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辰景天下远,
乘风当歌是何处?
过了这个碑便是离开了兰溪镇,找人寻物对白巫族人来说是代代相传的本事,可通过鬼神之力观测自然,找人寻物断是不在话下!在白巫族的早期,白巫术中包括了求晴、祈雨、驱鬼、破邪、除虫、寻物、招魂,甚至使不孕妇女生子,使无感情男女相爱,历经白巫族的变迁,如今白巫术比起早期的有过之无不及!
胡兰心手指捏咒,口中念念有词,半响灵光现,朝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越过数座大山,胡兰心微微喘气,看来刚才与红拂一战消耗了太多的真气和体力,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了。
就在胡兰心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红拂追了上来,翻到了她的前头阻止她继续前行,紧接着逍遥子和兵器宗的三个堂主凤舞娘、温弼、武相凛一并来了,将胡兰心团团围住。
“你插翅难飞!”红尘面带怒意,咬牙切齿地斥道:“我倒小看了白巫族的祝由术!着了你道!不过现在,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胡兰心冷眼看着逍遥子和红拂,他们两个人的修为皆在她之上,硬拼铁定拼不过。她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其他方位,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各站了一处,堵住了去路!
完了!胡兰心穷思竭虑眼看就要找到道天枢,却在这里被人拦截了,只叹苍天无眼,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她眼角微微发红,仰天笑道:“我不过只是想看看他一眼罢了,哪怕一眼就好!苍天你未免太过狠心,十五年了,足足十五年了,我饱尝相思之苦,受尽日夜煎熬,若是与他无缘何必让我知道他的消息,若是有缘,为何却不让我看他一眼?如今,他是胖是瘦,日子过的是苦是甜?”她潸然恸哭,语气哽咽,“这十五年你可有想过我,你为何违背诺言不来找我?我恨吶!
胡兰心大喊两声;“天枢!天枢!”声音凄厉,哀嚎不已,心头一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道天枢的位置不过咫尺了,她大喜过望,忽而被红拂等人拦住,失望透顶,大喜大悲,真气一时调不过来,伤及了内脏。
红拂的眼神微微收了回来,眼角清光闪动,曾经她也是这样一个痴情的人,时过境迁,情恨不过转头成空,徒留恨,仅剩怨!
众人一时动容,心生恻隐之心,怎料红拂一招打来,先对胡兰心手上的包裹动手,那包裹里必定藏了还魂香,她谨遵盲剑仙的命令,第一任务夺取并毁掉还魂香,第二任务才是活捉胡兰心,以胡兰心要挟道天枢。
盲剑仙乃是兵器宗的宗主,原名道天玄,十五年前被道天枢以惊虹剑歌中的一式“流陨”打败,自毁双眼,以示决心。盲剑仙苦心修炼,十五年来几乎都在闭关,只为有朝一日能打败道天枢,圆了他的对剑道对武功的痴狂!
见红拂动手,逍遥子等众人也一并出手,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使出一招灵泓寺秘法“达摩拳”将所有人逼退了回去。黑衣人浑身散发金光,炽热如火,见温弼那不开眼的小毛贼探出手要抢还魂香,黑衣人掌心凝聚真气,化成万字如来咒,一掌拍向了他。
逍遥子大惊,速速震开温弼,将这赤焰一掌接了下来,“又是灵泓寺的!你是普慈还是普济?”
逍遥子怎料到半路杀来一个灵泓寺的高手,电光火石之际,勉强多运出几分真气去抵抗,奈何这黑衣人的修为至少要有上清境二转巅峰的实力,甚至可能在红拂之上,草率接这掌,瞬间灼气入骨,伤及经脉,逍遥子练退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红拂见状,随即出招与黑衣打了起来,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则朝胡兰心打去,要抢她手中的还魂香,不过他们小看了胡兰心的本事,胡兰心手捏咒法,口中念诵几句真言,几道鬼影赫然出现扑向了他们,胡兰心则乘机逃脱了。
逍遥子心急之下想要去追,心头忽的一痛,真气提不上来,注意力转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骂道:“又是灵泓寺!又是灵泓寺!放跑了胡兰心,前功尽弃啊!”
