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我这就打电话,这就打!”,梅子姐抖着手掏出电话,抖着手拨了胡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冷冷地说:“胡子,你给我说,是不是你干的?”,她没有说什么事,只是问了这句话,我知道,按照他们的规矩,具体的事情是不要说的。如果他愿意承认,他会承认,不愿意承认,也就不会了。
她特意开了扬声器。
胡子大笑着说:“哎,大姐啊,你是不是开玩笑啊,一大早,怎么问我这个啊?”
“不要跟我耍嘴皮,你就说是不是你干的?”,她再次问了句,我想她也是没底了。
“不是!”,胡子也没再说别的,而是很肯定地说,他也知道这是规矩。
梅子姐看了看我,也许她内心是确定不是他干的,可是我拿过电话对胡子说:“你到医院这里来一下!”
“你也在啊,出什么事了?”,胡子问我。
“你过来就是了,人民医院妇科,打的问司机!”
“那好的,我这就起来,呵,昨天找了两个小妞,折腾了我一夜,哎,别跟大姐说啊!”,其实梅子姐都听到了,我不想听他多说,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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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来了
梅子姐接过电话,不敢看我,眼睛望了望别处,我知道刚才对她很凶,特别凶,其实我也应该理解她内心的苦楚,她有她的苦衷,而且我还这样对她说话。可是,我永远都不想她包庇任何人,尤其她以前的那些人。
小毛在我旁边说:“家良,你不要冲动,不管怎样,咱也不能确认是他干的,再说了,就是,咱们也可以报警,你千万不要乱来!”
梅子姐在旁边脸转到一边,用手摸着额头说:“如果是胡子干的,不要警察,我让他自己了断,你们不要担心!”
她说过后就走到粱燕面前拿出纸给粱燕擦了擦眼泪。
小毛在我旁边小声地说:“你不要那样对她说话,她看起来也满可怜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都可怜,没有不可怜的。这故事里的所有好人都可怜,而坏人,难道让他们永远得势吗?不会的。
我们在静静地等待。
梅子姐真是被我吓到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慢慢地走到我身边,靠近我,小毛走到了一边,她在我面前轻声地说:“家良,不要乱来,现在月月这样,她的安全要紧,我们不能乱了阵脚,一切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个说法的,好吗?”
我看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说:“恩,好的,我不会乱来的!”
她看着我,拿起手抓住我的手说:“家良,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该死,如果月月出了什么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也要添乱子吗?”,我冷冷地说:“其他都不要说了,如果月月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不会!”
梅子姐点了点头。
胡子没有到,一群警察来了,三个男警察带着两个女警察,从过道那边往这里走来,我方才想到什么,我有点紧张地问梅子姐说:“你不会有事吧?”,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梅子姐在江城是不是面临很大的危险,似乎感觉只要有警察出现,就会对她勾成威胁。
她摇了摇头。
她为了月月无所畏惧
他们走了过来,带头的那个警察大腹便便,他好象认识梅子姐,大老远就表情沉重地迎上来。
“梅子,是你亲戚?”,他握住了梅子的手,皱着眉头。
梅子姐点了点头说:“恩,你好姚队长,麻烦你了——是我表妹——”
“哎,赶紧别这么说,是我们工作失职,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到位导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个队长神情紧张地说。是的,这的确不是小事。也许因为梅子姐,这更不是小事。
“姚队长,希望你们能调动全部力量,一定要把凶手抓到!”
“恩,我们市局已经出动了一百多名警力,在小区附近,以及各大出入口展开了严密的布属——据现场勘察来看,他们是一伙人,作案时候戴着手套,基本没留下指纹,但是从脚印来判断,大概有五六个人!”
梅子姐想了下,点了点头。
姚队长望着梅子姐又说:“梅子,请您放心,别的不说,你每年给我们市局出那么多钱进行基础建设,给我们江城的警察队伍建设出那么大的力,我们也一定全力以赴的,就是把江城翻个底朝天,我们也一定要抓住凶手,这太令人发齿了,还有不久就要生产了吧,我听说——”,姚队长感到十分忧心。
梅子姐听到这句,一时难以控制住情绪,又要哭了,是的,同为女人,能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悲痛。
“姚队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梅子姐擦了擦眼泪,然后他们走到了一边。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说了一些话,然后梅子姐和姚队长就过来了。
接下来,姚队长他们就没说话,然后我们一起静静地等待月月的消息。
梅子姐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问她:“你们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了我的怀疑,我把龙天彪的名字都告诉了他,我认为是他,还有一些大体情况,也说了这件事情跟我也有关系!”
