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洢哭天抢地起来,陆景胜有些懵。
“师父,您别难过,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来看你的脸。”
“湘湘都能替你开膛剖腹了,她的医术还不高明吗?她都说我要毁容了,怎么办?”白若洢大哭起来。
陆景胜六神无主:“师父,您别听尹湘湘危言耸听……”
尹湘湘白了陆景胜八百下,这厮太不厚道了,居然说她危言耸听,那她就危言耸听一下好了。
“陆景胜,我问你,”尹湘湘看着陆景胜,邪恶说道,“你师父和苏简简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
听到这个问题,白若洢停了哭声,梨花带雨看着陆景胜,眼神里满是期待。
羽墨向后缩了缩,尹大小姐这个问题真是狠。
陆景胜抓耳挠腮:“师父,你别听尹湘湘挑拨离间……”
“胜儿,那你说,我和苏简简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白若洢灼灼逼问,换来陆景胜手足无措的沉默。
白若洢一下就急了:“胜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陆景胜只好哄道:“师父,你放心,你脸上的伤我一定会负责的,那伤既然是苏太太造成的,苏太太是简简的母亲,所以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师父您治脸的。
陆景胜的话对白若洢而言不但起不到安抚作用,反而刺激更大。
她猛吸几口气,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尹湘湘冷哼:“脸上的伤能看好,心伤了又如何看好?”
“尹湘湘,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陆景胜指着尹湘湘,气急败坏。
看着陆景胜跳脚的模样,尹湘湘就觉得有趣。
她双手抱胸,呵呵笑道:“这尹府是我的天下,我爱怎么乱就怎么乱,你不乐意,你就从尹府滚出去!”
“你……”陆景胜孰可忍孰不可忍,指了指尹湘湘,又无奈其何,只能扭头向外走去。
羽墨赶紧追上:“少爷,你终于想通了,要离开尹府了呀?太好了,少爷,我和你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陆景胜走到门口猛地刹住脚步,他回身走到尹湘湘跟前,耀武扬威道:“尹湘湘,你用激将法想赶我走,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尹府,我就住定了。”
简简还住在尹府呢。
不行,他不能离开尹府,离开了尹府,他就再也见不到简简了,为了简简,他得忍。
看着陆景胜斩钉截铁的样子,尹湘湘无语:“不要脸~~~~”
她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臭不要脸!
“我不放心我师父,我须得看着我师父的脸好了,我才放心。”陆景胜指了指一旁的白若洢。
白若洢刚还哭呢,一听陆景胜这话立马止了哭声。
“你那么担心你师父,你去白府住吧。”尹湘湘没好气。
白若洢却忙道:“不用不用,我徒弟他身子还没有大愈,这下雪天来来去去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还是我来尹府给他看着放心就好,这样,湘湘啊,我每天都来尹府让你上药,胜儿也能看到我的情况,你说这样好不好?”
“你干脆在我尹府住下好了。”尹湘湘的眼睛白了个白。
白若洢忙点头,破涕为笑:“好啊。”
尹湘湘:“……”
她难道欠了这些男男女女的?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将这些男女都集合到她的府里,然后给他们牵红线?
尹湘湘扶额。
她是个外科医生,她可没有做红娘的经验啊。
晚上,白若洢真个就宿在了尹府。
也不要尹湘湘在新湘苑给她收拾客房,她就和尹湘湘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大冬天,两个人一起睡,暖和!”白若洢嬉皮笑脸。
尹湘湘无奈:“手要放老实,不许乱摸啊!”
人家虽然减肥成功,可是胸前的肉还是在的。
白若洢笑嘻嘻:“瞧你那个正经的样儿,那天是谁喝醉了将我的脸都给亲肿了的?”
“你还说,好像你没亲人家一样。”尹湘湘撇了撇嘴角。
“所以啊,彼此彼此,大不了我的手不老实的时候,你的手也不老实好的啦。”白若洢已经宽衣解带。
尹湘湘凌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若洢啊!
让丫鬟端了洗漱的水过来,两个女孩子擦洗完毕便包到了被窝里。
这感觉就像读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一起挤一张床似的,蛮温馨的。
白若洢身上散发淡淡的花香,尹湘湘觉着好闻,便不推拒她往自己身上靠。
尹湘湘道:“若洢,你倒是心大,都知道自己要毁容了,这会子还笑得出来。”
白若洢抱住尹湘湘的手臂,将自己的头枕在她的肩上:“拜托,我也是个大夫好吗?我会允许自己毁容?我允许,你也不允许的,对吧?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起先当着陆景胜的面鬼哭狼嚎……”尹湘湘惊讶。
“人家做做样子啦。”白若洢娇笑。
尹湘湘无语,但瞬间灵光一闪,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若洢,你告诉我实话,你不会真的喜欢陆景胜吧?”
