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了你。”话音还没落,一阵冷风又带着怒气直直砸过来,“找死,你。”“妈的,你晚上吃什么了,这么大劲儿……”下一刻,肖宸已经摁着肚子蹲到地上,努力摁住在肚中上下翻滚的法式牛排。
“肖宸。”廖正昕抱住肖宸,然后抬头定定地望向欧拓,“欧拓,你再打一拳试试看。”镜片后温温如水的眼睛,迸裂出决绝的神情。
那人盯着廖正昕的脸一言不发,半天才甩甩手,转身向夜色里走去……
肖宸二人才要松口气,冷冷的声音又随着夜风传过来——“限你一刻钟内回来,否则,就再不用回来了。”肖宸苦笑,“学长,你运气真差,怎么就瘫上这么个室友。”廖正昕抿了抿嘴,低声说:“我先送你回去。”第十一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默默坐在宝马车里,两人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开心气氛。半天,廖正昕才缓缓地开了口。
肖宸扭头看他,美丽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遮住了所有情绪……
“16岁那年,他、他强和我……”长长的睫毛忽然垂下,挡住了整个眼睛,“然后,我们俩就再没分开过。”肖宸张口结舌,找了半天词汇,才问:“那、那学长你自己怎么想?”“你不觉得恶心吗?”廖正昕奇怪的望过来,“为什么要恶心?”肖宸也奇怪的望过去,“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听说过,况且、况且……学长长得这么漂亮。”说罢,自己先笑了,然后发现,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
廖正昕脸色微红,苦涩地叹气,“真是个孩子,我们都是……男人呀。”肖宸挠了挠头,“这事儿吧,我也没经历过,什么爱呀恨呀,搞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吧,如果真是喜欢,性别应该不是问题。”“没经历过?”廖正昕也顶着半边肿脸笑了起来,“那个胡媛算什么?”“那是我姐姐,”肖宸赶紧澄清事实,“认识很多年了……你、你可别误会。”廖正昕继续笑,“恐怕地球人都已经误会了。”第一次听廖学长说笑话,肖宸捂着肚子干笑了几声,然后一个急刹车问他:“那疯子,经常这么对你吗?”廖正昕苦笑,“他霸道,脾气也爆,但……对我、对我很好……”肖宸望着他的肿脸咂咂嘴,这还叫很好?“回去后,他、他如果再打你怎么办?”廖正昕迟疑一下,然后摇头,“不会,他不敢真逼急我。”这时候,车已经稳稳停在八号楼和九号楼的小花园里,肖宸下了车,隔着车窗告诫他:“如果他再打你,记得喊我,一嗓子我就能听到。”廖正昕坐在车里苦笑,“然后,所有人就都听到了。”肖宸挠挠头,“那你给我打电话吧?”廖正昕点头……肖宸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九号楼218的窗户上,一个黑影直直的映在那里。
“快走吧,你家那头狼在看着呢。”肖宸催他,然后提高了嗓门说:“廖学长,晚安。”窗户上的影子顿时消失了……
幸好已是夜里11点钟,肖宸悄悄溜进宿舍的时候,兄弟们咬牙、放屁、咂巴嘴的睡得正香。
而上铺的兄弟……那鸟人,居然还没回来……不会是新鸳鸯蝴蝶梦去了吧?
