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就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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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就是主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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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高地厚,不至于得意忘形。于是,对生存不成大问题的拈花岛人民来说,宽容,不是件难事——人只有在面临威胁时,才会变得紧张,变得极端,变得性格暴躁阴晴不定。而一旦居于安逸的或者说至少安全的地位,就平静、祥和、宽容许多。因为,既然让让对方,对自己并无大碍,还能让对方高兴,使彼此间关系融洽,为什么不让?与此同时,对于虔诚的崇拜着大自然的拈花岛人民来说,尊敬自己的主上,拥护他,为他做贡献,也不是问题。否则,失去了大自然的恩戴,失去了花家的护佑,他们还能享有如此平静的生活么?不能!

看着拈花岛上四处盛开的繁花,看着拈花岛上勤劳耕作的农人,看着拈花岛上人们亲切和蔼的笑容,闻着拈花岛上特别自由,特别祥和,特别新鲜的空气,李印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他参加无名氏家的工作,帮忙做些细小的轻松的活,他在无名氏的教导下,学习着吹奏笛子的方法,他在王克己的陪伴下,四处游玩。他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他觉得好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可以在拈花岛上生活!

看着笑容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轻盈的李印,王克己觉得很开心。真的很替他开心——这里,一定是和皇宫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吧?这里,一定可以让小印感受到幸福吧?可是,王克己也很苦恼,小印几乎玩疯了,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当今皇子,还是很受皇上器重与疼爱的皇子!他不爱学习,就爱玩耍,还爱惹是生非,让他总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王克己觉得自己好忙——干活,练功,照顾小印,还要随时替他收拾烂摊子……这些在王克己看来,其实都还好。只是,小印看到书就犯困的“不良习惯”,着实让他头痛不已!这“王者师”,都是怎么教育这些未来的王者的啊?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重话都不敢说,可该怎么办?后来,王克己终于发现——原来,爹的唠叨是有缘由的!象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养成了这个习惯,一个不对劲,就要念上半天,直到小印受不了,捂着耳朵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别念了,行不?”然后,王克己才满意的笑着,停止念叨,拉着李印去学习去用功。王克己很得意,心想,我好歹是他的“老师”,所以即使不高兴,他也拿我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听话~要是别的身份的人,恐怕就够呛了!于是,王克己愈发的尊敬起“老师”这个名称来,也愈发的为自己的地位感到骄傲。

可是,他们之后不久,风无影就来了。风无影还没什么,他整日痴迷于练功,根本就不大理会他们的,因此王克己也不担心。但是,渐渐的,无名氏家的人越来越多,蓝令来的时候,王克己就提着一颗心,好担心小印整天跟着他,四处游玩,不务正业。幸好,无名氏管的严,要他们至少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才能出去,而他们都是初学者,所以有的忙,没那么多空闲。接下来是柳怀谷,难得来了个如此热爱学习,学识如此渊博的孩子,王克己感动得都快哭了!他一定,可以给小印做个好榜样的吧?谁知道,柳怀谷一心只有书本与剑法,人虽然也是和蔼可亲,待他们都很好,但就是无法好好的教育小印,让他专心学业。然后,最让王克己头痛的钱宜多出现了,他和李印简直就是现代“魔王组合”,两个人凑在一起,什么鬼点子想不出来?为了和隔壁小妹妹玩所谓的过家家,他们可以把人家田里辛苦插上的秧苗给拔了。为了给自己做最美丽的花环,就把人家豌豆上的花,成把成把的折下来。为了给他们那不甚纯熟的功夫做试验,李印可以用他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魔音的笛声,吵得所有人都睡不着觉……

“天啊!小印,你怎么可以因为人家善良,不计较,就这样一再的给人家制造麻烦呢?”王克己差点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母亲,要打李印的手心了……可是,他不敢,就只能这么说。

“可是,人家不是故意的嘛。”李印的眼中有着“悔恨”的泪,“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伯伯带来那么多的麻烦。我还以为,他地里的小花,和路边的一样,都是美丽的可爱的我们可以摘回家插的小花,就……”李印转头看那憨厚老实的农家人,“康伯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家的花,太美了,我太喜欢了。”

“小印,小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我说那个花好美,怂恿你去摘。”钱宜多已经哭了,就“担心”李印被王克己打手心。

“宜多,是我的错,我不懂,没有劝你,还支持你……”李印开始抽噎。

“哎呀!没关系啦,几朵花而已,你们如果喜欢,还可以多摘些呢,别哭啊。”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哭得那么悲惨,让康伯伯的心一下子就拧着疼了起来。就算,就算他们平时的作为让他很头痛,可是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掉泪——这要让邻里看见了,他们还不说死我?一个大人,怎么还和那么小的孩子计较呢?即使,大家都知道他们平时……真的是恶迹昭昭啊!这就是“孩子”的优势~

“真的?”原本挤在一起,缩成一团,好可怜的两个人,立刻停止哭泣,一起转头看康伯伯。两个人,和小狗一样又大又黑还水汪汪的眼,就那么期待的盯着康伯伯直瞧。

“当然,当然是真的!”康伯伯忍着心里莫名发毛的感觉,硬是给出了这个承诺。

“小印~康伯伯说如果我们喜欢,还可以多摘些也!”

