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妻记 第二部破镜重圆 by 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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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妻记 第二部破镜重圆 by 睿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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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已经苍老得如同四十岁的大叔。


“淳津!你在做什么?他是谁啊?这么脏!我们快点进去吧,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吃白食的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那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也跟着跑了出来,顺带的还小鸟依人般的勾住他,躲藏在他的身后,这使得才刚刚站起来,打算向他走来的申赫森,禁不住脸色惨白的倒退一步。


“小森……”他是该替他们介绍,还是该和他们说明,也是在这个时候,陷入两难的朴淳津,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淳津,他是不是病了呀?好可怕!”

是啊,的确是好可怕,深受打击的申赫森,现在不但是脸色惨白,而且还摇摇欲坠,他那单薄的样子、无助的样子,好像风一吹,随时随地就会被刮跑一样。


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好像只过了几秒钟,又好像延续过了几世纪,等到女人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回过神来的申赫森便大叫着对不起,深鞠一躬,便骑上车子,慌乱地冲向马路。


“啊!”

嘎吱!

越是心慌意乱,越是容易闯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豪华大巴正巧迎面驶来,只听到“磅当”
一声,外加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申赫森整个人被大巴给吞没了。
人群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从路人们的腿问,朴淳津能够看到压在轮子底下,已经被压得变形的自行车。

“小森……”

不会的,不可能……

与此同时,朴淳津的眼前也陷入了一片血红。他仿佛看到了申赫森身首分离的模样,毫无气息的小森,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小森没了,小森竟然就这么没了?那么可爱、那么年轻、那么上进、那么痴情的小森,就这样在他的眼前离开了世界,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他怎么能就这样悄悄的走了,而且还走得那么突然、那么决然,那么的不容追悔。


“小森!”

伸出手去,想要再抱抱那被染红了的身体,幻觉依然还在,而他却扑了个空。

不是的,这绝对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小森。

无法挥去那些真实到可怕的幻影,也无法去印证现实的真相,根本接受不了的朴淳津,只能茫然地听着四周的尖叫声,一步都无法移动。

“出来了、出来了。哇!你真是好命大呀,居然一点没伤到。”

“真是奇迹啊!居然没压到也没有撞到,小伙子,过年记得要去拜神哦!”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自己摔了一跤,摔倒以后车子才开过来,正好把我盖住了,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小森没事?小森是自己摔倒的,不是被车子撞到或是被车子压到。

三下两下的扒开人群,就好像注射了强心剂般的朴淳津,整个就把申赫森给抱了个满怀。

“真是太好了,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太好,小森、小森……”

摸着他熟悉的体温,摸着他消瘦的身子,摸着他已经花白的头发,情难自禁的朴淳津早已丧失了往闩的稳重形象,直到那该死的女声,再次打断了这久违的两人世界。


“淳津!这人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抱着他?”

唉?回过神来,这两个人刚刚意识到这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很多很多的围观者。不过性命悠关,生死一线,他们这样相拥的情景,倒也没有引起众人的侧目,大家都只是替申赫森高兴而已。


“好啦,没事就靠边吧,以后记得不要冒冒失失的,突然就这么冲了出来,这次可真算你命大,真是把我吓得不轻。”

有人出来缓解了这个氛围,同样出了一身冷汗的司机,便也唠唠叨叨的数落起来。

再次看清楚了朴淳津本人,以及挽着他的胳膊依在他身后的女人,再次受到沉重的打击,再次低头说了声对不起,申赫森捡起地上的快递包,冲上后面的公车,立刻扬长而去。

第七章
这一天朴淳津没有追过去,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叫做女朋友的存在,因为他还不能够埋清纠结在胸口的痛楚和无奈,究竟是什么占了上风?

但是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朴淳津开始被一个又一个的恶梦困扰着。每一天夜里、每一次睡眠,他都会梦到申赫森的存在,申赫森那如同阳光般的笑容,每一回都照耀得他满心欢喜;可是好景不长,每一个梦境都会以悲剧收场,满身是血的申赫森、满头白发的申赫森、逐渐消失的申赫森、跌入深渊的申赫森,每一个梦境都会有申赫森的死亡,也都会有他的痛哭流涕,他就是被这一幕幕、一出出可怕的死亡景象揪得痛彻心扉,不敢入眠。


在此期间,申赫森同样没有丝毫的联系,朴淳津知道,如果不是偶遇、不是他主动出击,申赫森是不会再纠缠他一丝一缕。

不是没有要求,也不是没有留恋,那一个半月的变化,足以说明不见他的申赫森要忍受多么大的煎熬。

申赫森的爱一向是无怨无悔,没有一丝二呈的犹豫,但是,经过了三年前的那个事件,单纯而又执着的申赫森,却已学会了不再用爱的形式去束缚对方。所以,申赫森没有再来找他,没有再给他任何压力,可是不难想象,在这表象的灿烂和轻松底下,申赫森要承受多大的焦急和失落。


他只是梦到了申赫森的消失就会如此痛苦,那么等不到心爱的男人,没有仟何能力去捕捉未来的申赫森,又会有多大的痛楚呢?以前朴淳津不懂,但在这漫长的困苦和挣扎中,他终于能慢慢的体会到申赫森的心情。


那么回过头来,再想想那些可怕的恶梦,那些足以令他窒息的恶梦,不止是一个幻想,难道这不是上天对他的一种警告,警告他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就会失去最爱的预言?