逍遥子内功根基深厚,不消一会儿将灵泓寺的梵气逼出,顿时经脉畅通,与红拂合力攻击黑衣人,他们两人怨气极重,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迁怒于他,在两人夹攻之下,黑衣人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对手。
红拂出手狠辣,尽是杀招,皆从黑衣人的咽喉、心口、腹部及肋骨等薄弱的地方攻去,招招凶猛,而逍遥子则直攻黑衣人的生死大穴,黑衣人后腾跃起,暂避锋芒,转而攻向了一旁的凤舞娘,几招便扣住了凤舞娘,将她一推,凤舞娘摔了出去,扑倒在红拂和逍遥子的身前,他则乘机飞驰而去,所去的方向正是胡兰心去的方向。
红拂一跺脚,懊恼的很,“灵泓寺!次次坏我们的事!”
温弼和武相凛上前问道:“护法我们追不追?”
逍遥子拦道:“别追了!再追就该遇到道天枢了,凭我们的本事连他一剑都接不了!早在十五年前,他的修为已达到太清境了!只怕如今更盛从前!看来只有禀告宗主了!”
红拂一挥手,唉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逍遥子和红拂曾是飞仙门的长老,深知道天枢的本事,简直就是天外之天,他们望尘莫及,此生都不敢奢望能够达到他修为的一二。
若胡兰心找到了道天枢,将还魂香交给他,盲剑仙处心积虑的谋算将化为乌有!那妖道人以“阿鼻大道”夺取龙池村村民的魂魄,被道天枢所救,但是魂不附体,道天枢不惜以动用本元去维持魂体的安危,修为一时削弱。若是还魂香救了龙池村,道天枢修为恢复天下再无敌手,这机会绝无仅有!一旦失败,满盘皆输,就连那与灵泓寺有所牵连的黑衣人的夙愿也将当然不存。
一切纷争和阴谋,便全落这黑衣人的身上了,是成是败,一切还是未知数,因为即便是黑衣人加上红谷和逍遥子,道天枢修为锐减,都未必能从他身上抢走东西。
因为,道天枢的手上有一把飞仙门传宗神兵,惊虹天剑!
第五十八章 重逢()
胡兰心总算踏上了龙池村。龙池村是萧峰的故里,没想到他区区一个乡野少年,真能将道天枢的话带到药王山,其中的艰难险阻岂是常人所能想象,平添了几分对他的好感和赏识!
龙池村坐落于半山腰的一处平地,因龙池山而起名为龙池村。
胡兰心刚刚跃入龙池上,俯视一看,大吃一惊,这龙池山的地形极为特殊,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化龙”宝地。龙脉蜿蜒,自东而起,衔接此处,这龙池二字起的果然极妙!
而龙池村落于龙头,呈葫芦形状,乃是传说中的葫芦砂,出医卜星象之类的高人,村头呈太极水环绕,太极水主才,主发的年代久远,甚至能出旷古绝今的修行高人。
龙脉衔葫地,太极水绕村!
“啧啧啧!”胡兰心为白巫族后裔,自然晓得这些,她接连发出了几声惊啧,久久不能宁静,她忽而看到山侧有一处“白虎衔尸”,心头陡然一震,明明是千年不遇的宝地却多了当头煞气和厄运,她脸色沉重,惊呼:“难道此地要出乱世魔王不成?不得了!不得了!”
她本无暇再估计其他事,能有什么比起这十五年的相思折磨?这一刻她等的太久太久了!不过此处地势千年不遇,才惹她多看了两眼,她收了心神飞往半山腰的龙池村。
刚刚靠近龙池村,她感应到了灵魂的阴气,“就是这里!”
