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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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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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帮李心霞穿上纸尿裤,看着她早已变形的下半身,看着她没有任何弹性的肌肤,看着她干柴是的骨架,心里面狠狠地一抽。
  “啪”,无预期地,李心霞一巴掌掴了过来,力度不大,但让白雁白皙的脸上很快就印出了指痕。
  白雁缓缓抬起眼。
  李心霞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高昂着下巴,盛气凌人的瞪着白雁,你看够了没有?现在,你心里面是不是很开心?是的,我是瘫痪的不成|人形了,可我还是康剑的妈妈,你再漂亮,再娇美,也不可能从我们这里得到半点东西。“白雁拉过被单,盖住了她裸露的身子。
  “好的,李女士,那么请给你儿子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不伴着他了,我同意离婚。”
  说完,白雁转身出了房门。
  李心霞呆若木鸡。
  吴嫂抱着丽丽从外面进来,  “你进客房干什么的?”她象个炮弹冲到了白雁面前。
  白雁看都没看她,上楼,关门,把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嫂揉着眼,走出房门,恰好,看到白雁拎着个包的身影一闪,大门关上了。
  “心霞,那个女人离家出走了。”吴嫂忙掉头,大叫着。
  第三十八章,四十二度的水温(六)(VIP)于是,拜现代通讯的发达,这十万火急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远在北京的康剑的耳边。
  吴嫂鹦鹉学舌地先把昨晚的事说了一番,然后把早晨看到的情况复述了一次,接着,话筒传到李心霞的手中。李心霞有点心虚,这个时候,心里面对白雁再不满,可以挖苦,可以讽刺,可以羞辱,但不能把她给惹毛了,不然对自己儿子目前的正面形象就有所影响。想想好后悔,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吗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来?没事找事做!
  “剑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李心霞见儿子半天没发话,心里面更着慌了。要是康剑的对手是别人,到没什么可担心的,问题对手是陆涤飞,他爹是陆省长,这就和康剑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康剑还坐在床上,头发蓬乱着,眼睛下面泛着青色,又是一夜失眠,眼皮跳得厉害,生怕有事发生,果真,事就来了。但他不是很相信白雁会离家出走,这不是白雁的风格。小丫头人小性子可倔呢,在受了李心霞一巴掌之后,她不撵李心霞就不错了,绝不可能弃城一逃了之。
  一定是医院里有什么急事,她才匆匆出门了。康剑沉默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而又令自己心安的解释,紧绷的肌肉松驰下来。
  “妈妈,我最快后天回去,你不要多想,白雁不会有事的,我一会给她打电话。
  如果她回家,你和吴嫂别再说什么了。”康剑也气李心霞的无理取闹,但是能责怪吗?
  “你确定她会回家?”李心霞愣了愣,吞吞吐吐把一直隐瞒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她……昨晚让我告诉你,她要离婚。”
  康剑脑子嗡地一声轰鸣,他从床上跳到地下,直接挂了李心霞的电话,立刻改拨白雁的手机。
  手机是开着的,但和前两天一样,没人接听。
  康剑急得掌心泌出了一手的冷汗,他怀疑手机的信号是不是不好,又换了房中的座机拨过去,仍然没人接听。
  他改发短信:白雁,收到后,立刻回话,有急事。一发就是五条。
  他怕错过白雁的短信,也不去洗手间洗漱,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机紧紧握在掌心,他不时看下手机,有没有电,是不是不小心调成了会议状态。
  手机在他的手中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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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剑感到自己都快窒息了,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
  “简秘书,”他拿起座机,打给隔壁的简单,  “你到总台去帮我定一班最近回滨江的航班。”
  筒单睡得糊里糊涂的,  “那……今天和中央台记者吃饭的事要改时间吗?”好不容易托了关系,人家大记者才答应出席的,也是为等这个记者,两人才把归期往后延迟了。
  康剑握着话筒的手都颤抖了,他闭上眼,心中如天人大战一般。
  手机突然响了。
  一时间,康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鸣叫的手机,看着屏幕上亲切的数字,俊容不住地抽搐着。如果……如果白雁现在他面前,他要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用力而又温柔地吻她,惩罚地咬她的小酒窝、小耳朵。
  “康助?”简单在话筒那边叫着。
  “等会再说。”康剑挂上座机,哆嗦地按响手机接听键。
  “白雁……  …”嗓音不自觉地低沉了,沙哑了,他咳了几声,才正常。
  “又听到领导的声音了,和我记忆中一样的磁性、性感。”白雁的声音脆嫩如黄莺,听不出丝毫不悦的痕迹,  “有什么指示吗?”