申赫森有多么的冒失,申赫森有多么的单纯,撞木杆、摔花坛、摔跤跌倒、被人骗钱,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些意外事件,对于申赫森来说,有多么的稀松平常,而这样的申赫森竟然能安然度过三年,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如果那天他没有在场的话,如果那天申赫森不是事前摔倒的话,如果那辆车子稍稍偏一点的话,那么现在的申赫森已经不复存在,无人知晓,申赫森可能会消失得如同灰尘一般渺小。


就算不是车祸,举目无亲,又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面,只要严重一点的感冒或者小小的发烧,没人照应,也很有可能会要了申赫森的命。

再有可能,就算什么祸事都没有,没好吃、没好住,太过辛劳的申赫森,或许也活不了多久。

只要一想到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那个灿烂活泼、像小狗般期待着他的小森,可能就会变成一块冰冷的墓碑,或者连墓碑都没有,就化成了灰烬,那双灵活闪耀的眼睛,再也无法触及、再也无法见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要把朴淳津整个给吞噬。


他已经亏欠申赫森太多、太多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申赫森的那份执着、那份爱意是以多么大的代价来换取。

但是现在,将心比心,他怎么还能这么无视于申赫森的付出,坐享他的温柔、坐享他的宽容、坐享他的忍耐、坐享他的心酸,他怎么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由着那个大好的阳光青年为他枯萎老死,含恨而去。


是时候了,是时候该对所有的事情做个了结,对于爱、对于婚姻、对于责任、对于感情,他的确应该重新评占,好好的做一个决断。

隔了一天,正值二月最后的一个星期六,起了个大早,朴淳津早早地就来到申赫森楼下,等在了那里。每到星期六、星期天,都是申赫森固定的上课时间,一般来说,他都会在八点以前出门。


今天也不例外,七点半过后,穿着洗得褪色的毛衣,背着书包的申赫森,勤快地走下楼来。

比起半个多月以前,申赫森的头发又白了一些,但是精神倒比那时好了许多,想必经过了这两个月的折磨,申赫森的心情已经慢慢的平复下来,他已经又一次接受了被抛弃的事实。


只要联想到三年前顿失依靠的申赫森是怎么挨过那份伤心、是怎么挣扎着活下来的,朴淳津的心便再一次的剧痛起来。
 就好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看到他的出现,只是怔了一怔的申赫森,立刻就露出了灿烂笑容,并迅速地向他走来,风吹起他那花白的发丝,他那单薄的身体,让人有一种随时会飘走的错觉。


赶紧脱下身上的喀什米尔大衣,迎上去披在申赫森的身上,朴淳津轻轻地把他搂进怀里。

“我们重婚吧!”

在那一刻,灿烂的笑容消失了,那刺眼的、粉饰太平的揪心表情,终于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渐渐注满泪水的眼睛。

张得大大的,连眨都不敢眨一下,连问都不敢问一句,只是瑟缩的瑟缩的期待着他。

“我们重婚吧,小森,我说我们重婚吧!”

还是没有支字片语,还是没有眨一下眼睛,但是满溢的泪水却沿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怀里那消瘦的身体也抖得越发厉害。

“我是说真的,这不是做梦,我真的想和你重婚和你再做夫妻……”

就是这双惶恐的眼睛,就是这汪清澈的泪水,三年前,他违背了感情,把他隔绝在门外,但是今天,朴淳津却把他紧紧地揽在怀里。

“小森,你说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摸着他、捂着他、挨紧着他,好半天,直到感觉自己的胸膛传来了冰凉的感觉,才听到申赫森用极其低沉,宛如呜咽般的声音回答:“好,好的。”

虽说是难得的休息日,但是将近八点,街上人来人往的,还是不乏行人,发现他们已经成了众人的目标,悄悄背过身去的朴淳津,又低低的在申赫森的耳边说:


“今天就别去学校了,我们上楼收拾东西去吧。”

就这样,带着还很迷糊的申赫森,他们两个成功地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你……你真的要和我重婚?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不会后悔了?”

等进到屋内,终于清醒过来,恢复了本性的申赫森,立刻就变得积极起来。才关上门,他就紧抓住朴淳津的衣襟,再一次的确认。

“当然不会后悔,你什么什么时候看到我乱开玩笑,说话不算话了?我是真的要和你重婚,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也已经决定好了……”

低头一看,发现精神振奋的申赫森,头发还是那么苍老,而那双眼睛却是亮得让人炫目,一阵心颤,朴淳津情不自禁地又把申赫森压进怀里。

“要是我再不决定的话,我怕你就要成为白发魔男了。小森,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朴淳津的道歉,申赫森没有回应,只是朴淳津的胸膛上,隐隐传来了浸湿的冰凉感受。

过了一会,才见泪痕末干的申赫森,再次从朴淳津怀里冒了出来。

“那么你的责任怎么办?你要延续香烟的责任怎么办?”

