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凝波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再拍拍她的小手,道:“今天你还得去向阳坊上班吗?”司徒月是向阳坊的首席蛋糕师。高中毕业后,司徒月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而是选择打工,昂贵的学费母亲供不起,母亲已经够可怜的了,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还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司徒月冰雪聪明,打小就学业优异,并不怎么要操心可是阿残,阿残是个盲女。她是司徒月的双胞胎姐姐,却一从娘胎生出来便是个眼盲的。阿残生理残疾,性格又怪异,母亲独自一人守着她,身心俱疲。阿残不喜欢城市,母亲带着她生活在乡下,而司徒月每月都将当蛋糕师的工资寄给母亲贴补家用。
“我早就请假了,昨晚你一说让我今天帮你打扫卫生,我就把白若昭赶回家去,然后跟我们老板请假,谁知道你放了我一个晚上的鸽子。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司徒月半怒半嗔。
想到昨晚,刘凝波羞赧了。她的眼前晃动着方逸伟的音容笑貌,他的温暖的鼻息似乎还萦绕在耳际。
“昨晚,你到底去哪儿了?”司徒月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我喝醉了,在酒吧里度过了一夜。”刘凝波咬咬牙,撒了谎。她不能让司徒月知道她是这样随便的人,初次见面便滚了床单,司徒月打死也不会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可是酒吧不都营业到两三点就要打烊的吗?”司徒月半信半疑。
“我睡着了嘛,老板不好意思吵醒我。”刘凝波几乎讨好地盯着司徒月。
“喝得那么醉,也不懂得找个地方睡,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司徒月撅着她的小嘴,一阵怪责。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下回别再去买醉了。”司徒月杏眼圆瞪,嗔怒着。
“都依你都依你。”刘凝波陪着笑脸。
司徒月这才舒展眉头,笑着道:“你啊,离了婚,可又回归单身了,下回,咱们擦亮眼睛找,别再找康浩那样的雷公来镇压你了。”
“那就找个法海那样的来镇压我。”刘凝波轻抬下巴,笑起来。
司徒月也“噗嗤”一声跟着笑道:“你以为你是千年蛇妖啊!”
“那好吧,我答应你,一定找个白若昭那样的,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又温柔体贴。这样好不好?”
“懒得理你,”司徒月屁股一扭,转身走进了租屋,边走边回头道,“我就知道你早上一定会来找我,给你熬好了白粥,快来吃吧。”
吃过早饭,刘凝波领着司徒月回到了八尺门18号,走进巷子,刘凝波看见白若昭已早早等候在铁栅门前。
“白家大公子怎么在这里啊?”刘凝波转头问司徒月。
“我叫他来帮忙的啊,爱的时候不驱使,等不爱的时候就驱使不了了。”司徒月对刘凝波挑挑眉,蹦跳着巧笑着奔向白若昭。
“公主”白若昭已经张开怀抱,把司徒月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他一边抱着司徒月,一边腾出一只手同刘凝波打招呼,“学姐,早上好,学姐别来无恙,学姐越来越漂亮了。”
刘凝波停住脚步,双手抱胸,微笑地看他们。多好的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完美而登对。我不忍看了你的幸福,更衬出我的凄清。哪怕这个幸福的人是最最要好的朋友,自己亦有失落感。这一瞬,刘凝波笑着笑着便怅然若失起来。好吧,司徒月,我不妒忌你的幸福,看到你这样好,我便也能沾染到一些快乐。
白若昭拉着司徒月走到刘凝波跟前,“学姐,我已经做好大扫除的准备了。要我干些什么,学姐发话就好。重的,脏的,难的,全都我来干。”白若昭有很好看的眉眼,长成瓜子脸的男孩子会显得文气,这是司徒月喜欢的款式。司徒月喜欢他的气质卓尔不凡,更看重他的才气。白若昭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北上广,而是直接回家打点家族企业。白家是做餐饮、娱乐**fu wu的,叔叔白天明因为从了政,爷爷的生意便由父亲白天朗继承。白若昭先是给父亲打下手,从基层做起,渐渐的,又用自己的才华,从文化的角度包装营销。他的经营理念得到了父亲的认可,目前,父亲已经把餐饮这一块直接交给他打理了。
同是富家公子,白若昭和康浩有着天壤之别。白若昭上进,有礼,更难得的是对司徒月的一片痴情。高中开始,他就追求司徒月,大学四年,虽然两地相隔,却还是矢志不渝,终于打动美人心。男追女隔层山,但只要有愚公移山的韧劲,到最后还是能抱得美人归的。
此刻,刘凝波打量着西装革履的白若昭,道:“你这身打扮是来大扫除的吗?好像更像是来喝茶的。”
白若昭回头指了指铁栅门旁的一个旅行袋,道:“我带了运动服来,等下换上就能做卫生了。”
司徒月立马翻了翻白眼,对白若昭道:“你不会直接从家里换上运动服来吗?你还巴巴的带到这里来换啊。凝波的房间还没洗,到处都很脏,你要在哪里换啊?你这脑子成天都想些什么呢?”