肖宸顶着虚假繁荣的胖脸钻进被窝,在兄弟们原声态的伴奏曲中,悠然入睡……
********************“老爸来电话了,老爸来电话了……”睡得正香的肖宸,从被窝里伸出爪子,闭着眼睛按了键,“喂,爸。”“下来,我在校门口。”“知道了。”对了,今天答应老妈回家过周末的,只是没想到老爸亲自来接。
肖宸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把脏衣服、脏床单一骨脑的塞进大背包……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看,532的兄弟们依旧好梦犹酣。
“王叔好。”肖宸一路小跑,钻进老爸的奥迪A6,一屁股坐在老爸旁边,“爸,您真好!”“哼,谢你王叔叔吧。我只是到部里办点事儿,他就把车拐到这里来了。”“王叔叔万岁!”肖宸笑着举起拳头,反到招来老爸的一个爆栗,“都上大学了,还是没个正形儿。老王,开车。”“那有,我现在表现好着呢,对吧,王叔?”跟了老爸好几年的老王叔叔透过反光镜的眼睛,溢满溺爱的神情。
记得上高二那年,也是王叔开车接肖宸回家的……那时候的肖宸,野得象个没人要的流浪儿,破衣破鞋还一脑袋刺猬似的长毛。
一路上,把他的宝贝车弄的到处是鞋印、鼻涕……可王叔一点没在意,只是拍拍肖宸的头,笑着说:“肖晓,咱到家了。”那一刻,肖宸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从那以后,就把老王叔叔当成了自己最在意的亲人。
“哟,儿子,这脸怎么了?”老妈一开门,看着肖宸的肿脸大吃一惊。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敢动老娘的宝贝儿子……的脸。
眼瞅着老妈的柳眉就倒竖起来了,肖宸赶紧捂住自己虚假繁荣的大脸说:“没事儿,没事儿的。”老爸一直坐在肖宸左边,没有发现这一情况,现在听老妈这么一喊,也凑过来看,沉着脸问:“又和人打架了?”肖宸委曲的撇撇嘴,“我没还手,爸。”老爸坐在沙发上,半天才叹了口气,“唉,儿子,适当的时候,是可以还手的……”肖宸一愣,然后倒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老妈笑着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冰袋敷在肖宸脸上,“啧啧,现在的孩子,怎么下手都这么黑。”肖宸呲牙咧嘴的躲她,“轻点,疼。”“现在知道疼了,该!让你惹事生非。”老妈逮住肖宸的嫩脸不放,又心疼又生气地说。
“妈,我改了,真的改了,我真的没有惹事生非。”肖宸最受不得老爸老妈对自己失望……窝进她怀里蹭了又蹭。
老妈眼睛一红,“妈当然知道你改了。”然后又咬牙,“当初让你住公寓,你不去……那集体宿舍龙蛇混杂,活该你受欺负。”“哼,欺负我的,就是住公寓的。”肖宸一想起那拽人,心里的火就腾腾的往外冒……姥姥的,总有一天,老子要找回来。
“老肖,你得给他们校长打电话。他们学校这治安也太差了。”老妈转向老爸下命令。
“啊?啊!”老爸职务再高,在老妈面前也是受气包一个,忙不跌的点头,然后朝里面喊,“丁姐,什么时候开饭呀?”老妈欺上去拧他,“一让你办点事儿,你就这样。”老爸笑着躲到肖宸身后,“别闹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肖宸笑着劝架,“纪雨绚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个老头不是讲过嘛,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们共产党人最讲认真,你怎么能拿权力开玩笑呢?啊,啊。”老爸气得拍桌子,“什么有个老头,那是敬爱的毛主席,毛主席。”肖宸赶紧躲他老远,“是,是,我错了……毛主席万岁。”这下,逗得爸妈全笑了……连进来叫他们吃饭的保姆丁阿姨都被逗得咯咯的。
吃饭的时候,肖宸说:“妈,明天让车送我吧,家里有什么水果都带上,还有……让丁阿姨再准备三只烧鸡。”“啊?”老妈放下碗,心疼了,“儿子,是不是学校的伙食不好?”这下说到肖宸心坎里了,含着满嘴的肉抱怨:“可不是嘛,那饭菜做的,象猪食似的,还没您做的好吃呢。”“哈哈……”一旁的老爸忍不住大笑起来,老妈的俏脸立马拉得老长。
