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狗!”肖宸张嘴咬向欧拓的手指,欧拓赶紧把手撤回来,“还说自己是不狗”。
肖宸又想咬他。
“好了好了,”杨极冰皱眉制止住两人的胡闹。
欧拓紧紧扣住肖宸的嘴巴,防止他再咬自己,然后趁势亲了一口,才低沉声说:“由不得你不愿意,这几年来,选择权都在你手里,这次,也该由我们选择一回了。”
肖宸心情极度烦躁的甩开欧拓的手。他压跟想不到杨极冰会来这么一处儿……三人同行,这、这叫什么事儿?这让自己怎么处?自己拿什么脸面对这两个人、面对那帮狐朋狗友、面对双方父母,甚至面对大头儿子呀?
但心里却明明白白的有那么一丝惊喜,他不由瞟了欧拓一眼,那家伙正歪着嘴朝自己笑,笑得那样春暖花开……
这些年,真的苦了他了,而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对拽到家、自傲到家、不知退让为何物的家伙来讲,将需要怎样的爱和勇气来支撑这份妥协和让步?肖宸心中一酸,强忍住要拥抱他的念头。
再偷偷望眼杨极冰,那人轻轻垂着好看的睫毛,神态安然雍容,亦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神态……
极冰哥,也许真的累了,他需要一份力量,来分担自己不堪重负的爱吧?他不由叫出声来:“极冰哥。”
杨极冰挑挑眉毛,等他下文,肖宸极窘的挠挠自己的头(他没发现,自己倒霉的头发已经被N人揉过N遍了),说:“你们、你们真的愿意?”
杨极冰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这本就是我的主意……让欧拓放下自尊来求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放下身段来找他,毕竟,我比他占尽先机。”
欧拓在旁边极拽的抬高下巴:“哼,以后,人人平等。”
然后转脸朝肖宸笑嘻嘻的说:“我也愿意,宝贝儿。”
呃~~这算什么事呀……搞得礼婚誓言似的!肖宸烦闷的几乎要把头埋进被子里,他不知道是窘得,还是高兴的,双颊通红……只是别扭的肠子都打结了。
说完愿意的两个人齐齐盯着肖宸,似在等肖宸也能痛痛快快、欢天喜地的吐出这三个字,但肖宸始终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反到是把脸越埋越深、越埋越深……最后,被子外面,只剩下个屁股在那里拱来拱去。
房间里两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对叹一声……他们的宝贝儿,真是又别扭又可爱。
没办法,杨极冰重新放低声音,再作思想教育工作——“小宸,我知道你的矛盾,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的感触,欧拓的感触,觉得无法面对我们两个人。可是,肖宸,你想过没有?我们都爱你,我、欧拓,爱你才会这样的做……六年了,发生这么多的事,还有什么是是不能接受的呢……难道真要等到生离死别吗?”
“小宸,以前,是我不对,作为男人,却始终不能坦白的表达自己对你的感情,让一切事情都变得不明不白,这是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如今,我敢直面自己的错误,敢选择这样的方面来解决我们三个人的问题,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案吗……有了欧拓,你不用再彻夜失眠;欧拓,也不用再自己一个人孤零零满世界漂泊;而我,更不用再担心某人与人私奔……呵,说实话,现在我安心了很多。”
第一次听杨极冰说这么多的话,第一次,听杨极冰说爱自己,第一次,杨极冰肯于直面自己对欧拓的爱,对他的爱……肖宸从被窝里拔出脸来,红着眼睛低叫:“极冰哥。”
他把头又埋进了杨极冰暖洋洋的怀里,任泪流下。
他觉得,幸福正迈着方方正正的步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欧拓一直没有再说话,他凝神看着这情景,一会儿,悄悄站起来,推门走出去。
门的吱扭声惊醒了肖宸,他重新抬起头来,望向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细长的眼睛里装满满满的愧疚和疼惜。
“这些年,难为他了。”杨极冰也顺着肖宸的目光望着门口,低低的说,“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们、你们好好相处吧。”
“你要去哪里?”肖宸惊讶的猛转过头,“你、你不会是骗我吧,想一走了之吧?”说完,他抓住杨极冰的衣领,双眼圆翻。
杨极冰无奈的挣开他的手,把他重新轻轻放回床上,“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我怎么会走,你知道我和欧拓素来难以相融,三个人老呆在一起只能让你为难……商量好的,每人一个月,不许多也不能少……而且,我想利用你养伤的这段时间,去次日本,再去次台湾,把一些事情处理清楚。”
日本,是那老头的企业。
台湾,是杨极冰的家族企业。
两方面都需要这个人,而这个人一直呆在中国陪自己。
……可是,自己怎么混来混去,竟和大头轮为一个下场?还是提前进入老年时代——需要有人轮流陪?