第110章 虐心()
被尹湘湘一问,白若洢的脸刷红成了猴屁股。
“湘湘,你胡说什么啊?”白若洢惶急。
“我胡说,你脸红什么?”尹湘湘斜睨着白若洢那张红脸。
白若洢捧住自己的脸,果然热辣辣烫手得很。
“那怎么办?”白若洢羞答答的求助让尹湘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这么说,苏简简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喜欢陆景胜?”尹湘湘扶额。
白若洢坐正了,正经问道:“湘湘,那我问你,我和苏简简,你支持谁?”
尹湘湘:“……”这道题和谁掉河里先救谁一样狠。
尹湘湘伸出手指戳了下白若洢额头:“这得问陆景胜,你喜欢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白若洢立即抱住尹湘湘撒娇:“湘湘,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也喜欢你啊,如果你是陆景胜就好了……”
白若洢把身子整个贴在了尹湘湘身上,尹湘湘连忙推开她:“快滚吧你,你吵着闹着要和我同床,原来是把我当陆景胜替身了呀,我可告诉你,陆景胜有的我都没有,你快从我床上下去。”
“湘湘,你太坏了,那你有的陆景胜也都没有啊。”
白若洢盯着尹湘湘丰满的胸部吞口水。
“你个变态色女!”尹湘湘赶紧从床上跳下去,白若洢也跳下了床。
“你躲也没用,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两个女孩子在屋里打闹起来。
月光投射在雪地里,折射出异样清冷的光。
陆景胜提着篮子大步往前走去。
篮子里坐了个雪人,辣椒鼻子歪插着,毡帽戴着,黑豆眼睛贼溜溜的。
羽墨在一旁小跑跟着:“少爷,你让奴才提吧。”
“你毛手毛脚,会把雪人弄坏。”
羽墨:“……”人家是心疼少爷你,怕少爷你辛苦,谁知少爷是只白眼狼。
“少爷你这步子迈得,看起来身体是大好了,身子好了,可以做新郎官了。”
“这个可以有。”
说话间,陆景胜已经站在了苏简简屋门外。
夜半三更敲一个姑娘家闺房的门,这于理不合吧。
可是,对陆景胜而言,只要是遇到苏简简的问题,所有礼义廉耻都如同废纸。
苏简简听到敲门声,倒是来开了门。
她举着灯烛,一脸平静看着陆景胜,丝毫没有惊异。
羽墨识相地避开:“少爷,我给你们望风去。”
男未婚女未嫁……不,女单身,望什么风啊。
陆景胜激动地将篮子捧到苏简简跟前去:“简简,你喜欢的雪人,我给你堆好了。”
“我喜欢天上的月亮,你也会给我摘吗?”苏简简一脸寂静如水。
那寂静没有丝毫生气,死气沉沉的。
陆景胜的笑容有些僵:“简简,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尽管开口。”
“我要你从尹府搬出去。”苏简简的声音冷漠而无情。
“简简……”
苏简简已经将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陆景胜抱着篮子的雪人傻呆呆站着。
羽墨来寻他时发现他手脚冰凉,泪流满面。
羽墨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少爷,你怎么这样了?苏小姐,你对我家少爷做了什么?”
羽墨要拍苏简简的屋门被陆景胜制止了。
“让简简休息吧。”
陆景胜说着将篮子轻轻放到地上,对着门内道:“简简,你喜欢的雪人我放在门口给你了,明天我就会离开尹府回陆府去的,你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简简,我希望……你好好的。”
听着屋门外的脚步声响起,远去,苏简简的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陆景胜,对不起,你还是忘了我吧,如今的我怎么能配得上你?你是个贵公子,该是白姑娘或者尹大小姐那样的人配你,我,一个寡妇,不配。
苏简简打开门,看着地上篮子里那个默默的雪人,泪水落得更凶了。
她蹲下身子,将灯烛放在地上,伸手轻轻触摸那雪人。
雪人好冷,可是她的指尖更冷。
一阵雪风吹来,吹灭了地上的灯烛,只剩下一地雪光。
大清早,尹湘湘一觉醒来发现床上没了白若洢。
这丫头昨晚睡相极差,害她从床上摔下去六次,她一定是害怕她找她算账,所以一大早就躲起来了。
郁琬和玉莲进来伺候尹湘湘洗漱。
尹湘湘问:“白姑娘呢?”
“陆公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大早就决定回陆府了,白姑娘去送他了。”玉莲快人快语。
郁琬道:“什么叫受了什么刺激,他只是想通了而已,玉莲,你会不会说话?”
“郁琬,我怎么见你每次都那么护着陆少爷?”