“我听到了,宜多~”李印脸上乍现的笑容,让康伯伯的冷汗立刻沿着背脊流了下来。

“谢谢康伯伯~你人真好~”两个人手牵手,异口同声的道谢。

“不谢不谢,呵呵……”两个似乎连尾巴都露出来的小恶魔,就这样当成王克己的面,又犯了一次“案”,还是经当事人自己许可的,王克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老天啊!难道我真的没有培养明君的才能么?看来,这辈子,他是别想当王者师啦,哎……不过,幸好两个小恶魔的注意力转移得极快,可能也是聪明的知道适可而止吧,玩够了他们就会立刻停手,不会给拈花岛居民带去太多的损失,也因此没有激起“公愤”。

李印觉得自己真的好快乐,好快乐!这种快乐,让他渐渐的忘却皇宫的一切,将那段好小好小时经历的事抛诸脑后,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享受目前的快乐,只想一直一直过着这样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只是,他那几乎已经成为本能的“识人能力”却还是存在着,所以,在他第一眼看到果园的时候,就被他身上那种动物般的气息所吸引。很纯真,很可爱,可是,他将来一定不可限量,可以成为一个很强的人!所以,李印告诉他:“我是这里的老大。”看着果园憨憨的样子,李印心中,真的很羡慕。就算自己不断努力,适应这里,喜欢这里,要忘记过去,可是早已养成的本能与习惯却仍是形影不离的追随着自己。看到人的时候,他会本能观察对方,猜测他的身份,判断他的善恶,预见他的未来:他和自己的未来——是有利还是不利?又或者是毫无关系?又或者是利弊兼有?那么,谁多,谁少?自己到底是留着他好还是除掉他好?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本能,就算他想忘却,就算他只想做个单纯的小孩,他还是除不去他们!

李印不要念书,念书会让他知道更多的事,他不要!李印不要学习宫中礼仪,学习宫中礼仪会让他想起那些他极力要忘记的过去,他不要!李印不要听王克己讲那些历史故事,他的讲述永远不离帝王将相,永远不离名人轶事,他不要听!他不要不要不要!我只要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行不行?我只要和宜多一起闹,偶尔逗逗果园,对你耍耍任性,做个平凡的小孩,行不行?可是,王克己根本就是个说不通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他有他的“责任”……责任是吧?那好,你尽你的责任去吧!我玩我的——即使,受不了他的唠叨,而答应乖乖看书学习,但李印的心还是从来不用在那上面。

只是李印有一点不明白——我干嘛要听他的唠叨,怕我太不听话会把他气坏?为什么?我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子”么?怎么反而要顾虑他的心情,替他着想呢?他想过很多次,让父皇给他换个人算了,可是,还未提笔,他就放弃了。不是他不会写,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他还是会写的,只是莫名的不舍与难过,会在那个时刻袭上他的心,使得他写不下去,只好作罢。既然烦他,又下不了换掉他的决心,那么,离他远点总行了吧?

看着越来越任性,离他越来越远的李印,王克己觉得有些寂寞,又觉得有些着急。这,可该怎么办?父亲交代了任务的呀,他身上,可是背负着教育皇储的重大责任,怎么可以,让小印就那样玩下去,胡闹下去呢?不行,绝对不行。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因为对方是打不得骂不得的皇子,而他不过是一个臣子的孩子……

“克己,你在洗衣服哦?”果园蹲在王克己的面前,很好奇,“可那不是你的衣服啊。”

“这是小印的衣服。”王克己很耐心的回答果园的问题。为什么呢?这个孩子,这么的让人喜欢……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着自己没有的东西吧。他想到了小印,记得刚和小印见面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小印好纯真好可爱,以至于他不忍心告诉他他们被追杀的事实,怕污了他的纯洁……纯洁?王克己终于想起来了,曾经的自己,那么努力的保护着小印的纯洁啊!而今,我因为父命,循序渐进的教他“知识”,都是哪方面的知识呢?这些知识,难道不是一样一样的在往他的白上抹黑?可是……可是,他是皇子,他必须……必须么?如果他不愿意当皇上呢?

“小印的衣服?你为什么要帮他洗呢?老爹不是说,自己的事情都要自己动手做么?”

“因为小印是我的主子呀,所以照顾他是应该的。”哪有让皇子自己洗衣服的?果园的文话,让王克己笑着停止了之前的思考。

“主子?那是什么?和我们不一样么?不是人么?”

