡不着。”金夕仁抱怨,他最近工作进度大,人紧张,总是休息不好。
硬是把金夕仁推上床,屈展卷替他盖好被子,“睡不着就数羊。”
“数羊多没意思。”
躺了一会,金夕仁拉拉身边的屈展卷,“展卷展卷,睡着了没?”
“还没有。”
“展卷,讲故事给我。”
“好,想听什么?”
“听那种听了就瞌睡的。”
屈展卷笑出来,“你还真是有办法。”
“讲啦。”
屈展卷没有讲故事,而是背起了古文,从《出师表》背到《岳阳楼记》,金夕仁听着听不懂的古文,在屈展卷富有磁性的清澈声音里,慢慢睡着。
病好之后,金夕仁又变得活蹦乱跳。
这时,突然传出金夕仁和某位新近上位的女模特之间的绯闻。
袁和也专门打电话给屈展卷解释。
“这是没有的事情,不过是对方借机宣传。他们不久要到米兰去走秀。”电话这边,袁和也解释说。
“我知道。”
“请你不要误会夕仁。”
“我不会。”
屈展卷当然不会误会,金夕仁天天像缠着主人的宠物狗一样缠着自己,一有机会就会把自己扑倒,要让他信他这时会对别人有兴趣,也许,他对别人有兴趣他反而轻松一些。
金夕仁不想去米兰,他极力反对。
袁和也的态度也很强硬,“不行,你给我死了这条心,一定要去,如果你不去,明年的代言合约一定会减少,你想喝西北风我不管,但是工作人员都要养家。你不去我就绑你去。”
金夕仁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减少就减少,可是每一个代言收入都很高,少一点也没关系。”
“少来。你不怕收入少是因为展卷可以养你,但是我们不一样。”
斗不过袁和也,金夕仁只能屈服。其实他不想去,并不是怕和屈展卷短暂的分离,他主要是不想他误会,因为他是要和绯闻女主角同往。
金夕仁不情不愿地上了飞机。
在米兰,金夕仁每天都要打电话回香岛。
“展卷,在做什么?”这是一定的开场白。
屈展卷会告诉金夕仁他最近的工作,以及看到的新鲜事情。
电话里,屈展卷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好听。
“展卷,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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