胡兰心的身影穿过云层,遁入了龙池村,她远远看见一个断臂的中年男子盘腿而坐。
竟然是如此相见!她如今脑际空白一片,十五年了,千言万语一时凝噎!
她有期待也有恐惧,她期待道天枢一如从前不曾改变,可是她也恐惧,这十五年他杳无音信,莫非他已忘了当初许下的承诺?还是说他的心中早已了有别人?胡兰心吐出一口浊气,心神游荡,一切还恍若昨天!
时光匆匆如流水,眨眼之间过了十五年!这一份感情,她太苦太累,历经如此之多便想开了些,暗道:不论结局是喜是悲,我都愿意接受,无怨无悔!天下情恨二字,不过在于不悔一词!不是吗?
胡兰心心慌意乱,想要说什么,嘴巴张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滚了下来,被吹散在风中,嘴角沾着发丝,泣不成声!
男子缓缓睁开了眼,这一刻,双目对视,天地一时无息,他的眼中泛滥着淡淡的哀愁,泪光盈盈颤动。
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光景,足以憔悴一个女人的红颜,凋零一个女人的心!
胡兰心嘴唇紧闭,身体微微抖动抽搐,十五年她受尽相似的折磨和煎熬,她憋屈极了,泪水绝提,往事历历在目。
她一掌打向了这男子的胸口,男子后退了几步干咳两声,胡兰心噙着眼泪骂道:“你个负心汉!”
“兰心!”男子的视野已然模糊,眉头紧皱,泪水和着微笑,心中欣喜万分。
两人近在咫尺,久久对视,好像一切都停止,这时间只有他们两人。寒风袭来,呼啸呜咽,撩动了他们的发梢和衣襟。一切好似回到了从前,当初的相遇,当初的别离。
胡兰心一把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嗷啕大哭,“十五年你都到哪去了!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我苦苦等候你的到来,从清晨到日暮,从初春到飞雪,可是你一直没有出现!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哭多难捱吗?”
道天枢微微一笑,十五年的光景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苍老了几分。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这一缕熟悉的发香,这一抹久违的温热,等胡兰心开口,哀伤道:“对不起!我!”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为什么?”胡兰心不住地颤抖,他搂得更紧了。
道天枢原想解释,却不知从何所起,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心中的苦衷,道不完心里的苦楚,欲言又止,许久说道:“让你受苦了!”
他本是传说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高人,而此时却成了一个平凡的男人,紧抱着怀中深爱的女子,喃喃那段他们爱情的誓言:“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
道天枢所念的正是他十五年前与胡兰心分别时写给她的长恨辞,这首清词便是他的肺腑之意,由衷之情。
胡兰心紧紧搂着道天枢,哀嚎痛哭,不断抽噎,将她十五年来所受的苦和委屈一股脑发泄了出来,“天枢!我好想你?每个夜晚我都梦见你,梦见你回来了!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这十五年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也很苦!”道天枢的鬓角染了几根白发,略显沧桑憔悴,继续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道天枢正想要替胡兰心擦掉眼泪,胡兰心扭开脸,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的丑样,便立马用袖子左右抹了两下,噗嗤一声笑了:“我才没有哭!”
“十五年了你还是没有变!”一别十五年,胡兰心依旧倔强、刚烈,性情如初丝毫未变。
胡兰心静静望着道天枢,忍不住用手去触摸他的鬓角,“你有白发了?”
“是啊!有白发了!”道天枢沧桑颓废,可见到胡兰心他忽然精神一震,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仿佛十五年前的他一样神采奕奕!
胡兰心阴晴不定,刚才哭哭啼啼,此时的脸上却挂着怒色,她很道天枢的良心道义,自诩以守为正道为己任,十五年前是,现在也是!如果十五年不是因为所谓的道义,胡兰心何必等他漫长的岁月?难道道义比他心爱的女人还要重要吗?