司徒月的责怪就像连环炮,好不容易才让白若昭插上话,“公主,你说我脑子还能想什么呢?想你啊!”白若昭说着,轻啄了司徒月撅起的小嘴一口,便嘻嘻哈哈地跑掉。
司徒月立马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着:“我让你贫嘴,看我不追上你叫你好看。”
“来追我啊,来追我啊,司徒月,短腿小公主!”白若昭一边回头扮鬼脸,一边向前跑去。
司徒月娇嗔着跺脚,“白若昭,你个死疯子,有本事你不要跑。”
刘凝波看着俩人嬉闹的身影,扯出一抹忧伤的笑。她缓缓地走向铁栅门,提了白若昭的旅行袋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向里屋走去。
那边厢,司徒月和白若昭闹累了,便手牵手,互相翻着白眼折回身子。猛然看见一个久违的身影立在铁栅门边。
“方逸伟?”白若昭不可置信地盯着跟前的人。
方逸伟随意的白牛仔,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白若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道:“哟,书生不改旧时模样啊,方大mi shu。”
“少来这一套。”方逸伟看白若昭的表情很是不耐,他不时回头看看铁栅门里头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正哗啦啦地往地上落着叶子。
“学长,好久不见,”司徒月温顺地笑着,虽然她不懂方逸伟和白若昭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总是能体味到两人间的针锋相对,“你这么一大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逸伟当然不会告诉司徒月,自从刘凝波离开他的宿舍,他便一路跟着她,先是跟到她的租屋,继而跟到八尺门18号,他只是抬着下巴,看司徒月的随和的眼神一到白若昭身上便立马犀利起来:“八尺门18号,我不能来吗?”
“难道你也是来大扫除的?”白若昭好奇地问。
“大扫除?”
方逸伟正狐疑着,铁栅门内传出刘凝波的声音,“司徒月,快进来了,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你最好请半天假就好了,不然向阳坊扣你工资呢!”
“哦,来了。”司徒月应了刘凝波一声,又把目光投到方逸伟身上,“师哥,你认识凝波?”
方逸伟的表情闪烁了一下,听到刘凝波的声音,他突然怯懦了。他想起早上刘凝波的不辞而别,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夜情对刘凝波来说算什么呢?他对刘凝波来说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一场酒后的意外而已。方逸伟面色惨白起来,他哑着声对司徒月道:“不认识。”便转身,向巷子外走去。
第215章 你有珍珠,我有简简()
白若洢和青蕾身着夜行衣跪在郁琬跟前。【。m】
郁琬高坐,神色恼怒,冷声道:“为何现在才到?如果是本宫遇到危险让你们来搭救,你们这样姗姗来迟,只怕本宫早就没命了。”
“姑娘的手伤……”青蕾欲替白若洢辩解,却被白若洢制止。
“属下知错,请公主责罚!”白若洢忍辱负重道。
“知错,那就将功补过吧!”郁琬冷哼。
“请公主吩咐!”白若洢拱手。
郁琬脸上露出邪恶一笑,道:“白珍珠,你这辈子的使命是听命于木珠的主人,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守护太子!从前这个使命你完成得很好,现在你要延续这个使命,不要辜负我寄予的厚望。”
白若洢一凛:公主的任务和陆景胜有关。
不,是周天朗,如今陆景胜已经回到他本该的位置上,如今他不再是山圻城的第一才子,而是大周朝的太子,东宫的主人。
白若洢挺直了背脊,道:“公主要属下如何做?”
郁琬道:“蛊惑他,离间他和尹凝波!”
白若洢神色一僵。
……………………………
另一时空。
看着方逸伟有些蹒跚的背影,司徒月还想同他说些什么,白若昭制止了她,正色道:“司徒月,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不理会也罢。”
“可我觉得师哥好像是来找凝波的。”司徒月一直望着方逸伟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不可能的吧,来找学姐干嘛不进去呢?而且他刚刚说了他不认识凝波。或许他只是顺路经过。”白若昭撇着嘴角,提到方逸伟,总是没来由地流露敌意的表情。
“宇风,我怎么觉得你和师哥好像有过结似的,你们曾经可是同班同学啊。”
“哦哦,你知道的,司徒月,同行之间有竞争,我和他那时候都是尖子生,竞争、敌意很正常的。”白若昭笑着解释,司徒月并不认可他的话。
“可我并不觉得师哥自视甚高啊!”
“他如今是政府要员mi shu,年纪轻轻,有点高傲,也正常啦。他们政界中人通常都这样。”
白若昭已经拉着司徒月进了院子。
“天明哥也是政界中人,你怎么这么说呢?”司徒月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白若昭。
“哦,”白若昭讪笑着掩饰心里的慌张,他其实并不对政界中人有什么反感之处,真只是对方逸伟有敌意而已,这敌意的原因如果告诉司徒月肯定会惹她不高兴的,所以他只好岔开话题道,“司徒月,你真是没大没小,白天明是我叔叔好不好?你不喊他叔叔,居然喊他天明哥真是的。”
“我为什么要随你喊他叔叔?你也从来没把我带去见你的家长,不是?”司徒月一撅嘴,自顾自向里屋走去。白若昭盯着她袅娜的背影,笑容渐渐隐去。司徒月,他该怎么跟司徒月说,其实不是他不带她去见家长,而是母亲一直都不认可她。司徒月,司徒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白若昭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甩甩头,换上一脸笑容,对院子里的杂草说道:“小样的,敢长这么高,全都等着,待会儿就把你们收拾掉!”