  白雁此时正站在郊区一家早餐店的门口,冷锋和马加在里面吃早饭,她吃不下,就没进去。
  她知道康剑会打电话给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故意让手机响着,就是不接,短信也看到了,然后,估计康领导象烫着屁股的猴子,焦燥地坐立不安,乱转时,她才闲闲地回过去。
  女人不管是撒娇、发嗲,包括赌气、吃醋、撒泼,那都要有一个载体,也就是说得有人买你的账,那才有意义。你若对个陌生人这样,人家准得当你是神经病,丢你一个大白眼。
  康剑现在还买她的账,不过是她对他还有点用处。可她却不想买他的账了。这个不买账,不是对他不理不问,形同陌路。错了,他们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该面对就不要逃避,有话好好说,但不会再在意他的感受了。
  “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康剑不免有一点薄怒。
  “哦,在餐厅吃早饭,没听见。”白雁没心没肺地笑着,轻轻松松堵住了他的口。
  康剑眉头又蹙起来了,  “一个人?”
  “当然……不是,”白雁托长了尾音,语调上翘,  “一个人吃饭没胃口,人多才有意思。”这话是冷医生说的。
  “还有谁?”
  白雁嘿嘿笑了两声,  “这个保密。领导,你一大早就查岗呀!”
  “今天周六,你一大早就出门干吗?”他咄咄问道。
  白雁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既然康领导不直奔主题,那么她就温婉含蓄地先开个头,  “事情多呀,今天要请人评估房子、汽车……”
  “为什么要评估房子、汽车?”康剑打断了她。
  “当然是我们以后分开做准备呀,领导,我怎么说也是你老婆,按照法律要分得一半财产,现金和存折好分,可房子、汽车不好分,先得去估个价吧,你忙,我不指望你,这些事我多做些。然后,我还得去婚姻介绍所报个名,准备参加什么相亲活动呀!好男人如同流星一样,如果不及时抓住,就转瞬即逝了。虽然我是离婚女人,比不上人家未婚姑娘,可好歹我也嫁过领导这种极品男人,也算有身份的人,找老公得好好地挑挑……领导,你怎么了?”
  话筒里传来康剑一声急促的喘气声。
  他怎么了,真敢问,  他都快被她气得吐血而亡了,  “白雁,我还没死呢!”他咬牙切齿地怒吼。
  “嗯,听得出来,你嗓音洪亮,中气十足,活力充沛。”
  “那你就这么急着改嫁?”
  “领导,此言差矣,改嫁和离婚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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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提过我们要离婚吗?”他呕得心五脏六肺剧烈地抽痛。
  “为什么要你提?结婚是你提的,离婚就由我来提吧!领导,我们离婚吧!”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说“领导,我们逛街吧!”一个样。
  可是他却不敢不去当真。
  康剑两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有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同意离婚。”他说得缓慢,可是却斩钉截铁。
  “领导,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不要担心我们离婚对你仕途有什么影响,我们悄悄的,不对外声张。我找别人评估房子时,也会说是替朋友办的……”
  他不听,他不想听,他不是担心什么仕途有什么影响,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决然离去的心。她已经开始考虑了,并且为以后好好地计划了。而他现在还是她的老公,她把他置于何地?
  可是他却又没有权利去责问、喝斥,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以为他才貌出众,家境优裕,自己又前程无量,只要他肯娶某个女子,某个女子必然会敬他如天神。除非他抛弃她,她不管受到他什么样的对待,一定不会舍得拥有的一切。
  白雁怎么能做到这么果断呢?
  没结婚前,他带白雁去江心岛游玩,那是处级以上的官太太才能亨的殊荣。结婚后,他带她参加各种应酬,让她尝到嫁给他的风光。家里面,物质应有尽有,开支不要她操一点心,住宽大的公寓,家俱和电器都是最好的。
  白雁为什么不感到满足?
  康剑闭上眼,遮住眼中的无助,白雁就是白雁,和任何人都不同的,所以他才被他掳获了心。
  掳获了心?康剑愕然睁开眼,心瞬间跳到嗓子眼,然后,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多么匪夷所思,猎人布下天罗地网,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接近到了猎物,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却对猎物动了心。而猎物就在猎人心动间,咬破了网,跑了。
  猎人以后怎么办呢?
  康剑把头发往后抚了抚,把额头露出来,希望神智能清晰些。
  “白雁,那天……吃饭,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脖颈上青筋暴烈,嘴角咧得很大,他期期艾艾才把一句话完整地挤了出来。
  “那个没什么的,其实,你等于证明了我的清白,这样,我以后的老公一定会更加珍惜我,他会很谢谢你的……”白雁眨巴眨巴眼,想不出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  “呵呵,你懂就好了。”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让他一头撞死算了,康剑心里面堵得实实的,不能发火,不能动怒,要镇静,冷静,他告诫自己,白雁是在气头上,她是在赌气,说出的话不要太当真。
  “白雁,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你回家好好休息,天气热,不要在外面晒着,会中暑的。所有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我也着急想见到领导呢,你快快回来,我望眼欲穿。哦,不说了,他们出来了。”白雁匆忙收线。
  康剑耳边传来“嘟,嘟……  “的盲音,他愣了愣,缓缓合上手机。
  他们?她们?不是他?她?有许多人?康剑的心又悬了起来。
  有人敲门。
  拖着沉重的双腿开了门,简单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外,  “领导,那个机票……”康助的表情怎么那么沮丧而又扭曲?