“你不要这样——”,我激动地说,这件事真的可以如此查下去吗?如果这样查下去,也许会查出梅子姐参与贩毒的事情来。是的,月月已经如此可怜了,如果梅子姐因为这件事情内疚,把自己豁出去了,那必将会走入绝境,也许那就是地狱。
而现在的确我们也都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是谁干的。
梅子姐望了望我,而后低下头说:“家良,在死亡面前,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好吗?这世界有什么能比生死更让人悲痛呢,一个孩子还未出生,没有见到这个世界上的光明就离开了,是我害了它,一定是,家良——”,她越说越悲痛,我搂着她,而远处小毛也在搂着粱燕,我们犹如经历灾难,望着即将被吞没的家园的孩子一样。
就在我们沉浸在痛苦中的时候,那个混蛋从楼道那边走来了,而警察都在我们旁边,我看到他慢下了脚步,我在想他身上是否带着枪,是否警察会对他进行搜身,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被抓了,是否会把梅子姐咬出来,我感到很害怕。
他慢慢地放下脚步,他没有惊慌,只是把先前的神气收了下。开始进来的时候,他非常张扬,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胳膊上有文身,这样的人只要一眼看起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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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被推了出来
()
梅子姐也看到了,我看到她也有些不安,但只是一瞬而已。
胡子走到了我们身边,我想起先前梅子姐跟警察说的话,她真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尽管她没说怀疑胡子,可是胡子也是香港人,一开口就是香港口音。
我不知道胡子见到警察为什么不逃,难道他没带枪,还是他知道不能逃,那样更会暴露身份。
胡子走过来后,刚想开口,梅子姐抢在他面前说:“把眼镜收起来,别衣冠不整的——”
“恩!”,胡子点了点头,然后走开了,他拐进了卫生间,不多会又出来了。
出来后,他一直没说话站在那里,他似乎明白了。
梅子姐给了他暗示。
“你是香港人?”,姚队长走过来问胡子。
胡子点了点头。
梅子姐说:“恩,姚队长,他是我的助手,跟我从香港来!”
姚队长点了点头,他似乎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因为有警察在,我也不好说什么,大家都保持了沉静。
“这伤疤好象不是一般的伤啊!”,姚队长看了看胡子的胳膊,我突然也看到了,那里有一块疤痕,一个很深的窝,我想如果不是刀,那一定是枪。
姚队长很负责,哪怕是梅子姐说的“助手”,他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我想他肯定无比确认那是枪伤。
“哦,是吗?”,胡子很镇静地微微一笑说:“请问警察同志认为这是什么伤啊?”