“当然一样的,都是人啊!只是……只是……”可偏偏,果园的话,又能让他不断的往下思考。

“只是什么?”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吧,小印还小,所以照顾他是应该的。”

“可是小印已经八岁了啊,我八岁的时候,衣服也都是自己洗的。”

“因为,克己疼我,想要帮我洗衣服啊。”这是李印骄傲的声音。

“那么,克己不疼我,所以不帮我洗?”果园不服气。

“不是,不一样的。克己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能帮我。”李印笑着牵着果园的手,“等到哪一天,你找到了那个‘只属于’你的人,你就可以让他帮你洗衣服啦——只帮你哦,棒不棒?”

“好棒~”果园也不是那种懒惰的人,所以不再要求王克己帮他洗衣服,“小印,你找我么?”

“是啊,宜多在外面等着呢!我们玩儿去吧~”至于王克己?继续洗衣服吧!反正他不爱玩,就爱伺候“主子”!

“好!”

手机械的搓着,王克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小印他,也很喜欢果园。他和宜多,是“臭味相投”,我可以理解。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明显和他们差很多的果园呢?难道,是和我一样?一样的被他的纯真吸引?这么说……王克己开始仔细想这几年来,李印对人的态度,李印渐渐有的变化……小印他,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单纯的孩子”,相反,皇上那么喜欢他和他的娘亲,他一定……王克己瞪大了眼,那么,这四年多来,我都在做什么?我拼命的给他灌输他想忘却的东西,他拼命的抗拒着,只不过是要保护自己的心而已。王克己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他还是那个曾经发誓要好好保护小印的人么?天!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而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都做了什么,而任性如小印,居然也一直忍受到现在!王克己突然觉得好感动。

晚上,玩累了的李印,吃过饭,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休息。王克己则是照例端着热水进来,然后帮他脱了鞋袜,替他洗脚。李印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王克己这样日复一日的细心照顾,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渐渐填满他的心。为什么呢?每当这样安静独处的时候,他的心,就会如那个晚上一样,变得特别温暖,身子也会特别放松特别想睡。可是,过去是他极力要忘记的东西,偏偏无论如何,他都忘不了那个晚上,忘不了王克己对他的“纯洁”的细心保护。而今呢?对他的“纯洁”有着最大威胁的人,偏偏是他!李印睁开眼,看着王克己的头顶,再次感受到那种矛盾——留下他,还是让他走?

“小印。”王克己却开口了。

“恩?”李印懒懒的应。

“你是不是,不想当皇上?”

“……”李印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王克己要放弃等待他的答案,擦干他的脚要走时,李印拉住他的袖子,“你到现在才知道么?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皇上。”

王克己看着袖子的眼,转而看李印。两人就那样默默对视良久。“对不起,小印。”王克己先低下头,开了口,“我一直,都那么自以为是,一直逼着你学习你根本就不想学的东西。”

“不是。”李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你有你的无奈,你只是在尽职而已。”

“我……”不仅是尽职而已,他是真心想要小印当皇上,他心中有着成为“王者师”的野望与梦想!

“只是,克己,我们就这样,好不好?这样,很幸福,我不想改变。”小小的脸庞上,竟满是认真的哀求。王者的脸上,眼中,语调里,全是哀求,为人臣的,岂能拒绝?王克己遇到了他父亲几年前遇到的事。

“恩!小印不想当皇帝,我们就不当。我们就在拈花岛,一辈子,都过着这么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恩!一辈子!说定了哦!”

“好,就这么说定了!”王克己和李印相视而笑,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悸动。

克己和小印和好了!果园觉得好开心~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为什么在闹别扭,可是宜多说是,他觉得就是。现在宜多说他们和好了,那他们就和好了。所以,果园为他们开心。看着他们形影不离的样子,果园想,原来“和好”,就是要这样天天粘在一起啊?那他和无影也和好了,是不是也要粘在一起呢?于是,果园渐渐的脱离了他们三人组,将大部分的时间给了风无影。

好无趣。钱宜多人小鬼大,看着李印赖着王克己闹脾气的样子,知道自己以后即使还是会有小印这个玩伴,但不会玩得那么尽性了,索性常常出去找别人练“飞针术”去了。

李印在这个大家庭里,觉得十分安心,兄弟们彼此相爱,彼此关心,他还有一个“只属于”他的克己~真的好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李印觉得那简直就是在说现在的自己。尽管,因为无影开始学着认字、看书,讲故事给果园听,克己也因此常常故病重犯的给他来一堆“教育”,他也常常的忍不住念叨他。“小印呀,即使你不想当皇帝,可是你好歹是大陆来的皇子,注意下形象嘛!别让人家拈花岛的人以为我们没有教养。事实上,我们可是文明礼仪之邦啊!”“小印,衣服穿那么少,不能和宜多他们到沙滩上玩水,会着凉的!”“小印,吃饭的时候,不可以将脚翘到凳子上!”“小印……”王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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