胡兰心向前望去,龙池村以黄土所建顶铺瓦片的小房子,俨然有序地左右排开,延伸到尽头,只是倒的倒歪的歪,零零落落,碎瓦残窗被风雨打落一地,死寂无声。她却感应到附近房屋中有魂魄散发出来的阴气,被一股纯粹的真气所庇护。否则,魂魄属阴,一旦被阳光照射必定灰飞烟灭。
她指着一片狼藉的龙池村,质问道:“这天下正道就你一人吗?你以动用本元真气去维持和庇护受损的魂体,修为一时锐减,若有歹人乘机对你下手,你可想过?我从南疆而来,一路绕过兵器宗的势力,就连当初飞仙门的红拂和逍遥子都弃你而去,效忠道天玄,谁人懂你离开飞仙门的苦衷?”
道天枢的背上有一块长至腰间的木匣子,斜跨而背,这木匣之中则是飞仙门传宗神兵——惊虹剑!
他思虑一番,将一切串联起来,难以置信的道:“莫非这一切与师弟有关?”
“还师弟?道天玄背信弃义,他眼中只有剑道第一,根本没有你这个师兄!”胡兰心怒不可遏,眉头一皱起,眉尾挑了起来,露出一股凌然众人的强悍之气。
胡兰心为道天枢打抱不平,更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将自己肩上的包裹解了下来丢在他手上,“这就是还魂香!”
道天枢察觉到事情的蹊跷,其中冥冥透露一股诡异的气息,尤其是那个妖道人,他身为佛家人却修炼了阿鼻大道,夺魂抢魄胡作非为!
道天枢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救了这些残魂需速速离开!”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略微壮硕的男子,那男子一副佛家人的模样,一瘸一拐地踉跄而来,嘴角的鲜血还未干涸,右手捂着胸口,老远喊道:“天枢道人!天枢道人!”
道天枢一眼认出了这人,“这不是普心圣僧?”他连忙上前扶住了普心,“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能把灵泓寺圣僧伤成如此,此人的修为不可小觑!
胡兰心上前想要给普心把脉,他却将手缩了回去,胡兰心不经意间抓住了普心的手腕,神情一动诧异道:“你没受伤?”
普心突然间真气爆喝,从道天枢手上夺取了还魂香后,腾开了数丈之远,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道天枢和胡兰心。
道天枢许久回不过神,“普心你!”
胡兰心见还魂香被他抢走,怒道:“普心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还魂香还来!”
普心仰天大笑,瞧了瞧手中的还魂香,面目狰狞了起来,得意道:“我就是冲着还魂香来的!”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作为灵泓寺圣僧竟然抢人救命之物,你可知抢了还魂香,就等于龙池村数百号人的性命断送在你手中,若般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怎会轻饶于你?”胡兰心几步向前,想要把还魂香抢回来。
这还魂香是突破兵器宗势力的层层包围,才得以送到道天枢的手中,怎想到偏偏在最后的节骨眼上被普心绊了一道!
普心的情绪瞬间点燃,戾气其重,毫无佛门中人清心寡欲的模样,他冷哼道:“别跟我提般若,就是他穿了白嫣九九八十一根的镇魂钉,还将她囚禁在九刹浮屠日日夜夜受尽寒冰烈焰的折磨!我恨他!”
道天枢和胡兰心一怔,原来当初狐族神女白嫣闯上灵泓寺的山门要找的人就是普心,而他抢走还魂香是为了救白嫣!
“道有道法,佛有佛规,你欺师灭祖,天地不容!”见普心忘恩负义在此诋毁般若大师,胡兰心义愤填膺骂道!
道天枢看出他的心思,说道:“白嫣被穿了镇魂钉,魂魄受损,此生的记忆尽失,你是想以还魂香来修复白嫣的魂魄,与她双宿双栖浪迹天涯?”
“正是!既然身份暴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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