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放他!』不过,连他也不知道敖广是怎么挣脱绳子的,是以只敢在心中暗念。
将小右推到身后,小左凶神恶煞地指着敖广道,「喂!你可别想逃走,院外面守着护院!你敢走,小爷就叫他们在你身上穿几个窟窿!」
「小左……别这么凶,反正他的脚还是锁着的……」小右悄悄地拉着他的衣袖,指着锁在赦广右脚踝上拖着长长铁链的铁锁。
刚才自己太过慌乱了,竟然没有注意到!
小左的脸一红,要面子地说,「总之你别妄想逃走!在我们少爷说可以之前,你敢踏出这房间一步,就杀了你!」
敖广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角一扫。
小左胆子明显比小右大得多,冷眼箭下,依然趾高气扬地嚷道,「瞪什么瞪?当心我将你的眼珠挖出来!」
厉声恐吓,敖广仍是不语,却将唇角轻轻地勾起来,他极少笑,这一笑却比不笑更冷。
彻骨冰冷的气息由一笑弥漫,小左突感双肩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压着,接着双膝一软,竟跪了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生自己连动一根手指头也做不到,脸色阵红阵白。
小右伸手拉他,却发觉他的身子竟像有千斤重般,别说是将他整个人拉起来,即使是向上提一提也做不到。
敖广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两人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样子,半晌后,淡淡问,「为什么捉我?」
这个问题,莫说小左现在慌乱得没空回答,即使有空,他也不会回答。
不过,问话的人是敖广,他很少主动提问,正因如此,既然他问了,就绝不容许别人不回答。
「因为少爷要我们找个男人回来。」平板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喉头吐出,完全无视小左的心意。
听到这样的一个回答,别人必定会不屑地努努嘴,继续问:为什么你家少爷要找男人回来做这种事?
不过,问话的不是别人,是敖广,对敖广来说,这一个答案已经够了。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要问一问。
「第几个?」
这个问题虽然问得没头没脑,但是,依然得到最精准的回答。
「你是我们第一个捉回来的人。」听到属于自己、却又不受自己控制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左的脸刷白一片,却苦无办法。
敖广点头,弥漫在空气中的冷冻气息稍稍微退,小左倏感身子一松,身体竟然可以重新移动了。
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敖广,敖广却没有看他,单手勾起刚才小右放在床上,准备为他穿上的蓝底长衫,丢到小右脚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青色。」
「是!是!」小右颤颤抖抖地拾起长衫,急急地转身便逃。
小左向敖广多看两眼,只觉那张俊美无侨的脸孔透着说不出的冰冷可畏,看得他浑身发冷,也不敢多留,匆匆地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落荒而逃的小可怜虫,发出无声嗤笑后,敖广斜倚在床上闭目休憩了。
脚上的铁锁可以锁住任何一个普通人,却绝对锁不了龙王敖广。
他随时可以离开,却暂时不想离开。
昨夜,那个在欲望中落泪的男子带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奇妙得就像是……春风吹过心头,细雨落在内里。
夜,珠履踏雪,一身白雪貂裘的修长男子掌着烛台而来。
推门,卷起翡翠珠帘,在烛火映照下男子的脸颊有如新荔,更添魅惑。
将烛火次熄放在桌上,素手拉开衣带,貂裘就顺着光滑的身躯滑落至碧绿的地衣。
光裸的身子就这样爬上床,贴近敖广。
即使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敖广亦早感到有外人踏入,及至一双冰凉的手探入他的衣襟内,仍是木无表情。
半个时辰前,那两个小厮瑟瑟缩缩地拿着麻绳走进来要缚他的手,他就知道这个人要来了。
男子的手在愤起如巨鹰的胸膛上放肆游移,接着,更探入裤裆内,握住仍然静止的巨大。
人类身躯温度比起至阳至炽的龙族稍凉,何况现在天气正寒?带着严寒冷意的指尖在炽热的肌肤上游走,男子舒服得嘤咛一声,更将光裸的身子全贴在敖广火热的身上。
只是,任他再揉弄搓抚,掌中巨兽依然毫无动静,气得他用力地捏起来。
越来越用力的抚弄令敖广睁开眼,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由知道他会出现的那刻起,心里就一直跳得厉害,现在人真的来了,却反而冷静下来。
冷冷的目光扫过男子飞扬的眉头,勾人的凤眼,丰厚的唇,整齐的五官,配上尖尖的梨形脸孔,在人间来说,他应该算是长得不错了,不过,若要与水晶宫中的龙女、天宫里的仙子比起来却又差天去地。
而且,属于雄性的身躯平板结实,又怎及雌性的柔软丰腴?