  “还是后天和记者们一起走。”康剑发了会呆,  “简秘书,一会你和我上趟街,陪我去买点东西。”
  都说女人喜欢礼物,见到礼物,什么气都会消的,希望这不是个传说。
  第三十九章,四十二度的水温(七)天气很好,好到隔着车窗,都能感到阳光的热情。


  仍然是马加开车,不过这次是白雁坐的后座,冷锋坐的副驾驶座。冷锋上车时,给白雁带了点豆浆和一个鸡蛋,还有一块面包。
  有马加在场,白雁只笑着道了谢。
  冷锋没问她为什么会出尔反尔,看到她从小区里跑出来,和平时在医院见到一样,淡淡地点了个头。
  疗养院不太远,时间上安排不那么急,马加的车速也就慢了点。
  马加是个聪明人,贵为市长助理夫人的白雁怎么也出来赚外快,他有疑惑,但从没问过。但有过上次一次合作,他讲话比以前多了些,时不对还和白雁开几句玩笑。
  冷锋微笑地看着两人打趣,冷漠的眉眼不自觉生动了几分。
  这个疗养院是省供电部分设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度假基地。对外说是三星标准,实际上都快达到五星的奢华。下了高速的路口,马加让汽车减速,开进匝道,然后就往阡陌丛中开,沿着一条新修的乡间小道一直向前。车外的景色越来越好,不远处有一个湖,湖上有一群野鸭,还有一片很大的槐树林,正好是槐花开放的季节,汽车驶近了,槐花的芳香扑鼻而来。
  白雁不顾外面热浪滚滚,打开了车窗,兴奋地趴在车窗边。
  “瞧吧,又是一傻孩子。”马加呶呶嘴,失笑摇头。
  “什么叫又是一傻孩子?”白雁不解地回过身。
  “上次,那个……”马加刚张嘴,冷锋拍拍他的肩,“专心开车,别把我们喂鱼了。”
  马加咧嘴一笑。
  白雁没有追问,合上车窗。
  车驶过一条河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江南园林式的建筑跃入眼帘。门边,站了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已经在等候了。
  安排好三人的房间,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了会,就进了手术室。
  别看这是度假基地,但医疗设施非常齐全,也有好多医生和护士,不亚于一个小型医院。
  病人是几个省供电局刚退居二线的老领导,早就和冷锋联系过,这次借疗养之院顺带做手术。
  手术时间不算长,黄昏时就结束了。这里不靠城,只临近一个小镇,没什么夜店可逛。疗养院的负责人在餐厅摆了一桌河鲜大全,款待冷锋几个。
  白雁对农村的一点印象就是小对候到外婆家过过几次年,但那是冬天,田野里光秃秃的,什么都冻得硬邦邦。外婆是很要面子的人,  只准白雁在打谷场上玩,不准她到别人家串门,更不准和别的孩子搭话,大过年的,她不想听到别人说三道四。
  晚上没活动,男人们就敞开来喝酒,白雁只吃了两道菜,就出来了。
  餐厅外面有条长长的走廊,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入了夜,疗养院显得特别安静,静得可以听到不远处的蛙鸣、流水的声响,对方的花园里,有萤火虫飞来飞去。再往远处看,星星点点的是村民家的灯光。而夜空里真正的星星,没有楼群的衬托,一颗颗看起来更加明亮,快到月半,一轮圆月从田野深处缓级爬上星空。
  田埂上还有晚归的村民在说话,身后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笑着往宿舍楼走去。
  一切是这么的安详,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远离喧嚣,远离烦忧。
  唯一不足的就是蚊虫太多,白雁只站了一会,感到腿上就被叮了几个大苞,她不得不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想不想到田间走走?”冷锋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一条小径上飘来。
  “呃, 你这个贵客怎么出来了?”白雁笑问。
  “我不放心你。”黑暗遮住了一切表情,白雁听出冷锋的语气比平时多了太多热度。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有人把我拐跑了?”她悄悄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扩大。
  “这里有许多农民没有老婆的,看到你这么个俏丽的小姑娘,还不红了眼。”
  “我不是小姑娘已很多年。”白雁自嘲地挑了挑眉梢,“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冷锋笑了笑,“你以为拐你的人还面试呀,只要对了眼,直接掳了就走,跑到一深山老林,甜甜蜜蜜过二人世界,上次电视上不是有一个报道,在哪座山上发现一对夫妻,就是几十年前一同私奔上山的,女人也是有夫之妇,还有孩子呢,人家不是过得很好吗?”
  “我不是人家。要命,这蚊子。”白雁耸了耸肩,不停地拍着双腿。
  “跟我来。”冷锋突然伸出手,拉着白雁跑向停在前面的汽车,打开车门,开了空调,从夹屉里摸出一瓶蚊不叮,“涂涂。”
  “你到是准备很充分。”白雁接过。
  “那是因为我考虑周全。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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