重新窝回被窝的肖宸郁闷的点点头,“那你早去早回,超过一个月,就是天边,我也要追回你。”
“好的。”杨极冰微笑着俯下身去,轻轻吻住肖宸的嫩唇,而那声“好的”,就那样带着涟漪,消失在两人的唇齿相接之间……
97
什刹海附近的那个四合院,是欧拓爷爷留下的。
什刹海附近的那个四合院里,如今很热闹。
人们发现,从前那个四合院里,只有一人一狗,进进出出,虽然很和谐,但似乎少些什么。
人们发现,如今那个四合院里,来了N多人N多条狗,进进出出,车水马龙,更加和谐。
此刻,欧拓极不爽的牵着他的大狗站在大门口。
他的对面是穿着粉红装的千年老妖胡媛。
“欧拓,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呸,那个忘了朋友,虽然这是你家,但我是来看宝贝肖晓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进门儿?”胡老妖叉着蛮腰作茶壶状,壶嘴直指挡路门神欧拓。
欧拓倚在门框上鄙夷的俯望着老妖(胡老妖太矮),“闭嘴,叽叽喳喳麻雀似的,小心吵醒我家宝贝。你怎么不说你一天来几趟呀?我家宝贝儿看到你都不叫了……你不上班呀?你家小白兔不管你呀,就任你这么昼不归家、迷恋红尘、胡作非为?”
“滚,那是你家宝贝儿没狗的本份,它到敢叫,我早想炖它吃肉了。”
欧拓旁边的大狗极度不安的踱着步子,如果没有绳子拴着,看样子早夹着尾巴逃跑了。
大狗也心中郁闷呀——如今这年月,人不好混,狗更不好混……主人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呀,快赶上人咬狗了,一个比一个凶。
最后,没了大狗援助的欧拓,还是睁眼眼看着胡老妖扁着身子挤进门来。
欧拓的另一只宝贝儿,还在变态大床上睡得香甜。
一长发披肩的小少妇托腮坐在床旁边。她伸出纤纤细指小心翼翼的戳戳肖宸的脸蛋子,轻叹,“正昕哥,你说,他的皮肤怎么还这么好呢,没天理了。”
一袭白衬衫的廖正昕正抱着一只古董花瓶擦拭,闻言抬头笑眯眯道:“别戳了,小心他醒了咬你。”
“嘻,说的大狗一样。”小少妇眨眨洋娃娃一样的眼睛,吃吃的笑。
“谁大狗一样?”进门的胡媛正听到最后一句话,好奇的问,她一屁股坐小少妇边上,搂住她的小蛮腰,“婧灵,吃了没,姐给你带老豆腐来了。”
白婧灵拧拧鼻子,“不要哦,那东西好臭。”
胡媛白她一眼,“嫁个外国大猩猩你就忘本了你,我好容易搞来的。”
白婧灵不服气的理论,“人家本来就不喜欢那东西嘛。”
睡神肖宸终于被一千只鸭子(两个女人相当于一千只鸭子)吵醒了,他伸个懒腰,睡眼迷离的望着屋里两个女人,“又是你们两个!”他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制问胡媛,“我家大狗呢,怎么又把你放进来了?”