昨夜的心跳,果然是错觉吧。
正自想着之际,一直将身躯贴在他身上磨蹭的人兀地站起来,拿出一个白瓷小圆盒,将上半身伏贴在床前的圆桌上,臀高高抬起。
指尖沾了些半透明的膏药,掰开丰硕的臀瓣,向藏在两团雪白中的花蕾抹去。
修长白晰的指头缓缓埋入小巧的花蕾内,将紧凑的花绉扩开,为了放松紧张的肌肉,而用指腹在蕾心揉搓,渐渐松开的炖肉泛着嫣红润滑的光泽,在两团白雪中分外夺目,指头进出时发出啧啧的水声,配上男子细碎的呻吟,不由自主地扭腰摆臀的动作,极端淫秽,极其放荡。
煽情的画面,足以令任何人血脉沸腾,不过,敖广不是人,他是神,他的自制力绝非普通人可以相提幷论的。
男子的放荡媚态只是换来了一个不可觉的蹙眉动作,亦为他肯定了脑海中的想法。
--昨夜必定是错觉!
他竟然曾经以为自己的心会因为这么一个无耻放荡的人类而动荡。
俊美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只有一双冷眼透出锋锐杀气。
在死寂中,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吆喝声。
「你是死人吗?」人类男子淫荡的抚慰已经停止,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气愤,他满脸通红,一双凤眼水光盈盈。
看着那张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敖广心里的一角倏地软下来,垂下眼皮,掩去一双闪烁杀光的眼睛。
若着他木然的脸孔,男子低声骂了一句,又不忿地将身子再次贴往敖广身上。
阵阵声香传入鼻尖,熏红的小脸贴在线条深刻的脸侧摩挲,带来有如顶级丝绸的质感外,更将濡湿的水意沾到敖广脸上。
扬起眼帘,看着他被情欲染红的脸颊,淡淡的怜爱,令敖广心中的冰山稍稍溶化,当男子的手,再次摸到他的胯下时,沉睡的欲望终于加以响应。
看着男子张开腿,将欲望吞到身体最深处,看着他柳腰款摆,长发散乱。
「唔呀……唔唔……」
美丽的玉体随着摇摆而泛满细汗,紧凑的秘处每被冲击,如抹胭脂的唇瓣就会吐出细细的喘息。
敖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人类的肢体、表情,还有在极乐与痛楚中流下的泪水,在他眼中都是脆弱的,就像秋天落下的花瓣一般脆弱,或者正因脆弱才更惹人怜爱。
漫长的情事一直持续到敖广觉得看够了才停止下来,看准男子被撩拨得全身抽搐、晕眩失神的时候,敖广将欲望自湿暖的媚襞缓缓抽出。
男子已被折腾得香汗淋漓,只能在他的胸膛上款绵绵地伏着。
由鼻尖呼出吁吁的喘息,星眸半睁,厚唇嫣红如抹胭脂,又黑又亮的长发尽湿贴在双颊,情事过后独有的慵懒令他更加魅惑。
气息平静下来后,男子将长发拨到耳后,托着头,勾起眼角看向敖广。
「今天中午,小左、小右他们红着眼睛来找我,说这房里有鬼,又说你古怪得很,我看来倒也没什么。」
尖尖的指头在枕着的结实胸膛上无意识地画圈圈,男子的声音亦是懒洋洋的。
「我本来叫他们随便带个乞丐回来就好了,想不到竟然挑个这么俊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敖广没有响应,他在想:以前他认为人间全是平凡有如蝼蚁的生物,这个想法可能错了。
至少,现在枕在他身上的人绝不平凡,他胆大包天和厚面皮的本事绝不平凡--平常人不可能与自己捉来的囚犯谈天,又或者应该说,将人捉回来交合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个平凡人做得出来的。
他的沉默幷不是男子可以忍受的,他扬手,用力地在敖广身上打两下,叫道。
「为什么不说话?」
敖广还是不吭一声,男子飞扬的眉宇间带着蛮横,又用力地捶打起来,拳头打在一块块肌肉上,和打在铁板上没什么分别,敖广表情不变,反而是他自己痛得蹙起眉头。
打得累了,男子从敖广结实的身躯上爬起,坐在床上,十指插入发际,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我有什么不好……她有什么比我好?你这混蛋!废物……我不许你不理我……我不许你对她好!」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双眼发光地看着前方,隐隐带着疯狂的意味。
一直冷眼旁观的敖广此时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敖广。」
声音低沈沙哑,幷不特别响亮,却直直钻入男子耳中,他一呆,接着,回过神来,脸上迷惘狂意倏地散了,就这样,又将头枕到敖广身上。
「你叫敖广?」他心里高兴,嗓子登时软软的。
敖广没有再说话,只点点头。
「抱着我。」
「亲我的耳朵。」
「摸我的头发。」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男子还不满意,将头在他胸膛上蹭两蹭又说。
「叫我清狂,说你喜欢我。」
无情冷眼凝视半晌,敖广开口,「清狂,我喜欢你。」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男子的眼睛一瞬间光芒散乱,闭上嘴,默默地紧紧地环抱着敖广,紧得指尖都陷入结实的肌肉里。
任由他枕着、抓着,敖广闭上眼帘,心忖:他一定是疯了!