肖宸赶紧凑过去哄她,“说顺嘴儿了,妈,别生气,哈……”自己也忍不住的笑。
就老妈做菜的那手艺,那叫个超级有水平,只要你吃过第一次,绝对不敢再吃第二次……每次老妈一走进厨房,肖宸和老爸的脸都会立马绿得青蛙似的。
第十二章“六儿,你爸是不是大款呀?”大袋小袋的拎回宿舍,那群狼全都闪着狼光在等肖宸。一看肖宸踹门进来,嗷的一声就扑了上来。只有关老大尚存一丝理智,百忙之中问了一句。
肖宸一愣,然后挠挠头,“不是呀?我爸妈都是普通上班族。不过,比起外地来,收入可能要高一些。”没错,都是靠薪水吃饭的……只不过是一个一不小心官儿作得大了点,另一个一不小心薪水拿得多了些。
有些事情就是让人难以理解……肖宸想,老爸那么大的官,一年工资却抵不过老妈一个月的,所以,在这个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金钱年代,老妈是家里决对的领导者。
当然,从中也不难看出,一个家庭收入都这样悬殊,可见这北京城里,贫富差别有多大了……可见这全国,贫富差别有多大了。
“你拿的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关老大望着眼前一堆水果,感慨地说。“而且,上星期你借我的随身听,老三说,最少得5000多块。”“还有里的代尔电脑啦,里的阿迪的鞋子啦,超大屏的手机啦……”吕老三坐在一边,用时刻准备吃烧鸡的大舌头数了肖宸。
“停停停……”肖宸赶紧打断他们,“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决对是贫下中农……”当大款的是舅舅,他把自己当儿子养。考上大学时,就差把整个电器城搬来给自己了。其实,自己在穿着上很随便的,都是到处可见的T恤、运动衫。当然,除了鞋不能凑合……还让吕老三给看出来了。
岔开话题,肖宸耐心的给关老大介绍那堆水果,“这红色的叫火龙果……这个,是奥芒。这个,不是苹果,是蛇果。还有这个臭不拉叽的,叫留莲,闻着臭,吃起来还凑合。不信,你尝尝。”关老大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有点舍不得……“真想拿回家,让我奶看看……”杨老五也点头,“我也这么想。”肖宸鼻子一酸,拍拍他的肩说:“等放假,我给咱们奶都带上。”关老大厚实的嘴唇咧得花儿似的。
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就如每个人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一样,但面对种种诱惑或迷茫,能够选择用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来真诚面对,却最是难得……肖宸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所以,他一直希望自己也能保持住这样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来面对今后的种种诱惑或迷茫。
旁边肉老四不干了,蹭过来问:“六儿,什么、什么时候开吃呀?”看看兄弟们热烈无比的目光,肖宸笑了,这群兄弟,除了肖宸和卢洛桐能经常回家打打牙祭,已经是忍受学校的猪食几个月了……也难怪他们眼里会放射出光都变成绿色的了。
肖宸把烧鸡和水果分成六份,每人一份,一挥手说:“开吃。”然后和平、和谐、和睦的532宿舍,迅速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鸡大战……
肖宸捅捅卢洛桐,“老二,你怎么也跟狼似的?”卢洛桐满嘴的鸡肉,“没回去。”肖宸坐上桌子邪笑,“那么漂亮的美眉,我不信你能忍得住不打牙祭?”卢洛桐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什么牙祭,什么美眉……我、我和杨极冰在体育馆练对搏来着。”满嘴的鸡肉沫喷了肖宸一脸,肖宸跳到三米外,再邪笑,“没有就没有呗,急什么。”那人愤愤的望着肖宸,然后狠命的咀着鸡肉,就象在咀肖宸的肉。
肉搏战快结束的时候,肖宸把自己那半只烧鸡和水果,也扔给了这群饿狼……