“凝波,你家好大啊这么多房间。”司徒月说这话的时候,凝波的家已经被清洗完毕焕然一新了。
“你喜欢吗?”
“喜欢,你知道我在城里没有房子。做蛋糕师的工资也不高,现在房租又涨得厉害,”司徒月的眸子淌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忧伤,“凝波,叔叔虽然去世了,但至少留给你一栋房子。”
“这里到处都是老爸的痕迹。”刘凝波的目光停留在老爸的遗照上,zhào piàn上的男人英姿帅气,笑容迷离,却永远只能定格在记忆里了,突然,刘凝波灵机一动,她握住司徒月的手,激动地说,“司徒月,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你看,这么大的屋子就我一个人。”
“敢情好,只是……”
“只是什么啊你租的房子刚好到期了,你搬来和学姐一起住,也省得我成天悬着一颗心。”白若昭汗流浃背地从院子里走进来。
刘凝波给他递了条毛巾,笑道:“你成天为谁悬着一颗心啊?”
“还能为谁?学姐明知故问,”白若昭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司徒月,因为清理卫生,司徒月的鼻尖上正沁着细细的汗珠,“公主和那些陌生人住一块儿,男女混杂,不知道善恶,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你呀,就会瞎操心。”司徒月向白若昭翻了翻白眼。
“我倒觉得若昭说得是,这个周末你就搬过来吧西面的屋子临街热闹些,若昭要是常来看你,我一定躲自己屋里,不妨碍你俩说甜蜜话的。”
“学姐,要我怎么赞你才好?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端庄方正、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一说让刘凝波的笑容僵硬住,随即枯萎成一朵惨败的花。贤妻良母安在她身上,是个多么可笑的形容词,她是个婚姻惨败的弃妇,现在她还是个随便就能跟男人上床的dàng fu!
司徒月知道白若昭的话多少刺痛了刘凝波的神经,她狠狠地瞪了白若昭一眼。白若昭自觉失言,便陪笑道:“学姐,咱们上街买点菜,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司徒月说你炒得一手好菜呢”
“好啊,那我就露一露厨艺,”刘凝波抿了抿唇,牵强地笑起来,“叫上天明哥一起,好不好?”
“当然好。”白若昭和司徒月异口同声。
商量妥定,白若昭的shou ji响了起来,他看了看shou ji来电,便立马慌张地走到屋外接听。司徒月并不以为意,她只是指着客厅空荡荡的白墙对刘凝波说:“凝波,这儿应该挂上你大幅的写真才不会显得空落落的。”
“那样太俗气了,还是去求一幅名家的墨宝吧”
“天明哥啊,他ài én不是赫赫有名的画家吗让他央求他的画家妻子画一幅美轮美奂的写意图,岂不妙哉?刚好中午叫他吃饭,把这事和他说一下。对他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中午同他说说看。”
两人正说着,忽见白若昭垂头丧气地从屋外走进来。
“怎么了,谁挂来的diàn huà?”刘凝波问。
“没谁,就是店里有点事,我不在这儿吃饭了,我先走先。”白若昭慌里慌张地跑走,甚至没和司徒月告别。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司徒月嘟哝道:“信不信?他在撒谎呢!”
“撒谎?”
“对,他撒不来谎,一撒谎就是这个表情。”
刘凝波笑着看司徒月嘟起的小嘴,眼里含满了疼爱和怜惜,“司徒月,你看,你对他多了解啊!”
“何必这样急匆匆?衣服都没换,脏兮兮地就跑了。”
刘凝波将沙发上白若昭的西装打包起来,“你给他送去吧,吃完饭的时候。”
司徒月愤愤然地拍打着西装,道:“谁要给他送?”
“难道还要我给他送不成?”刘凝波笑着反问。
司徒月这才悻悻然地撇撇嘴。
白若昭出了八尺门的巷子,找到停在巷口的小车,马如芬再次打来diàn huà:“儿子,你回来了没有啊”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母亲大人,你别催,好不好?我开着车呢你再催,小心我一不小心出个车祸什么的。”
“好好好,儿子啊,我不催你,但是你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妈妈跟前,不然……”
“不然妈妈你就要绝食,就要出家,就要撞死给我嘛!”白若昭接过母亲的话茬,母亲的台词从小到大他都快听烂了。挂掉母亲diàn huà,白若昭朝后视镜里探了探头,他这才发现自己走得急,连衣服都没换呢。他赶紧给司徒月挂了diàn huà,“喂,司徒月,我西装落学姐家了,你记得带给我。”
“你是接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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