“傻瓜,那叫香火,不叫香烟!”顿一顿,笑一笑,“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想通了。要说责任的话,我觉得最需要担负的不是子嗣的问题,而是对你的责任。我应该对你的感情、对你的付出、对你的牺牲负责,当然,这也是对我自己负责,我爱你,小森,我不能没有你。以前我总是怨天尤人,觉得我上一辈子一定是欠了你,所以这一辈子才会被你束缚。但是现在,我却觉得一定是你上一辈子欠我太多,所以你这辈子才会为我受那么多的罪、吃那么多的苦。


从那么小开始就一心一意的爱着我跟着我,代替我在那个冰冷的家里长大,让我过上自由自在的普通生活,然后再把家产分文不取的交还给我;我要是再不好好补偿,这一辈子,就轮到我欠你太多了。我的小森,你怎么就这么傻,傻得让我不爱你都不行、少爱你一点都不行,我爱你,小森,我要永远籼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你是说,以后你都不会为了生小孩而结婚?也不会为了生小孩和别的女人乱搞?”

“定啊,不会结婚,也不会乱搞。呃,我什么时候乱搞过了?我这人可是一向认真,从不乱搞的!”

“可定,我刚刚想起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办过离婚手续,你那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就是红杏出墙吗?”

是啊,他们是没有办过离婚手续,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结婚公证过啊!
“老婆!嘻嘻嘻嘻,我是不是又能叫你老婆了呀?”

还有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明明是做上面的,却被叫做老婆。被申赫森这么一搅和,刚才的那种感动,那种温情柔软的气氛,全部都被破坏殆尽。


“什么老婆?一点都不合时宜。我看啊,你以后就改口叫我老公吧,这个听着还差不多。”

“才不要!是我先爱上你的,是我先追求你的,结婚的时候,明明也说了是我娶你,你是我老婆!就是我老婆!而且……”眼睛咕溜溜的转了几下,搂着他脖子的申赫森忽然无赖的笑了起来,“而且,老婆这两个字我已经叫了二十几年了,我们都已经听习惯了,老婆,就别改了吧,啊?”


有道是,夫权不可让,一日为夫终身为夫,管他是上是下,总之,这个老公啊,他算是当定了!

他这边强词夺理,又是赖皮又是撒娇,被他的言语所激,那边的朴淳津可是气得满头黑线,青筋爆起。

“你!”

可是再低头一看,泪痕未干,白发犹在,申赫森身上还能够称得上好的,就只有这腼腆窃喜的表情。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怯懦、一丝丝的惶恐,不知怎么的?心一软,朴淳津反而跟着应承起来。


“好吧,不改就不改吧,只要别在外人面前叫就行。”

“唉?唉?那、那私底下,你会不会叫我老公?我还从来都没听你叫过我呢!”

“你!”就算再怎么楚楚可怜也不行,“你别得寸进尺!”

“哇!老婆,别打、别打!”

“快去收拾行李!破的、烂的、用不着带的都别带,你只要带上你的证件和你的书就可以了!”

真是的,这个申赫森就是最会破坏气氛、最会触动他的神经。这三年来,纵横商场,他都可以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每次遇到了申赫森,就什么都不能用理智来控制。


不过这一回,他高高举起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到申赫森的头上,眼见申赫森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叹了一口气的朴淳津,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发丝,把他拉了起来。


“快点去收拾一下吧,等会还要退房办手续,弄好了大概就要中午了。”

“遵命!老婆!”

要说搬回去和朴淳津同住,和他恢复梦寐以求的夫妻关系,申赫森可是浑身都来劲。本来嘛,暗自神伤、哭哭啼啼,本来就不符合他的个性。过了最初的震惊期,过了后来的感伤期,终于意识到朴淳津所说的爱,以及为了爱他而打算放弃繁衍子孙的责任,美梦成真的申赫森,还不快快抓紧一点,把这个“回头老婆”给敲定。

呼啦一下,拿出唯一的行李包,把自己的衣服、证件,钱包全都放进去,又嘶啦嘶啦地把床单撕成一条条,把地上的书籍都捆成一摞摞,半个小时都不到,手脚利落的申赫森就已经准备妥当,准备入住新房。


“你这样就算好了?”

“嗯,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那边枕头底下好像还有两本书,你不要了吗?”

“啊?哦,要、要,差点漏了,我昨天看完就塞在那里了,嘿嘿嘿嘿。”

赶紧爬过去把书拣起来,打开包袱塞进去。

“小森啊,那边地上有几张影印的纸,你是不是再看看啊?”

“啊?哦,哦,这是学校发的课外材料,差点丢了,还好、还好。”

“这堆棉被上怎么有一块突起的东西,看上去像个小本子,你有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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