废话,他可是我亲徒弟,人家是他正牌师父呢,郁琬在心里默想,嘴上道:“可是和人家的小厮黏黏糊糊的可不是我。”
玉莲被郁琬点破,有些惶急:“你瞎说什么呢?是羽墨粘着我,我可没粘着他,他受伤的时候是我照顾得他,他只是要报答我而已。”
“陆少爷那么多小厮,你怎么偏偏点羽墨呢?我又没说是他,你这巴巴的解释的样子真是欲盖弥彰。”
“小姐,你看郁琬,她最近都学坏了。”玉莲向尹湘湘投诉。
“郁琬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了这么久也看腻了。”尹湘湘漫不经心道。
玉莲撅了嘴,郁琬噗嗤一笑。
“大小姐,陆少爷要回去了,您不去看看他?”郁琬问。
“要的,毕竟是我的病人,还是要对他细致地检查一下。”
尹湘湘早饭未吃就先到了陆景胜处。
陆景胜的东西都已收拾妥当,陆家陆陆续续派人送生活用品过来,竟也收拾出几大箱子,喜伯带来的小厮们正往外搬东西。
尹湘湘进来,喜伯忙上前行礼:“尹大小姐,我家大少爷这段日子打搅您了。”
尹湘湘点点头,道:“无妨。”
遂看向陆景胜:“要离开尹府之前,还需让我检查检查。”
陆景胜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色女,又要借机掀我衣服。
“病人出院都要例行检查的。”
尹湘湘不由分说便命令陆景胜:“躺到床上去,让我再看看伤口。”
陆景胜不乐意,尹湘湘道:“你要是真心想离开尹府,你就得按我说的做,除非你并不想走。”
喜伯一听这话,生怕陆景胜变卦,忙将他家少爷拖到了床上:“少爷,太太在家里可是望眼欲穿,盼着少爷您早点回去呢。”
陆景胜没办法,只好忍受尹湘湘的手在他的肚子上按来按去。
末了,尹湘湘又让白若洢替陆景胜把脉,确保毒清理干净,伤口也恢复很漂亮,于是挥挥手,让喜伯将人弄走。
白若洢道:“湘湘,我要送陆少爷回去,毕竟我是他师父……”
你拉倒吧,你就是个花痴。
尹湘湘点点头:“师父送徒弟,应该的。”
尹湘湘将陆景胜一行送到了尹府大门口。
陆景胜临上马车却又转回来:“尹湘湘,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尹湘湘有些惊讶,陆景胜道:“简简,拜托你了。”
陆景胜说着对尹湘湘深深一揖。
这时这刻,尹湘湘突然有些动容,这陆景胜对苏简简的确是一片真心。
只是不知襄王有梦,神女是不是有心。
冬天终于是平静地过去,春天不知不觉就这么来临了。
在冬天到春天的时日里,陆景胜的身子完全康复了,自然少不了白若洢天天上陆府为他疗养。
而尹湘湘呢,造好了第一套完备的手术工具,依言送给了白若洢,又对工具进行改进,第二套手术工具也出来了。
然后第三套第四套手术工具都在制作当中。
尹湘湘说那是要在苏简简和陆依依出师的时候,送给她们的礼物。
然后尹府的大事便是尹湘湘的生辰。
尹湘湘的生辰在花朝节。
第111章 袁将军()
二月、八月分别为春秋两季之半,二月半为花朝,八月半为月夕。
花朝节,简称花朝,俗称“花神节”、“百花生日”、“花神生日”、“挑菜节”,一般于农历二月初二、二月十二或二月十五举行。
节日期间,人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
各地还有“装狮花“、“放花神灯“等风俗。
山圻的花朝节比起别地又更为热闹,因为花朝节正好赶上首富尹家的千金大小姐尹湘湘的生辰。
每年花朝节,都是尹老爷撒银子的时候。
撒出去的是银子,收获的是祝福。
而对于山圻城的老百姓来说,撒出去的是祝福,收获的是银子。
银子最实惠,所以祝福这种无价又不实用的东西撒多少出去都不可惜。
过了这个生辰,尹湘湘便十六岁了。
二八佳人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
破瓜年纪小腰身。
尹善仁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别提多高兴多自豪了。
今年花朝节上撒的银子是往年的几倍。
临县的百姓又要来讨一杯羹,可是根本进不了山圻城的城门,只能望着城门兴叹。
早知道不该嫌弃山圻的房子贵,早早就该买上一栋迁过来住的。
尹老爷这隔三差五撒银子的,他们还愁不能将买房子的钱赚回去吗?
紧闭的城门口来了一名年轻男子。
他二十出头模样,身穿雨花锦衣衫,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荔枝纹皮带,衬得矫健的身姿越发修长挺拔。
他样貌俊美,且散发强大的气场。
此刻,春日明媚的阳光下,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头微微仰起,看着空无一人的城楼,长若流水的发丝随着微风飒飒而动,严峻的朗目更加清冷和锐利。
“将军!”身后眉目粗犷的随从压低声音呼唤年轻男子,虽然他已被皇帝钦封为平安侯,但随着他征战了七八年的随从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将军。
侯爷,可以是世袭的,可以是封赏的,唯独将军这个称谓是他依靠血汗辛苦挣来的。
“将军,”随从禀报道,“属下已经去城内打探过,今天是山圻首富尹老爷的女儿十六岁的生辰,城内正在举行花朝节,为了不让外县的百姓参与,所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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