*************************************************打打闹闹一晚上的结果就是……星期一起来,已快到上课时间了,弄得饭都没得吃。
肖宸匆匆下了楼,迎面看到廖正昕和那拽人。
“学长早上好!周报小样儿,看了吗?”无视那一大早就让人浑身发寒的拽人,凑到廖正昕跟前和他并排往经济学院教学楼方向走。
廖正昕温温看着肖宸,“看了,没想到呢……很不错。”肖宸到不好意思了,“呵呵……学长教的好。”“脸,没事了吧?”廖正昕清澈的目光扫过肖宸的脸,又划下去,“肚子呢?”狠狠瞪了那拽人一眼,肖宸作个大力水手状,“完好无缺一帅哥。”廖正昕笑着点头,“嗯,是帅哥。”然后见肖宸紧盯着他不放,莫明其妙地问:“怎么了?”肖宸抱起胳膊,作审视状,“学长,您的脖子……”俊脸微红……廖正昕赶紧拢拢衣领,“有、有痕迹,是吗?”肖宸大笑,“我想说的是……您的脖子……真好看。”廖正昕一愣,然后也笑了,一拍肖宸的头说:“坏小孩儿。”旁边那拽人,竟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他、他是不是很勇猛?”肖宸搂住廖学长的肩,在他耳朵好奇地问。然后看到那好看的脖子立即一片嫣红。“坏小孩儿,不许乱问。”旁边的拽人冷冷哼一声,拎着肖宸的衣领子,把他从廖正昕身上扒下来……“离正昕远点儿。”肖宸瞪他,“就不!学长是你的私人财产呀?”然后发现,他竟比自己还要高上那么几公分。
这是除了卢老二外,第二个比自己高的……肖宸更愤然。
“肖晓……”就在肖宸和那拽人,斗鸡一样对视时,胡媛过来了,白衣牛仔、长发飘飘,手里还拎着个肯德基袋子。
真是爱死她了,肖宸撒欢似的跑过去,抢过袋子,“给我的?”胡媛笑,“喂猪的。”不理她,翻开来一看,一个汉堡,一杯鲜橙,还有一桶热腾腾的蔬菜粥。
胡媛转头对那两人笑,“好久不见,欧拓、正昕。”廖正昕帮肖宸摊开袋子,以方便他拿汉堡,然后对胡媛微微一笑,“几日不见,更漂亮了,胡媛。”“你怎么认识他?”肖宸和那拽人同时诧异地问,然后相互瞪了一眼。
胡媛觉得这俩人有趣,大笑两声,一拍肖宸的肩膀,说:“肖晓,认识好几年了。”然后又一拍那拽人的肩,“欧拓,一起长大的。”“哦,那岂不是青梅竹马了?”肖宸含着汉堡斜眼睛来回看他俩。
“就是,怎么着?”胡媛得意狞笑。
而那拽人连吭都没吭,只廖正昕微微含着笑说:“慢点吃。”“不怎么着,你们聊,你们聊。”肖宸嘻笑着左右找找,发现教学楼右侧墙跟下有几个石凳,就拿过廖正昕手里的袋子,一溜烟地跑过去,专心致致去吃自己的早餐。
和那两位帅哥聊了几句后,挥手再见。胡媛坐到肖宸旁边,肖宸问她:“军界欧家?”胡媛惊奇地上下打量肖宸,“聪明死你了……怎么猜到的?”肖宸撇撇嘴,“那么拽,肯定是有背景罗。”胡媛点了点头,“Q大的风云人物呢,当然有背景……而且学校三校草,这两人都在其中。”还校草呢,肖宸再撇撇嘴,廖正昕当之无愧,那人……狗尾巴草还差不多。
“廖正昕什么背景?”肖宸问。“房地产界的廖家吗?”见胡媛点头,肖宸奇怪的咂咂嘴,“没想到廖家和军界也有关系。”“嗯,”胡媛斜望着肖宸,“这年头的事,谁说的清楚。”“还有一位是谁?”肖宸干掉了汉堡,开始喝粥。
“杨极冰。”胡媛的声音忽然降了八度,大眼睛意味不明的望着某处发呆。
眼前忽然呈现出那晚的情景,肖宸不由嘿嘿笑了起来,“搏击社的那块冰?”“去,什么那块冰,他可是电脑奇才,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市场上许多游戏软件,都有他参与呢。”哟哟,说着话,眼里的星星都冒出来了……肖宸呲牙猛笑,“怎么着?我们的胡大小姐,终于思春啦?”“去,不和你说了。”说罢,那美丽的小脸眼瞅着就沉下去了。
肖宸放下粥桶,搂住她的腰,“宝贝,相信我,你是最棒的。如果真喜欢,就要有行动,不过,那块冰配你……差点。”这丫头难得作小女子状,那头低得,只看到一双长睫毛乎扇乎扇在那儿动,“他只是木讷了一些,其实不冰的。”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肖宸大笑,“好了,好了,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护着,将来真成了,还不让那块冰给镇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