廖正昕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大瓶子,他轻巧的笑道:“你家两只狗都没守住那大门口。”
拎着早餐进门来的欧拓不爱听了,一挑眉毛,“说什么呢,这顿大饼油条没你份儿了。”
廖正昕才不怕他的威胁,不紧不慢道:“我吃肖宸那份儿,可以吗,肖宸。”
只露只脑袋的肖宸,赶紧点点他鸟巢一样的脑袋。
欧拓白两人一眼,转头对那俩女人说:“有自觉没有,我家宝贝要起床了,出去!”
俩女人嘻嘻哈哈出去了,临了还嘀咕呢,“想看美人起床的机会都不给,哥越来越小气。”
“也怪不得他小气,他只有二分之一的老婆,自己还不够用呢。”
廖正昕哄然大笑,欧拓恨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而迷迷糊糊的肖大警官,没事儿人似的,打着哈欠慢慢坐起来穿衣服。
廖正昕极有兴趣的托着下巴,望着□着上身的肖宸表演美人穿衣秀,顺便欣赏欣赏他后背的飞天青蛇图。
欧拓及时阻止了这件走光事件的发生,他快如闪电的挡在肖宸前面,毫不客气的一指廖正昕,“你,找那俩女人玩去。”
廖正昕耸耸肩,淡笑着走出去了。
“宝贝……”见众人都走了,欧拓立马张开手臂朝肖宸扑了过去,抱住衣服才穿到一半的肖宸就啃,“宝贝,啵一个啵一个。”
“去去。”肖宸长腿一伸,踹跑了那拐腿色狼,“再闹、再闹就阉了你。”
拐腿色狼坐在地上充当人皮地毯,极满意的望着眼前的宝贝,怎么看怎么看不够,怎么爱怎么爱不够。
肖宸下了床赤脚踢他,“还坐着,一会儿妈就到了。”
一听此话,欧拓触电门一样嗖得站起来就往外就跑,“坏了,狗,还没拴起来呢。”
等他想到他家可怜的大狗,已经晚了。
那条百受折磨的可怜大狗,如今正缩在门口旮旯处听纪太后的训斥呢,“和你家主子一样没眼力劲儿,大早上就添堵……如果敢吓着我家大头,小心我剖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砸了你的骨头,吸了你的髓……”
纪太后每说一句,那大狗就罗嗦一下,听到最后,狗已经站不住,直接瘫地上缩成个句号。
欧拓这个心疼呀,赶紧跑过去接过纪太后怀里的大头儿子,“阿姨,您别和它一般见识,咱进屋咱进屋。”
纪太后白他一眼,扭身迈进大门。
大头儿子在欧拓怀里不安生的扭扭小屁股,低低叫了一声,“欧爸爸。”
喜得欧拓大大的在他小脸蛋上啵了一口,“大头真乖,再叫一声?”
大头儿子揪揪小手指,抿着嘴叫不出来了。
欧拓也不在意,眉开眼笑的抱儿子进了玩具房。那是专门为宝贝儿子布置的。
院子里偷偷看热闹的俩女人加一男人从黑暗进走出来,齐齐向纪太后鞠躬问安:“纪阿姨早上好!”
纪太后摆摆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了,都玩去吧。”
胡媛在她背后一吐舌头,靠向才从洗漱间出来的肖宸低声说:“你妈,整一慈禧!”
肖宸用毛巾擦着头,声音从毛巾里闷闷传出来,“知足吧你,你应该庆幸同治不是你。”
胡媛哈哈大笑,连一旁吃大饼油条的廖正昕都笑喷了。
白婧灵眨眨眼睛,伸过小脑袋问:“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中国人呀你?出了几年国,连老祖宗都忘光了,”胡媛再鄙夷的骂她,“……知道同治不?知道光绪不?”
小妞赶紧小声回答,“知道光绪……他变过法……”话没说完,再遭某老妖极度鄙夷的一瞥。
那小妞委曲的蹭进廖正昕怀里,“正昕哥,胡媛姐老打击我。”
廖正昕拍拍她头安慰,“放心吧,等仪莎来了,她打击对象就会转移了。”
仪莎何许人也?