“胡子,这是市刑警大队的姚队长,好好跟姚队长说话!”,梅子姐很严厉地说。
“哦,你好,姚队长,失敬失敬!”,胡子与姚队长握了握手,姚队长望了望胡子,从他那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判断事物很是机敏,后来我知道他有着多年的刑侦经验,破获过江城很多大案要案,我记忆犹新的就是我上大三时候江城发生的金店抢劫杀人案,就是他冒着持枪逮徒,一人冲进居民房当场把逮徒击毙,那时传遍了整个江城。
姚队长握着胡子的手用力抖了几下,他那粗重的臂膀看起来十分有力。
就在他再次要去说起胡子那疤痕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月月被推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姚队长也放开了胡子的手,迎了上去。
当我看到月月被输着点滴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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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望着梅子姐
医生拿下了口罩,解开了衣服,我看到他满头大汗,我上前跟他握了下手,一边望着月月,一边焦急地问道:“医生,她没事吧?”,医生摸了摸额头说:“没事了,真是万幸啊,出了好多血,大人保住就好了,别想其他的了!”,我和梅子姐一起点了点头。
望着躺在那里的月月,她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犹如寒风里一朵被凋残的花。
梅子姐与月月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当初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时的情景。而此刻,梅子姐却把月月当成了一个无比亲近的人,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守护着,她边跟护士推着车子,边用手轻轻地放在月月的脸旁,无比揪心地望着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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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一个我爱的女人,一个我有愧疚的女人,我已经辜负了月月一次,我以为今生不会再辜负月月,在我从香港回到江城后,我也偶尔想到过月月,可是每次都是对她进行祝福,希望她可以过的开心,过的幸福,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在灾难来临前,挡在前面的却是这个弱不禁风的丫头。
也许月月只是一个过去。可是对于男人来说,有过关系的,在一起相伴过那么多日子,一起嬉笑打闹过的女人,你又如何能彻底忘去。
月月被推进了病房,我们几个人一起把月月抬到了床上,她仍旧昏迷不醒,我望着那白色的被子,那里已经瘪瘪的,没有了那次她挺着小腹拎着蔬菜时候的任何情景。
孩子?在我望着她那小腹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似乎有轰鸣声,身体整个抖了下,那感觉特别奇怪,说不清楚的,在那个时候,我犹如进入一个迷宫,很多东西都是未知。
梅子姐不停地握着月月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你似乎能够感受到梅子姐的心应通过她的手把温暖与疼爱传遍月月的全身。
接下来,我们要等待月月醒来,每个人都在那里不说话,愣着,目光全盯在月月的脸上。
月月的美是有着江城本地女孩子的特色的,那是一种温润的美,很温柔,很甜。梅子姐也是本地人,但是因为过早离开,多了香港的味道,而祖儿呢,又在国外受过熏陶,更是有着时尚的美。
她们的美各不相同。
梅子姐一直在那里发呆,蹲在旁边的凳子上握着月月的手祈祷。
不多会,她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来憔悴地问我说:“家良——”
“什么?”,我说。
她轻轻地问我说:“是快要十个月了吗?”,她说的很轻,因为谁也不想多提孩子的事,她看了看月月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
粱燕伤感地说:“恩,预产期还有十多天——”
梅子姐表情凝重,然后手摸着月月的身体,静静的。
警察也在旁边,胡子也在,姚队长的视线被转移到了月月身上,他让我们先出去下,他们要做一些记录,出来后,梅子姐一直低头在那里想着什么,没过多会,她就走到我身边又问了句说:“月月是在你到香港后没多久结婚的是吧?”
我再次点了点头,她继续沉默,当她刚又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开了,他们做好了记录,姚队长说有事要先去局里下,看看那边的情况。他留下了一个男警察和一个女警察在那里等待月月醒来。
我们回到屋里后,大概等待了没到半个小时,月月醒来了,当时是梅子姐先发现的,我听到了梅子姐并没有太大的声音,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月月——”
我抬起头看到月月已经睁开了双眼,一直地望着梅子姐。
久违的眼神
她们两个人望了很久,似乎是认识了很久的两个女人。
月月的眼神让我没有感到丝毫陌生,虽然她结婚了,我们分开了许久,可是此刻,她醒来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妹妹!”,梅子姐抓紧她的手放在嘴边,闭上眼睛默默地亲吻着。
“姐姐,你怎么在这?我——”,月月似乎恍然清醒,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左右摇了下头,梅子姐看到这样的情景,忙站起来,抓住了月月的手说:“丫头,不要动,听话,听话来!”
月月被按住后,猛地望着我们,她的目光环视着我们一周,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她死死地看着我,她一直看着我,一直!
我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月——月——”
她哭了,在我这两个字一落的时候,她哭了,她哽咽着,只有眼角的泪滴,但是没有声音,最后她闭了下双眼,我还看到她的双手握起小拳头,那白皙的皮肤没有光泽,似乎在握着巨大的无形的悲痛。
梅子姐的眼泪落到了被子上,那泪水把被子打湿,瞬间扩散开来。
天呢,我不能去多看,看着月月,我的心里本能地产生了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悲痛。
月月的哽咽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让人感到担心。
()
“快去叫医生!”,我对小毛说。
胡子抢先一步跑了出去,他在外面用香港话急促地喊着,“医生——医生——”,我想就是这个混蛋,在这个时候,也被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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