【第二章】
晨,青天无云,峰峦清寒。
拖着长长的铁链,敖广坐在窗前的则红靠背椅上,从锁窗看着在外面花园中头戴束发银冠,身穿紫底团花长袍,外罩石青披风,瞪着一双六合靴的男子。
在茫茫白雪之中,他正伫立在桃树林下,仰头,看着一枝枝光秃的树丫,向身边的仆人指指点点,神情不悦。
在此留了五、六天,敖广已经知道外面那人的名字,他叫清狂,正确来说,他叫皇甫清狂,曾祖父曾为朝廷立下显赫战功,世袭侯位。号逍遥侯,到了他这代,虽依旧冠以侯爵,但已没有公职在身,平日多与一些士子煮酒作诗,狂歌论古今。
这些都是在床榻上,缠绵后,皇甫清狂自己说出来的,他这个人倒是厉害,敖广从不响应,他亦可自说自话,有时候一说就是一、两个时辰。
冷冷地看着园中的身影,经过几天的观察,大致上,他已经了解皇甫清狂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要所有人都留意细听,他教人做一件事时,要别人必定照办。
皇甫清狂年轻、俊秀、富有,恃才傲物,甚至有些诗人的狂气。
对一个只是相处几天的陌生人来说,这样的了解其实已经很足够。
不过,之于敖广又可能有点不足够,至少,他依然不知道皇甫清狂将他捉来的理由。
即使是只要随意使出法术便可以得到问题的答案,敖广还是不屑为之。
皇甫清狂每夜都会前去找他,主动地贴上他的身躯,放荡地求欢,他总是用冷冷的目光加以审视,感觉新鲜而奇妙。
闪烁光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桃树下的皇甫清狂,他的情绪好象更差了,向身前的桃树用力踢两脚,丢下两个惶恐的仆人气冲冲地走开。
小左、小右在树下绕两个圈子,也垂头丧气地向长廊走去。
经过窗前时,敖广听到他俩说。
「少爷也太为难人了。」
「这种天气要桃树开花……唉!怎么可能?」
「你都看见少爷发脾气了,不可能都要想办法!」
敖广听着,叫住了他们。
「折一枝给我。」
小左、小右吓了一跳,惶惶然地左右张望好一会,才醒悟到声音是从长廊旁边的房内传来。
掂起脚尖,一看见近在咫尺的敖广,胆小的小右就立刻躲到小左背后。小左亦不比他镇定很多,从听到敖广的声音开始,脸色已经白了大半,好不容易才说得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
敖广没有再作声,只扬手,遥指外面的桃树群。
手……他手上的绳子又不见了!
小左称得上年轻俊俏的脸连最后一点血色都不见了,几天来,无论将这个男人绑得多紧,在绳上打多少个死结,到第二天早上少爷离开后,他手上的绳子都会自动松脱。
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悄悄打量敖广俊美得不同常人的脸孔,小左害怕得不得了,僵硬着手脚走到园中将一枝桃枝折下来,交到敖广手上。
也不敢问敖广要这枝木头干什么,一等敖广接过,他便拉着小右一溜烟地跑走了。
或者今晚,应该换上铁锁试试,至少他脚上的铁链至今依然完好。
夜幕低垂,月色笼罩大地,一踏入西厢房,皇甫清狂就嗅得一股浓郁的芳香。
剔彩圆桌上,白瓷茶壶中正插着一株满满开着的桃花。
「桃花?」皇甫清狂愕然不已的凤眸来回交替于窗外光秃秃的桃树与壶中盛开的粉桃,最后,落到敖广身上。
「你是怎么令它开花的?」
半敛利眼,端坐椅上,敖广照例无言。
皇甫清狂独自走到桌边,伸手摸向桃花,从娇嫩的花瓣触感肯定了桃花的真实存在,迟疑地问,「这……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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