仪莎是廖正昕他媳妇!纯种的中国人,可惜只来过一次中国。
有人问了,她那次什么时候来中国的呀?
当然欧拓结婚的那次!因为,她就是那个让肖宸一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疼的欧拓的小新娘。
当初欧拓假结婚,就这仪莎出的主意。那时候,她已经是廖正昕的千挑万选、终于从一堆海贝里挑出的珍珠般的准老婆了。
为了让自己的准老公尽快忘掉他的中国“前夫”
也为了让自己准老公的中国“前夫”脱离困境,尽快找到他的男“老婆”,她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然后不会说一句中国话的她,千里迢迢跑来中国,和欧拓假结婚。
然后还动用自己在中国的势力,安排欧拓出逃。
主意不错。
结果不好。
欧拓没逃了,还丢了一条腿,顺带着,连男“老婆”都差点丢了。
那丫头一直非常内疚,直到去年,才好说歹说和廖正昕结了婚。
此次正待产在美国,她说,等生了孩子就会再来中国看一看,看一看那个让自己老公的“前夫”、自己曾经的“假老公”朝思暮想、爱得死去活来的“肖美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她曾经从网上看到过肖宸的照片,用她学会的一句中文讲:“肖,真标志!”
就为一这句话,把个小豹子气得两天没理欧拓。本来,他很感激那没见过面的美国妞儿,但就因为这句话,他恨她了,其实他早就恨她了——凭什么她就能穿着礼服和欧拓拜堂?凭什么自己就不能穿着礼服和欧拓拜堂,咳、结婚?
他不服气、不甘心,但无可奈何,人家廖正昕从美国赶来看他,也只能感恩戴得的代表北京人民表示热烈欢迎。
……
纪太后坐在大梧桐下喂大头吃早点,肖宸小心翼翼的问:“妈,今天,您还上班去不?”
纪太后眼皮都不抬的回答,“什么时候你辞了那个倒霉的警察工作,你老妈我就什么时候上班。”
肖宸急得直挠脑袋,“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我辞职?但除了警察我干嘛呀?我能干嘛呀?”
“小杨从日本捎话来了,”提起杨极冰,纪太后极难得的瞟儿子一眼,“等你辞了职,他就回来,顺便把日本三蒲老头儿的生意交给你和欧拓打理。”
“鬼才到打理那老头儿的生意呢,”肖宸铁青着脸穿他的黑制服,“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不辞,他如果不回来,我就去日本找他。”
“哼,警察不允许出国,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纪太后不紧不慢的说。
“那、那我就去日本当警察!”
肖宸一甩门,出门上班去了。
纪太后气得啪的把碗摔桌子上,吓了大头一大跳。她扯开嗓子喊:“欧拓,你怎么管教的你老婆,有教养没有呀?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呀,啊?”
她忘了,她是欧拓的那个没教养的老婆的亲妈!
院子里说话声、赔礼声、偷笑声、大头的呜噎声乱成一片。
到是时来运转的大狗在好心的廖正昕带领下,幸福的到公园里溜达去了。顺道欣赏欣赏难得一见的、廖大帅哥与一大群老头老太太练习太极拳的飘逸唯美景象。
98
什刹海附近的那个四合院,是欧拓爷爷留下的。
什刹海附近的那个四合院里,有一间房屋里放着一张超大、超变态的变态大床。经常有两枚超帅的帅哥在那张超大的变态大床上作运动。
今天很难得,好象两枚超级帅哥忽然意识到:变态大床也需要休息。所以,他们今天没有做运动,他们在激烈的讨论问题。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
夜半更深,欧拓给大狗弄完夜宵,夹着本书、拿着杯牛奶,慢慢走进了有变态大床的房间。
懒霸王肖宸窝在变态大床上非睡非睡。
欧拓腾出只手来,冰冷的手指戳戳爱人嫩嫩的脸蛋子。这个动作,他是才从妹妹婧灵那里学来的,因此,动作熟练程度还不够,难度系数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